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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仪本来对他就误会重重,耶律玄这时候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正视着南宫仪,目光里满是深情,薄唇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吐出,“你虽然还未过门,但本王已当你是摄政王妃,这后院之事,以后就劳烦你操心了。”
他没有说自己是看在南宫仪是太皇太后懿旨亲赐的摄政王妃,而是强调他自己把南宫仪当做摄政王妃。
虽说自己身份没有改变,但南宫仪听了,就是觉得暖心窝子。
她和耶律玄对视了一阵,发觉从他眸中似乎看不到伪装的成分,心里就有了点儿感动,不过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有王爷这句话,本公主良心暂安了。”南宫仪点点头,目光投向跪在耶律玄脚下的秋月,冷声道,“秋月姑姑在后院的权势很大,一众侍妾们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不知到时候本公主嫁过来,是否也要看着秋月姑姑的脸色?”
众位侍妾一听南宫仪问出这话,顿时脸色个个都很精彩。说实在的,这摄政王府一直都没有个正经女主子,这些年,摄政王又东征西战,她们这些侍妾看着光鲜,不知道享了多少荣华富贵。但背地里,没少淌眼抹泪。
进了摄政王府,她们就是在守活寡。不仅见不着摄政王的面儿,还得受秋月这个没名没分的管制。
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离开摄政王府,没办法,她们都是家族的牺牲品,为了父兄的官职,不得不入了这无底的深渊。
南宫仪这话,可是戳中她们的泪点了。先是李秀娥和柳三娘跑了过来就朝耶律玄脚下噗通一跪,哭诉道,“王爷,您再不来,我们就被秋月姑姑给打死了。”
耶律玄冷眼看着这一对还叫不上名字来的侍妾,面色无波,转头看着南宫仪,认真道,“秋月是太皇太后的义女,在我王府居住多年,掌管后院之事。等你嫁过来,这王府的女主子自然是你,后院之事要你掌管,秋月,也该回宫了。”
这话,让正在哀哀欲绝痛哭流涕的秋月顿时就停了哭,抬起一张满布泪痕的小脸,惊呆般望着耶律玄那张俊逸非凡却又冷酷无波的脸。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这要置她于何地?
她秋月怎么说,都不是为奴为婢的人,为了他,她甘愿放弃太皇太后义女的身份,只身来到摄政王府。
这么多年,她兢兢业业打理摄政王府的后院,把一众侍妾管理得服服帖帖的,就是不想让他分心,好安心处置朝政。
她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他凯旋而归,就会娶她为王妃,让她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可以一等数年,他回来的次数愈来愈少,她的心也愈来愈冷。
她不在乎后院有多少女人,不管怎样,王妃只有一个,她只要那唯一的一个就行!
作为后院的管事,她深知,即使满庭芳菲,他也未曾驻足过。这么多的女人,都拴不住他的心!
后来,外头传闻,他喜欢的是男人,可是秋月却不信。
从小儿一起长大的情分,他是什么秉性,她比谁都清楚。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女人?
即使后来,他带来那个貌不起眼的神医,她也没当回事儿。不过是他图个新鲜,玩一玩,也就撩开手了。
她依然一往情深,以为自己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收获。
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惜跪在他面前,他却只是一句话,就要打发她回宫?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秋月泪洒前襟,双手抱着耶律玄的腿,哭诉着,“王爷,秋月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您,一直熬了这么多年,大好年华都耗费在摄政王府,如今人老珠黄,您就喜欢上鲜花般的南陈公主,不要秋月了吗?”
听着这泣血般的哭诉,南宫仪蹙了蹙眉,心里暗自感叹:求来的感情不是感情,秋月已经把姿态放得如此卑微,可依然求不来耶律玄的感情,这又何苦呢?
这世上又不是他一个男人,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可这些话,她这个准王妃又不能说,不然,就现在已经有些痴狂了的秋月,必定不会理解她这份苦心的。
西凉紫瞧着秋月哭得这个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啧啧两声,抱着胳膊叹道,“我说秋月姑姑,你这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你也知道自己成了老女人,何必还挡道?如今新王妃很快就要进门,你再不走,像个什么?”
她和秋月本就不对付,刚来那几日,没少被秋月给刁难过。如今见她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才不屑呢。
秋月这样的人,她见多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在众位侍妾跟前,她跟个母老虎似的,在耶律玄跟前,她就成了小绵羊了。
完颜烈看西凉紫在这儿落井下石,顿时就乐了,“小辣椒,你也别光顾着说别人,也得想想你自个儿吧?你瞧瞧你,堂堂一国公主,来到我们北辽,竟然嫁不出去。不如,你考虑一下,嫁给小爷,如何?”
西凉紫被他挖苦得恼羞成怒,跳过去就要打完颜烈,“你什么东西,也敢来笑话本公主?本公主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你!”
完颜烈自然不会让她打着,西凉紫打不到完颜烈,气得就把鞭子给抽出来,追着完颜烈满院子就跑起来。
不多时,两个人就吵吵嚷嚷着不见了踪影。
南宫仪有些头疼地看着这对活宝,心想他们俩的脾性倒是蛮像的,说不定还真能成一对呢。
西凉夜看着自家妹子没个正形,和人家男人当着摄政王的面儿打打闹闹的,实在是不成个体统,气得一张如玉的面孔都涨红了。
看了眼耶律玄,他抽身要走,“殿下的家事也挺忙,本皇子还是先告辞了。”
耶律玄也不想别人看到自家乱哄哄的,就点点头,吩咐莫寒,“送三皇子出门!”
“是。”莫寒拱手答应着,伸手道,“三皇子,请!”
西凉夜回眸深深地看了眼南宫仪,这才转身走了。
南宫仪被他看得极不自在,不知这男人那一眼是何意。
她和这个男人不过是两面之缘,虽说在乌头镇毁了他一件锦衣华服,但那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她觉得,像西凉夜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不该对一件衣裳斤斤计较的。
所以,南宫仪盯着西凉夜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西凉夜消失在大门口。
耶律玄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幕尽收眼底,面对着脚下嘤嘤哭泣的三个女人,他无动于衷,却偏偏对南宫仪的眼神感兴趣得紧!
“他很好看?”冷不丁地,南宫仪就听到了这句话。
“嗯?”南宫仪回不过神来,不知道他这话何意。是“他”还是“她”,南宫仪压根儿就没有分清。
耶律玄气得磨了磨后槽牙,看一眼抱着自己双腿的秋月,气得直想把眼前的人给踢出去。
可是理智压制住了他,让他不会轻易地打女人。
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秋月,神色淡漠,“秋月,你该知道本王的规矩,说出去的话,虽然不是一言九鼎,但也绝不会收回。”
秋月顿时觉得天都塌了,身子一阵颤抖,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出来,“王爷,您,您真的要赶我走?”
“不是本王要赶你走,而是你该离开了。你也说了,摄政王府耗费了你大好年华,是本王对你不住,你何不回宫另谋出路?”
耶律玄清清冷冷的话,像是钝刀子一样在秋月的心上拉着口子。她痛得身子都蜷缩起来,一双手,也无力地从耶律玄的双腿上耷拉下来,只觉得胸口闷得几乎令她窒息。
满院子的侍妾都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没想到在她们心里一向跋扈嚣张的秋月姑姑,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呵呵,白瞎了往日她们巴结她的功夫了。
李秀娥和柳三娘见状,赶忙对着耶律玄磕头,“王爷,您实在是英明,这个秋月姑姑太过心狠手辣,她要是再不回宫,我们姐妹,怕是没有一个能逃脱掉她的毒手的!”
见这两个侍妾来了劲儿,南宫仪嘴角忍不住就撇了撇:论落井下石的功夫,这两人敢称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呢。
秋月虽说不好,那也是因为她们有把柄在她手里。这两个人居心叵测,光想着花大价钱买了神药好勾搭耶律玄,秋月能不办她们?
哪像人家平氏,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做她的侍妾,不愁吃不愁穿的,多好!
南宫仪朝人群里看过去,就见平氏面容平静站在后头,似乎跟这么多人都格格不入。
莫名地,南宫仪就喜欢起这个女人了。
而一直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南宫如,见秋月被耶律玄三言两语就要打发回宫,即使痛苦哀求,耶律玄都未曾动了恻隐之心,她就知道,秋月在耶律玄的心里,压根儿一点地位都没有。
她不由放下心来,眼看着又少了一个情敌,她的机会,也该来了。
施施然地走上前,南宫如朝耶律玄福了福身子,小脸儿一派愁容,“王爷,秋月姑姑纵使千错万错,那也是宫里出来的人,容不得别人落井下石!”
这话,她也是斟酌了良久,才大着胆子说出来的。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和秋月站在对立面。
男人嘛,谁没有个喜新厌旧的时候?
秋月和耶律玄从小儿就是青梅竹马,又在摄政王府住了这么些年,再美的人儿,天天看着,也觉不出美来了。
而秋月,在她眼里,又是这么沉不住气。一见新王妃就要进门,越发按捺不住,在这个时候生事,也活该她留不住王爷的心。
但是顺水人情她还是要做的。
一来,秋月是太皇太后的义女,在耶律玄面前再不济,在宫里,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将来,她要想在摄政王府站稳脚跟,少不了秋月这样的人。
再者,她在这个时候不随风而行,单独站出来替秋月求情,定会引来摄政王的注意。
不管他怎么注意,反正只要他注意了,她就赢了。
南宫如小小年纪,却尽得荣贵妃真传,对男人心思的把握,可谓深之又深。
果然,耶律玄真的朝她看过来,那双精致如凤羽般的眸子在她脸上盯了好久,盯得南宫如娇羞不已,心里暗喊着:他看我了,他终于看我了。
直到她抬起那双娇媚的眸子和他的对上,耶律玄才收回自己的视线,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这是本王的家事,你是谁,敢来多嘴?”
本想被耶律玄青眼相看的南宫如,顿时就愣住了。
这个时候的男人,不该温和地冲她笑笑,然后再说一句“你很特别”吗?怎么眼前这个男人跟她想象得不一样啊?
不对,不对,是她听错了吧?
她还仰着小脸呆呆地看着耶律玄,希望下一刻这个男人就和她解释,他是开玩笑的。
可是耶律玄却别过脸去,连个正脸都不给她。
南宫如真的欲哭无泪,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噗嗤”,一旁的南宫仪笑了起来:她这个妹妹,尾巴朝哪儿撅,她早就看出来了。
没想到她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就有这般心思,当真让她叹服不已。
秋月也许是哭够了,这个时候也抬起头来,见南宫仪笑着,她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耶律玄自然看到了,他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离她远了些。
秋月,更是伤心地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李秀娥和柳三娘之前听南宫如那番话,生怕耶律玄拿她们出气。谁料摄政王不仅不帮着南宫如,反而还这么呛了那个南陈公主,这让她们心里倍觉熨帖。
看来,王爷心里不是没有她们的。
对这个新王妃的妹妹,王爷不也是没有几分好颜色吗?
由此看来,这个新王妃,将来也不会得到王爷的喜欢。
等打发走了秋月,这个后院,还不是她们这些老人的天下?
一众侍妾们心里开始活泛起来。
而秋月跪在地上半日,耶律玄却理也不理,她终是觉得无趣,自己站了起来,一张脸白得像是刮过的骨头一样,身子轻飘飘地似乎迎风就倒。
她摇摇欲坠地站在耶律玄面前,咬牙忍着一腔的泪意,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王爷,秋月也不是那等死缠烂打之人,您也不必为难,秋月,就此别过!”
耶律玄见她这副惨淡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秋月是他人生中陪伴他时间最长的人,但无奈,他对她始终没有男女之情。
见她要走,耶律玄心底的一块大石头松动了,点点头,他道,“你不用急,本王自会着人安排妥当。”
秋月也不多说,低了头就走。经过南宫仪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秋月冷冷笑道,“别得意得太早,摄政王这辈子,不会独独喜欢你一个的。”
南宫仪也笑了,“无妨,只要他曾经喜欢过我就好。总比你从来没被他喜欢过强!”
话音方落,秋月脚底就踉跄了一下,面色更加白了。可她却依然倔强地昂着头走了过去,纤细高挑的背影始终挺拔,正是输人不输阵。
南宫仪倒是有些惋惜起她来,虽说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但这个秋月实在是死脑筋一个,耶律玄对她无意,凭她的条件,北辽世家子弟还不得数着指头挑啊?
如今倒好,年岁大了,虽说没有人老珠黄,但在摄政王府待过那么多年,名声恐怕也不大好,没名没分的,再嫁,也不见得好找。
不管怎么样,南宫仪自忖自己还是做不到秋月这般痴情的。
待秋月消失不见之后,南宫仪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趣。本来她该是主角的,却换成了秋月。
她转身要走,却不料被耶律玄一把给攥住了手腕,“别走!”
南宫仪吓了一跳,光天化日之下,这个男人就对自己动手动脚了?
瞅了眼还跪在耶律玄脚下的两个侍妾,她嘴角抽了抽,“不走做什么?等着看你的侍妾哭鼻子吗?”
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一提而已,而耶律玄却误以为她在吃醋,为此,心情大好。
勾了勾唇角,他看了眼脚下的两个侍妾,冷声问,“你们两个去神医那儿买了什么药?”
李秀娥和柳三娘两个面面相觑了下,没想到摄政王连她们去买药的事情都知道!
见事情败露,她们也不敢隐瞒,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由嘴皮子比较利索的柳三娘说了。
“殿下,都是王妃起的头,说是她从神医那儿得了一种药,用在男人身上就会让那个男人离不开了。”
她声音很小,生怕自己惹怒了耶律玄,被他一个飞脚给踢翻了。
但即使这样,一向耳聪目明的耶律玄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眯了眯眼,看着没事人一样的南宫仪,咬牙笑了,“你的意思是,王妃也有这种药?”
南宫仪霍然扭头,“我有这种药怎么了?”
“你想用在本王身上?”耶律玄倒是不在乎两个侍妾是怎么想的,他一门心思想知道南宫仪拿这药做什么。
要是用在他身上,他还是很乐意的。
“我没这么想过!”南宫仪还以为耶律玄恼了,忙矢口否认。毕竟,这种药用在男人身上,那是在间接否认男人的能力不行。
像耶律玄这样尊贵不凡的男人,定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不行的。
身为大夫,男人的这点儿小心思,她还是了解的。
只可惜耶律玄不是普通的男人,他的心思也不能依照那些普通男人的心思来推测。
所以,南宫仪这话一出口,耶律玄的脸气得就青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没想把这药用在他身上,那是想用在谁身上?
西凉夜么?方才南宫仪看西凉夜那小眼神,可是让他吃了好一阵子醋的。
早知道,他就不让西凉夜兄妹来北辽了。那个该死的小白脸,长得一副娘娘腔,哪有一点儿男人的样子?
耶律玄心里暗骂着西凉夜,面上却依然咬牙强笑着,“本王,难道就那么差?”
南宫仪愕然,怎么听着这男人一副怨妇腔?
她好像没给他委屈受啊?
医术高明却神经大条的南宫大夫有些弄不懂,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怎么觉着眼前这个高冷冰块男,也变得神经兮兮的了?说话跟打哑谜一样,她还得费力去猜!
她察言观色的本事不低,一见耶律玄笑得有些令人发毛,也知道不该再触怒他,忙道,“本公主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哪里就打算用那药了?再说,王爷惊才绝艳,如同谪仙下凡,哪里会差?”
她满口胡诌,有些语无伦次地拍着耶律玄的马屁。只可惜,她这马屁没拍对地方。
耶律玄那话的意思,不是他长得差,而是问得是男人那方面差。可南宫仪哪里听得出来,她又没和这男人实战过,怎么会知道差不差?
反正这男人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愣是没碰这后院的女人,逼得这些女人都要狗急跳墙了。要问她差不差,她铁定回答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耶律玄也不好和她争辩什么,再说,这隐私方面的事儿,也不能在众人跟前多说。
又看南宫仪一脸懵懂的样子,似乎没有听懂他的暗示,耶律玄气得只觉心口跟挨了一刀子一样,差点儿没有喘过气来。
他从来还没被人这么不重视过,他自觉自己掏心掏肺地对待南宫仪,而南宫仪却浑然不觉,就跟个木头人一样,还怂恿着他的侍妾去买什么劳什子神药,想强了他。
他宁可被南宫仪这个该死的傻女人强,也不想被那些侍妾给他下药,然后身不由己地和她们发生什么。
他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有女人会这么傻,身为王妃,丝毫都不吃醋,眼睁睁看着侍妾要给他下药。
这是真傻,还是一点儿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耶律玄只觉心痛得难以忍受,呼吸也跟着粗重了起来。
南宫仪见这男人面色青紫,似乎喘不动气的样子,身为大夫,她忍不住要问上一问,“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耶律玄本想吼上一句“被你给气的”,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这个时候,他跟她这么说,有用吗?
她眼里,不依然只有银子吗?
当他不知道她为何怂恿那些侍妾们去买什么神药吗?不过一早上的功夫,她就白白赚了一千两的银子了。
这么赚钱的买卖,他不掺合一脚,又怎么对得起他的良心?
冷哼了一声,耶律玄又垂头望着那两个吓得浑身发抖的侍妾,从牙缝里一字一字往外挤,“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有这样龌龊的心思,还敢诬陷王妃。你们可知这是什么罪?”
李秀娥和柳三娘两个人本以为把这事儿往南宫仪身上推,完了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毕竟,她们只不过是个小虾米,正主儿给她们挡着风浪呢。
谁料摄政王殿下充耳不闻王妃有药的事情,竟把矛头对向她们了。
说实在的,她们这事儿可大可小,就看有没有人追究了。
如今看摄政王这架势,竟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这两个侍妾也不笨,自然瞧得出形势不对。
两个人忙磕头,“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这药到底如何,想着买来给自己用用的,谁料就被秋月姑姑给发现了……”
两个侍妾在耶律玄刀子一般的眼光下,吓得再也编不下去了。南宫仪抱着胳膊看好戏,等着这两人还能编出什么花儿来。
说真的,这事儿确实因她而起,要不是她提了一茬,这两个侍妾也不会去找碧荷买药,更不会被秋月给抓住。
可是归根结底,还是她们太贪心。明知道摄政王不喜欢她们,却非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也怪不得她!
耶律玄瞥了她一眼,见她若无其事没事人一样,他心里暗了暗,又问,“你们花了多少银子?”
南宫仪眼皮子霍然一跳,猛地瞪着耶律玄:这男人什么意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的货都交出去了,银子也进了她的腰包,难道还要她吐出来吗?
她又没拿刀子逼着这两个侍妾去买药,更没有抢了人家的银子。
这银子,是她干干净净赚过来的,好不好?
耶律玄用眼角余光一直观察着南宫仪,一见这女人听到银子,两眼就发光,恨不得吃了他一样,他心里窝的那个火呀,蹭蹭地就往上窜。
这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看重银子,好不好?
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什么时候能超过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