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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耶律玄闻着南宫仪秀发的幽香,愧疚地道歉。
南宫仪一想起当时自己满腹的委屈,就觉得来气,身子一扭,娇嗔道,“你就不会让让人家?”
“好,好,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耶律玄听着这小女子娇嗔的声音,心里软地快要滴出水来。
南宫仪心里甜滋滋的,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忽然问道,“完颜烈的话,是真的?”
耶律玄一楞,忙问,“什么话?”
“就是他说,你是讨好我才跟他请教的?”南宫仪只觉问出这些话有些别扭,但不问,还憋得慌,只好问了。
“你说呢?”耶律玄想着她是因吃醋才生气,一颗心终是放下了。
南宫仪拿不准他的话,故意道,“要我说,那是他瞎编的,你肯定是讨好别人来着,反正我没觉得你讨好过我!”
耶律玄任她怎么说都好脾气地笑着,此时的他,搂着失而复得的人儿,心满意足,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看着这小女子气鼓鼓的样子,他只觉可爱至极。正了正神色,他伸出右手捧着南宫仪巴掌大的小脸,无比珍惜道,“阿仪,这一生,除了你,我再也不会喜欢别的女子。”
南宫仪砰然心跳。
这个男人,这副深情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只有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才会为她挡下致命的一刀。
至此,她真的相信了耶律玄的话。
只是,她还是犹豫。即使这男人真的爱上了她,她也不敢接受。
他那么多的侍妾,可不是她的菜啊?
耶律玄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低声道,“阿仪,你放心。我定能还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南宫仪心里咯噔一跳:这个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他那该死的兄弟,怎么如此多嘴?
不过转念一想,这倒是好事。不然,她还真的不好意思让他赶走那些侍妾呢。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你舍得?”南宫仪皮笑肉不笑,话虽说得客气,可神色分明就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爱妃倒是大度,本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喽?”耶律玄打趣着说道。
“你敢从命试试?”南宫仪顿时张牙舞爪起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好像要把耶律玄给吞吃入腹。
“本王不敢,爱妃饶命!”心情大好的耶律玄,哈哈大笑起来。听得门外的完颜烈忍不住又挠了挠头,这个摄政王,果真是中毒了。
两个人玩闹了一会子,南宫仪就去看耶律玄的伤口。好在太医的医术过硬,给他止了血,用了上好的金疮药。
到底心里有了他,南宫仪说话的语气不比从前,“以后再也不能这么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了,万一你这条胳膊废了,我可是一辈子良心难安了。”
望着眼圈儿有些泛红的南宫仪,耶律玄心里感动莫名,动情地握着南宫仪的手,神色肃然,“阿仪,你以后也不要再做傻事,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找不到你,差点儿都疯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目光久久地胶着在一起。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良久,南宫仪才点点头,“好,以后我不会再做傻事,你也要好好的。”
耶律玄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头一次,南宫仪觉得心里暖哄哄的,只觉得这世上有个人爱着自己,感觉真好!
两个人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这会子正浓情蜜意跟蜜里调油一样。
门外,却有了动静。
完颜烈始终在门口守着,就见院门外,一个身量高挑容貌秀丽的女子,手里提着食盒姗姗而来。
耶律玄的侍妾太多,他也不能认出是谁,但见那衣着,像是上好的,估计又是哪个侍妾。
阿玄好不容易和南宫仪两个解开心结,这会子正是说悄悄话的时候,当然不能随便让人进去。
他喝住了那女子,“王爷身受重伤,不见人。”
那女子乖巧地停了脚步,对着完颜烈蹲身施礼,“妾身平氏,听说王爷受伤,特意给王爷送来鸡汤。”
“嗯,交给本世子吧。”完颜烈命小厮接过食盒,话也没多说一句,就打发平氏走。
平氏意犹未尽地还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怯生生地问莫寒,“王爷,身子有碍吗?”
莫寒好不容易看到了王爷和王妃在一起,自然不屑理会这个侍妾,只是冷冷答道,“王爷并无大碍,静养几日就好。”
平氏这才道谢,走了。
而屋内正你侬我侬的两人,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南宫仪挣扎着起了身,从耶律玄手中拽出自己的手,咕哝了一句,“烂桃花!”
耶律玄无奈,只得解释,“当初她们都是太皇太后安排过来的,那时,我并无喜欢的女子,想着打发太皇太后满意,就纳了。”
他那时,羽翼未丰,自然要听命于太皇太后的安排。
而这些年,他逐渐站稳脚步,虽不至于能绝对性压倒太皇太后的势力,但也能和她抗衡一番。
遇到了心爱的女子,他自然想遵从自己的心意。
可是这些话,他不知道南宫仪能不能理解。
耶律玄担心地看着南宫仪,一脸期待。
南宫仪见耶律玄眼巴巴地看着她,就像是个等着大人夸赞的孩童一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你总盯着我看做什么?你后院那些事儿,跟我没半点儿关系!”她嘴硬,咬牙道。
“自然是你好看。”耶律玄无奈一笑,“你真的不介意我后院那些事儿?”
这个女人有多爱吃醋,他可是见识过。
想那晚,他戴着面具,跟南宫仪聊了一阵,这女人可是口口声声说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先前这女人逃过两次,他真不知道自己再处理不好这些事情,她会不会再逃!
南宫仪见他笑得有些嬉皮笑脸,面色就冷了,“你后院这些事儿,我无权干涉!”
耶律玄的眼角就是一抽,跟她相处这些日子,这女人的脾性,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她越是上心,意味着她越在意,越不上心,那就越不在乎。
他要的是她的在乎,可这女人说他后院之事跟她没有关系!
他的心又提了上来,斟酌道,“的确,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都交给我吧。我做你看,可好?”
南宫仪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想逼着他遣散那些侍妾,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但她又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
所以,她不会去和那些女人明争暗斗。至于耶律玄会做到什么程度,她只能等着看结果。
“拭目以待!”良久,南宫仪才给出耶律玄这个答复。
只是两人再也没了方才那种好心情。
感情就是这么回事儿,容不得掺合一点儿杂质。
本来两个人浓情蜜意的,忽然跑来一个平氏,南宫仪哪里还有心思待下去?
她心情有些沉重地站起身,冷声道,“王爷好生歇着吧。等闲了我再来看你!”
耶律玄捏紧了拳头,面色却没有波澜,轻笑着,“你去吧,我再睡会儿。”
南宫仪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耶律玄怅然地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曾错目。
既然认定了她就是今生的唯一,那他就不会让她伤心,让她徘徊。
握了握拳头,耶律玄扬眉朝外喊着,“完颜烈……”
完颜烈忙小跑着进来,眉开眼笑,“阿玄,你叫我?”
“嗯,本王找你有些事儿。”耶律玄指了指床头的小凳,“你先坐。”
完颜烈顺势坐了,看着耶律玄神情严肃,不由问道,“阿玄,到底什么事儿?你怎么跟如临大敌一样?”
“这件事,怕是比如临大敌还要麻烦。”耶律玄淡淡一笑,如画的眉目中尽是坚毅,“不管有多少麻烦,本王都要做!”
“阿玄,你说,到底是何事?”完颜烈看耶律玄这副样子,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家摄政王解决不了的?
“本王决定把府内的侍妾都遣散回家!”耶律玄看着完颜烈,一脸坚决。
“什么?你要把侍妾们都赶走?”完颜烈差点儿没从凳子上跳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耶律玄,“阿玄,你没发烧吧?就为了一个女人,你不惜得罪太后?你可知道,如今豹师的军饷已经入不敷出了?”
他只觉得耶律玄一定是疯了,昨晚上找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就疯了。
“本王知道,但本王不想让她难过!”耶律玄看着完颜烈,认真说道。
“她有什么好难过的?顶多到时候过了门,你独宠她一个不就好了?那些侍妾形同摆设,独门独户的住在一个院子,哪里碍着她的眼了?”
完颜烈只觉得很不可思议,南宫仪也太矫情了,不过是一个亡国的公主罢了,还敢在摄政王府摆谱?
耶律玄也真是的,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就这么俯首帖耳的?这还没过门呢,要是过了门,阿玄在家里还有地位么?
他可是堂堂北辽摄政王,那个在沙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男人啊?
看着完颜烈气得面色铁青的样子,耶律玄淡淡地笑了。
他吃力地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笑道,“完颜烈,你不懂,喜欢一个人是种什么滋味。这辈子,本王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其他的,何必留在府内给她添堵?”
“添什么堵?”完颜烈头一次对着耶律玄低吼了起来,“那些女人是普通女人吗?她们可是太皇太后安插在府内的,动了她们,岂不就是和太皇太后为敌?太皇太后还有那帮子人能饶得过你?”
耶律玄面色波澜不兴,只淡淡道,“本王主意已定,叫你进来,不过是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个思想准备!”
“阿玄,你不能这样做!”完颜烈几乎是要给他跪下了,“你要三思啊。一旦你赶那些女人出去,豹师就彻底被孤立了,户部的人不给拨军饷,难道你想变卖整个王府吗?你是有万贯家产在这儿,还是有谁在背后给你撑腰?”
完颜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铁塔般高大的身子就那么半蹲在耶律玄的床前,目光中满是祈求。
耶律玄却岿然不动,“完颜烈,多说无益。本王这是在命令你,至于军饷粮草的事,本王自会想办法。”
话落,完颜烈就喊了起来,“王爷,您拿什么想办法?您的田产都已经卖得差不多了,难道为了那个女人,不惜搭上身家性命吗?不值,太不值了。”
一语未完,门外忽然有个清脆的声音接道,“谁说不值?本公主难道就比不上那群女人?”
完颜烈和耶律玄愕然,抬头望去,就见南宫仪已经挑帘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耶律玄有些心虚,不知道他和完颜烈之间的谈话,她听到了多少。
她可是曾经说过她的择偶标准的,“貌好器粗,金银满屋”。
如今他其他都还行,就是“金银满屋”怕是做不到了。
他为难地看了眼南宫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为什么不能来?”南宫仪好笑地瞅了眼耶律玄,见他不敢面对自己,心里越发来气,“我是太皇太后亲赐的王妃,为何不能进来?”
耶律玄哑口无言。
完颜烈却爆发了,转过身来,指着南宫仪的鼻子跳脚就骂,“你就是妲己,就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南宫仪气笑了,“我怎么就成了妲己,祸国殃民了?祸了谁的国,殃了谁的民了?”
一句话,堵得完颜烈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
南宫仪好笑道,“自个儿没本事,就来怪我们女人?我们女人究竟招谁惹谁了?别在这儿瞎嚷嚷,先解决问题才是正经。两个大男人被钱给愁成这样,别让我看了笑话!”
耶律玄更加心虚了,他这没钱的事儿被她知晓了,她还能好好嫁给他吗?
“你,你看什么笑话?你以为那是千儿八百的小钱啊?告诉你,那可是十万百万两的军费!”完颜烈以为南宫仪没有这个概念,所以,故意多说了些,想吓唬吓唬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
这女人除了长得美点儿,会说些大话,动不动就给人开膛破腹,他还真没看出这女人哪点儿有贤妻良母的样子。
阿玄,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百万算个什么?别怕!”南宫仪豪气干云地踮起脚尖来拍了拍完颜烈的肩膀,像个大姐姐似的口气,听得耶律玄嘴角一抽。
他再怎么难,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女人去筹钱吧?
说出去,他还怎么混?
“完颜烈,别胡说八道,本王不至于被这点子军费给困住的。来人,这就吩咐下去,命府内所有侍妾今天收拾好东西,明儿一早就出府归家!”
莫寒进屋,听着耶律玄的吩咐,腿肚子也直打颤:主子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和太皇太后作对。
如此以来,主子的路将会荆棘满地。
他担忧地看了眼耶律玄,没敢吭声就要退出去,却被南宫仪给拦着了,“且慢,我还有话说!”
“你不在乎了?”完颜烈喜得忙问。
“闭嘴,没你的事儿。”南宫仪白了他一眼,没有好气。
完颜烈被她这凶巴巴的气势镇住,果真没敢吭声。
耶律玄不知南宫仪有什么话,心里发虚,耷拉着脑袋也不敢吭气。
莫寒更是不敢插话,不知这位主到底要说什么。
屋内,落针可闻。
南宫仪趋前一步,走到耶律玄身边,对着他的眼睛,轻声问,“耶律玄,你跟我说实话,那些女人,你到底睡过没有?”
“咳咳……”完颜烈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南宫仪。他没想到当着他们的面儿,这女人竟然问耶律玄这个?
老天,这还是女人吗?
莫寒也是一脸尴尬,不敢抬头。
耶律玄面色忽地就涨红了,这个问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他说,好吗?
可是对上南宫仪一双殷切的眼睛,他不敢隐瞒,隐瞒的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那个,咳咳,还没有。”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脑袋低垂着,几乎快要够着胸脯了。
完颜烈的脸都快气绿了,“阿玄,你是不是不行啊?”
这么多的侍妾,环肥燕瘦的,各有千秋,说到底,太皇太后也没有委屈了耶律玄。这个顶个都是百里挑一的货色,耶律玄怎么会没碰?
他可二十四了啊?
完颜烈悲哀地想着,自己跟他差不多大,已经御女无数了。
他们家摄政王,竟然还是个雏儿?真是够可怜的!
耶律玄听见完颜烈说他不行,当即一张脸就给气黑了。
他哪儿不行了?只不过没有遇到对的人罢了。
“完颜烈,你给本王滚出去!”他恼羞成怒,低吼着。
“阿玄,这是病,得治!”完颜烈一脸同情地走过去,伸手拍拍耶律玄的肩,“放心,你还年轻。好好治疗,还能及时行乐!”
南宫仪瞪大了眼睛看着完颜烈,这家伙怎么就想到这上头去了?她不过是问问耶律玄有没有睡了那些侍妾,好做打算,他竟然说耶律玄不行?
是个男人听了这话都会很生气的,好不好?
不过完颜烈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面对那么多的美人儿,耶律玄真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不科学啊?
不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吗?
她和他之间,也没什么亲密的举动,这不试试,还真不好说呢。
于是,她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而耶律玄早就气得抓起床上的靠枕扔了出去,吓得完颜烈拉着莫寒就跑了出去。
屋内,耶律玄颇有些尴尬地看着南宫仪,声音很是柔和,“阿仪,这种事,你私下里问我就好!”
南宫仪也知道这事儿当着他们的面儿问出去,可能会伤了耶律玄这个大男人的自尊,但她也是一时情急就给忘了。没想到这古代的男人这么害羞,她还以为人家不会把这当回事儿。
“好的,我知道了。”南宫仪态度很好,赶紧表态。
耶律玄脸上就露出满足的微笑。
南宫仪去而复返,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还以为她因平氏的到来不痛快,没想到她竟然又回来了。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耶律玄以为她很介意,小心翼翼地试探她。
“唔,随口问问而已。”南宫仪也没当回事儿,“要是你睡过了,那就另当别论。没睡过,得先从她们身上榨点儿银子出来再说。”
南宫仪一边说一边笑得眉飞色舞,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一看就知道又有什么点子了。
耶律玄眼角一跳,有些防备地问她,“你待要如何?”
“也不如何,不过是弄些银子花花。”南宫仪挑眉看了耶律玄一眼,语气很是邪性,“怎么,你心疼了?”
耶律玄赶紧解释,“哪里?我今生只喜欢你一个,至死不渝。”
南宫仪心里有些小小的甜蜜,这个男人,没想到情话说得还挺顺溜的啊。
“嗯,这还差不多。”她老神在在地点点头,“丑话先放在前头,我这两日要借你的侍妾用一用,等用完了再赶也不迟。”
耶律玄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忙问,“你缺银子花?本王这里还有,你何必如此辛苦?”
他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个男人,若是不能给心爱的女人优渥的生活,那算什么宠爱?
南宫仪见他完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打算解释,只道,“你不心疼那些侍妾就好!”
见耶律玄极力否认,南宫仪好奇心又来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没睡过几个女人呢?前头还传你喜欢男人,话说,你那方面真的不行?”
“你,你……”耶律玄正听得认真,见她话锋一转,也问起这个来,不由急了,差点儿没有从床上跳下来。
而南宫仪说完,也不管耶律玄怎么想,转身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耶律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喊了两声她也没停,只得由着她去了。
完颜烈拉着莫寒小心地踅进来,瞄一眼耶律玄脸色还好,就大了胆子,“喂,你那小王妃是不是生气了?阿玄,你这不行的毛病,怕是麻烦了。”
“闭嘴!”耶律玄差点儿被这家伙的乌鸦嘴给气死,他哪儿不行了?偏偏这事儿还不好争论,害得他只能干气。
完颜烈却还不知死活,傻愣愣地建议耶律玄,“你府上不是有个神医吗?赶紧找人家治啊,不然,等王妃过了门,你可就惨了。”
依着耶律玄对南宫仪这般宠爱,到时候那女人还不得给他戴绿帽子啊?
他无比担忧地想着好友的前景,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更是无比同情地看着他。
耶律玄肺快要气炸了,这个损友,不说没人把他当哑巴卖了。
“滚,赶紧给本王滚出去!”耶律玄恶狠狠地瞪着完颜烈,要不是他胳膊伤得厉害,身上刚发过烧没什么力气,他一定拔剑宰了这家伙。
完颜烈还不知死活,嘟哝着,“真是好心没好报!你呀,就等着那女人整治你吧。”
说完,他气哼哼地转身走了。
莫寒站在那儿进退不得,很是忐忑,“主子,那事儿,还要不要告知管家?”
他问的是要不要遣散侍妾的事儿。
耶律玄摆摆手,冷声道,“再等等吧。”
也不知道南宫仪要用他那些侍妾做什么,反正她乐意,姑且就让她玩去吧。
且说南宫仪回到了自己院里,就大喊大叫起来,“来人,都出来。”
院中,小谷母女和两个粗使婆子都赶紧跑了出来,一个个手里拿着笤帚、门闩,齐刷刷地站在南宫仪面前。
南宫仪吓了一跳,忙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小谷先四处警惕地看了一遍,才答道,“公主,我们以为又有人来找麻烦了。”
南宫仪无奈地笑了,她这院里的人都被她给培养地暴力了。
她忙安抚着这几个身边的人,“没事,没人敢来这儿欺负本公主。本公主叫你们出来,是让你们帮忙。”
钱氏忙笑了,“看公主这话说的?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就成!”
“是啊,公主,跟我们这些下人,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两个粗使婆子也忙应道。
南宫仪心里踏实了,笑道,“本公主这几日要闭关制药,不管谁来都不许开门,一日三餐就在这院里自己做。你们现在只管按照我开的方子去采买!”
她一边说一边笑着,精致的脸上满是兴奋的光芒,看得小谷她们都很纳闷:公主难道是给王爷制药?
南宫仪却不给她们解释,进了屋子就开始让小谷磨墨,她则拎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她不会写那古代的繁体字,好在字体还算清秀。
写了一张又一张,都是她需要采买的东西。足足写了半个多时辰,南宫仪方才写完。
小谷和钱氏识字不多,南宫仪只得给她们念了一遍,牢牢记住,又拿了些碎银子交给她们,就让她们出了门。
两个粗使婆子负责洒扫庭除和一日三餐,南宫仪安排好了之后,方才抽个空儿躺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平氏就来了。
往日里,平氏不张扬不惹事的,南宫仪还算喜欢她。见她来了,也就起了身,两个人坐在一处说话吃点心。
看着金碧辉煌的屋子,平氏眸中划过一丝艳羡,张口就道,“王妃真得王爷心,光这屋子,就价值连城。”
南宫仪忙笑道,“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衣穿,有什么价值?”
平氏听了,笑着打趣,“要是王爷听了,估计会伤心的。”
南宫仪也笑,“有什么好伤心的,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说到了耶律玄身上。南宫仪浑然不自觉,平氏却是步步引着,“听说王爷受了伤,妾身去看,也没进去。不知王妃见了没?”
话一出口,南宫仪就是一愣,平氏去的时候,她和耶律玄正你侬我侬,如今被平氏给问出来,她还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到如今,她才体会到,原来这世上,唯有男人和牙刷是不能共享的。
平氏这人不错,起码她很喜欢,但一说到耶律玄,南宫仪就尴尬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平氏了自自然然地说耶律玄。
见南宫仪没有说话,平氏有些失落,自嘲地一笑,“是妾身僭越了,像王妃这等身份,怎么会见不着王爷?”
南宫仪听她语气有些哽咽,不忍她伤心,忙道,“你多心了。王爷没什么大碍,静养两日就能下床了。”
平氏这才破涕为笑,“说起来,都是妾身没福,进府这么多年,也未能给王爷诞下一男半女!”
当着南宫仪这个正妃的面儿,平氏说到儿女上,任是再好的性儿,南宫仪也有些无法忍受。
她面色冷了几分,淡淡道,“急什么?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
平氏闻听,面上有了喜色,“妾身就知道王妃是个大度的,像王爷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膝下没有几个儿子,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平氏是不是有意,素日她那般乖觉、会看眼色的人,却屡屡跟南宫仪说这些。南宫仪不由拿眼瞥了下平氏,见她神色如常,心下有些疑惑,却不好表现出来。
不过她心里不痛快,语气自然就没那么温和了,带了一丝凌冽,道,“王爷后院美人众多,想来日后王爷不愁子嗣,妹妹多心了。”
和平氏在一起,南宫仪从未用过姐姐妹妹来称呼彼此。这一次,不知为何,她心里有如骨鲠在喉,怎么也和平氏亲近不起来了。
平氏听南宫仪叫她“妹妹”,心头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不管她年纪大她几岁,她始终是个妾,人家一个正妃,叫她一声“妹妹”,已是看得起她了。
她神色终于有些尴尬起来,再也坐不住,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笑着告辞,“和姐姐说了半日话,姐姐也该累了。妹妹告辞!”
南宫仪也没挽留,只道,“妹妹走好。”
平氏只得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见只有两个粗使婆子洒扫,忍不住问,“姐姐身边怎么也没个伺候的人?”
“哦,我素来喜静,不想有人打扰。”南宫仪轻笑着,目光平视,并不说实话。
平氏勉强应着,“既如此,妹妹就告退了。”说完,带着门外的小丫头急匆匆地走了。
望着她高挑挺拔的背影,南宫仪默默思量:今儿平氏好生奇怪,像是来试探她一样,难道她有什么野心不成?
果然,她还是没那个度量容忍这些侍妾们的存在。也许,人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是她多心而已。
这么安慰着自己,南宫仪又回了屋里。
刚坐下,心里又不舒服了,方才平氏说她伺候了耶律玄那么多年,也未曾诞下一儿半女,是何意?
这么说,他们之间早就有了男女关系了?
那,耶律玄怎么还在她面前信誓旦旦说没有睡过那些女人?
颠来倒去、思来想去,南宫仪一颗平静的心满是涟漪,再也待不住了。
耶律玄和平氏之间,到底谁的话可信?
耶律玄乃北辽摄政王,按说睡几个女人再正常不过,有必要在她面前遮遮掩掩吗?
那平氏的话,听上去又没什么破绽,她到底该如何决断?
南宫仪觉得,自己得来个狠招。不然,岂不让耶律玄给骗了?
吃了晌午饭,小谷母女就来了,带着好几个小厮把南宫仪交代要买的东西,大包小包地给提溜进院子。
一时,院内满满都是南宫仪的东西。
小谷打发走了小厮,才进屋跟南宫仪回禀,“公主,您要的东西都买齐了。”
看着这个累得额头出了一层细汗的丫头,南宫仪又高兴了几分,夸道,“小谷越来越能干了。”
跟着她就出了屋,去看东西。
钱氏正和两个粗使婆子点着数,见南宫仪过来,忙问,“公主,这东西放哪儿?”
“本公主自有安排。”她镇定自若地说着,然后掏出单子对了数,开始分派婆子搬运东西了,“这一包放屋里,这一包打开,放这里……”
折腾了半日,总算是弄清楚了。
南宫仪喝了水,又吩咐婆子架起锅来。
因人手不够用,南宫仪又让小谷把扮作神医的碧荷给叫过来。
碧荷虽说女扮男装,但因她是神医,小谷等人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逮着个机会,南宫仪跟碧荷咬耳朵,“等明儿就想个法子让你恢复原样。”
碧荷感激不尽,这扮神医的活儿还真不好干,时不时就有侍妾来找他开方子拿药的,幸亏她跟在南宫仪身边,耳濡目染得久了,才没有露陷。
如今南宫仪发话,她真想抱着主子大笑一次。
院内架起了两口大锅,底下熊熊大火烧着,很快,锅就热了。
南宫仪一口锅炖,一口锅炒,把买来的药材分门别类地放进锅里。
一时,院内热火朝天,锅碗瓢盆,叮当响个不停。
躺在床上的耶律玄,听莫寒说了,无比诧异,“王妃那里还缺吃的?是不是府上的厨子做的饭菜不合口味?”
“属下不知,只是听厨房的人说,王妃自己开火了。”莫寒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南宫仪院里那么大的动静是做什么的。
“那就出去请一个手艺高超的厨子来。”耶律玄想了想,吩咐莫寒,“老秦头年纪大了,又是军中出来的,做的饭菜未免不好!”
莫寒听了,行礼退了出去。
耶律玄挣扎着起身,想要去看看南宫仪,谁知才刚下地,就听门外小厮来报,“平夫人来了。”
耶律玄愣了半日,也不记得他还有个平侍妾。心里有些不耐烦,他吩咐那小厮,“让她回去!”
小厮应了。
耶律玄穿戴齐整,左胳膊用布条托着,带了莫风就出了门。
刚出了院门,还未走几步,前面一棵松树后头就闪出一个人影来。
耶律玄定睛一看,只见这是一个容貌清丽、身材高挑的女子,穿一身半新不旧的蜜合色小袄,一条烟霞紫的裙子。
通身并无金银首饰,只鬓边簪了两朵珠花。
看打扮,跟南宫仪有些相似。再看她的眉眼,隐隐带着一股英气,竟跟南宫仪是一个类型的。
耶律玄面色冷清地看着这个冒出来的女人,一言不发。
莫风忙呵斥,“大胆,竟敢拦住王爷的去路?”
对面那女子似乎并无惧色,只低头行礼,语气竟然非常平静,“妾身平氏,来给王爷送药。”
耶律玄不由对这女子多看了两眼,她一派落落大方,跟南宫仪的性情颇有些相似,倒不似那些庸脂俗粉。
不过他依然没有开口,只听莫风对平氏道,“夫人还请回吧。王爷有太医看顾,什么药都不缺。”
平氏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大胆地看着耶律玄,坚持道,“这药是妾身娘家的秘药,比宫里的金疮药还要好使,王爷胳膊上的伤,就算太医医治,没有两三个月也无法痊愈。而妾身娘家这秘药,用了,顶多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听她说得这么神奇,耶律玄未免动心。这两三个月不能动刀动剑,实在是难受。
对莫风使了个眼色,莫风心领神会地接过平氏的药,“有劳夫人!”
平氏也不多话,冲耶律玄行礼,利索地告退。前后不过片刻,却让人记忆深刻。
耶律玄看着平氏的背影,叹息一声,“倒是个不错的女人,只是待在摄政王府,可惜了。”
他只要南宫仪,哪还能耽误了这样的女子?
莫风听着摄政王这话,忍不住就答,“王爷,其实让她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好!”
谁曾想话音刚落,就被耶律玄狠狠地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