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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车厢的服务生带着乘警匆匆赶了过来,见此情景,二人二话不说就把黄星拉了起来。
乘警皱眉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儿,都是乘客,出个门儿碰在一起不容易,打什么架?你们这属于严重影响公共秩序。
付洁赶快凑过来解释说:警察同志,这件事是这样的,是他,他对方先动的手。我们只是在自卫。
黄星跟着说道:警察同志,是这么回事。本来车厢的空间是狭窄,刚才他脱了鞋,弄的车厢里乌烟瘴气的。我就好声好气地劝他把鞋穿上,谁知道他又是骂又是动手的,我挨了一拳气不过才还的手。不信你们可以找旁边人取证一下。
乘警瞧了瞧周围,这时候坐在一侧的一个中年妇女主动反映道:依我说呀,他们俩就该各打二十大板,我这儿正想眯一觉呢,这边哐哐干起来了。
另外一名中年男子附和道:对对对。就该把他俩全拘进去反省反省,影响了整个车厢的人,太没素质了真是。
黄星禁不住心想,全是一群落井下石的家伙!现在这世道,人心怎么就这么险恶呢?
这边正在议论纷纷,乘警和服务生正在听取旁边乘客的反馈,胖男人却做起了小动作。他从桌子上摸起了一个空啤酒瓶子,冷不丁就朝黄星脑袋上盖了下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
黄星正想跟警察同志进一步解释清楚,却突然觉得脑袋被重击了一下,眼前直冒金星。扭过头来一看,这才意识到竟然是那胖子在身后用啤酒瓶子对自已下了毒手。他原地踉跄了几下,身子不能控制地想倒下去,付洁赶快扶住他,冲胖男人吼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啊你,你疯了,下手这么毒
乘警见此情景,赶快冲到胖子面前,将他控制住。付洁急的团团转,眼见着黄星脑袋被开了瓢,鲜血一瞬间流满了脸颊,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顾着将黄星揽在怀里,坐了下来,冲服务员喊道:停车停车,我要送他去医院!
黄星在脑袋嗡嗡了几下后,倒也恢复了几分意识,盯着付洁说:我没事儿,皮外伤。
付洁皱眉急道:这还皮外伤?都成什么样儿了你。听到了没有,停车停车,去医院!
付洁万分焦急,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顾不及向那肇事的胖子兴师问罪了,她现在只希望能够早点送黄星去医院接受治疗,但愿他不要出现什么闪失……付洁正焦急地不知所措,一个自称是医务人员的女士拿着药箱走了过来,用镊子捏着黄星的头发看了看,说,伤口不大,先止血上点儿药,然后再去医院做个脑部,看看有没有伤到大脑。女医生给黄星止完血后,又上了一些碘酒,并嘱咐付洁,最好是给黄星打一下破伤风。
在下一站停车时,付洁迫不及待地搀扶着黄星,下了火车。乘警也早已叫来了当地的警车,接伤者去医院检查。那位肇事者,也被另外一名年轻的乘警,强行带下车。一是为伤者支付医药费,二是视情节轻重给予处罚,甚至是判刑。胖肇事者一看这阵势,吓的冷汗直流。下了火车后连连跟警察解释,说他上火车时喝了两瓶啤酒,脑子迷糊着,所以一时冲动就出手重了点儿……
警车把黄星送到了一家名叫‘仁和医院’的地方,挂了急诊,送进了室做检查。
付洁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那胖男人耷拉着脑袋,身体直哆嗦。两名当地的警察对他进行了严肃的教育和批评,并强调,后果很严重。胖男人过来一把抓住付洁的胳膊,央求说,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医药费我全包,我再赔偿你们一千块钱,千万别让我蹲号子,不然我老婆孩子怎么办。我是在济南打工,家是洛阳的,这次回去是为了给孩子送学费……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吧……
付洁狠狠地推开他,骂道:你拿啤酒瓶子行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行行好?
不一会儿工夫,黄星从里走了出来。付洁赶快凑上去,搀扶住黄星的胳膊。黄星想说,我没事儿,但又觉得被付洁搀扶的感觉相当美妙,于是作罢。
这时候那胖男人突然后退一步,朝黄星鞠了个躬,泪眼婆娑地说:兄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鞠躬了。求求你帮我给警察同志求求情,放过我吧。家里的老婆孩子都等着我呢。医药费我出,要多少钱我给。千万别让我蹲号子。
黄星见此情景,他心里明白,其实自已的脑袋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顶多算是轻微脑震荡。但是瞧见这胖男子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他心里还有余气未消,于是故意摸着脑袋,装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胖男人吓坏了,大冬天的,浑身上下被冷汗湿了个透。
付洁见黄星一副头疼的样子,急的眼睛里渗出了泪花,她指着胖男人骂道: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决饶不了你!
不一会儿工夫,片子出来了,付洁拿着片子扶着黄星上了楼,去找大夫详看。大夫在窗户前审视了半天,说,没什么异常。付洁问了句,真的吗医生?医生点了点头说,你老公只受了一点外伤,而且伤口还不是很大,敷一下药,然后打个破伤风就可以了。你大可放心。
付洁喜极而泣,大夫错把他们认成了夫妻,付洁也一时高兴,一不留神竟然拉住黄星的手,欢欣地说道:太好了老公
话毕之后,才意识到,叫错了,不由得脸一阵通红。
黄星心里窃笑,但见付洁很尴尬的样子,于是干脆将错就错,说道:没事儿了老婆,放心吧。
付洁一怔,倒也没纠正,而且神色竟也恢复了正常。
医生给开了一些消炎药和三针破伤风,付洁和黄星拿着单子下楼,却见那两名警察正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付洁问,怎么了?
警察甲走上来,低着头说:对不起,刚才肇事者说是上厕所,爬窗户逃跑了。
付洁顿时愣了一下:什么,他逃跑了?
警察乙不失时机地道:你们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马上联系洛阳警方。
正在这时候,一名保安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来回张望。看到警察后马上快步走了过来。两名警察不解其意,望着这名保安问:怎么了?
保安瞄了一眼黄星和付洁,自言自语了一句,对对对,应该说的就是他!
黄星反问:我怎么了?
保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人民币,解释说,刚才有个胖子着急妈火地闯进了门卫值班室,交给我两千块钱,说是让我务必把钱交给你们。他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就说是有两个警察,还有一个脑袋受了伤,被一个特别特别特别漂亮的美女搀着……这不嘛,我一进门就看到你们四个人,一琢磨,应该就是指的是你们!
他用了‘三个特别’形容付洁,倒是让付洁有点儿难为情了。
警察乙冲保安斥责道:你说你你怎么不拦住那个胖子啊?他是肇事者!
保安一愣:什么,他,他是肇事逃逸啊?
警察乙道:一开始没逃,这不后来逃了吗。
保安一拍脑袋说:我还以为这家伙是做好人好事呢,原来是个肇事者……
付洁知道黄星没了大碍,倒也替黄星做了回主,说道:算了吧,算他还有点儿良心。这两千块钱,刚够医药费。
黄星也附和道:嗯,算了算了,一点轻伤,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两名警察互视了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毕竟黄星受伤不算严重,像这种情况,即便是交给警察处理,顶多也就是调解一下,赔偿一下医药费。见得受害者如此宽宏大量,警察同志也觉得减少了不少麻烦。
出了医院后,付洁想直接租个车回济南养伤,黄星却坚持要赶去洛阳。
后来付洁依了黄星,二人干脆改坐了长途汽车,直奔洛阳而去。
在洛阳长途汽车站下了车,付洁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搀扶着黄星往外走。
付洁问,你行不行,头还疼不疼了?
黄星摇了摇头说,早不疼了。
付洁说,先去吃点儿东西,然后,然后找地方住下。
黄星说,好。
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酒店,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这时候天已经渐渐地昏暗下来,门外有一种特殊的寒流涌入,付洁起身关上门,处于对黄星的关心,付洁说:行不行,要不然咱们上单间?
黄星说:就咱俩人浪费一个单间,没必要。
付洁也没再强求,招呼来了服务生,一张口就让服务生炖只甲鱼,最好是野生的。
黄星吓坏了,一条野生甲鱼市场价至少几百,酒店再蒙上利润,那得四五百块钱。这一个菜就花这么多钱,可不是精打细算的付洁一贯的作风。于是黄星说,付总,这个菜咱就别叫了,没必要。
付洁说:你在火车上流了这么多血,需要补一补。
黄星道:我没那么娇气,流点儿血就
付洁打断黄星的话:听我的没错。服务员,一只甲鱼,就干炖,保持营养。
服务生面露难色:现在野生甲鱼很难搞到,很贵的。
付洁皱眉道:贵?有价没有?
服务生说,我问一下老板,你稍等。
服务员扭身回到柜台前,跟负责财务的老板娘商量了一下,然后返了回来,对付洁说道:二百六一斤,一只野生甲鱼,少说也有二斤多。
付洁道:二斤多就二斤多吧,抓紧时间弄。把菜单给我,我再点几个菜。
服务员奉上菜单,付洁一口气点了六个菜,还想再接着点,被黄星叫停。黄星说,就咱们两个人,哪能吃得了这么多。
付洁笑道:你以为干细胞造个血那么容易呢,你呀你多方面摄取营养,听我的没错。
黄星知道付洁是为自已好,于是也没再说什么。
一桌奢侈的美味上来,为了不辜负付洁的好意,黄星铆足了劲儿往嘴里塞,好一通连吃带喝。付洁还不时地给黄星夹菜舀汤,好一副恩爱的场面。任谁见了,都会以为这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服务员再上菜时,见到这场面,忍不住冲黄星说了句,哥,姐姐对你太好了简直。
黄星故意逗他说,为什么不叫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