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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沈玉江大婚。
宋安然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让喜秋和白一给沈玉江送去。
两个丫鬟送礼回来,就告诉宋安然,沈家的婚宴有多么的隆重,新娘子有多漂亮。
说到最后,喜秋还神秘兮兮地告诉宋安然,“夫人,奴婢见到了沈夫人。”
“咦?”宋安然还挺惊讶的。
喜秋悄声说道,“沈夫人瘦了很多。她以前就瘦,现在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奴婢远远的看了眼,就觉着好吓人。尤其是沈夫人笑起来的模样更可怕。杨宝瓶要伺候这样可怕的婆婆,奴婢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嫁给沈玉江。”
白一在旁边说道:“杨宝瓶嫁给沈玉江没什么不好。沈夫人马上就要死了,杨宝瓶这个时候嫁过去只等着给沈夫人办丧事,根本不用担心会受到沈夫人的磋磨。
要奴婢说,杨宝瓶还得感谢沈玉江当年的不娶之恩。要是当年沈玉江娶了杨宝瓶,杨宝瓶就要忍受沈夫人整整四年的磋磨。以沈夫人的手段,四年的时间足以让杨宝瓶去掉半条命。”
喜秋看着白一,没想到白一还会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
宋安然含笑说道:“白一刚才说的话,有些意思。总而言之,我们不必为杨宝瓶操心,也不需要替沈夫人操心。她们二人求仁得仁,各自心愿得偿,没什么不好的。”
腊月初,京城下了第一场雪。紧接着,宋安然就听说沈夫人过世的消息。
沈夫人在睡梦中离世,走的时候无声无息。当天一大早,沈家全京城报丧,就连宋安然这里,沈家下人也特意走了一趟。
得知沈夫人过世的消息,宋安然一点都不意外。
宋安然意外的是,沈家大张旗鼓的张罗沈夫人的丧事,和沈家平时的做事风格不太符合。
宋安然心头有些怀疑,于是命人留意沈家,还有宫中的消息。
沈家除了大张旗鼓张罗丧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宫里面也很安静,至少比秋狩的时候安静了太多。
这个时候,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宋安然的注意力。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一场大雪,压垮了很多老百姓的房子。家有余粮的老百姓,都觉着日子难过。更别提那下在今年夏天遭灾的老百姓。
房子垮了,粮食也没有,御寒的衣服同样没有,这是要将人往绝路上逼的节奏。
朝廷出面组织赈灾,将灾民集中在一起,每天供应两顿饭。
宋安然得知京城的灾情后,就让四海商行拿出部分粮食捐给了户部。同时还捐出了上千件棉衣,棉被。帮助灾民御寒。
宋安然做这些事情,全都是用国公府的名义。
为此,元康帝还特意下旨褒奖了国公府。
有了宋安然带头,京城富贵人家纷纷效仿,大家一起捐粮捐棉服,帮助朝廷赈灾。
甚至还有人家,答应免费替受灾的百姓建一百栋青砖瓦房,只等开春就动工。
京城富贵人家纷纷慷慨解囊,元康帝龙心大悦。朝廷官员大拍马屁,说元康帝是明君,在元康帝的带领下,无论贫穷富贵,大家都有一颗行善积德的心。
元康帝高兴得合不拢嘴。心里头想着晋国公府虽然碍眼,但是很多时候晋国公府都能在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事情,让人浑身舒坦。
无声无息间,宋安然就拍了元康帝一记漂亮的马匹,将元康帝拍得浑身舒坦。以至于元康帝对晋国公府都没有罪开始那么厌恶。
忙碌赈灾的同时,大家也在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情。
这个时候,宋安然从四海商行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沈家在京城外的货站被人捣毁。不仅如此,沈家名下的一条商路也被人给抢了。
朱敬给宋安然送消息,他告诉宋安然,现在京城的大商行都在议论沈家的事情。大家纷纷猜测,沈家到底得罪了谁,又是谁在针对沈家。
沈家的生意都是沈维在打理,沈家之所以这么富,就是因为沈维根本就是个商业天才。
宋安然的四海商行以前还和沈维合作过。后来因为宋家和沈家关系渐行渐远,两家的合作也渐渐少了。
如今沈家货站被人捣毁,商路被人抢了,宋安然首先想到的是不是沈维在外面得罪了人?
不过转眼,宋安然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沈维是商人的同时,也是读书人,而且沈维身上还有进士功名。以他的处事手段,得罪人的可能性很小。
联想到沈家大张旗鼓的操办沈夫人的丧事,宋安然更倾向于是沈家得罪了人,尤其是一帆先生。
一帆先生这个人,在学问大家之外,还有一颗追逐功利的心。一帆先生当年可没少干投机倒把的事情。
一帆先生对宋子期落井下石,投资前废太子失败,转而又去投资承郡王,所有的事情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一帆先生就是个十足十的政客。还是个心黑手辣,没有底线,不择手段的政客。
这种人在朝中太容易树立敌人。
有人选在沈夫人刚刚过世的时候,针对沈家,很显然沈家是被人盯上了。
宋安然让朱敬盯紧沈家的生意。宋安然想看看,究竟是谁在针对沈家,沈家这次能不能度过危机。
随着沈家事情越演越烈,宋安然发现针对沈家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势力。而且文官武将都有参与。
宋安然给宋子期写了一封信,询问沈家的事情。
宋子期给宋安然回信,在信里面宋子期没有告诉宋安然,沈家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宋子期只是叮嘱宋安然,沈家这件事情水深,让宋安然千万别插手。
如果四海商行同沈家还有生意来往,那么趁着沈家这艘大船还没沉没的时候,赶紧结束同沈家的生意来往。
宋子期什么都没透露,可是宋安然还是从这封信里面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沈家这次麻烦大了!
沈家的麻烦的确很大,最开始只是商业上的损失,短短几天后,就已经影响到沈家在朝堂上的地位。
有御史弹劾沈一帆,就连沈玉江也没能幸免于难。
杨阁老身为沈家的亲家,偏偏在这个时候保持了沉默,完全没有站出来替沈家说话的意思。
沈一帆是学问大家,他在朝中有很多学生。可是这一次,所有的学生加起来,也抵挡不住对方的来势汹汹。
沈一帆也意识到事情严重了,沈家现在被动挨打,沈家处境岌岌可危。
就在对方势要让沈家被抄家流放的时候,沈一帆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沈一帆上书辞官,并且自承有罪,请元康帝处置。
沈一帆以退为进,狠狠地打了对手一个耳光,差点将对手给打懵了。
针对沈家的那些人回过神来,然后以更猛烈的攻势攻击沈家以及沈一帆。
可是这个时候,元康帝的态度却变得非常微妙。同样微妙的还有内阁的态度。
朝堂上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当一个有身份有名望的朝廷官员自承有罪的时候,大家默认事情到此为止,凡事留一线。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落到沈一帆的地步。
今日大家遵守潜规则,对沈一帆留一线。他日自己要是犯了事,别人也会默认潜规则,对自己留一线。
除非生死大敌,不死不休,大家通常都会遵守这个潜规则。
这个时候,针对沈家的人不仅不遵守潜规则,还一副要将沈一帆弄死的架势,顿时引起了内阁的反感。
就连元康帝也微蹙眉头,沈一帆一大把年纪,这些年对朝堂还是有颇多建树。而且沈一帆已经辞去了官职,还自承有罪,于情于理也不该继续对沈一帆喊打喊杀。
最终内阁出手,遏制了针对沈家的这股势力。不过内阁对沈一帆也没有太客气,接受沈一帆辞官的同时,还拔掉了沈家在朝中的势力,将沈家清扫出朝堂。
沈家经过此事,元气大伤。沈一帆一日之间,也像是老了十岁。
多年辛苦布局,一朝之内,全化作了泡影。
沈一帆气得病倒在床上。
沈玉江在床前侍疾,希望父亲沈一帆能够尽早好起来。
沈一帆却一把掀翻了沈玉江手中的药碗,沈一帆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沈玉江拍着沈一帆的背,劝解道:“父亲还要放宽心,大夫都说了,父亲的病需要静养。”
“为父如何静养?”
沈一帆怒气冲冲地说道。
沈一帆抓住沈玉江的手腕,“你是不是还和宋家人有来往?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不准再和宋家人来往,更不准惦记着宋安然。你听到没有?”
沈玉江微蹙眉头:“父亲,这件事情同宋家没有关系。”
沈一帆一把推开沈玉江,大吼一声,说道:“怎么没关系?我告诉你,我们沈家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因为宋子期。是宋子期算计了我们沈家。宋子期这是在报仇,报我当年落井下石的仇。”
“父亲,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说了。这一次我们沈家出事,宋大人还帮了不上忙。”沈玉江面容严肃地说道。
沈一帆呵呵冷笑起来,“玉江,你是不是觉着为父脑子糊涂了,在胡说八道?我告诉你,为父脑子没有糊涂,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那些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在针对我们沈家。
可是当我辞官,当我在朝中多年的布局全化作泡影的时候,当我们沈家的势力被扫除朝堂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件事情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次那些针对我们沈家的人,他们背后有一个军师。一开始他们的行动显得简单粗暴,以至于让我忽略了他们的危险。
其实这是他们故意装出来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蒙蔽我们沈家。等到我意识到问题严重的时候,他们瞬间改变了策略。
他们用‘愚蠢’的手段逼着内阁出手。他们目的不是要将我们沈家赶尽杀绝,他们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扫清我们沈家在朝堂上的势力。
很明显,他们的目的达到了。而出谋划策,算计了这一切的人,为父可以肯定就是宋子期。数遍朝堂,只有宋子期真正了解我的行事风格,我的每一步反应,都在他的算计中。
正因为是宋子期在算计我们沈家,这一次我们沈家才会栽了个大跟头。宋子期算无遗策,为父深感佩服。但是他算计我们沈家这笔账,有机会为父一定要十倍回报。”
沈玉江面色惊疑不定,他不愿意相信父亲说的话。可是以往的经验证明,父亲的判断绝大部分都是对的。
沈玉江咬紧牙关,问道:“父亲,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吗?儿子还是不愿意相信是宋大人算计了我们沈家。”
沈一帆冷冷一笑,“想要证明这件事情很容易。你可以上宋家直接质问宋子期。为父也可以写封信给宋子期。我和宋子期是同窗,他了解为父,为父也了解他。”
沈玉江说道:“父亲写信吧,儿子想要求证这件事情。”
沈一帆哈哈大笑起来,“好,为父这就写信。你来伺候笔墨。”
沈一帆提笔写信,措辞亲切中透着不怀好意。沈一帆也想看看,宋子期接到这封信后是什么反应。
信写好了,沈一帆让管家将信件直接送到宋家。请宋子期务必给回信。
宋家这边,宋子期接到沈一帆的来信,没有丝毫的的意外。
倒是小周氏有些担心。沈家正在风头浪尖,这个时候沈一帆写信来,第一感觉就是没什么好事。
宋子期示意小周氏不用担心。沈家的事情,他自有办法应付。
宋子期拿着信件回到外院书房,然后拆开信件看了一遍。
看完了沈一帆的信件,宋子期连连冷笑,眼神极为轻蔑。
宋子期提笔给沈一帆写了一封信,措辞同样亲切,亲切中却透着浓浓的鄙视和轻蔑。
写完了信,装入信封,然后交给沈家的管家,让沈家的管家带回去复命。
接到宋子期的回信,沈一帆非常的兴奋。
他让沈玉江念信,他让要沈玉江知道宋子期这个人究竟有多阴险。
可是刚听了一个开头,沈一帆就暴跳如雷。宋子期竟然在信件中鄙视他,还表达了对他的轻蔑态度,实在是岂有此理。
沈一帆激动地说道:“我就知道宋子期不是个好人。就是他算计了我们沈家。玉江,你千万不能被宋子期给蒙骗了。”
沈玉江微蹙眉头,看完了信件。沈玉江在宋子期的信件中,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嘲讽和恶意。
现在,沈玉江有点相信宋子期是算计沈家的幕后黑手。
沈玉江放下信件,想了想,说道:“父亲,愿赌服输。这次我们沈家输了,不代表我们沈家会输一辈子。”
沈一帆怒道:“你懂什么?宋子期现在如日中天,反观我们沈家,在朝中的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你想报仇,靠什么报仇?
等你守孝期满,想要起复的时候,宋子期肯定会对你下毒手。如此一来,就算给你十年时间,你也追赶不上宋子期。甚至二十年,三十年你都追赶不上。你追赶不上宋子期,就别妄想复仇。”
沈玉江掷地有声地说道:“父亲,没有人能够一辈子顺风顺水。宋大人现在如日中天,不代表一将来也能风风光光。儿子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给儿子二十年的时间,儿子一定能让宋大人输得心服口服。让宋大人知道,沈家不是没人。宋家想要报复沈家,也该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沈一帆欣慰的看着沈玉江,他拍拍沈玉江的肩膀,老泪纵横地说道:“玉江,你终于开窍了。我们沈家的未来就全指望你了。”
听到沈一帆这番话,沈玉江倍感压力。
沈玉江之前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用官场成绩证明自己,证明沈家,让宋子期知道沈家不是软柿子做的。
可是沈一帆的意思,却要让他一个人独自挑起沈家复仇的重担。沈玉江不想背负这样的重担,实在是太过沉重。
沈玉江抿唇,深思了片刻说道:“父亲,儿子对未来已经有了规划。儿子希望父亲不要干涉太多。”
沈一帆连连点头,“你放心,为父不会干涉你。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我们沈家的希望,你一定不能辜负为父对你的期望。”
沈玉江重重的点点头,郑重地说道:“父亲放心,儿子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城郊山庄,宋子期整理了有关沈家事件所有资料。
宋安然心里头有很多疑问,她想通过整理资料的方式来寻求答案。
反复查验资料,宋安然总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沈家这件事情,怎么看都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事情的发展。这双手总能在关键时候出招,引导事情向计划好的方向发展。
宋安然啧啧称叹,沈家究竟得罪了哪方高人,竟然被人算计得这么惨。
这个时候,白一给宋安然带回来一个消息。
沈一帆给宋子期写信,宋子期给沈一帆回信。
按照小周氏的说法,事情有点不同寻常。
宋安然想不明白沈一帆为什么要给宋子期写信。自从七八年前那件事情后,宋家同沈家几乎就断绝了来往。宋子期在朝中同沈一帆同样没什么来往。
宋安然又将资料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算计沈家的那双看不见的手,会不会就是宋子期。
这样也就解释了沈一帆为什么要给宋子期写信。因为沈一帆输不起,沈一帆不甘心输在了宋子期的手上。
宋安然被自己的猜测给惊住了。如果沈家的事情,真的是宋子期做的,哇,宋安然好想当面赞叹一番,真是神来之笔。
宋子期的举动,完美的诠释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
无声无息间,宋子期就完成了复仇大计,将沈一帆多年的心血化作泡影,给了沈一帆最致命的打击。难怪沈一帆都要气死了。输在自己的同窗手里,真的好丢人。
宋家人果然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当年宋子期从诏狱里出来,就说过终有一日会回报沈一帆。沉默了这么多年,今天宋子期终于兑现了当年的承诺。
宋安然拍手笑了起来,她很骄傲。有这样精明厉害,精于算计的父亲,宋安然觉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宋安然提笔给宋安子期写了一封信。宋安然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之情。
很快,宋子期就给宋安然回信了。宋子期的信件很简单,叫宋安然别嘚瑟。还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手。
宋安然看完信件,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宋子期什么都没承认,可是宋安然已经确定,事情的确是宋子期做的。难怪当初第一封信,宋子期会说水太深,让宋安然别插手。原来所有的事情都在宋子期的掌控之中。
若非有孝在身,宋安然一定会去宋家,和宋子期喝一杯。表达一下做女儿的对父亲的敬仰之情。
很可惜,宋安然不仅有孝,还有孕。别说喝酒,就连平日里吃的饭菜也有各种讲究。
喜冬是这方面的专家,喜冬说吃什么,宋安然只能乖乖听着。好在,无论什么食材,无论什么奇葩的烹饪方式,到了喜冬手里,都会变成一道美味的佳肴。
宋安然说过好几次,她不舍得将喜冬嫁到外面。就算喜冬要嫁人,也要留下来继续做她的专属大厨。
喜冬就笑道:“夫人放心,奴婢一辈子都留在夫人身边。夫人想吃什么,同奴婢说一声就行了。”
宋安然含笑问道:“喜冬,你有没有看上那个小厮?我给你保媒。”
喜冬啐了一口,“夫人也来开奴婢的玩笑,奴婢不理你了。厨房还有一锅汤烧着,奴婢这就回厨房。”
喜冬急匆匆的跑了,脸颊红红的,显出羞涩的一面。
宋安然就问喜秋,“喜秋,你知不知道喜冬的心事?她有心仪的对象吗?”
喜秋摇头,说道:“没有,喜冬没有心仪的对象,奴婢也没有心仪的对象。夫人就别想着给我们保媒拉纤。反正奴婢现在还不想嫁人。”
宋安然挑眉一笑,“这么紧张做什么,生怕我将你们嫁出去吗?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你们嫁出去。可是我也不能耽误你们的青春。这么说吧,我不强迫你们出嫁。不过你们要是看上了谁,就直接和我说,我肯定不会反对。你看喜夏想嫁给童伍那个糙汉,我也没有反对。”
喜秋就说道:“夫人真想找点事情做,不如就操心一下白一的婚事。”
宋安然瞪大了眼睛,一脸八卦地问道:“白一有心仪的对象呢?我怎么不知道。”
喜秋抿唇一笑,悄悄告诉宋安然:“世子爷身边的亲兵统领看上了白一,好几次故意找机会打听白一的情况。不过白一对那位亲兵统领一直不假辞色。”
宋安然八卦心得到了一半的满足,她兴奋地说道:“快将白一叫来,我要亲自问她。”
白一被叫到宋安然跟前。
宋安然打量白一,以前只关注白一的武功,极少留意白一的容貌。这次仔细一看,才发现白一其实长得挺好看的。
宋安然问道:“白一,你和世子爷身边的亲兵统领,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白一睃了眼喜秋,不用猜,肯定是喜秋泄密。
白一面无表情地说道:“夫人明鉴,奴婢对那位亲兵统领,没有任何想法。”
宋安然追问:“真没想法?”
宋安然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白一点头:“真的。奴婢觉着现在就很好,奴婢想一直留在夫人身边。”
宋安然噎住,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别人家的丫鬟,到了年龄,就着急着出嫁。偏偏她身边的丫鬟,她三催四请,还是不肯出嫁。宋安然都快愁死了。
眼看丫鬟们一个个都都快成了老姑娘,宋安然就有一种罪恶感。偏偏几个丫鬟一点都不领情。个个都说愿意留在她的身边,觉着留在她的身边极好,比嫁人都好。
宋安然捏着下巴,仔细深思了一下这个问题。
相比结婚,丫鬟们留在她的身边的确更好。比如喜秋,在她身边当差,吃穿住用,和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姐相比也没有差别。而且宋安然出手大方,除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外,还有各项奖金赏银。
喜秋一年的月例银子加上赏银,将近一千两。比一般的小官太太都要富有。并且喜秋跟在她身边,还学会了一身的本事。
国公府上下,都将喜秋当做副小姐看待,大家对喜秋都客客气气的。
一旦喜秋成亲,嫁了出去,喜秋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转眼间就都没了。
失去了地位,失去了安逸富足的生活,失去了一年将近一千两的收入,失去了被人尊重的身份,这么对比起来,成亲对喜秋来说的确没什么吸引力。而且成亲之后,还要面对婆家人,又是一个麻烦。
可是这个社会,不会允许一个姑娘一直单身下去。就算这个姑娘是个奴籍,人们也要求她找个婆家,赶紧嫁出去生儿育女。
除非喜秋梳头做嬷嬷。可是一旦做了嬷嬷,喜秋就再也没有出嫁的机会,而且在地位上也比不上头等丫鬟。同时还要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闲言碎语。
宋安然很想劝劝身边的几个丫鬟,叫她们别那么死心眼,该嫁就嫁。要是看不上府中的小厮,那就嫁到外面地主家里去,一样有丫鬟婆子伺候,做个正儿八经的少奶奶。
喜秋见宋安然为她们的婚事操碎了心,就笑道:“夫人别再操心我们婚事。等我们真想嫁的时候,不用夫人开口提醒,我们自己就会着急着嫁出去。”
宋安然摊手,好吧,几个丫鬟不愁嫁,那她也没必要唠唠叨叨像个碎嘴老太太。
天气越来越冷,离过年也越来越近。
宋安然算着颜宓回京的时间。
左盼右盼,宋安然终于在腊月二十九,等到了颜宓。
颜宓带着一身寒意,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山庄。
见到颜宓那一刻,宋安然就想扑上去。她真的太想念颜宓了。不止是照着一天三顿的想,而是照着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想。
颜宓赶紧拦住宋安然,说道:“我身上脏,你先别过来。等我洗漱干净后,我随便你抱。”
宋安然呸了一声,颜宓这个臭不要脸的,刚回来就开她的玩笑。
丫鬟准备好了热水,宋安然亲自替颜宓洗漱。
结果中途的时候,阳哥儿偷偷跑了进来,还咯咯咯地笑得一脸得意。
宋安然扶额,这个小坏蛋,怎么钻到了净房。
颜宓却大笑起来,干脆抱起阳哥儿,父子两人一起到浴桶里洗澡。阳哥儿兴奋地拍水,和颜宓玩的不亦乐乎。
站在浴桶旁边的宋安然,只觉着心塞。看着两父子,宋安然怒道:“胡闹!”
颜宓带着阳哥儿的手,指着宋安然,对阳哥儿说道:“阳哥儿,你娘说我们胡闹,你说怎么办?”
阳哥儿咯咯咯的笑着,说道:“娘也来洗。我要和娘一起洗澡澡。”
颜宓含笑看着宋安然,“好娘子,阳哥儿要你,你就从了吧。”
宋安然啐了颜宓一口,丢掉毛巾,说道:“我不伺候了。”
宋安然赶紧逃离了净房,脸上还有些发烫。混蛋颜宓,明知道她是孕妇,还故意勾人。阳哥儿这个小混蛋也学坏了。
宋安然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柔声说道:“这一胎一定是个女儿。”
宋安然重重的点头,给自己信心。
女儿乖巧,懂事,不闹腾,比儿子好了一百倍,比颜宓好了一千倍。
颜宓带着阳哥儿洗了小半个时辰才洗完,期间换热水就换了三道。
洗漱完毕,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用饭。用完饭之后,颜宓和宋安然在书房里说话。
颜宓抱住宋安然,先在宋安然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对宋安然说道:“娘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宋安然握住颜宓的手,“我不辛苦。你呢,你的事情顺利吗?”
颜宓含笑说道:“我的事情很顺利,你不用担心。不过过年之后,我还要出门一趟。我争取在三月底之前赶回来,这样我还能陪着你度过孕期最后一段时间。”
宋安然心头一紧,感情上她舍不得颜宓离开。不过宋安然还是用理智阻止了脱口而出的反对。
宋安然轻声问道:“这次是要去哪里?”
颜宓说道:“这次我会去西北。”
顿了顿,颜宓又说道:“我知道刚过完年就离开很不合适。如果你不想让我离开京城,我会留下。等你生了孩子后,我再离开。”
宋安然摇头,“不用。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没必要为了我改变计划。只要你能早点回来,守着我生孩子,守着我坐月子,我就没意见。”
颜宓拉着宋安然的手,郑重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尽早赶回来,守着你生孩子,守着你坐月子。”
大年三十这天,颜宓宋安然带着阳哥儿回到了国公府。
颜老太太见到他们三个人,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颜老太太说道:“老身之前还担心你们回不来,是本是在路上耽误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差点派人去找你们。现在看见你们平安回来,老身就放心了。”
“累老太太关心,是我们不孝。”宋安然和颜宓齐声说道。
颜老太太笑着说道:“不说那些。你们能回来,家里也有了主心骨,晚上的团年饭也会热闹几分。”
为了晚上的团年饭,宋安然也忙碌起来。颜宓就去外院见老国公。
蒋菀儿已经出了月子,宋安然看她,比以前丰满了一些。脸蛋也圆润了一点。
将菀儿带着孩子在议事堂和三少奶奶她们说话。
宋安然一走进去,大家都站了起来。
宋安然和大家打着招呼,又仔细看了看蒋菀儿的孩子。小姑娘张开了,五官看起来很漂亮了。
三少奶奶蒋账本交给宋安然,“大嫂回来了,我总算能够轻松两天。这是长辈,大嫂请过目。”
宋安然说道:“三弟妹客气。一事不烦两人,三弟妹忙了这么长时间,我现在来抢功劳不合适。三弟妹辛苦一下,你就忙今天一天,也让大家见识一下三弟妹管家理事的本事。”
三少奶奶脸颊绯红,双眼发亮,她和宋安然说道:“既然大嫂开口了,那我就不和大嫂客气。要是今晚上的年夜饭,你们吃得不开心,千万千万给我留一点面子。”
顿时,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晚上的年夜饭,大家都吃得很满意。都夸三少奶奶做事细心,周到。
三少奶奶红着脸,一脸兴奋却又要故作谦虚。
过了大年夜,又是新的一年。
元康四年正月初一,天空飘起了雪花。
宋安然挽着颜宓的手臂,颜宓则抱着阳哥儿,一家三口从上房出来,一起回遥光阁。
宋安然和颜宓躺在卧室的床上,两个人都没有睡觉。
宋安然靠在颜宓的肩膀上,告诉颜宓,他离京的这段时间京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宋安然告诉颜宓,父亲宋子期算计了沈家,让沈家元气大伤的时候,颜宓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特别的畅快。
颜宓说道:“只恨当时我不在京城。我若是在京城,定要上沈家,看看沈家的笑话。”
宋安然白了眼颜宓。颜宓一副落井下石的小人嘴脸,真让人嫌弃。
颜宓却很高兴,还兴奋的吻住宋安然的嘴唇,差点让宋安然缺氧。
新年第一天的晚上,小两口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过完了。
国公府大房今年有重孝在身,所以这个新年,大房很冷清。不用出门走亲访友,也不用应酬上门的宾客。
过了正月初八,颜宓和宋安然带着阳哥儿,又回到了山庄。
虽然大家好奇,为什么颜宓宋安然非要往山里跑,不过没有人深究此事。
颜宓在山庄住了两天,就启程出发去西北。
宋安然替颜宓算着时间,盼着颜宓早点回来。
过了正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眼看着宋安芸的婚期就要到了,宋安然却没办法去参加婚宴,心里头还是蛮遗憾的。
宋安然在想,宋安芸出嫁,她一定要送上一份丰厚的添妆。离着婚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宋安然就开始拟定单子。
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总算将准备好了添妆礼物。只等宋安然芸添妆的日子一到,就让喜秋给宋安芸送去。
三月初,宋安芸和宋安乐来到了山庄。
一见面,宋安芸就拉着宋安然的手,说道:“我知道二姐姐不能参加我的婚宴,所以我今天就特意过来看望二姐姐。我还将大姐姐带了过来,二姐姐你高兴吗?”
宋安然在宋安芸的额头上戳了一下,“马上都要嫁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宋安芸得意一笑,“霍延说了,要保持年轻的心态,才会快乐。”
宋安然笑道:“保持年轻的心态,不是一定要像长不大的孩子。”
宋安然招呼宋安芸,宋安乐坐下。
宋安然说道:“你们能来看我,我很高兴。我之前还在发愁,不能去参加三妹妹的婚宴,三妹妹非得气死不可。”
宋安芸说道:“我才不会气死。我最多就是敲诈二姐姐一笔。反正二姐姐不差钱。”
宋安乐含笑说道:“安芸妹妹这话不错。二妹妹,你先告诉我们,你给三妹妹准备了多少礼物?”
宋安然抿唇一笑,说道:“具体的我不说,不过我可以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宋安芸兴奋地叫了起来,“我就知道二姐姐最好。二姐姐,我和霍延成亲之后,能不能过得幸福美满就全靠你了。”
宋安然白了她一眼,“安芸妹妹,你和霍延婚后幸不幸福,我可不负责。”
宋安乐在旁边说道:“以安芸妹妹的性子,婚后肯定能够将霍延吃得死死的。”
“这可不一定。”宋安然笑道:“安芸太懒,不喜欢动脑子。霍延说什么就听什么。我看啊,等他们婚后,表面上是安芸做主。实际上还是霍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