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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在黑龙江,内蒙的小主?听说下雪了,啦啦啦,小莲这里已经零下,现在每天都冻得和冰棍一样,又要降温了,大家注意保暖,啦啦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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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谙上身有些肉组织坏死,需要切除,青璃的额角上又见了汗,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旺财这个小厮,心里素质太差,要是看她拿着手术刀切肉,不会吓的眼珠子掉出来吧!杜鹃可以,还算镇定,可是淳于魔头矫情,又标榜自己冰清玉洁,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看来她要派人去白府通知桃花眼,让神医做个打杂的,还勉强凑合能用。
青璃垂下眼眸,思索片刻,终于把心里的话咽了回去,两个人并不是一个朝代,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左右他,而且她隐隐觉得,淳于魔头心里是下了重大决定,一定不会白吃这个闷亏。他的腿部肿胀太明显了,这种情况,必须针灸,还要在草药的盆里泡上一段时间驱除体内的寒气。
“你想通就好。”
淳于谙紧闭双眼,下定决心,片刻之后,又睁开,冰眸更看不出任何情绪,即使他已经受了严重的伤,身上的气场还在,青璃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慢悠悠的抬起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放心。”
淳于谙的眼神跟着青璃细白的指尖,看她用手指舀着药膏,然后在他的身上,轻柔的画圈,只觉得,那些锥心刺骨的疼痛变得如春水一般的柔和,有她陪在身边,一种淡淡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一盒药膏用无数珍贵的药材,光是百年人参,就要半根,只能抹淳于魔头胳膊下面肋骨那么一小块,他的身体千疮百孔,十几盒都未必够用。
翡翠色的药膏有一种淡淡的草药香气,不是很刺鼻,味道还算好闻,很清爽,抹上之后,伤口是疼痛有所减缓,那是因为里面加了一点类似麻药的分成。
“你身子稍微侧一下,对,胳膊抬起来。”
青璃瞪了淳于谙一眼,眼瞅着伤口还在流血,这人是疯了吧,就算关心她,也不能做这种不要命的举动。
“你不急我急。”
“现在是晚膳的时辰,你先吃点东西,再来吧,我不急。”
青璃打开药箱,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药,那些药膏,她都带了十多盒,淳于魔头伤口太重,这种天最怕发炎感染,万一高烧不退,神仙都难救,她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去萃华楼,不清楚外海的船回来没有,上次托伙计说,有外海的药材都带回来,要是真有青霉素,那就太好了。
“你别想了,先养好伤。”
弘德帝这样对他,只说明要立三皇子耶律楚仁为太子,这是一个前兆,从宫里太医那里得来的隐秘消息,弘德帝现在身体已经空了,现在每晚喜欢招嫔妃侍寝,也是为了采阴补阳,他要在最后的时刻收回兵权,保证耶律楚仁稳妥的上位,有他被陷害,白家,云家,也不远了,危机一触即发。
淳于谙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悲哀,从前一心为国,十几岁就被送到战场,多少次奋勇杀敌,他在乎的不是权势,而是为了大周的安泰,如今这一切觉得可笑,只不过是上位者的棋子而已,同样悲哀的还有好兄弟四皇子耶律楚阳,二人从小就是好兄弟,有多少次,他陪着耶律楚阳一起躲过姜贵妃那双毒手,下毒,暗杀,陷害,阴谋阳谋,多少年,步步惊心。
淳于谙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可是青璃没有看到,他想,或许这才是小丫头最真实的一片,嫉恶如仇,他今日受到的伤害,他日必将奉还,弘德帝不分黑白,强押着他进天牢,护国将军府差点遭受灭顶之灾,而他,自身都难保,如何能保证小丫头的安全?最后关头,他竟然想的是,白若尘和云隆丰能不能保证她的安全。
“不是要给我上药吗?”
青璃当着淳于谙的面,爆粗口,现在她恨不得把这群人渣碎尸万段,虽然是听命行事,这群狗腿子也不值得原谅,耶律楚仁,早晚要让他承受更痛苦的刑罚,让他这么阴狠!
“他妈的,这群人渣!”
昨夜青璃离开之后,那群守卫也从迷药之中醒了过来,因为喝多了酒,看了时辰,规定是每隔一段时间要用刑一次,只要折腾不死随便来,他们去牢房,看淳于谙还醒着,就又拉到审讯室,抽了一顿鞭子,直到他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好皮,这才觉得过瘾。
“恩。”
青璃愤恨的看了一眼淳于谙,被关押到天牢,被用刑折磨,差点丢了命,可是他的眼眸深处却一片平静,没有一点应该有的,对弘德帝,对三皇子的恨意,眼睛就像一汪深潭水,看不到底。
“昨夜我走之后,他们是不是又对你用刑了?”
青璃没有力气扶起淳于谙的整个身体,又不敢动作太大,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抬起他的脑袋,一点点的喂他喝茶,不时的还拿着帕子点点他嘴角流出的液体,照顾的细心仔细。
“这是人参花泡的茶,有点苦,但是对你现在有好处。”
淳于谙的薄唇动了动,最后只说出一个字,他的嗓子干枯暗哑,小厮就是不够贴心,从到府上之后,就没喝过一口水,还是自家小丫头了解他的需求。
“好。”
青璃走过来,就看到淳于谙正侧头看着她,眼眸深邃,沉默不语,他的侧脸如影壁一样,被雕琢的很完美,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高挺的鼻子,冷硬的线条。
“你醒了?别动,喝水,我给你倒。”
淳于谙的警惕性非常高,感觉到有人在身边,他慢慢的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淡紫色的身影,身上有淡淡的水果香味,这肯定是他的小丫头,原来,他已经不在天牢里,现在想想,恐怕是大周第一人,能活着从天牢出来,不可思议。
旺财对着人参称赞了几句,以前去庄上的时候就听红鲤那丫头说青璃小姐是多么和蔼,人多么好,温柔没架子,对下人也体贴,她的头簪都是小姐送的,外面几十两银子的都没这个精致,当时他还总撇嘴,觉得是少爷给的银子,现在看来,是青璃小姐自己有存货啊!
“青璃小姐,您银子真多,这么大根的人参,就是将军府也没有几根的库存,而且根系还保存的这么完整。”
文氏喝了药,疲惫的睡了过去,正常是能睡到明天早上,就怕她太过忧思,在半夜的时候起来,留一碗参鸡汤,也能补补元气。
“哦,对了,到时候给文姨母也备上一碗。”
青璃听到外面争执的动静,赶紧走出来,杜鹃红豆也是心疼她,但是她知道淳于魔头的洁癖,所以没让二人进来,还交待旺财准备一顿饭,青璃递过去的是百年老参之中的极品,她怕拿千年人参,会把旺财吓到。
“杜鹃,你和红豆去偏厅坐会吧,旺财,这两个丫鬟跟着我,还没用过晚膳,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时辰,你看着给安排一下,还有给我端过来一碗参鸡汤,这个是人参,你拿到厨房去,最好让人看着点火候。等你们少爷醒来之后需要补充下体力。”
旺财在原地瞪了不识相的二人一眼,嘴里念叨,自家少爷沐浴之后只穿了一跳短裤,要保证清白,能青璃小姐看就算了,反正也是未来的少夫人,这两个丫鬟跟着凑什么热闹,男子也是很贞洁的,例如他自己吧,现在也没有通人事,第一次可是要留到成亲洞房夜的。
“说不行就不行,这是少爷临昏迷前的吩咐。”
红豆和杜鹃不依不饶,青璃也是小姐,没必要去服侍别人吧,自家小姐做了这么多,也很辛苦,少将军是有名的难伺候,杜鹃曾经是护国将军府的奴婢,了解的很多。
“可是小姐很累,昨日都没休息,就为了少将军奔波,我不能做大事,递个水这样的活计总可以吧!”
门外,杜鹃正在和旺财争执,旺财死活不同意,在门口处,双臂抬起,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大声道,“不行,你不能进去,刚才让你去铺床都是特例,你要知道少爷有洁癖,不允许女子的接近!”
“我要进去给我们小姐打下手。”
青璃从来没看过受伤这么严重的,身上的鞭伤,棍伤,铁烙的伤痕,密密麻麻的遍布前胸后背,没有一处好地方,伤疤层层叠叠,淳于谙能活着,还能忍着苦楚不叫处声来,这让她心里多了一些敬佩,这种疼痛,任何人都受不住吧。
他的上身大部分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青璃眼尖,那夜她帮着涂抹很多的药膏,按理说应该有伤口结痂,可是看这情况,还有很多新鲜的伤口,只能证明她走了以后,那些刽子手又拉着他,进行了新一轮的刑罚。
淳于谙躺在床上,只穿了一条短裤,因为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什么好地方,下身如旺财所说的,已经肿胀的不像样,关节处又不正常的凸起,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肯定会进去寒气,天牢阴冷,他又受了重伤。
淳于谙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简洁,里面全是暗色调,一进门先是偏厅,只有一张方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的都是兵器,显得肃穆,往里面走,是一间书房,有一排排的书柜,这里和多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多了一些看着很新的书,桌上还有他曾经临摹的字迹,再往里面走,就是就寝的地方,纱帐是朴素的轻纱,除了流苏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墙壁上同样挂着几幅龙飞凤舞的大字,还有一把宝剑,上面带着红宝石,这把宝剑看着熟悉,多年之前,在凤阳,和赵晚春一起去上香,路遇劫杀,淳于魔头杀了那些黑衣人,让她用这把宝剑挖坑埋过尸体。
青璃瞪了旺财一眼,但是听到他痛骂耶律楚仁的时候,心里真是有点爽,她已经在心里诅咒耶律楚仁无数次了,这厮还真命大。
“行了,这是在府邸,出门可不要口无遮拦,你想想红鲤吧。”
旺财还不是能改掉话唠的属性,说自家少爷是多么强大,伤成这样都咬牙忍耐,没哼一声,他念叨着自家少爷所受不白之冤,诅咒三皇子不得好死。
旺财站在门口,看到青璃,就和看到救星一样,两眼一亮,他快速上前想要抓住青璃的手,后来发现男女有别,这才讪讪地收了回去,“少爷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身上都是伤,呜呜,腿也不能动了,刚才我们帮着他沐浴,把人抬出去的时候就轻轻的碰到伤口,还出了血,您看我这身上的血迹,就是我家少爷的。”
“青璃小姐,少爷,呜呜,少爷他……”
安慰了文氏,又喂了药,见她疲累的很,已经沉睡过去,青璃又嘱咐仙草和石榴几句,这才带着医药箱,直奔前院,旺财正站在门口抹着眼泪,刚刚回来的时候,少爷的下半身已经被水泡的不成样子,浮肿,连腿都不能动弹,关节处肿胀的老高,他还坚持沐浴,说怕青璃过来治伤,看他如此狼狈会哭出来,所以忍耐着疼痛沐浴,他和另一个侍卫把少爷从浴桶抬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少爷身上的伤口,顿时又渗出了血。
青璃说明了一下情况,她没说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只是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明此事。让文氏放心,此刻不能再受刺激,这是典型的心脏有问题,气血攻心引发的休克。
“文姨母,您放心,已经没事了。”
文氏反应过来之后,脸色一变,为今之计,只能等四皇子那边斡旋,此事传到老爷那里也要几天,到时候,京都这边或许尘埃落定,嫁到淳于家已经二十年出头,文氏也算见过大世面,但是兵围护国将军府,还是头一遭。
“谙儿,如何了?小璃,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这个丫头,不知道现在府邸凶险,快快回去!”
青璃快步的走到床前,握住文氏的手,还是那么冰凉,在这种夏天,都让人感到冰冷,她拉着文氏身后的大引枕,于嬷嬷也来上前帮忙,扶起文氏,仙草快速的端过来一杯茶。
“文姨母,您醒了!”
片刻,文氏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四周,才清楚自己还在屋子里,看来弘德帝还没下令抄家,她还是安全的,四下一看,青璃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交待石榴熬药的细节。
青璃从药箱找出一套金针,这针灸之术,平日很少运用,如今文氏昏迷,是喝不进去药的,只能用金针刺激身体的穴位,一旁的于嬷嬷看的提心吊胆的,一脸菜色,却是不敢言语。
“放心,没大碍。”
青璃走到床前,文氏脸上带着不正常的青色,眉头紧皱,嘴唇深红,这是气血攻心导致的眩晕,青璃把脉之后,发现文氏的手冰凉,难怪几个丫鬟吓的不敢开窗。
这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是脸色苍白憔悴,青璃走进文氏的屋子,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天气很热,还没有开窗通风,青璃命于嬷嬷赶紧打开窗户,然后搬进来两盆文氏最喜欢的牡丹花。
“别担心,你们也下去休息吧,留下仙草姐姐和石榴姐姐侍奉,一会晚间再换人,你看你们的眼里的血丝,全成了兔子。”
青璃让杜鹃去前院帮着一起收拾,带着于嬷嬷等人跟在仙草身后,进了文氏的院落,飞鱼,飞雪正在门口处张望,见到青璃之后,脸上也带了喜色,“璃小姐,您来了,听说少将军也回府了!夫人一准高兴,可是她现在还没醒过来。”
青璃在二门处看到旺财,嘱咐了几句,一会一定要在床上多加一层软垫,全部换成丝质的被褥,淳于魔头身上的伤口,恐怕碰到粗布,被磨一下都会见血,希望旺财见到惨象之后,不会吓的哭出来。
“走吧,先带我过去。”
仙草说着,低下头,不安的扯动衣角,皇权时代,都凭皇上的一句话,少将军被冤枉的下了天牢,几乎所有的人都猜测将军府没有反转的机会,唯恐避之不及。
“夫人忧思,晕过去好几次,奴婢怕有什么事,将军府受到重创,那些大夫都不愿意上门诊治。”
青璃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省的被认为自己怕事躲了,她其实先到这边看过,那会御林军还在包围,所以她才掉转了方向。
“我去宫城前面守着去了。”
仙草的发髻梳理的一丝不苟,上面还抹着头油,青璃下车在她的面前,能闻到一股桂花的香气,但是她的眼睛红肿,面容很憔悴,应该是彻夜未眠,担忧所致。
“璃小姐,您可算来了,奴婢派人去忠武将军府上送信,得知您出门了。”
御林军已经退走,护国将军府门紧闭,一片宁静,有护送的太监去叩门,片刻之后,侧门才开,从里面出来一个衣衫整齐的老头,这是门房,青璃来过多次,也认得,看门房老头的面色镇定,将军府内应该很平静。
宫城里面出来一辆马车,看方向是护国将军府那边,出来的御林军首领正在和下跪的百姓说着什么,应该是在传达弘德帝的旨意,马车缓缓的跟在后面,青璃心里很激动,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是有成效的,也给了耶律楚仁强大的反击,如果顺利的话,那厮应该被扣在刑部,就算弘德帝包庇,肯定有人不服,若是撞死几个御史台,这罪名更洗不清,让他自己作死!
“恩,告诉车夫跟上去。”
于嬷嬷激动的搓搓手,脸上的褶子更深了,青璃能体会出她此刻的心情,因为她的儿子还在护国将军府当差,若真是通敌叛国之罪,她儿子也在诛杀范围内。
“小姐,应该是少将军被放出来了!”
青璃看看天色,已经到了下午,她现在累的口干舌燥,去马车上休憩片刻,又喝了一口茶水,等一杯水刚刚喝过,就见宫城门口一阵骚动之声,城门慢慢的被打开。
“不用了,应该差不多。”
青璃出来随身都带着银票,只有少量碎银子,这些都是在钱庄折算的,一个时辰已经去了两趟,再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怀疑。
红豆过来取银子,发现杜鹃盒子里面的元宝也空了,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小姐,咱们还用去钱庄吗?”
“小姐,奴婢这边的银子没有了。”
青璃白了杜鹃一眼,拉了一下脸上的面纱,她的眼眸紧盯着宫城的方向,一会淳于魔头被人放出来,就在这个出口,她已经带好了医药箱,准备好药材,通知了四婶,随时等候救治。花点银子不算什么,现代请个群众演员还要钱呢,何况这个时候,下跪是体力活啊,一个人一两银子很合算,等有机会去耶律妖孽府上顺点东西,这银子就能找补回来,先记账。
“行了,你有那时间一个接着一个的解释?给银子就去,自然会有人传播消息,到时候有那正义的,自动自觉就去了。”
杜鹃抱着一盒元宝,看着一点点减少,已经见了底,非常心痛,这丫鬟本来也是个守财奴,提什么都行,就是别提银子。
“小姐,您可真是的,这会工夫都花出去两三千两了,就算为了少将军请愿,和百姓们解释一下就好了,何必要给银子啊。”
耶律楚仁被请去刑部喝茶,青璃已经得到了消息,此刻她打发走了桃花眼,带着香草,杜鹃,还有于嬷嬷,红豆一起,改头换面,在外头拉着百姓,只要愿意去宫城门口下跪请愿的,都给一两银子的辛苦费,开始要找人,还要解说,说明淳于魔头的冤屈,众百姓本来就对保家卫国的将军充满崇敬之心,一听说给银子,更是大胆,弘德帝对百姓们宽容,集体闹事也不会怎么样,法不责众,还有银子打赏,就算下跪的乞丐一天也未必能要到一两银子呢!
水尚书满面红光,刚才过来一个官差,在他的耳边耳语,说是有不少百姓都聚集在宫城门口,为淳于少将军,护国将军府喊冤,还做了一把万民伞请愿,跪了一大片,弘德帝迫于压力正准备放人,现在百姓们很激动,要求严惩制造混乱的三皇子。
“对不住,三殿下,您也不能让我们刑部难做不是!”
耶律楚仁看到上面的手迹,脸上一阵黑,一阵白,又一阵绿,交替变换不停,他没想到上面说的竟然和他和何云说的一丝不差,他是用云家少主作为诱饵来完成这个交易的,现在被人摆到明面上,他心里狐疑,这真的是何云写的?怎么看,她都不像是有这个心机。
“唉,想污蔑本殿下,也不简单,绕了这么多的弯弯道。”
水尚书眼神深处划过赞赏之色,虽然知道耶律楚仁一定会抵赖,没想到这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何云是中毒而死的,如果死后有人按手印的话,血就会含有毒素,最后变黑,但是此时的血迹是正常的,而且何云的手上也有一个伤口,仵作验伤,说并不算新伤。
“呵呵,殿下,手印这个做不得假的。”
耶律楚仁自己狡辩,就是把左督御史尹大人拉进来,那死老头早上还和他作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得知尹月曦的行踪,想拖他下水,他也会拉上一个,然后坐在那个人身上浮起来,至于那个人,就见水鬼去吧。
事到如今,耶律楚仁还能想到把事情推脱在旁人身上,冷静缜密,不愧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心机深沉,若是心思正还好,像他这种人野心勃勃,将来一定会让大周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弘德帝有很多缺点,心软,多疑,偏宠,但是唯一一点就是深得民心,当年时疫,京都损失严重,都是在官员身上剥削的钱财救急。
“真是笑话!还说有什么手迹,水大人,听说左督御史尹大人家的千金尹月曦擅长模仿啊,记得以前还模仿过本殿的手迹。”
珊瑚说完,不再言语,冷眼看着三皇子耶律楚仁,不愧是皇子,久居上位,身上有一种浑天而成的气势,只是格外的阴森,让她不舒服。
珊瑚叫屈,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大叫,通知了老爷和夫人,他们在抬走尸体的时候,把枕头弄掉在地上,就发现了我家小姐生前的手书,一共有两份,有一份藏在了夫人的屋子里,上面有我家小姐的供词,已经将一份呈上。”
“殿下,奴婢怎敢诬陷啊!”
耶律楚仁抬起头,坐直了身体,收起之前的漫不经心,脸上带着悲痛,何云是的娘和母妃是堂姐妹,但是那又怎么样,挡住路的都得死。
“何云中毒,和本殿下有什么关系,是谁派你过来诬陷的?而且论理,她是本殿的亲戚。”
何云的死状没有多凄惨,因为是中毒而死,所以面色青黑,嘴角,鼻孔和耳朵都七窍流血,血迹成别样的颜色,仔细闻,还有一种腥臭的味道,这就是中了剧毒而亡的。
珊瑚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好在大堂上鸦雀无声,所以她的声音就显得很是清晰,她定了定神,忍住疼痛,道,“奴婢昨夜值夜,在外间昏昏欲睡,因为我家小姐在狩猎场受惊吓,晚上都要点着油灯,她不让奴婢打扰,等到夜半,奴婢去加了一次灯油,就看到我家小姐一只胳膊从纱帐里出来,奴婢以为她没睡着,就上前说话,却发现她的手上有血迹,吓了一大跳,等撩开纱帐……”
“谢大人,谢三皇子殿下。”
“珊瑚,你把何家小姐的事情说一遍吧,要属实。”
水尚书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抢在耶律楚仁前面说话,耶律楚仁眸子深了深,却没有反对。水尚书心里松口气,要是勉强行礼,一会真的就说不出话来。
“珊瑚,不用多礼,相信三皇子殿下宽容大度,也不会强人所难。”
珊瑚眉眼清秀,脸色惨白如宣纸一般,她想努力爬起来磕头,挣扎了两下,还是没法动弹,后背是火辣辣的一片疼,要不是提前吃了保命药,那三十棍子可是要了命了。
“奴婢珊瑚,见过各位大人,参见三皇子殿下。”
片刻之后,一个丫鬟被两个官差打扮的人用门板抬到大堂之上,因为受了三十棍子的刑罚,此时,这位穿着粉色衣服的丫鬟已经脸色苍白的气若游丝,她趴倒在门板上,后背和臀部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看来受伤很严重。
耶律楚仁拍了一下桌子,如老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些刑部的小官都微微一震,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可是天塌下来,有水尚书顶着,他们也是按照章程办事。
“水尚书,既然你说有人证物证,就把人请上来吧,本殿下倒是要看看,哪个贱婢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污蔑本殿下!”
对于耶律楚仁的要求,水尚书没有表现出不满,相反还乐滋滋的配合,他心里想,等一会人证物证聚在,估计是再好的茶叶,也未必能喝的下去,到时候他得好好的观察三皇子惊掉下巴的模样,有画师在就好了,把这一幕画下来,哈哈。
“去,带这位小公公去后院沏茶。”
说完,还挑衅的看了水尚书和刑部众人一眼,他就是想要告诉众人,他是最得宠的皇子,要是想诬陷他,有帐不怕算,到时候等他上位,一个个的都要跪下来哭嚎求饶。
耶律楚仁装作不在乎的又坐在的椅子上,慵懒的招呼旁边的小太监,“去,给本殿下换父皇赏赐的云雾茶,刑部这些茶叶沫子,本殿下喝不惯。”
“哦?说来看看?”
水尚书心里有底,所以显得坦荡,他在心里暗笑,这次耶律楚仁再狡辩也没有用,一定会栽个大跟头,就算皇上不追究,百官也是明白人,跟了这样的主子,以后有什么下场还是未知,卸磨杀驴的事做多了,没有信用。
“恐怕殿下您还不能走,何小姐身边的丫鬟状告您杀人灭口,并非没有证据。”
耶律楚仁说着,低着头把玩了一下身上带着的玉佩,是一条龙形的配饰,是弘德帝赏赐下来的,据说上面图案和玉玺一模一样,将来太子人选,不言而喻。
耶律楚仁站起身,拍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淡笑一下,眼睛紧盯着水尚书,说道,“最近母妃身体不好,本殿下也要尽孝道,回府去抄佛经。”
“本殿下很忙,水尚书如果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本殿下还是回府了。”
水尚书也反驳了回去,他的年龄比弘德帝还小上两岁,让他告老还乡,那不是间接的说弘德帝也可以退位了?现在不是早朝,在刑部,打用言语上的机锋没有,一切都要用事实说话。
“这个就不用殿下您操心,皇上还愿意看臣这张老脸。”
耶律楚仁说完之后,翘起了二郎腿,悠闲的靠在椅背上,略微上翘的眼角显得妖媚,若不是麦色的皮肤打了折扣,一定如女子一般的娇美,他的薄唇抿着,色淡如水。水尚书的沉默,让他更加认定,淳于谙一定是黔驴技穷了,不然也不会先来告状,告状有什么用,他有一万个理由反驳回去,只是想到早朝上那封认罪书,还是觉得有些棘手。
毕竟是皇亲国戚,耶律楚仁坐在下首,他摇着扇子,手一直不停的摆动,一身皇子的朝服,下朝就被人带过来,还来不及换装,这会只觉得怒火攻心,却不知道把火撒到何处,只能眯着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水尚书,他僵硬了勾了一下嘴角,讽刺道,“哦,是这样?随便出来个丫鬟就能冒充何小姐的贴身丫鬟,水尚书您不是年事已高,昏了头吧,人啊,还是不能不服老,告老还乡还能落叶归根。”
因为这个案子,水尚书也从后堂出来,此时正坐在上首,他四十来岁,黑面堂,面色严肃,正摸着胡子,做一副高深莫测的之态,实际心里正在奸笑,到底是谁那么有才,这次三皇子一定吃一个哑巴亏!
刑部不是老百姓来的地方,在堂前击鼓,普通的白身必须忍受三十棍子,那棍子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一般挺不过去,一命呜呼,基本上也状告不成,所以有什么冤屈,都去京兆尹府邸。但是状告三皇子耶律楚仁,那边肯定不够分量。
“三皇子殿下,很抱歉请您过来,今儿早上有丫鬟来击鼓喊冤,甚至愿意忍受刑部的三十大棍的责罚,就是为了状告您杀害何家小姐。”
没错,何云就是他派人杀的,云家的财产将来都是他一个人的,怎么也不可能让何云嫁到云家,其实有一个眼线是不错的,但是何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为了云家少主恐怕什么都肯做,反过来对付他,而且两人密谋过,万一有一天说出去,他要防止这个结果的发生,何云的死,正好可以嫁祸给淳于谙,天衣无缝!
今天一定不是好日子,耶律楚仁气呼呼的走出去,准备回府邸,还没等上马车,就被刑部的人拦截下来,说是何云的贴身丫鬟去刑部击鼓喊冤,说是自己杀人灭口,这,怎么会?
两方在朝堂上吵的凶狠,最后弘德帝觉得事态控制不住,就坚持下朝,耶律楚仁想着回去好好想对策,把身边的狗头军师们集合在一起商议,刚出宫城的门,就看到几位大人正在对着一封血书指指点点,看他出来,虽然都没说什么,但是眼带怀疑之色。
这老不死的,当年尹月曦就趁着弘德帝赐婚之前逃跑,这么多年没音讯,他还没找上门要人,这老不死的反倒找他麻烦,还有刑部尚书水老头,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早朝上,四皇子一派正拿认罪书做证据,参他一本,其中以左督御史尹大人最为激烈,非要皇上明察,说三皇子耶律楚仁陷害忠良,若皇上有意包庇,就要撞死在大殿的石柱之上。
舞姬们是他培养的隐秘实力,与其说是相信人心,不如相信药物,那些舞姬身上都中了大秦一种叫“情花”的毒,每月十五发作,若是没有解药,肝肠寸断而死,而且,那些舞姬也有家人控制在他的手上,自己不想活作死,也不会不顾及家人,少说也是几口人命,怎么可能畏罪自杀?认罪书,更是奇怪,说的那些完全和他的做法吻合,到底是真的认罪还是有人从中作梗,耶律楚仁疑惑了。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耶律楚仁也曾经想过,或许淳于谙那边会有动作,劫天牢,毒杀那两个舞姬,无论怎么样,都无济于事,风向已经偏过来,他想了一夜的说词,准备在早朝上显示,谁能想到,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两名舞姬咬舌自尽,写了认罪书,说是他指使的,这不可能!
耶律楚仁现在非常的恼火,一大清早乐颠颠去早朝,原想着淳于谙这个事情可以了结,他都已经做好了打算,等着何云的死添一把火。这次父皇去狩猎,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这场刺杀是精心安排很久的,谁能想到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机遇,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对于诬陷淳于谙,他有百分百的把握成功,这和证据没大关系,是揣摩圣意,淳于家掌握边境三十万大军的军权,在军中威望很高,不泼点脏水,不降低影响力,军权收不回来,如果一旦立下太子之位,他担心淳于家会和四皇弟合谋造反,虽然他手上也不是没人没兵,但那都是大秦的,与大秦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他反复斟酌,才决定来这么一招,何云一死,淳于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到时候自己再和父皇求情,演一出苦肉计,还平白得了一个胸襟宽广的名声,这也是为未来上位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