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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牢狱之灾,让淳于谙受到重创,青璃派杜鹃去白府通知白若尘过来帮着一起救治,得到的消息竟然是,白若尘被弘德帝派人叫到宫里去,姜贵妃自从上次腿部受伤之后,伤口裂开,御医总是差一些,所以通知白若尘,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在宫里给姜贵妃治伤。
青璃突然有些明白弘德帝和姜贵妃的阴损想法,淳于谙现在这样,基本上也是被毁了,双腿浮肿,以后能否站起来都难说,还如何领兵打仗?这样的残废少将军,如何能做三军统帅?不能杀敌,威信就会慢慢的降低,然后弘德帝趁此机会,可以收拢兵权,边境三十万大军只要掌权人不是淳于家,是三皇子耶律楚仁的人,那么耶律楚仁登上太子之位,这事也会变得稳妥。
一直等到天色渐暗,才得到这么一个消息,青璃的眼眸垂下,掩饰住深深的担忧,等回到内室之后,又换了一副表情,装作格外的开心。
淳于谙喝了参鸡汤之后,发了汗,全身上下也有了点力气,但是他只能躺在床上,无法翻身,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受伤最严重的一次,除了脸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无论士兵,或者将领,身上每一道刀疤,都是战场上留下的印记,无数次死里逃生,身上的伤疤,却不是杀敌留下的。躲过刺杀,却躲不过陷害,他发誓,以后绝对不会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
“怎么,有什么好笑的事?”
看到青璃进门,淳于谙这才收敛了思绪,把一切想法都埋在眼底,有些事,很危险,尽量不能让小丫头参与进来,等他稍微好一点,就把她送回凤阳,那边正是淳于家三十万大军的所在地,能保证她的安全。
“是啊,挺好笑的,刚才水姐姐派人过来说,白神医要过几天才能来看你,因为两个人吵架,水姐姐把他打的闪到腰。”
青璃已经吩咐了旺财不要说这个事情,随口编了谎话,心里默念对不起水零黎,不过她那形象在众人眼中就是这样,白神医就算被打的起不来,也是意料之中。
“难道,他又去青楼喝花酒?”
淳于谙微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说了一个冷笑话,白若尘是喜欢听小曲,但是很少去青楼。要是让那桃花眼听到好友这么抹黑他,一定会跳起来大喊大叫,不依不饶,青璃就曾经说过,白若尘的性子,有点和空间里灵兽小灵差不多。
“可能是吧。”
青璃不自然的摸摸鼻子,然后喊进来旺财,把屋子多放了很多油灯,淳于魔头身上的伤口不能再拖,她需要快速的做小手术,没有人帮忙,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她扭身看了一眼还在抹眼泪的旺财,瞬间做了一个决定,与其找人添乱,还不如自己来吧。
几盏油灯的火光,把室内照的更加明亮,青璃打发走旺财,告诉他两个时辰之内,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门,得到旺财狐疑的的眼神,好像她要对淳于魔头怎么样一样,那种看着色魔的眼光,很显然,那个能占便宜吃豆腐的是自己。
“快出去,还傻站着干什么!”
青璃如赶母鸡进窝一样,把旺财赶了出去,又去隔壁茶水间把整个红泥小火炉都提溜进来,她需要热水,打开药箱,消毒的高度酒,鸭肠线,手术刀,小剪子,还有杂七杂八的用具,连金针的盒子都打开,随时准备止血。
“又要切肉了吗?”
淳于谙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青璃,看她身子妙曼轻盈的在房间里转悠,一趟又一趟,他只是想在他清醒的时候,多看她一眼。辛苦她了,可是他不想让丫鬟进到他的室内,任何人都不行,不但是洁癖,还有他现在半裸的躯体,不想让人看到。
“你放心,我给你下点迷药,然后你睡一觉,就好了。”
青璃看着淳于谙面色都没有变一下,突然很不忍心,心里那点怒火怎么都发泄不出去,如果不是弘德帝的私心,他怎么可能被折磨成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少年将军,战功无数,即便是大秦的官员,听到淳于谙的名字,也会变了脸色。弘德帝的做法,无异于在他的心上插了一把刀。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三皇子耶律楚仁铺路,有嫡子,还没听说过大周有立庶子的先例,或许弘德帝本来就是个庶子,当年被太后抱养,也不重视规矩礼法,想推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上位。
四年多,青璃都为四皇子耶律楚阳不值,两个人的交集不是很多,通过阮冉冉也交流过几次,她觉得他是一个纯良的人,说耶律楚阳纯良,是他有一种宽厚的气质,这么多年被当成透明人一样,被姜贵妃暗害,可是他的心里不只有仇恨,或许这样的人,才能做大周合格的君主。
“不用麻药,我想看你治伤。”
淳于谙紧盯着青璃的脸,看她如玉一般细腻的脸颊,眼眸里带着认真,她正在认真的整理用具,他想看,也许他伤好了之后,会离开她一段时日,他想记住,把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印在心里。
“我不想让你看。”
青璃翻了一个白眼,这淳于魔头受了重伤,难道脑袋也被用刑了?智商明显降低,一会儿她做手术的时候,可没有麻药,活生生的割肉,就算他能忍住,可是她于心不忍。
“睡吧,马上就好。”
青璃随手撒了点迷药,等到确定淳于谙睡了过去,这才开始对着伤口下手,这伤口旁边连着很多血管,她要想怎么下刀才能把出血量降到最低,这种伤势,没有个一年半载,真的难以恢复过来,伤脑筋的还不只一处地方。
窗外,太阳已经下山,晚霞染红了半个天际,杜鹃和红豆搬着小墩子都坐到了前院的门外,于嬷嬷去探望自己的儿子,香草去厨房里给青璃准备晚膳,只有旺财,紧张的背着手在原地转悠,还想去淳于谙内室半掩的窗口去瞄一眼。
刚才青璃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去,旺财已经准备好,等着自家少爷如杀猪一般的嚎叫,可是左等右等,一颗心提着,也没听到有什么声音,里面静悄悄的。
“旺财,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杜鹃看到旺财已经走到了墙根下,连忙发声,这小厮是个话唠,万一在窗台底下发声,打扰内视的自家小姐就麻烦了,她连忙严肃地道,“小姐在给少将军治伤,你可别添乱!”
“我晓得,我就是走走,走走还不行?”
旺财摸摸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转回头,看了看天色,“杜鹃姐姐,不如你去后院歇息吧,看青璃小姐这个架势,恐怕还要等上好久。”
“小姐不休息,我们做丫鬟的哪能休息啊!”
杜鹃站起身,围着前院走了一圈,护国将军府上,只有少量的侍卫,剩下的已经被淳于谙全部调走,前院也只有几个家丁,打着灯笼巡查,每个人都显得惴惴不安。
室内,青璃的汗水已经进了眼睛,可是她两只手正在缝针,只能歪着脖子甩一下汗水,然后继续对着伤口战斗,血流的很多,她需要快速的用金针封住穴位,窗外,已经变的漆黑,屋里的油灯不够明亮,青璃没有挑灯芯的时间,她需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好不容易等伤口缝合完毕,再抹上药膏,她的眼前一片星星点点的雪花,然后整个人都像失去了重力,“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里面什么声音啊!”
杜鹃和红豆一直在外面坐着,一直到月上中天,屋里还是静悄悄,好不容易有了一声动静,她转头问旺财,“不如你进去看看?”
“我才不去,不是说不能打扰你们小姐。”
旺财背着手,高昂着头,虽是这样说,眼神不时的向室内的方向瞟着。
“我们小姐怎么说的,说两个时辰之内不得打扰,现在过了,所以你进去保准无事。”
杜鹃已经急的团团转,但是将军府里有忌讳,那就是任何丫鬟婆子不能进入少将军的卧房,书房也不行,曾经有那想自荐枕席的,都被少将军从房内踹了出去,飞到树上狂吐血,后来还被发卖了事。
“好吧,这可是你们让我进去的。”
旺财也觉得时间太久了一些,他快步的推开门,绕过偏厅和书房走进内室。自家少爷的寝室没有一点声音,几架油灯都摆在床前的桌子上,他上前探了一下少爷的鼻息,还好,还活着,可是青璃小姐哪去了?一个大活人竟然消失了,旺财正准备回身通知丫鬟杜鹃他们,结果感觉到脚下不对劲,低头一看,差点喊出来。
青璃脸色苍白,精神力用尽,她倒在地上,晕倒之时,头还碰到了桌角,血正顺着额角淌下来,流到领口处,一片鲜艳的红色,很刺眼。
“杜鹃姐姐,快,快进来!”
旺财从窗口处对这几个丫鬟大喊,事急从权,现在少爷昏迷,只有他是护国将军府的人,所以做主一次,想着几个丫鬟要进来,还随手快速的放下纱帐,防止自家少爷被看光。
“小姐!”
香草速度快,头一个冲进来,看到此情此景,也唬了一跳,自家小姐这两天都没休息好,设法解救淳于少主,费尽了心思,如今又在治伤,只有她一个人在里面忙活,累成这样,应该是昏了过去。
“怎么办?小姐怎么会这样?”
杜鹃也跟着进门,心里的那点怨气,全部都撒在旺财身上,都是这小厮,要是早点进来,就不会这样,她们是丫鬟,不能进内室,旺财是小厮,怎么能和她们一样无所事事。
“这……旁边有一个小院,紧挨着后院,看青璃小姐这样的情形,还是别挪动的太远吧。”
旺财也急的跺脚,将军府只有文氏和少爷做主,两个人都在昏迷,府里没有主心骨,文氏早前曾经交待过,府上的人要听青璃小姐的,其实也是变相的告诉众人,她就是府里未来少夫人,现在也晕过去,连一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那行,香草,你背着小姐,我和红豆过去铺床,准备热水。”
杜鹃分配了一下,自家小姐现在一身都是冷汗,需要擦拭,换身衣裳,额角破了皮,问题不大,抹上点药膏就好,厨房好像还有参汤,她还想去端一碗,预备着小姐醒来之后喝。
青璃虽然已经晕了过去,但是意识还算清醒,她能感觉到自己被香草背着,然后被杜鹃和红豆擦拭身体,重新换了一套衣衫,又被抬到比较硬的床上,这个院子应该也是淳于魔头的,只有习武之人,才喜欢睡这么硬的床板。
这次给淳于谙缝合,虽然时间不算长,却让她的精神高度紧张,也可能是最近没睡好的关系,很快就掏空了她所有的精神力,现在她的脑袋里像被人用针穿刺一样疼。
“香草,小姐真的没问题吗,为什么看着很痛苦的样子?”
杜鹃围在床前,看青璃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紧皱眉头,额角上不停的滴落冷汗,有些着急,应该赶紧请大夫的,但是现在淳于少将军虽然被放了出来,刺杀的案子还没有定论,那些大夫一听去护国将军府都连连摇头,怕掉了脑袋,给再多的银子也得有命花不是。
“不行,我去绑一个来!”
香草站起身,就要往外冲,虽然小姐会医术,但是都说医人者不能自医,现在昏迷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天色阴暗,她要想想去哪家大夫的后院,掳来一个。
“不用,香草,我没事。”
青璃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闪了两下,刚才她利用功夫引导空间之内的灵气,已经感觉到灵气在源源不断的进入到经脉之中,这种感觉很舒服,就好像在沙漠里一直不停的走,突然找到了水源一般。
“小姐,您真的没事?”
香草也挤在床前,观察青璃的脸色,从刚开始的苍白,渐渐的有了一些血色,嘴唇也慢慢变成粉色,不再抿的那么紧。
“无碍。”
青璃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迷茫,上次昏迷之后,睡了一天才好,现在这么快就觉得恢复过来了,这说明什么?每次精神力用尽之后,就会得到提升,虽然,这种感觉很痛苦。
“香草留下值夜,杜鹃和红豆下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
青璃挥了挥手,打量一下这间屋子的四周,和淳于魔头书房内的寝室差不多的格局,也是装饰的简单古朴,还有一种淡淡的香草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她很安心,很快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日上三竿,青璃这才睁开眼睛。这一夜的睡的极好,精神力不但得到恢复,还提升了,这让她小小的窃喜,想到昨夜的折磨,又苦笑了一下。
“小姐,您这是不舒服吗?”
红豆站在床前,看自家小姐一会儿工夫神色变了几变,以为她还没休息过来,就道,“不然您起身用膳之后再睡会吧,刚才文夫人那边的仙草姐姐来过,说文夫人昨夜安睡,现在气色很好,让您不用过去请安,睡到自然醒。”
文氏昨天喝药之后,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听到前院旺财传过来的消息,青璃为了救治自家的谙儿,竟然累的昏迷过去,她的心里也有淡淡的感动,这种时候,正是护国将军府遭逢大难,就算是交好的都不能来往,也是为了避嫌,只有青璃这丫头不在乎,早早的就守着宫城外面,做了这么多,若是自家能逃过一劫,这儿媳妇,她做主,是要定了,死皮赖脸也要求来!
青璃不知道文氏所想,此刻她感到格外的舒服,窗外的阳光刺眼,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她一会儿打算回府去看看四婶,然后带着药材继续客居将军府,淳于魔头的伤太重了,那双腿,就要靠每天的金针刺穴,若是白若尘在的话,可省事不少,问题他被召到宫里,她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护国将军府的早膳比自家的样式多,可能是文氏提前吩咐了厨房,做的几样都是青璃爱吃的,虾饺,鱼丸,南瓜球,还配着她最喜欢的红枣小米粥,青璃喝了两大碗的小米粥,虾饺也吃到饱,还是文姨母了解她的食量,每一样都做出来不少。
用过早膳,青璃站起身来,把双手都举过头顶,舒展了一下身体,晃动着脖子,如今没有于嬷嬷唠叨劳什子的礼仪规矩,她是想做什么都行,自由的很,此时于嬷嬷背着身子正在收拾碗筷,也看不到她的动作。
院子的门外,旺财正在探头探脑,自家少爷到现在也没醒,他有点担心,又怕惊扰了青璃小姐,听说青璃醒过来,还叫了早膳,赶忙过来请人。
“青璃小姐,我们少爷还没醒,您看是不是过去看看?”
旺财毕恭毕敬,青璃小姐那医术,瞧着比白神医还像那么回事,他总是想到四年多以前,青璃跟着白若尘初次到府邸里的时候,现在回忆,也觉得有趣的紧,只是不能对小姐不尊敬,否则少爷也不会放过他。
“恩,走吧。”
昨天青璃为了防止淳于谙在手术的时候醒过来,没有麻醉药,用迷药代替,按理说一夜应该可以醒过来,但是他的身体弱,应该会延长两个时辰,趁着现在,还能给他的腿部针灸一下。
“你就在外头候着吧,我自己进去。”
青璃说着,自己走进淳于谙的内室,他盖着薄薄的丝被,整个人都陷入沉睡之中,看他的睡姿,还和昨夜一模一样,沉睡中的他,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一份从容的沉静。
青璃打开金针的盒子,掀开下半身的丝被,用金针在他的双腿上扎个不停,旺财在窗口趴着,撅着屁股向里面张望,青璃其实早发现了他,想着一个忠心护主的小厮,生怕淳于魔头被她占了便宜去。
施针过后,青璃用余光看了窗台处的旺财,那小厮两只手正在努力向上爬,大半个身子都挤进了内室,正在瞪着眼睛观察青璃的下一步举动。
青璃用帕子捂嘴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场面很喜感,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旺财这小厮,以前可是对她不太尊重,总是“小丫头,小丫头”的叫,这是近些年,才改成了青璃小姐,不如抓住机会,捉弄一下,想到此,青璃优雅的站起身,先洗了一下手,然后从袖兜里掏出一面小铜镜,还点下唇脂。
旺财趴在窗台上的姿势非常的不完美,其实是被卡在上面,他想着观察一下内室的情况,以为青璃看不到他,还在沾沾自喜,红豆和杜鹃两个人站在门外,没有说什么,主要是怕打扰自家小姐,但是两个人都蠢蠢欲动,很想上前,踹旺财的屁股一下,让他从窗台上跌下来。
“青璃小姐是施针结束了吧,怎么还不出来,竟然在里面照镜子,难道对少将军有什么想法?”
旺财一动不动的潜伏,紧紧的盯着青璃的举动,心中疑惑更深。这边,青璃憋笑很辛苦,看到旺财这呆头呆脑的模样,想着一定要让他来个惊吓。
优雅的走到淳于谙的床前,青璃撩开床帐,她躬身弯着腰,把头和上身都埋入在床帐里面,而且她的身体极低,从旺财的角度,就以为青璃正在和自家少爷耳鬓厮磨,他捂着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自家少爷终于要被玷污,要失去清白了吗。想到此,旺财一激动,“扑通”一下,从窗台摔了下去。
青璃听到旺财在外面的跳脚的嚎叫声,更加忍不住笑意,用帕子捂着嘴,还是咯咯的笑出声来。
“呀!你醒了?”
淳于谙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深邃,他盯着开心大笑的青璃,也觉得被感染了好情绪,他张开双臂,稳稳的抱住了她,其实从刚才他就已经醒过来,正准备睁眼的时候,突然感到她的接近,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温热的呼吸。
“在捉弄旺财?”
淳于谙深深的看着青璃的脸,笑的是那么自然惬意,这是京都那些木偶一般的官家小姐身上没有的活力,瞬间让他的心充满了力量,他觉得,就算为了她,也要走出那么艰难的一步,也是为了二人以后打算。
“恩,让他偷看,总是防贼一样防着我,小小的作弄一下。”
青璃扶着淳于谙的胳膊,没有计较他吃豆腐,因为她怕动作过大,昨日缝合的伤口会裂开,只得冷着脸,“你别动,不要命了?”
“你先等一会,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人参粥,你现在只能吃这个。”
青璃倒了一杯热茶水,扶着淳于谙喝了一口,刚才听他的声音低沉,想起昨日已经喂过水和药,万一要有三急,还得让旺财过来服侍,就道,“一会儿我要回府看看我四婶,等晚点我再过来,你不能乱动,有事派人去叫我。”
“恩,替我谢谢忠武将军。”
淳于谙垂眸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了他心中所想,“青璃,京都不是久留之地,你看到现在的形势不太好,如果你愿意,我派人送你回凤阳如何?”
“这个,等我爹娘到了再说。”
听淳于魔头这话里有话,难道接下来又是血雨腥风了?看来这次的陷害,弘德帝的态度,都让他心寒,青璃自己也有打算,她要回凤阳去收购好马,粮食,草药,布匹,棉花,都要未雨绸缪,因为四叔,自家已经不幸被卷进来,避无可避。
交待了旺财一系列的琐事,青璃把于嬷嬷和杜鹃留在护国将军府帮忙,万一有事,也能过去送信,她带着香草和红豆回到了自家府邸,刚到二门处,就碰到四婶身边的丫鬟莲子。
“小姐,您回来了!”
见到马车的帘被撩起,莲子上前,先扶着青璃下马车,介绍了一下府邸的情况,青璃耐心的听着,护国将军府的事,自家暂时没收到波及,四婶现在按时喝药,躺在床上不动,胎儿暂时的保住了,四叔忙的不见人,整日皱眉,看来对局势也忧心的很。
“恩,遇见事情别慌,我最近几天都要去护国将军府做客。”
青璃和莲子说了几句,走进四婶的院子,一路来到里间,四婶正躺在床上,旁边的小墩子上坐了两个小丫鬟,正在逗趣,季嬷嬷也在回禀府里的琐事,青璃的底子打的好,基本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奴婢们都是各司其职。
“四婶,您躺着吧,还是别动了,躺上一个月再活动。”
青璃对行礼的丫鬟点头,打发她们下去,这才和四婶说了一些护国将军府的情况,她都是报喜不报忧,就说文氏很镇定,少将军淳于谙已经被放回来,受了点轻伤,没有大碍。
“真是万幸啊!”
陈氏的表情松了送,不停的念叨“阿弥陀佛”,又仔细看了下青璃的脸色,见还正常,也放了心,拉着她的手道,“璃丫头,最近天热,特别是午时,太阳就和下火了似的,就别折腾了,万一中了暑气,也要躺几天,府里没事,你安心过去吧。”
“恩,四婶,那我先回院子里整理一下衣物,昨日匆忙,带的东西不多。”
青璃又给四婶陈氏号脉,胎儿暂保,但是还需要好好的修养,府里不缺药材,青璃嘱咐桂圆和莲子,说了一系列的禁忌,见二人都记在心上,这才转身回院落。
麦芽一个人留在院子里看门,见天气好,把青璃的书都拿到阴凉的地方晒,见青璃进了院门,惊喜地道,“小姐,您回来了!是不是不走了?”
“只是回来取衣裳,你要是觉得寂寞就跟着我去,让红豆留下。”
青璃看着麦芽自己一个人落寞,也挺不好意思,这么多年,好像也没带着她出去过几次,总是被留下来看家,其实也是对麦芽的信任,但是她知道这丫头是个喜欢热闹的。
“小姐,不用的,奴婢留下来吧。”
红豆年纪比她小,还不够稳重,小姐院子里衣裳首饰都是归她管着,麦芽觉得自己留下才能放心,所以摇了摇头,“小姐,您的衣衫奴婢都整理出来,还有十来套没上身过呢,不如都带过去吧。”
“麦芽,交给你了,去别人府邸上,一切从简吧,红豆,你跟着一起拾掇。”
青璃走进自己的屋子,顿时觉得很舒坦,她其实还是有些认床,昨夜实在是太疲惫,才睡了过去。屋子里的摆设一点都没变化,小几上又被麦芽换了刚摘下来的蔷薇花,瓷瓶换成了一个细口的,瓶身上的釉彩是一个身着轻纱的美人。
“青璃青璃!”
青璃刚坐下不久,就听门外传来呼喊,能大摇大摆的走进院落,还有大喊习惯的只有水零欢,两人两天没见,她又找上门,按理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书院休沐,很多小姐公子们受伤,她也没和赵羊羊,刘花生联系,想等着过了这段再说。
“你怎么现在来了,还赶上午时。”
水零欢是提着裙摆跑着进门的,她的额角上的汗珠都成了水滴状,可见这一路多着急,青璃让香草去准备凉茶和点心,又递给水零欢的丫鬟一把扇子,这才问,“怎么,是有急事?”
“可不,真是有事!”
水零欢嫌弃丫鬟扇的太慢,自己抢过了扇子,还把丫鬟撵了出去,接过香草送上来的凉茶,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说道,“何云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哦,听说了。”
青璃无辜的眨眼,心里想着,她不但知道,而且是早就知道了,这也不算什么大新闻。
“哎呀,真是的,我提她干嘛!”
水零欢把扇子上下挥舞,青璃看她热的不行,让香草透了个帕子给她擦汗,然后问道,“你上门不是说这个的吧?”
“哎呀,我不是主要说这个,是关于我堂姐夫的事。”
“白神医,他不是进宫给姜贵妃诊治了?”
水零欢上门来,青璃觉得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弘德帝没在淳于魔头那边找到便宜,现在又换人下手了吗?来的如此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是,就是昨夜,然后姜贵妃今日就昏迷不醒。皇上大怒,就把我堂姐夫关起来了,说是他有意加害,若是姜贵妃今日不醒的话,就要打入天牢!”
水零欢自己顺气,把事情说了一篇,撇嘴道,“姜贵妃是被刺客扎刀的,无论是舞姬还是何云,证据都指向三皇子,是他指使的有预谋的刺杀,误伤了姜贵妃,说不定就是苦肉计,干我姐夫何事啊,宫里那么多的御医,偏偏找了我姐夫,给一个后宫的妃子治伤,这事真是很有猫腻!”
狗急跳墙,姜贵妃真是什么招数都使出来,白若尘是未来白府的当家,嫡子嫡孙,也被陷害,还能把人支开,不让他到护国将军府给淳于魔头治伤,绝对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然后我堂姐觉得委屈,就去刑部大堂喊冤去了!”
水零欢见青璃皱眉沉思,就把后面的也说完,“真是欺人太甚,还有更绝的呢,皇上心血来潮,去白皇后的寝宫,竟然发现一个全身被刺着针孔的小人,上面用血写着三皇子的生辰八字,这可是巫蛊之术!”
“还有这等事?这是要害死白家?”
青璃用力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这些事,无可避免,皇上召白若尘入宫,不可能不去,在白皇后寝宫发现被扎的小人,多半是姜贵妃派人做的手脚,都说古人迷信,最忌讳这种巫蛊之术,能狠心用自己儿子的生辰八字,来陷害对方,这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是啊,皇上准备废后,明日早朝恐怕会宣布吧。”
水零欢垂着眼眸,她也不傻,局势多变,作为四皇子一派的官家小姐,不可能不懂,以前在堂姐水零黎没出嫁之前,没少教导她。
“下一个,云家。”
护国将军府,白家倒台,作为同盟的云家也不会得了好,然后四皇子这边的支援,也只有水家,还有阮冉冉的娘家,这些都是文官,没多大作用,弘德帝看不顺眼,随便找个理由就更让人告老还乡。
“我堂姐在刑部大堂,还没回来。”
“她没事,你不用担心。”
现在事情还没成定局,一切都可以挽回,水零黎也是个聪明的,不去大理寺,跑刑部去闹,还不是因为仗着她爹就是刑部尚书水大人。
“你先回去,这事我晓得,我会和我四叔说,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晚点联系你堂姐。”
青璃在原地转了一圈,决定还是和四叔商议一下,再联系如玉,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部署,不能总是自己单枪匹马,她现在就有主意,但是怕打乱对方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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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她死过一次,也不怕多一次;
妒忌?那她管不着;
吃醋?等等……
这男人莫不是有病,初次见面就吃醋,这个不许,那个不准,请问他是她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