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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僧说道:“你且听我说来:形如鸡卵,色似鹅黄。三次老君炮炼,王母亲手传方。外视轻如粪土,内觑贵乎玕琅。比金金岂换?比玉玉何偿?任你腰金衣紫,任你大厦高堂,任你轻裘肥马,任你才俊栋梁,此药用托掌内,飘然身入洞房:洞中春不老,物外景长芳。玉山无颓败,丹田夜有光。一战精神爽,再战气血刚。不拘娇艳宠,十二美红妆。交接从吾好,彻夜硬如枪。服久宽脾胃,滋肾又扶阳。百日须发黑,千朝体自强。固齿能明目,阳生诟始藏。恐君如不信,拌饭与猫尝:三日淫无度,四日热难当。白猫变为黑,尿粪俱停亡。夏月当风卧,冬天水里藏。若还不解泄,毛脱尽精光。每服一厘半,阳兴愈健强。一夜歇十女,其精永不伤。老妇颦眉蹙,淫娼不可当。有时心倦怠,收兵罢战场。冷水吞一口,阳回精不伤。快美终宵乐,春色满兰房。赠与知音客,永作保身方。”
西门庆听了,心下高兴,便要他的方儿:“请医须请良,传药须传方。吾师不传于我方儿,倘或我久后用没了,哪里寻师父去?随师父要多少东西,我与师父。”于是令玳安去后边快取二十两白金来,递与胡僧。
胡僧笑道:“贫僧乃出家之人,云游四方,要这资财何用?官人趁早收回去。至于此药,已够你用的了,何必传方儿?”说完,要起身告辞。
西门庆见他不肯传方,又不要钱财,只得说道:“师父,你不受资财,我有一匹四丈长大布,与师父做件衣服吧。”即令左右取来,双手递与胡僧。
胡僧方才收下,打问讯谢了。临出门,又叮嘱道:“药不可不用,更不可多用,戒之戒之!”说完,背上搭裢,拄定拐杖,出门扬长而去。
这日,正好是李娇儿的生日,观音庵的王姑子请了莲华庵的薛姑子来了,又带了她的两个徒弟妙凤、妙趣。月娘听是薛师父来了,连忙出来迎接,十分敬重,先摆茶,又整理素馔咸食,菜蔬点心,一大桌子,比平常分外不同。吃了茶,都在上房内坐,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西门大姐,都先后过来,听她讲道说经。吴大妗子也来了。
西门庆送走胡僧进来,只见玳安走过来悄悄说道:“头里韩大婶使了人来请爹,说今日是她生日,请爹好歹过去坐坐。”
西门庆听了,正中下怀,他正想试试胡僧的药。吩咐玳安备马,使琴童先送一坛酒过去,自己径直走到金莲房里,把淫器包儿取了,骑上马,往王六儿家来。
王六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笑脸相迎,接住西门庆,让进里间,陪坐一旁。西门庆从袖中取出一对金寿字簪儿,又递与她五钱银子,要她使人去买烧酒。王六儿安排妥当,收拾吃酒。
西门庆用烧酒把胡僧的药吃下一粒,脱了衣裳,上床与王六儿行房。坐在床上,打开淫器包儿,使上银托儿,又把胡僧给的粉红膏子药挑了有一厘半儿安放在马眼内。登时,药性发作,那话暴怒起来,露稜跳脑,凹眼圆睁,横筋皆见,色若紫肝,约有六、七寸长,比寻常分外粗大。西门庆心中暗喜:“果然胡僧此药有些意思。”
王六儿脱得光赤条条,坐在他怀里,一面用手笼揝,说道:“怪道你要烧酒吃,原来干这个营生!”因问:“你是那里讨来的这药?”西门庆急把胡僧与他的药从头告诉一遍。先令王六儿仰卧床上,背靠双枕,手拿那话往里放。guī头昂大,濡研半晌,方才进入些须。王六儿淫津流溢,少顷滑落,已而仅没龟稜。西门庆酒兴发作,浅抽深送,觉翕翕然畅美不可言。王六儿则淫心如醉,酥瘫于枕上,口内呻吟不止,口口声声只叫:“大达达,淫妇今日可死也。”又道:“我央及你,好歹留些功夫,在后边耍耍。”西门庆于是把老婆倒蹶在床上,那话顶入户中,扶其股而极力磞,磞得连声响亮。六儿道:“达达,你好生打着淫妇,休要住了!再不,你自家拿过灯来,照着玩耍。”西门庆于是移灯近前,令妇人在下,直舒双足,他便骑在上面,兜其股,蹲踞而提之。六儿在下,一手揉着花心,扳其股而就之,颤声不已。西门庆因对六儿说:“等你家的来,我打发他和来保、崔本扬州支盐去,支出盐来卖了,就教他往湖州织了丝䌷来,好不好?”六儿道:“好达达,随你教他哪里,只顾去,闲着王八在家里做什么?”
潘金莲虽说也在月娘房内听薛姑子讲道,又听那妙凤、妙趣唱佛曲儿,可心不在焉。挨到晚夕起更时分,才回到自己房中,不见西门庆的踪影,向床上去摸那淫器包儿,没了。
问春梅,春梅说:“先前娘不在时,爹进屋里来,向床背阁抽屉里翻了一回走了。不知有没有把那包儿拿去。”
金莲说道:“定是拿了往院中那淫妇家去了。等他来家,我要好生问他。”
西门庆这日回来得晚。见夜深了,也没往后边去,由琴童打着灯笼,送到花园角门首,往瓶儿屋里去了。
琴童把灯笼送到后边,交与小玉收了,见众娘们还在上房围着几个尼姑坐。月娘问道:“你爹来了?”
琴童答道:“爹来了,往前边六娘房里去了。”
月娘说道:“你看是有个槽道的!这里人都等着他,他就不进来了。”
瓶儿慌忙走到前边,对躺在床上的西门庆说道:“他二娘在后边等着你上寿,你怎么进我这屋里来了?”
西门庆笑道:“我醉了,明日吧。”
瓶儿道:“就是醉了,也得到后边接个盅儿。你不去,惹他二娘不恼么?”说着,硬把他拉了起来,推着进到后边来,为李娇儿递寿酒儿。
月娘问他:“你今日往哪去了,坐到这早晚?”
西门庆说道:“我和应二哥吃酒来。”
西门庆坐了一会儿,提起脚儿,还是踅到瓶儿房里来了。
原来,西门庆用了胡僧的药,在王六儿那里闹了半天,还没泄过哩,那话越发坚硬,形如铁杵。进了瓶儿房,交迎春脱了衣裳,就要和瓶儿睡。
瓶儿本以为他会去娇儿房里睡,所以把孩子安在自己身边睡下了,见他急不可奈的样子,说道:“你去后边睡罢了,孩子才睡得甜甜的,我这里不耐烦又身上来了,不方便,你往别人屋里睡去不好?只来这里缠。”
西门庆搂过瓶儿脖子亲了个嘴:“你达心里就想和你睡睡儿。”说着,把那话露出来与瓶儿瞧,唬得瓶儿半日说不出话来。西门庆笑着告诉她胡僧给药的事,说道:“你若不和我睡,我就急死了。”
瓶儿道:“可我身上才来了两日,还没干净。你今日且往他五娘屋里歇一夜儿也是一样。”
西门庆不肯,央求着非和她睡不可。要她教丫头掇些水来洗一洗,将就将就。
瓶儿无奈,说道:“我倒好笑起来,你今日往哪里吃得这醉醉的,胡搅蛮缠。老婆的月经沾污在男子汉身上脏刺剌的也不晦气?洗也洗不干净。”说着,教迎春掇了盆水来洗了,上床与西门庆交合。刚转身,官哥儿就醒了,一连三次,稍有动静就醒。瓶儿让迎春抱去与奶子那边屋里去睡,这里二人方才自在玩耍。西门庆坐在帐子里,李瓶儿便马爬在他身上,西门庆倒插那话入牝中。已而灯下窥见她那雪白的屁股儿,用手抱着,目观其出入。那话已被吞进半截,兴不可遏。瓶儿恐怕带出血来,不住取巾帕抹之。西门庆抽拽了一个时辰,两手抱定她屁股,只顾揉搓,那话尽入至根,不容点毛发。脐下毳毛,皆刺其股,觉翕翕然畅美不可言。瓶儿道:“达达慢着些,顶着奴里边好不疼。”西门庆道:“你既害疼,我丢了罢。”于是向桌上取过茶来,呷了一口冷茶,登时精来,一泄如注。
潘金莲一夜恼个没完没了,她见西门庆去瓶儿屋里歇了,自知他偷了淫器包儿和她玩耍,暗咬银牙,偷落珠泪,关门睡了。
月娘和薛姑子、王姑子在上房宿睡。王姑子把整治的头男衣胞,连同薛姑子的药,悄悄递与月娘。薛姑子教月娘:“拣个壬子日,用药儿吃下去,晚夕与官人同床一次,就是胎气。此事不可让别人知道。”
月娘连忙把药收了,拜谢了两个姑子。月娘向王姑子说道:“我正月里好不等着你,就不来了。”
王姑子说:“我是要会薛师父一答儿里来。不想亏我这师父,好不容易寻了这件物儿,也是人家媳妇养头次娃儿,悄悄与了个熟老娘三钱银子,才得了。拿到了,替你老人家熬矾水,打磨干净,两盒鸳鸯新瓦,炮炼如法,用重罗筛过,搅在符药一处,才拿来了。”
月娘千谢万谢,每人又给了二两银子,还说:“若坐了胎气,还与薛爷一匹黄褐缎子做袈裟穿。”
一夜没睡安的金莲次日起来,打听得西门庆往衙门里去了,瓶儿在屋里梳头,便走到后边,对月娘说:“李瓶儿背地好不说姐姐哩。”
月娘正同大妗子、孟玉楼说话,听金莲这么一说,不知怎回事。
金莲接着说道:“她说姐姐会那等虔婆势,乔作衙,‘别人生日,乔作家管。你汉子吃醉了进我屋里来,我又不曾在前边,平白无故对着人羞我,望着我丢脸儿。我恼了,走到前边,把他爹推到后边来。落后怎的?他还是往我房里来了。我两个黑夜里说了一夜体己话儿,只有心肠五脏没曾倒与我罢了’。”
月娘听了,如何不恼,对着妗子、玉楼说道:“你们昨日也在跟前看着,我说了她什么来?小厮交灯笼进来,我只问了一声:‘你爹怎的不进来?’小厮倒说往六娘屋里去了。我便说:‘你二娘这里等着,恁没槽道,却不进来。’论起来,这话也不伤她,怎的说我虔婆势,乔作衙?我是淫妇老婆?我还把她当好人看成。原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里看人去。真是个绵里针、肉里刺的货,还不知背地在汉子跟前架的什么舌儿哩。怪不得她昨日决裂地就往前走了。俊姐姐,哪怕汉子成日在你那屋里不出门,别想我这心动一动儿。一个汉子,丢与你们,随你们去,大不了守寡不过罢了。想着一娶来之时,贼强人和我门里门外不相逢,那等怎么过来?”
大妗子见月娘伤心了,劝道:“姑娘罢了,都看着孩儿的份上吧。自古宰相肚里好行船。当家人是个恶水缸儿,好的也放在你心里,歹的也放在你心里。”
月娘不答应:“等我问问她去,我怎么虔婆势,乔作衙?”
金莲一听,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