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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
最后一科的铃声响起,奋斗三年的学生们在交卷后依次离开考场,稀稀疏疏的交谈逐渐变得密集,有人在外面大吼一声作为发泄,欢呼和兴奋的讨论持续不绝。
朝灯刚迈上走廊,后边就有同一考场的人殷切地抓住他询问联系方式,朝灯低着头沉默地往前走,对方不依不饶,还没等到他不耐烦揍人,跑上来找朝灯的楚驰誉见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二话不说一拳挥了过去。
妈的哥哥,这里是高考考场啊。
但是这种肆无忌惮打了再说的感觉……楚总上我。
“谢啦,誉誉。”
朝灯笑眯眯地揉乱少年的头发,看着被自己弄乱的漆黑发丝下颜色深沉的眸子,心里微微一动。
果然很好看。
单单只是一个灵魂碎片就能有这般出众的样貌,那个所有魂片的原主,大概好看得惊心动魄吧。
就算是为了看大美人也要好好做任务,嘻嘻嘻嘻。
“考得怎么样?”
“嗯,我觉得,我可能考不上d大或者l大,分太高了,”朝灯像是不好意思那般笑了笑:“其实不在一起读也没关系。”
“能上,”那个人专注地望过来,子夜般深邃的瞳孔隐约快要溢出感情:“我们会在一个学校。”
“不是你说能就能啦。”
朝灯漫不经心弯着眼睛,唇角花哨的弧度像小勾子那般直引人心,楚驰誉目光暗了暗,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下去牵他的手以确定这个人属于自己:“不会分开的。”
“好好好,依你依你。”
把“不”字去掉才是正确的答案哦,大少爷。
散伙饭定在市内一家海上餐厅,a班所有人于甲板合唱了《那些花儿》,不少同学都流了眼泪,班导也毫不介意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男孩子们几乎都私下学会了抽烟,见他们聚在一起叼着烟比中指拍照也不阻止,扶月哭得最惨,挨个挨个与大家拥抱,抱到朝灯时糊了他一脸眼泪。
“不哭不哭,”朝灯安慰地轻拍她的背:“以后你打个电话就见面,随叫随到,行吧?再哭你妆花了,变丑我就推开你啦。”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灯——”扶月上气不接下气,朝灯继续诱哄:“不哭啦,搞得像你暗恋我一样,我懂的,你就想趁机拥抱我一下。”
扶月立刻推开他哭着滚进了楚驰誉怀里。
“保持联系。”
楚驰誉学着朝灯那样拍拍她的头,扶月仰起脸,果然妆花了,眼线晕成眼影,眼影晕成腮红,即使如此,她依旧边打嗝边保持冷静:“班草你、你…对班花好一点!”
“唔?”
“谁他妈…看不出来你们那点破事,”扶月抹了把嘴:“好歹我……也真的…”
话没说完,她一头撞向旁边另一个女生,和对方抱着继续互抹眼泪。
啊,真可爱呢。
朝灯的目光从扶月身上移开,旁边的楚驰誉和他视线撞上,瞳眸里明明灭灭燃着火光。
他尚且年轻,就像溢满水的湖泊般生机盎然,想到自己所作所为很可能毁掉对方这种向上的生命力,朝灯不觉皱了皱眉。
感觉自己特别婊?
[终于长大了。]
[……]
信不信灯灯婊统统一脸血,让你变成痛痛。
哭完闹完后,大家分开度过狂欢之夜,有的人去了先前预定的ktv,学生情侣手拉手看电影,扶月和另外几个女生蹦迪,玩得好的男生邀请他和楚驰誉网吧通宵,没等他说话,楚驰誉摇摇头拒绝:“我和朝灯有事,你们玩,明天一起打。”
“行,玩开心啊。”
“楚少又要带人单独潇洒,可以的可以的。”
和他们互损几句告别,朝灯跟着楚驰誉从船上下来等车,心里有几分诧异,事先楚驰誉并没有说过毕业当晚的安排,看他似乎早早计划好的样子,难免不觉得好奇。
离开前余光瞟到扶月妹妹,她已经掏出小镜子补妆了,右半边脸完美得能参加宴会,左半边惨不忍睹,在心里感叹她的神奇,朝灯收回目光。
的士最终停在了瑞嘉都奢华高大的别墅区,即使是夜晚,这片城市最昂贵的土地依旧如宝石般璀璨夺目,车停下后,楚驰誉按密码开了门,等他按亮大厅,朝灯才发现偌大的别墅内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我让管家他们都走了,”楚驰誉换了鞋,示意朝灯换另一双早已摆好的拖鞋:“爸妈不在这边。”
“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朝灯嬉皮笑脸:“你是不是想做坏事?”
楚驰誉沉默,半晌过后,忽的对他笑了笑,少年俊美的面容在灯光下亦真亦幻,他平时很少笑,脸上表情也总是淡淡的,一旦笑起来,平日素来冷清的眉眼近乎有积雪消融的美感,看得朝灯脸红心跳。
笑那么好看干嘛,知不知道老子弯弯的。
“……你别光笑不说话啊,有什么保留节目展示出来。”
“好,”楚驰誉脸上笑意没停,他放低声音,温温柔柔拨开朝灯额前的碎发:“那我教你怎么干人,好不好?”
“……”
好!
来!!
我懂的,我准备好了!一!星!恨!意!值!
见他不语,楚驰誉继续拿手在朝灯脸上摩挲:“很早就想好毕业这天要做什么,一直没说,怕你被吓跑。”
“不会,”朝灯兴高采烈往他那边凑:“誉誉,来吧来吧~我超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楚驰誉的吻落了下来:“明天早上还能讲这种话再说,就算你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停。”
中央空调的运作声寂静融于空气流,没拉紧的暗色窗帘透出一线天光,温度打得很低,即使是灼人夏季,睡在这间房也不得不盖上羽绒被,朝灯轻哼了声慢慢睁开眼,身体传来的疼痛一瞬间令他恢复了神智。
旁边的楚驰誉听见动静,深黑双瞳缓缓睁开,眼底一片清明,完全不像纵.情过一晚上的模样。
“早。”
感觉身体里某个不属于自己的部位的东西越鼓越大,朝灯脸色发白想抬脚踹人,一动腿上传来的酸胀感和可怕的密集痕迹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举动,人又被压回床上,楚驰誉居高临下控制着他。
“够了啦,誉誉,”朝灯陪着笑,殊不知清早醒来就在对方面前露出这种表情简直人生大忌:“不要了行不行?”
从客厅拉扯到卧室,最下流的是对方居然在那种情况下不忘反锁密码门,感觉腿都要被.操断了,还死活爬不出去。
而且……
楚驰誉这个畜生,越做越爽,刚开始保有的侵略性和恶意到后面全部变成爱意,仅一个晚上,他刷了十天没得手的最后半颗星就涨到了满值,恨意值他妈的硬生生掉到了半颗星。
爱能是做出来的吗?能吗?太他妈堕落了。
[你只是比较介意减恨意。]
[我是那种人吗?]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年用力一顶,朝灯面无表情:[我就是那种人。]
不搞了呜呜呜呜呜。
要分手,灯灯要满含恨意的抱抱。
等待成绩出来的那十几天,楚驰誉带着他上首都欢度光阴,各种各样的排场看了个遍,对这些站在权利顶端的年轻人层出不穷的花招大为惊叹,白天,楚驰誉跟他从购物街逛到古建筑,晚上酒吧宴会游戏厅三点一线,初尝情.爱的少年食髓知味,近乎每日都不得不想办法避开他无度的索求,最纯情的一次,楚驰誉领他去逛了d大和l大的校园内部,两所名门大学都在首都,那个人问他更喜欢哪里。
“d大吧,”朝灯随口,心想反正也没可能考得上:“里面有海,挺好的。”
“嗯。”
楚驰誉平淡地答应。
他们玩得久,回原本的城市后,成绩第二天就能查到,朝灯与楚驰誉分别,在自己家里收拾好东西看了看时间,不慌不忙调出网页,看清上面的结果,他原本懒散的表情一变,放在电脑边的冰镇汽水被朝灯无意间打翻在地。
他被d大的王牌专业录取了。
以他的分数,根本就不可能走d大,朝灯放在录取结果上的鼠标顿了顿,有谁打开房门进来,身后的人勾住他的脖颈,将头埋进他颈窝,少年的声音清冽又沉厚,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快长成真正的男人了。
“我们不会分开。”
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时候,楚驰誉进了他的家,用他给的钥匙。
“你开心吗?”
当然,超开心啦。
现在越喜欢我,被甩的时候也会越恨我吧,大概很快就能赚满小星星。
“你做了什么?这样不太好吧,”朝灯眉头微微蹙起:“我记得我说过不一定要读一个学校啊?”
“那你想去哪?”楚驰誉也不恼,气定神闲地勾过椅子坐下,深黑的眸子牢牢锁住自己对面的人影,说出来的话却缠绵又霸道:“你想去别的学校,我陪你,但除了我身边,哪都不许去。”
“录取结果你也能改?”
朝灯的语气像是讽刺,楚驰誉安静地与他对视,良久后,朝灯泄气般垂下头:“算了,随便你吧。”
他似乎只是单单不满自己对他的人生有所干涉而已。
楚驰誉见此,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苦恼,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可能放手了,生长在骨血里的控制欲根深蒂固,这样的冲突很可能只会越来越频繁。
尽管是系统设定,朝灯的父母却是真实存在的,得知儿子考上了d大的王牌专业,一直对他采取放养态度的夫妻俩也十分吃惊和欣喜,专程回国来探望他,因为父母在家,朝灯自然和楚驰誉减少了联系,接到后者家里让他去部队待一个暑假的电话时,朝灯惊讶地开口道。
“全封闭式的?”
“一星期能打一次电话,”那端楚驰誉的嗓音依旧保持着沉寂,似乎对大多数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不能忍受的磨难无关痛痒:“到时打给你。”
“好……”
“朝灯。”
他叫了他的名字。
他想告诉对方,之所以要去军营,是因为他被家里人发现了自己正和一个男生谈恋爱,盛怒之下的父亲决定把楚驰誉送到国内最艰苦的特种部队逼他低头,他妈妈等他打电话,就坐在旁边不停地哭。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找个普通的女孩就很好了,妈妈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可是…驰誉……”
他故意暴露了那些破绽,他知道更理智的做法是等他能在楚家说一不二才表露自己的取向,可若是那样,父母永远不会理解,他从学生时代起就真正的、深深喜欢着这个人。
他希望家人能接纳朝灯。
退一步讲,楚驰誉同样不认为自己还是跟着规则行走的毛头小鬼,从很多年前第一次握到枪,第一次亲眼目睹权势的力量,第一次理解世界的辽阔和强大开始,他便知道自己命中注定将成为哪种人。
他会是制定规则的人。
最终,楚驰誉什么也没有说,如往常那样道别后挂了电话,面对从小疼爱他的父母,楚驰誉没什么表情离开了混乱的书房。
他明白,自己一步步都是踩在他们的心上,可是想到那个人笑意盈盈的眉眼,即使自己也快要支离破碎,楚驰誉仍然没有办法停下来。
对方的音容笑貌就似溶于灵魂的剧毒,无数次看过那些迷恋朝灯到发疯的人,他并不是天性淡泊,从见到对方的第一眼,生命如同因飓风撕裂出巨大豁口,他比那些疯子更渴望折断他的腿,剔除他的骨头,剥夺对方的一切。
他同样无数次庆幸,那如罪恶一般的美人是属于他的。
幸好,他不用利爪,也能将喜欢的人留在自己身边。
深春在夏日香气里消磨殆尽,漫长的黄昏和破晓接踵而至。
[爱意值五颗星,恨意值半颗星,现在你要做什么?]
[遵循你给的人设,]朝灯挂了电话:[成为可爱的碧池。]
[你要去站街吗。]
[不,我要做一个水性杨花的人。]
[……]
[誉誉回来看见我和别人搞在一起,一定会很恨我的。]朝灯叹口气:[太残忍了,为了弥补他受到的伤害,强烈要求睡一觉。]
系统嗤笑一声:[和五星恨意值上床?]
[yeah。]
[你想被摸一下就边哭边射吗。]
[……]
妈的,这么重口。
为什么,还有点,迫不及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