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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霜灯来到太微宫的这几天,总是能从各种地方看见以各种名义在她眼前晃悠的侍女,虽然西陵带她来的时候并没有说她的身份,也只把她丢给管事看着安排就了事。但是管事的早就听说过叶霜灯的事迹,心照不宣的给她安排了还算不错的院子,另外还给她指了个随侍的侍女。
这几天的日子过的悠闲又滋润,让她觉得非常闲,一闲下来终于有机会考虑几个问题。
第一个,西陵在原著里是会死的,自己作为他的脑残粉应该怎么阻止他的寻死之路?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打破的次元壁怎么修复?
这本书中没有她的存在,她仿佛是凭空而入的外人。至于西陵的死亡还是为了救泽兰,从而中了妖毒身亡。他一路没少给泽兰当外挂,这个妖毒也是剧情一个关键点,之后泽兰会得到一个宝物,西陵必定会去救,不管从感情还是剧情上。如果要避免,除了让他别遇上泽兰,就是先动手把那个妖怪解决。
不遇上泽兰不大可能,不过若说先动手解决了妖怪……或许可以一试。只是如何不让西陵怀疑的前提下提起这事,实在很愁人。她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管这个事情。
她什么术法都不懂,不能暗自帮忙解决,直说会被怀疑,或许从泽兰那里入手?带着她避开那个麻烦?让她放弃寻找那个宝物?
这个思绪尤其在费时费事梳妆的时间最为丰富,费时长久无趣,她就指着乱七八糟的想法打发时间了。此刻,侍女秋瞳正在给她上簪花,询问她的意见:“姑娘,今天带这个可好?”
叶霜灯抬头随意看了一眼:“好。”随即继续陷入思考模式。
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秋瞳抿了抿嘴唇,带着她外出散布,状似无意道:“神君大人这几日正在准备拜月节的事情,太微宫这些日子想是会忙上一段时间。”她的本意是当叶霜灯见不到西陵郁郁寡欢,相思成疾,所以隐晦提了提西陵在准备拜月节有些忙,不是有意忽略她。
可是叶霜灯会错意,抓错了重点:“拜月节是什么节日?好玩吗?”
拜月节一年一度,是春节之后第一个大节日,由神君坐辇车自朝阳门出,紫阳门回,绕城半圈,为民祈福,以求新年风调雨顺,国泰明安,届时街市上烟火层层,花灯重重,在巡街结束之后,会有各地的商人,兜售各种小物品,或是奇能异士的杂耍卖艺,十分热闹,是云泽国民十分期待的好玩节日。
换句话说,这个节日不说云泽国民,即便是领国的一些人也不会不认识。可是叶霜灯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这个盛大的节日,秋瞳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回答:“……自然是好玩的,到时候神君巡游,还会放烟花,卖一些新奇的小东西,若是姑娘喜欢,那天可以去街上看看。”
叶霜灯这几日过的太平又安逸,游玩的兴致也被这几句描述勾起,她兴致勃勃道:“好啊,我没去过,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不紧不慢地从她们斜后方传过来:“你过去没去过拜月节?”
西陵一袭玄衣慢悠悠从回廊曲折中转出来,倚在栏杆上,和她正隔着一汪覆着几处薄雪的池塘。
现在一看见西陵,叶霜灯就有些不大淡定,脑海中不住的回想那一堆流落在外的白纸,再一次在的暗骂咆哮:叶霜灯你个二百五,没事去把它打印出来做什么!被发现还怎么做人?!面上努力装作一派从容淡定,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由自主的向后退,谨慎:“我没去过呢,有些好奇。”
秋瞳隐晦的拉了拉叶霜灯的袖子,原先是想让她对西陵行礼的,未曾想叶霜灯却是毫不在意一样,膝盖半点没弯,连视线都不曾垂下几分,仿佛这个态度理所当然,至于看神君的表现,也像乎觉得叶霜灯这幅样子没有半分不妥,秋瞳有些疑惑,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重新定位下叶姑娘。
西陵看着她越退越远,淡声道:“听不见,上来说话。”
叶霜灯只得上前一步:“我说没去过。”
西陵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听不见。”
叶霜灯噎了噎,直接转头走:“反正没什么要紧的,不……”后头的“说了”被压在舌尖忽然出不来了,叶霜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脚仿佛脱离了自己控制,僵硬的朝着回廊迈去,就这样一步步的靠近站在哪里的西陵,见她过来了,西陵声音里带了几分微不可查的笑意,继续往前走:“这样不就对了。”
秋瞳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目送眼前越走越远的神君和叶霜灯,不禁肃然起敬。
叶霜灯感觉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走的歪歪斜斜的,平衡难以掌握,几次都几乎跌倒,最后她死死的抱住一个柱子,说什么都不肯再走了:“放开我!放开我!”
西陵看着她手脚并用抱柱子,平静道:“是你自己自己抱着柱子,我能做什么?”
叶霜灯依旧抱着柱子,愤愤:“谁知道你做什么了,我走的根本停不下来,在不抱着就要摔了。”
西陵垂眸看着着她,喃喃道:“我怎么觉得你在躲着我。”
“……”叶霜灯现在看见西陵的脸就会想到哪一日被他发现自己衣服里藏那东西的场面,她心猛的一凉,十分忐忑不安,垂着眸讪讪道:“我哪里躲着你了,这不是看你准备拜月节很忙,不敢打搅吗。”
因为抱着柱子,她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纤细的手腕,上面还包着布带,西陵的目光停留在上头片刻,移开:“伤口怎么样了?”西陵说的伤口正是她先前在树林里莫名其妙划出的那一道道口子,之前没什么时间处理,回到了太微宫才开始涂药,其实伤口多半已经好了,现在上的药是祛疤的。
叶霜灯看了一眼,把袖子放了回去:“已经好了,但是大夫开了祛疤的药膏,还要再包几天。”
西陵在她边上斜坐下,撑着雕花的栏杆,平静问道:“抱着不累吗。”
叶霜灯咬牙,坚定:“……你不解开我就不放!”
西陵不再看她,从袖中掏出一卷书看:“我也觉得你这样挺好的,那就这样说话吧。”
叶霜灯:“……”这个姿势实在有些不好维持,叶霜灯觉得手脚发酸,半刻钟不到就投降了:“我不跑了,解开吧。”
西陵把书移开一些:“不跑了?”
叶霜灯斩钉截铁:“不跑。”
西陵再问一次:“果真?”
叶霜灯咬牙:“谁跑谁傻。”看着他还没什么反应,又道:“真不跑……音未落下,感觉倒脚上束缚解开,控制权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叶霜灯终于可以把手放下来,也在他边上坐下休息,一遍捶腿一遍埋怨:“以后抓我走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办法,会摔的。”锤了一会又抬眼道:“把我带着里是想说什么?”
西陵把书收了起来:“正好,我们来聊一聊你丢的那个东西。”
叶霜灯捶腿的手蓦然一顿,听到自己一颗心砰砰砰的胡乱跳动,她艰难的抬起头,更艰难地挤出一个笑:“……不找了,不想要了。”看着西陵依旧坦然的脸,她笑的越发勉强,不停的往后退:“真的不想要了,别找了好不好。”
西陵问:“为什么不找了?”
叶霜灯反问:“那神君大人为什么非要找?”
西陵慢条斯理道:“你越不想我找到,我就越想找到。”
叶霜灯张了张口,想不到他居然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理由,几乎快哭了:“里面真的没什么东西,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神君大人就不要强人所难,再塞回给我了。”
西陵瞧了一会叶霜灯一张泫然欲泣的脸,像是叹了一口气:“真的不想要了?”看见叶霜灯蓦然顿住,又拼命点头的一张脸,他才不紧不慢的接了回去:“可是我觉得你这样藏着,让我很好奇,很想知道。”说着,他随手化出纸笔递给她,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把丢的东西画出来吧,记得画的仔细一些。”
叶霜灯握着笔的手抖了抖,看了看西陵,然后目光又落了回去,盯着笔杆都像是出现了重影,她抖了半天没画下去,最后把笔啪的一放,惊讶的指着后面的一处,作惊讶状:“荀先生,你怎么来了?”
乘着西陵偏头的空闲,她把笔压在雪白的纸张上,自己一下从栏杆上翻了下去,用力过猛,还再地上翻了一个滚。来不及整理凌乱的衣服,她拔腿就跑,等到跑出一段距离,声音才遥遥的传来:“我忽然想起今天的药还没换,神君大人我们改日再聊!”
西陵没有去追,托着腮看着被墨迹晕染开的纸张,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转角处,五公子乔松正笑的眉眼弯弯,见的叶霜灯走了,也从里头出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她刚刚就是直接从这里翻下去的?啧,果然挺特别的。”
西陵没说话。
公子乔松依旧兴致盎然的看着那张被墨迹晕染开的纸:“说起来,她都不想找了,你还非要找回来做什么?。”公子乔松看着叶霜灯离开的方向,啧了几声:“我看她都快哭了。这不是强人都能吗”
西陵说的话却让人想不通了:“有点事情在手里,她才能乖一些呆在这里。”
公子乔松回忆起西陵给叶霜灯按的身份,将她带到太微宫这件事,默了一下,打趣道:“追姑娘不是这样的。”
这话说的实在颇具诱导,西陵却面无表情的顺着回答了:“那怎么样,学你吗?”
公子乔松作为一个十足的纨绔,调戏的姑娘很有一手,向来被西陵所不齿,他摸了摸鼻子,识趣的打住这个话题,咳嗽一声道:“路引有了,也带她回来了,可是我怎么听说这几天你都在忙拜月节的事情,也没搭理她,别告诉我真的忙的抽不开身。”
西陵将那张白纸收好,起身从曲栏里下来,迈过石板小桥,微微提起袖子,让毛笔落在水中清洗,银发皑皑,白玉面具下也不知藏着什么样的表情,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受伤了,这几天在闭关。”
公子乔松一愣:“你居然受伤了,谁能伤的了你?”西陵是云泽唯一的神君,术法放眼九州几乎无人可及,否则也不能以一己之力护得云泽年年风调雨顺。闻说早几任的神君,更是能只身阻百万大军与十里之外。虽说这几年云泽不起兵事,但是若非神君法力加持,云泽也断不能年年过的如此安逸。如今居然有人能伤的了他?公子乔松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看着墨水洗的差不多了,他微微抬了广袖,重新将笔收回来:“强行开了一个阵法,现在没什么事情。”
公子乔松放心了,话题又被绕了回去:“啧,话说回来,你这副强人所难的样子莫非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