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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领国的人,却告诉大家陛下并非生病而是中毒。置那在场的那一片人与何地,或者自己被当做挑拨离间之人?插手这个事情,无异于引火烧身。
叶霜灯默了片刻,再问:“那下毒的人你知道么?”
西陵道:“无论是谁,都无甚干系,只要云泽不分崩离析,谁当国主与我又有何关系?”
西陵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随意,叶霜灯叹了一口气,忽然感慨起另外一件事:“我只是觉得挺可怕的。身边亲近之人,为了权势想要人死……
西陵看着她:“这种事情,帝王之家并不鲜见。且不说帝王之家,便是平头百姓,亦有为了利益朋友背离,兄弟相残之事。”他在停了片刻,声音似有所指:“所以,不能太过相信旁人。”
叶霜灯又是叹息一阵:“这种事情,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西陵不愿违背规则救今上,他方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十分冷静淡漠,叶霜灯静了静,低声再问:“生死既然注定,所以即便能救,你不插手么?”
西陵拂过她鬓角的花:“时光无限漫长,死别何时不曾停息,我不可能为了谁,去干涉这种浮世既定的规则。”叶霜灯怔了怔,忽然觉得有些唏嘘,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口,西陵的手便在她鬓角一停,拂过她的脸,让她垂下的脑袋抬起来,眼中有笑意闪过,话锋一转:“不过你不一样。”
她问西陵那句话的时候,的确是想到自己,她问的含糊,却不想西陵听出来她的意思,给了她一个回答,叶霜灯觉得整个心脏都软了下来,却不知可以回什么,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花,在她裙摆打转而过,看着西陵的眼睛,在一片寂静中,叶霜灯最后也低低的回一句:“你也不一样。”
西陵语气正经八百的疑问,眼里却分明的调笑:“怎么不一样?”
想不到他还会不要脸的刨根问底的给问出来,叶霜灯脸升起红晕,默了一会,抬头看到已经回到院子前,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头也不回往前一窜:“我困了,先回去睡了。”
西陵嘴看着叶霜灯像兔子一样窜过去的背影,眼中滑过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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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霜灯不知道后来巫长息到底有没有告诉今上原因,不后头几日,叶霜灯再见到今上的时候,他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巫长息上次的针灸起了效。
这几日,西陵把巫长息交给她术法全部推倒重来教了她另外一套,起初叶霜灯还担心自己学不好西陵教的,但是练习下来却发现西陵教的与自己更为契合,乃至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再想起巫长息可惜她学的迟,无法再修仙骨,叶霜灯忽然有些晃神,手下御水的动作失去控制,正在直挺挺的迎头砸下来的时候,那个水却恰好在距离她头顶一寸的位置堪堪停住,乖乖的回到水盆里。
叶霜灯“诶”了一声,抬起头,发现是巫长息及时出的手,免去她被水浇了透的灾难。他笑意温和:“御水学的不错,不过思虑繁杂是大忌。”
叶霜灯颇为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在想事情,走了点神。”
巫长息瞅了瞅她的身后的水盆:“册子有哪里看不明白。”
“被西陵……叶霜灯起来一个头,才忽然想起西陵拿走书册的理由,硬生生的把话噎了回去,中途改道:“……被西陵指点了几句,没什么问题。”
巫长息若有所思:“既是如此,便再好不过,西陵神君修为之高深亦是我平时仅见。”再问:“霜灯可知神君师承何处?”
叶霜灯摇头,既他提起这事,叶霜灯也顺口问了:“说起来,长息你师承哪里?”巫长息对她问出这事似乎有些惊讶,叶霜灯又补了一句:“感觉里面什么术法都有,挺好奇的。”
巫长息笑道:“小法术,自然是按简单的来,融合各家所长。”
叶霜灯“唔”了一声,还想说话,前面却匆忙来了一个侍从,唤巫长息过去,一开始叶霜灯只觉得这侍女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后来回到房中,才终于想起来,这个侍从便是一直随侍在今上枕身边的,叫巫长息过去的想来也是今上。
叶霜灯琢磨着,到了如今,今上应该不至于对自己的病因一无所知。
可是她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扶苏和乔松都求过西陵,但是西陵却不愿打破规则救今上,如今却被北昭的国师救了,加上最近那些流言,这个情形,与西陵极为不利。
正漫无边际的想着,忽然有人扣扣了门,随之响起泽兰的声音。叶霜灯早就对自己先前的事情十分疑惑,可是一直不见泽兰,听秦桑说泽兰都在养伤,于是也不能去打搅,如今终于有机会见到她了,终于能明白那时到底发生什么了,正打算好好问一下,然而她还没开口,泽兰已先声道:“姑娘如何会跟北昭国师走的?”
叶霜灯实话实说:“醒来就在那了。”又皱着眉疑惑:“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明明看见……是西陵把你带走的。可是秦桑告诉你,你是自己回去的。”
泽兰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叶霜灯会这么说:“……你看见神君带我走了?”
叶霜灯对她的反映有些疑惑,点头。
两个记忆完全对不上号的人面面相窥,泽兰看着她的目光似有深意:“我最后一个意识是你被北昭的人带走,也没有看见神君,不知道你哪里会有这个记忆。”
叶霜灯觉得泽兰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一时之间更不明白了,揉了揉自己额头:“如果你看见我被北昭人带走,那我那时候看见西陵带走你又是怎么回事?”
泽兰摇头,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叶霜灯放下揉额头的头,琢磨着:“这样说,我们两个的记忆和现实都对不上号?”
泽兰叹气:“本想早些过来找你,可是我的伤偏偏复发了,一直拖到现在……”想了想,又问:“神君怎么说?”
叶霜灯默了一会,隐去其他,只道:“只说我记忆出错了。”
泽兰颦眉:“许是那地方会让人产生幻觉吧……”她不知叶霜灯记忆出错,只当她跟着北昭走了。然而现在叶霜灯这边的记忆和她完全对不上号,泽兰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虽是疑惑,却依旧想的起来对着她宽慰般的笑了笑:“不过既然如今没事了,姑娘也别太担心了。”
叶霜灯托起下巴,似有所感:“如果是幻觉,应该是心底最害怕的事情,我这个……她咳嗽一声,快速隐了过去:“你为什么会生出我被北昭带走的记忆?你本身并不认得巫长息吧。”
泽兰想了想:“那时候我看不清那人相貌。只听见一些人隐隐的喊他国师。”
叶霜灯默了一会,对这事她莫名的在意,还想再问泽兰几句,却又听见泽兰移了话题过去,声音和表情皆有些凝重:“说来,你最近都在宫外吧,可有听过什么……传言?”
泽兰将的含糊,可是最近的传言还能有哪个?没想到泽兰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或许宫中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不过是无人感摆在台面上来说罢了。
叶霜灯转回思绪:“这些不重要。”
泽兰对她的淡定有些惊讶,况且叶霜灯还不是说不信那些传言,而是说了一句不重要,泽兰实在不明白了:“世人都道妖魔为恶,这如何不重要?”
叶霜灯倒了一杯水,不在意:“人还有好坏呢,妖魔就难道都是坏的吗,再说西陵一直给他们庇护,这个和他是什么身份也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还会因为自己是妖魔,处心积虑的潜伏在这里,让大家都信任他之后,有朝一日把人都吃了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泽兰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大段话,静默良久,还没有想到如何回答,原先半掩的房门被推开,西陵正逆光站在门外,因为惊讶,叶霜灯最后一个字都是慢吞吞的从嗓子里飘出来,语音越来越轻,最后无言的看着他。
背后讨论人当场被抓住,泽兰也懵了一会,低低道了一声“神君”,看西陵只颔了颔没什么反映,她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朝着叶霜灯瞟了几眼,见叶霜灯亦是出神,接着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泽兰直接跑了,这摊子直接留给她,看着顿时安静下来的房间,叶霜灯:“……”
西陵倒了一杯茶,看着她依旧站着原地没什么反映,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站这么远做什么,过来。”叶霜灯没动。
西陵又道了一句:“过来。”然而这次不等她反映过来,西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跟前,离着她很久,修长的手指拖着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表情,指尖摩挲过她的唇畔,眼里分明闪烁着笑意,表情却十分泰然,说出的话更是一本正经:“看起来是挺好吃的。”
叶霜灯脑子懵了一阵,明白他再说什么以后,顿时那一点点的羞愧消散的一干二净,推了推他的胸膛,没推开,又推了推。
西陵还揽着他的腰,离着她很久,因为被他扣着下巴仰着脸,他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拂过她的唇畔,偏偏西陵还这样凝眸看着她,叶霜灯觉得整个脸都要炸了。就在她即将炸毛的前一刻,西陵适时的松了手,理所当然道:“先出去。”
话题转太快,叶霜灯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西陵扣着她的手把她带出去:“先带你去认识些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