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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11月01日~
,nbsp;叛军名单事关重大,侍卫们不敢怠慢,警惕打量四周的同时,护着陆皓文快速前行,赶往皇宫。
“砰!”拐角处,一个庞大的不明物自高处掉落,狠狠砸向被侍卫围在中间的陆皓文。
“小心!”侍卫眼明手快,拉着陆皓文闪到一边,不明物重重掉落在地,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定晴一望,赫然是一块一人高的圆形大石,若是落在人身上,肯定会将人砸成肉饼。
“嗖嗖嗖!”数不清的羽箭自四面八方射来:“有埋伏,快躲避!”反应快的侍卫快速闪身找到了掩护体,而反应慢的侍卫则中箭倒地……
“蹭蹭蹭!”羽箭起不到作用时,百名黑衣人自黑暗中窜出,全身萦绕着浓烈的肃杀之气,眸底冷光闪烁,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直奔陆皓文而来。
一时间,寂静的夜空中再次响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侍卫或黑衣人,不时有人中剑倒下,尸体遍地,血腥漫延,美丽华贵的街道,再次成为人间地狱……
“这一次,事情总该了结了吧!”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居高临下,俯视地面上的战况。
此处偏僻,附近地势空旷,远处却是住户密集,若事先在这里埋伏,趁机偷袭路过的侍卫,进可攻,退可守,的确是个不借的办法,看来叛军也深知用兵之道。
欧阳少弦淡淡扫了一眼地面上的打斗形势:“事情了结,还要过上一段时间!”
黑衣人很厉害,每剑挥出,必有人受伤,虽然侍卫们也不弱,可毕竟被人偷袭,再加上人数又相对少了点,节节败退:“陆公子快走,快走啊……”侍卫们怕抵挡不住黑衣人的攻击,边与敌人过招,边对着陆皓文大喊。
陆皓文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站在战圈内一动不动,微低着头,目光黯淡,意志消沉,嘴角噙着苦涩的笑,仿佛对这场打斗的赢家漠不关心。
“把附近巡逻的侍卫引来帮忙!”欧阳少弦对着空中吩咐一声。
“是!”侍卫答应着,破风之声快速远去。
稍顷,四面八方燃起数十条火光,急冲冲的快速向这边飘来,而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的侍卫已经所剩无已,苦苦支撑着,保护陆皓文。
外圈里有观战的黑衣人首领,望着势在必得的叛军名单,冷冷的笑,一名黑衣人慌慌张张的自别处跑了过来,对着首领耳语几句,首领目光闪了闪,袖子一抬,一道蓝色光芒自袖中飞出,直冲云霄……
片刻之后,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到这里,他们不是黑衣人,而是穿着普通的平民,蒙着面巾,走到首领面前,停下脚步:“还没得手么?侍卫的援军可是快到了……”低沉的声音,带着责备。
“马上就好!”黑衣人首领对他居然很尊敬:“叫您来是想请示,陆皓文怎么办?”
平民冷冷扫了陆皓文一眼:“当然是杀掉灭口!”名单在他手中,说明他已经看过上面的内容了,对自己具有威胁的人,当然不能留在世上。
首领微微低头:“明白!”
“巡逻的侍卫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尽快除掉他们!”平民下了命令,转身欲走,一道好听的男声凭空响起:“只怕被除掉的不是他们,而是你们!”
声音温润有礼,可听到平民以及首领耳中,却如魔音降临,惊慌失措间,一道明黄色的修长身影自高空徐徐飘落于地,尊贵的气质,俊美的容颜,赫然便是太子欧阳夜辰。
“刷!”空荡荡的四周瞬间出现大批御林军,将黑衣人牢牢围住,欧阳夜辰上前一步,望着手足无措的平民和首领温和的笑,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森然冷意:“你们是自己摘下面巾,还是让御林军帮忙?”
“我们死都不会降!”平民紧盯着欧阳夜辰,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欧阳夜辰淡淡笑笑:“本宫不会让你们死,只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面色一沉,欧阳夜辰陡然提高了声音:“拿下!”
御林军和黑衣人混战到一起,重伤的侍卫们则护着陆皓文走到太子身旁,恭恭敬敬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慕容雨目光闪了闪:欧阳夜辰是碰巧路过这里,还是早就埋伏在这里了,只为等平民和首领出现……
黑衣人虽多,却终究抵不过欧阳夜辰的御林军,以及近千人的巡逻侍卫,一盏茶后,黑衣人死伤大半,首领和平民皆被抓,押到了欧阳夜辰面前。
慕容雨美丽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下面人群,欧阳少弦扬扬眉:“事情基本完结了,你还打算继续看下去?”
“我还不知道事情真相呢!”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陆皓文又是如何被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的等许多迷团,自己都没了解清楚。
“事情要到皇宫才会揭晓!”慕容雨好奇心很重,欧阳少弦望了望身后:“让香雅陪你一起去吧!”
“香雅也跟来了这里?”她不是在醉情楼吗?慕容雨转身望去,却见身后空荡荡一片,哪有王香雅的影子,正欲询问,肩膀突然被人用力推了一下,慕容雨毫无防备,站立不稳,后退几步,从屋顶上直直跌落地面!
“啊!”慕容雨的轻功刚刚起步,还未用过,屋顶距离地面三米多高,本以为会摔的不轻,哪曾想,她落地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就站稳了,不像被人推下屋顶,更像被人送下来。
“什么人?”侍卫刚刚揭开那两人的面巾,就听到了慕容雨的惊呼声,收回鞘中的长剑再次拔了出来,高大的身形快速冲向慕容雨。
为防自己被认成叛军同伙,慕容雨抬头望向屋顶,想让欧阳少弦也下来,谁料想,屋顶空荡荡的,未见半个人影,欧阳少弦不知去了哪里。
强烈的破风声近在咫尺,慕容雨知道是皇宫的侍卫来到了她身边,来不及细想其他,慕容雨快速转过身,正欲解释,身后,王香雅的急呼声抢先响起:“雨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王香雅是皇宫的常客,侍卫们都认识她,见她认识慕容雨,他们对慕容雨的敌视轻了些,却并未放松戒备:“这位是王小姐的朋友?”
“是啊。”王香雅走到慕容雨面前,对那些侍卫,不停报怨:“刚才我们在大街上走着,突然冒出一群人,把我们两人冲散了,我火急火撩的四处寻找,终于将人找到了……”
“有人把你们冲散了?”欧阳夜辰走上前来,笑容温和、有礼:“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冲散香雅和朋友……”
“一群黑鬼,大半夜的,全身黑衣不说,还全都用黑巾蒙着脸,我急着找雨儿,没看清他们的样子!”王香雅怒气冲冲:“若是下次再被我遇到,绝对饶不了他们……”
欧阳夜辰和侍卫统领相互对望一眼:“黑衣人去了哪个方向?”还有漏网之鱼啊。
王香雅一指前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就那边,他们好像有急事,赶路的速度很快,没有伤我,否则,我才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漫不经心的转过身,望到了侍卫们押着的大批黑衣人,王香雅大吃一惊:“太子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叛军,本宫抓他们回去治罪!”欧阳夜辰轻轻笑着:“深更半夜,你们两名女孩家,不在房间休息,跑来大街上做什么?”
“我睡不着,就让雨儿出来陪我走走,聊聊天……”王香雅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的身份在那摆着,性格又特殊,无论做什么怪事,别人都觉得正常。
慕容雨则不一样,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高贵端庄,温柔有礼,若说是她提出夜游,别人肯定会怀疑。
慕容雨自落地后,除了那句惊呼外,一句话都没说,因为王香雅撒谎的技术非常高明,天衣无缝,她佩服不已,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但看到欧阳夜辰眼中,却以为她被刚才的事情吓坏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慕容小姐莫怕,他们是乱臣贼子,死有余辜,若不将他们除去,倒霉的可是京城百姓……”
慕容雨故做害怕的低下头:“太子殿下不必过多解释,我都明白,侍卫杀他们,实属被逼无奈……”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又习了武,岂会害怕这些尸体。
但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若她没有一丝害怕之意,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太子哥哥,这些黑衣人,你要抓去哪里……”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chan,王香雅快速转移了话题。
“乱臣贼子,自然是带进宫,交给父皇处置……”
王香雅和欧阳夜辰聊天,慕容雨则打量不远处的陆皓文,这才几天没见,陆皓文本就单薄的身体再次消瘦,光洁的下巴上长出了一层青色的胡须,精神萎靡不振,眸底布满血丝,眉宇间萦绕着浓浓的愁云:“陆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陆皓文抬头望着慕容雨,扬扬嘴角轻笑,殊不知,他的笑比哭还难看:“没事!”大小姐已经帮了自己很多忙,自己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真的没事吗?”陆皓文满面愁容,似乎遇到了大麻烦,但他不想说,慕容雨也不能逼他:“陆先生,最近几天你去做什么了?都没来学堂上课,爹命人找了你好几天,也没看到你的身影……”既然不能正面询问,自己就旁敲侧击一下。
陆皓文苦涩的笑笑:“我有些事情耽搁了,不过,明天就可以式上课!”最后一句,陆皓文如宣誓般,加重了语气:“明天,我一定去学堂教书!”今晚,事情会彻底了结,自己也该放下肩头担子了……
“香雅,慕容小姐,夜深了,路上又不安全,你们就不要回去了,随本宫回宫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府吧……”
“好啊!”王香雅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下来:“我好久没在宫里住过了,正好过过瘾……”顺便陪慕容雨进宫看热闹,知真相!
慕容雨有些犹豫,欧阳夜辰微微笑着:“若慕容小姐担心挨骂,本宫命人去侯府通知一声便是……”
“千万不要!”慕容雨急忙拒绝,望着欧阳夜辰不解的目光,慕容雨小脸微红:“我是偷偷和香雅出的府,爹和祖母都不知道……”
欧阳夜辰英俊脸上的笑容加深:“既然如此,明天一早本宫便命人悄悄送你回府,断不会让老夫人和侯爷发现你半夜离开了侯府……”
“多谢太子殿下!”慕容雨沉下了眼睑,目光微微闪了闪:自己终于可以进宫弄明白事情真相了,陆皓文在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回宫!”欧阳夜辰一声令下,侍卫们押着黑衣人,有条不紊的走向皇宫,慕容雨回过头,望了望空荡荡的屋顶,紧走几步,跟上王香雅,压低了声音:“香雅,你过来时,有没有见到少弦世子?”
王香雅点点头:“看到了,就是他让我来帮你进宫的……”慕容雨年龄还小,欧阳少弦又在孝期,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是束手束脚的,麻烦……
“那他人呢?”自己还有问题要问他。
“走了!”王香雅不以为然。
“走去哪里了?”难道欧阳少弦还有重要事情要处理,否则,干嘛急急忙忙的走掉。
从城门口的激烈打斗,到刚才的生死较量,表面上看,是侍卫与黑衣人的教量,但慕容雨知道,侍卫中,一定有欧阳少弦的人,否则,以他清高的性子,绝不会理会这些烦心事。
应付黑衣人,看似简单,实则任务艰巨,若是侍卫死的少了,黑衣人不敢大量露面,若是侍卫死的多了,黑衣人就会嚣张的无法无天,在这场教量中,需诱敌深入,最难把握的就是侍卫死去的量。
欧阳少弦站在城墙和屋顶上时,不止在观战,还在暗中指挥,因为在城门打斗时,保护陆皓文的侍卫全死光了,有几名后来的侍卫代替了他们,刚才在乱箭中,被黑衣人袭击后,存活下来,保护陆皓文的侍卫,还是那几人。
毫无疑问,他们是欧阳少弦的人,听从他的指挥,放敌,诱敌……
王香雅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欧阳少弦没说,我也没问!”他的事情,若是不主动说,谁敢询问:“别想这么多了,咱们进宫看热闹!”
欧阳夜辰带着侍卫快速离去,烦乱的场面顿时变的静悄悄的,一队侍卫拉着几辆小车,来来回回的清理尸体。
屋顶上,一道修长的身影沐浴着月光迎风而立,衣袂翻飞,墨丝轻扬,赫然便是欧阳少弦,深沉,内敛的眼眸闪着黑濯石般的锋利光芒,仿佛早就洞察一切!
正事要紧,欧阳夜辰进了皇宫,没顾上命人安排王香雅和慕容雨住处,押着抓到的黑衣人,直奔御书房而去,王香雅和慕容雨也不着包,悄悄跟在后面,随着侍卫们去往御书房。
仿佛早就知道欧阳夜辰等人会来,御书房里亮着灯,一道提笔写字的身影被烛光投射到窗子上。
见欧阳夜辰押人前来,门外守着的太监急声禀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抓到几名可疑人!”
屋内人放下手中笔:“让他们进来!”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房门打开,欧阳夜辰以及押黑衣人的侍卫走了进去,慕容雨和王香雅也低调的跟了过去,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看皇帝审问。
黑衣小喽罗忽略不计,假装平民的有三人,加一名首领,共是四人,脸上的面巾早被扯掉,露出真面目。
自己重用的大臣,居然是叛军,皇帝眸底萦绕着浓浓的愤怒:“为什么要背叛朕,朕可曾亏待了你们?”无论是多年前,还是这三年,皇帝从未苛刻过大臣们,为什么他们要背叛?
“皇上,您未曾亏待过我们,只是,我们受了绥晋王之恩,又有把柄抓在他手中,不得不造反……”一名大臣无奈叹气,慕容雨记得他,他是节度使,官职尚可。
皇帝将目光转向另外三人:“你们呢,也是一样?”原以为,大臣们会狡辩一番的,哪曾想,这么快就承认了罪行。
“是!”另外三人也低下了头,叛乱名单就在陆皓文手上,他们又刺杀陆皓文在前,人证物证具在,想抵赖都不行。
慕容雨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淡淡扫过,联想着朝中的各个关系,他们四个,两人是叶贵妃的势力,两人是太子的势力,原本是水火不容的,没想到搅进了叛乱一事中,居然还是自家人。
皇帝冷冷一笑:“绥晋王的确比朕会控制人,朕讲究以德服人,以仁治天下,却未曾想过,有些人的忠心是需要用利和把柄来牵制的……”自己对他们的仁慈和宽厚,成了他们造反的理由,他们宁愿追随一名暴君,也不忠于自己,多么可笑。
“你们可知叛乱之罪如何判决?”皇帝的声音异常冰冷,或许,自己也要改改治国之策了。
“斩首示众!”一大臣思索片刻,蓦然开口,他就是掌管刑罚的,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将这刑罚用到他自己身上。
皇帝冷冷的扫了四人一眼:“对于乱军,以前是斩首,现在朕改变主意了,凌迟处死,全家陪葬!”让所有人都见见叛乱的下场,以免他们再因自己的仁和德,重生叛乱之心!
四人对望一眼,没有说话,身体微微颤抖,凌迟之刑十分残酷,从行刑到死去,会经历许多痛苦,没人不怕,但叛乱名单在此,死的又不只是他们几人,许多同伴一起用刑,人多胆大,不必害怕。
解决完四名叛乱者的惩罚,皇帝将目光转向陆皓文,望着他手中的那张大纸,冷声道:“为何不早些将叛乱名单呈上来?你可知你延误了多少时间?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慕容雨重重的叹了口气,眸底闪着焦急与无奈:欧阳少弦说的没错,即便陆皓文将名单交给皇上,也不会有好下场……
“皇上,其实,草民……”陆皓文并没有被皇帝的话吓到,苦涩的笑笑,欲言又止,双手呈上大纸:“皇上,您还是自己看吧!”
太监将大纸呈到皇帝面前,皇帝拿过,打开来看,眼神惊了惊,眸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这就是那叛乱名单?”
陆皓文低下头:“是的,皇上,这就是人们传闻中的叛乱名单。”
皇帝一拍桌子,叛乱名单被震到了地上:“到底怎么回事?”名单字朝下,众人看不到上面的内容。
“回皇上,草民也不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陆皓文疲惫的眸底闪着深深的无奈:“事情要从半个多月前说起,一天晚上,草民应邀去一名官员家拜访,他也喜爱诗词,我们两人一边喝酒,一边作诗,很晚我才回去,当时,我们做了许多诗词,足足写满了一大张纸,他开玩笑说让我留个纪念,我也喝多了,就顺他的意,拿着纸张走了。”
“可不知为何,第二天早晨,那官员得了怪病,暴毙,从那以后,草民身边总是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刚开始,草民没有在意,直到焰火节那晚,草民到街上看焰火,出门不久,就有人追杀草民,幸好有几名侍卫大哥帮忙,草民才转危为安……”
慕容雨了解的点点头:焰火节那天,自己和欧阳少弦救陆皓文那次,就是此次阴谋的加剧,他没将自己和欧阳少弦说出,是不想连累我们。
“再后来,叛军名单在草民手中一事突然传开,夜晚追杀草民的人越来越多,草民根本就不敢再露面,无奈之下,躲进了城防那里……”陆皓文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疲惫。
慕容雨能想象的到,他一名文弱书生,要躲过杀手们一次又一次的疯狂刺杀,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夜晚来临,他便要经历一次恐怖的疯狂杀人,时时刻刻盼天亮,对他来说,这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不敢去大街上走动,只能像人人喊打的老鼠一般,躲在黑暗的角落,独自舔伤口,这种滋味,绝对不好受。
慕容雨悄悄望了望欧阳夜辰,太子带着陆皓文认识朝中各个大臣,暴毙的官员,想必也是太子介绍给陆皓文认识的,与其说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倒不如说是太子早就布置好的阴谋。
陆皓文广交朝中各大臣,有忠臣,也有奸臣,更有叛军,陆皓文与某个官员谈心大半夜,拿着东西离开,而那官员则暴毙家中,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这时,欧阳夜辰再命人散布谣言,说陆皓文手中拿着叛军名单,那些叛军们肯定会心慌,当然,他们也是聪明的,猜想到可能是皇帝在故布迷阵,不动声色的同时,暗暗试探陆皓文。
不出他们所料,陆皓文身边看似平静,实则有人暗中保护,而陆皓文一再坚持没拿名单,反倒让叛军们更加怀疑,不惜加派人手,置他于死地。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陆皓文失踪了,他们害怕名单暴露,便加大了暗杀的力度,以至于引出了几名当年的叛军首领!
至于欧阳夜辰,引出叛军应该只是个幌子,更大的可能是他查出叶贵妃一派的人与叛军有关,想借机除去,不料,他自己一方,也有叛军……
什么,这不是叛军名单?那四人顿时傻了眼,这怎么可能?事情不可能这么讽刺,他们费尽心力争夺的,居然是张毫无用处的诗词。
“皇上,臣刚才说的都是瞎话,您不要当真,臣对您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一大臣反应过来,苦苦哀求,没抓到其他叛军,死的不就是眼前这几人,不公平,不公平啊!
“是啊,皇上,臣等是在做梦呢,您不要把刚才的梦话当真……”花费大昨心力、物力、人物,到头来,那是份假名单,搭上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不值!
皇帝冷哼一声:“刚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视死如归的表现,朕很是佩服,来人,传令下去,明日午时,将他们与其家人,凌迟处死,让全城百姓都来围观!”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狠毒的刑罚,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皇上,冤枉啊皇上……”在四人的鬼哭狼嚎中,侍卫将其快速拖了下去。
皇帝侧目望向陆皓文:“陆皓文,抓到叛军,你虽有功,但也因假名单一事造成京城混乱,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你可有异议?”
“回皇上,草民没有异议!”能留有性命在,陆皓文已经很知足了,退到一边,紧绷了十多天的神经瞬间轻松下来,疲惫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真诚的笑容:“大小姐,明天我可以去学堂上课了!”能光明正大走在阳光下的感觉,肯定很好。
慕容雨轻轻笑着:“恭喜陆先生!”心中升起一丝担忧,经此一事,若太子对陆皓文不管不问,他在仕途上的路,只怕会很难走了!
“多谢大小姐!”陆皓文灿烂的笑,眸底却闪过一丝忧伤。
“香雅怎么也在这里?”皇帝正欲让众人下去,突然望见了角落中的王香雅。
王香雅笑笑,不以为然道:“我和朋友在路上偶遇太子哥哥,他怕我们出事,就带我们一起进宫了!”
“香雅也有朋友?”皇帝顿感好奇,一直以来,王香雅的身形就是个异类,她讨厌所有比她漂亮,比她苗条的女子,能让她视为朋友的女子,难道比她还异类。
“当然了,是人总会有朋友的嘛,香雅也不例外!”伸手抓住慕容雨的胳膊,向前一拉:“这就是我的好朋友,慕容雨!”
皇帝的目光自王香雅身上,转向慕容雨明媚的脸孔,眸底闪过一丝浓浓的震惊:“你就是慕容雨?”
“回皇上,臣女慕容雨!”皇上见到自己,怎么和太后看到自己时,是同样的表情,震惊!
“你是忠勇侯慕容修的女儿!”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慕容雨。
“是的,皇上,家父慕容修!”慕容雨微微低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欧阳夜辰眸光闪了闪:“香雅,慕容小姐,夜深了,本宫命人为你们安排宫殿休息!”
“好啊,我要住原来母亲那座宫殿!”母亲可是公主,那宫殿豪华的,啧啧,将军府无法比。
欧阳夜辰轻轻笑着:“那座宫殿可是整个后宫,数一数二的,你还真会挑!”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王香雅毫不脸红的自吹自擂,欧阳夜辰见怪不怪:“父皇,儿臣送香雅和慕容小姐前去休息!”
皇帝收回目光,沉下眼睑,摆摆手:“去吧!”
“太子哥哥,明天早晨一定要多做些好吃的给我,我好多天没进宫了……”
“放心,好吃的东西,少不了你的……”
欧阳夜辰和王香雅的说笑声渐行渐远,侍卫和太监也全都退出了书房,皇帝轻轻叹口气,喃喃自语:“她们两人长的,真是太像了!”
众人出了御书房,征得陆皓文同意,欧阳夜辰命侍卫送他回住处,王香雅一门心思都在吃上,顾不得休息,就去了御膳房,将她想吃的东西,全都点了一遍,食物做好时,东方天空升起了启明星,天很快就要亮了,简单吃了点糕点,慕容雨准备告辞离去。
早晨她要去向老夫人请安,还要去学堂,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本宫送你回府!”欧阳夜辰轻轻笑着,温和有礼。
“多谢太子殿下,不过,殿下宫中事情繁多,臣女怎敢耽搁太子的宝贵时间,找几名侍卫送臣女回去便可!”不知是不是慕容雨的错觉,总感觉他的笑容暗藏了许多东西。
欧阳夜辰似笑非笑:“宫中没有懂武的宫女,慕容小姐想悄悄回府,需要翻墙而过,侍卫们身份卑微,怎能触碰你千金之躯!”
慕容雨暗道糟糕,自己居然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只是,男女接受不亲,臣女不想坏了殿下名誉,香雅,还是你送我回去吧!”
欧阳夜辰心机很深,让人琢磨不透,他不会做对他没有意义的事情,慕容雨不知道,他送自己回去,是不是下一个阴谋的开始,毕竟,他曾让陆皓文不知不觉间进入他的圈套,当然也可以让自己在无形之中入局。
“好吧!”王香雅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指挥着宫女们帮她装好糕点,送去将军府,口中交着一块糕点走了过来,含糊不清道:“太子哥哥有事就去忙吧,我送雨儿回去……”
即便慕容雨不提,王香雅也不会让欧阳夜辰送她回去,否则,被欧阳少弦知道,肯定会将王香雅整治的面目全非,自己的身形已经够惨了,不想再惨,还是暂与美食告别,乖乖送人吧!
欧阳夜辰的笑容越发璀璨,眸底深沉如大海,让人望而怯步:“路上小心,本宫派几名侍卫保护你们!”
“不用了,叛军之事已经了结,京城平静下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王香雅直言拒绝道,拉着慕容雨向外走去:“咱们的速度必须快些,否则,天亮前,你回不了府的!”
王香雅和慕容雨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欧阳夜辰立于原地一动不动,目光一直望向两人离开的方向:“来人,跟着她们!”语气低沉。
“是!”强烈的破风之声后,一切归于平静,欧阳夜辰收回目光,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慕容雨言词真诚,一言一行透出的只是好奇,不是对皇宫的向往与迷醉,看来,这不是她欲擒故纵的招式,慕容雨倒是与众不同!
出了皇宫,王香雅和慕容雨一路急奔,可天还是很快就亮了,望望时隐时现的太阳,王香雅无奈叹气:“雨儿啊,看来你回去,少不得要挨一顿骂了!”
慕容雨不以为然:“放心,距离向老夫人问安的时间还早,我已命丫鬟在后门接应,喜欢捣鬼的张姨娘不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说到张姨娘,慕容雨猛然想起昨晚被抓的张元华,若他被当成叛军处置,御史府也难逃关系,肯定会闹翻天的!
皇宫传播消息很快,再加上皇帝有意平息这场暗乱,假名单一事,揭晓之后,就已命人对外相传,一个时辰的时间,京城官员就已知道,那名单是假的。
没被抓的叛军暗自庆幸,好险好险,自己沉住了气,否则,午时便被凌迟处死!
没立成功的大臣也暗松一口气,幸好幸好,自己没犯欺君之罪,现在的官位还不错,即使不能再升官,也比被全家斩首的好。
被抓的四名大臣之家,连夜被抄,全家都被关进大牢,等着午时凌迟!
大街上没了侍卫,也没有乱军,淡淡薄雾萦绕,古色古香的房屋,街道沐浴在初晨的阳光中,安静,祥和。
“砰砰砰!”慕容雨和王香雅沐浴着阳光,薄雾,正心情愉悦的走着,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架声。
王香雅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去:“是谁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打扰姑奶奶散步的雅兴?”
转过弯,三四名地痞正围着一个人打,王香雅走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几名地痞一阵拳打脚踢,将他们打的哭爹喊娘,狼狈逃窜,王香雅对着几人的身影大吼:“再让我看到你们,小心我把你们的胳膊拧下来!”
“陆先生!”随后赶到的慕容雨望着倒地重伤的男子,震惊不已:“这是怎么回事?”陆皓文怎么会被这几名地痞打成这样,太子安排保护他的侍卫,都撤走了吗?
陆皓文被打的鼻青脸肿,衣服也被扯烂了,露出里面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模样十分狼狈,半点不见平时的清秀俊颜,苦涩的笑笑,扶着墙壁,艰难的站了起来:“我没事,那些地痞向我要钱,我说没有,他们就动了手……”京城的治安,怎么这么差了,还是自己起的太早,碰巧遇到了这些小混混……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如果死的叛军都是叶贵妃或太子一方的人,那另一方就会成为怀疑的对象,可偏偏,死的四人中,两人是太子一方,两人是叶贵妃一方,双方都没占到便宜。
虽然太子看重陆皓文一事,朝中人尽皆知,但不排除叶贵妃借机生事,所以,皇上猜不到幕后主谋,也在情理之中。
在御书房,陆皓文将所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避重就轻,没将任何人供出来,可事情有太多的巧合,也有许多破绽,聪明如皇上,没追究,并不代表他不怀疑,他命人试探陆皓文,不是不可能。
那几名地痞,会是皇上派来的人吗?
太子的侍卫没有出来阻止,是怕太子是幕后主谋一事暴露吗?
“陆先生,你这个样子,要先去看大夫才行。”若只是皮外伤还好些,如果有内伤,没有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烦心事暂且放到一边,让陆皓文治伤要紧!
“小伤而已,不妨事。”陆皓文不以为然:“天色不早了,大小姐快回侯府吧,以免被老夫人责罚,前面有家医馆,我去治伤!”
陆皓文踉跄着脚步远去,背影单薄,削瘦,凄凉,无助,慕容雨重重叹口气,事情,应该还没有结束,陆皓文在京城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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