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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11月01日~
赌场里赌钱的人多,向外放银子,收取高利的人也不少,林文凉垂头丧气的离开赌桌后,径直走向两名放高利之人。
林文凉久居赌场,放高利的人几乎都认识他,见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知道他的赌运如平常那般差,绝对输光了。
“林公子,又输钱了。”一人望着林文凉,似笑非笑,自己又要有生意了。
林文凉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啊,刚才的手气有些不顺,借我一千两,我去翻本!”
“好嘞,一千两白银,马上就到!”一人招呼林文凉,一人快步向外走去,赌场外就是钱庄,他要去提银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文凉毕竟是武国公府的大少爷,家里再没落,一千两银子还是拿得出的,他们不担心他会赖账,
林文凉急忙叫住那人:“这次给我银票就好,不一定非要是现银,你不必再跑一趟了!”
那人一愣:“林公子,您可想好了,我这一千两的银票可是整的,若您拿它去赌,只能赌一次,若是换成白银,能赌许多次……”
林文凉摆摆手:“少的银两就算是赌赢了,也没有多少银两可赚的,爷不屑赌,就赌一次一千两白银的,胜负在此一举了!”
“林公子出手真是大方!”放高利之人客套着,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递到林文凉手中:“这是一千两银子,林公子收好了!”
望望银票上的数额,确认无误,林文凉自信满满的转身走向赌桌:“等我赢了银子,请你们喝酒!”
林文凉的身影没入赌钱的人群中后,递银子给林文凉的人疑惑道:“你说他会赢钱么?”
另一人淡淡扫了林文凉一眼,不屑的轻哼一声:“他在这赌场赌了这么多年,赢过几次?”
“可他刚才的样子,很是自信满满……”
“前来赌钱的人,有哪个不是笑容满面而来,灰头土脸而去,林文凉绝对赢不了银子的……”
“那我们又可以和以前那样,跟去武国公府拿银子,顺便好吃好喝……”想到武国公府的美味食物,两人忍不住大吞口水,百年望族,的确不一般,食物非常讲究……
“那是自然!”另一人也笑容满面:“咱们跟紧林文凉,免得他输钱后偷跑了……”
拿到银票后,林文凉并没有去赌大小,而是去赌单双,就是一堆白色赌子堆在一起,拿盅扣住一些,让人猜里面的赌子是单还是双,赌赢的机会有一半。
林文凉凑到庄家身侧,庄家已经扣住了一部分赌子,只等人下注了,望了望赌桌上剩下的白色赌子,犹豫片刻,林文凉将一千两银子放在了‘单’上。
“单,单,单……”众人下完注,庄家将盅拿开,四个四个的拨着赌子,林文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赌子,心中默念着单字。
渐渐的,赌子越来越少,林文凉暗暗数了数个数,发现最后是双不是单,眸光闪了闪,深呼吸几口,手指着正前方,突然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潜意识的随着他的指向望向前方,林文凉趁机将桌上的白色赌子拿走一枚:“那边不就是人和墙,有什么好看的?”
“我刚才明明看到有闪光的东西……”林文凉老神在在。
众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看花眼了吧你!”
不再理会林文凉,众人将目光重新转到赌子上,静等结果,果不其然,最后是个单子:“我赢了,我赢了!”林文凉欣喜若狂:“我这可是一千两银子呢,给钱,快给钱。”
林文凉在赌场几乎是场场失利,根本没赢过,这次赢了,众人也只当他走了狗屎运,并未在意,庄家让人拿了银子过来,正欲交给他,一赌客蓦然开口:“刚才赌子很少的时候,我明明看着最后剩下的是双,为何突然意变成单了?”
他在双字上下的赌注不少,刚才胜利在握,他好生高兴了一阵子,哪曾想,转眼间赌子由双变单,而他则由赢变输,煮熟的鸭子飞了,他非常生气。
白花花的银两近在咫尺,林文凉高兴着,正欲伸手接过,那赌客的话,却让庄家顿住了送银子的动作,他心中非常不悦:“愿赌服输,输就是输了,干嘛强词夺理!”
“刚才明明是双,突然间变成单了,我不服气!”那大汉长的五大三粗,吼声很是响亮,引的不少赌客侧目望向这边:“我怀疑有人耍诈!”
林文凉有些心虚,气质依旧不减:“这里是赌场,不是你家,不要胡闹!”
“我只是要求庄家查看有没有人使诈而已,怎么能叫胡闹!”大汉也毫不退让:“如果我的银子是真的输了,我心服口服,可若是被人诈去,我不服气……”
“检查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庄家将银子放到一边,在桌子的四周仔细检查着,没发现什么不同,正欲告诉大汉他多疑了,不经意间望到林文凉衣袖上沾着一枚白子:“原来是你使诈!”
林文凉快速抬起衣袖,望着袖上的白子,大吃一惊,自己明明将白子扔的远远的了,怎么会沾在衣袖上的。
“我就说嘛,他以前从未赢过,今天怎么这么好运气的赢了,原来是使诈……”
“就是,赌不起就不要进来,居然使诈赢钱……”
在赌客们鄙视,不屑的议论声中,赌场的打手走了过来,林文凉吓的连连后退:“不是,我没有使诈,真的没有……”
打手们不听他解释,上前揪住人,拖出赌场,在门外狂打起来,林文凉在地上不断翻腾,灰尘飞扬,惨叫连连:“我是未来的武国公,你们居然敢打我……”
“在赌场,有钱就是大爷,使诈就是孙子,管你是谁……”打的重了起来。
武国公府的情况,人们都了解,林文凉的脾气,他们也清楚,如果武国公死了,就算他当上下一任武国公,林府的家业也会被他败光,空有虚名的武国公而已,他们可不怕。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硬的不行,林文凉只得来软的,求饶!
“现在才求饶,早干什么去了……”打手们的力道不但没有放轻,还越来越重,直打的林文凉全身伤痕累累,只有哼哼的力气时,方才住手。
“喂,你死了没有?”一打手踢了踢林文凉的腿。
另一打手淡淡扫了林文凉一眼:“还有口气,没死呢!”
两名打手相互对望一眼,架起林文凉,快速走进一条小巷,林文凉意识朦胧中,只觉眼前的景色黑了白,白了黑。
不知走了多久,两名打手停了下来,将林文凉狠狠扔到了地上,邀功似的对一名男子道:“公子,我们把林文凉带来了!”
男子淡淡扫了林文凉一眼:“很好,下去领赏吧!”
两名打手退下,有人扶着林文凉坐了起来,给他喂了一杯茶水,顿时,迷蒙的神智渐渐清醒,他看清了身侧站着一名仆人,三米外的方桌旁坐着一名他意想不到的人:“七皇子!”
南宫漠淡淡笑笑:“林公子真是好记性,你我不过见过一面,就已认得我!”
林文凉笑笑:“贵人嘛,我一向记得。”
南宫漠沉下眼睑:“林公子的手气一向这么背么?”
林文凉咧咧嘴,却牵动的伤口,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还行,今天最倒霉!”
南宫漠淡笑,笑容中充满冷意:“林公子很喜欢赌钱?”
“还行吧!”林文凉敷衍着:“不知七皇子叫我前来,所谓何事?”林文凉生于武国公府,从小见惯了各种事情,他可不认为南宫漠叫他前来,只为询问他赌运如何。
“林公子如此爽快,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南宫漠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我想和林公子做笔交易!”压低声音对林文凉讲了交易的内容。
林文凉神情古怪:“七皇子确定只是这件事情?”
南宫漠冷冷一笑:“当然,我绝不会记错事情!”
林文凉眸光闪了闪,想不到那个贱人居然有这么多人喜欢,自己定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大赚一笔:“七皇子,你也知道,思璇与谢府的二公子谢轻扬青梅竹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之时,如果我帮了你,就是拆散自己妹妹的大好姻缘,这种事情我……”
金灿灿的物件凭空出现,闪耀了林文凉的眼睛,尤其是上面镶嵌的各色明珠宝石,闪闪发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强压着心中的震惊,林文凉疑惑道:“这是……”
“黄金打造的缩小金塔,上面的明珠,宝石代表窗子等一些标识,整个离月国只此一件,拿一座金山,也未必买得到……”林文凉眼中的贪婪,让南宫漠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大半:“这份小礼物,算我送给林公子的辛苦费,事成之后,还有更贵重的礼物奉上……”
林文凉沉着眼睑,不知在打什么算盘,南宫漠拿出一张地契扔到林文凉面前的桌上:“我知道林公子喜欢赌钱,事成后,这家赌场,就是林公子的了……”
林文凉拿起契约,仔细翻看,果然就是将他打出门的赌场地契,强忍着心中的狂喜,林文凉继续讨价还价:“我妹妹的大好姻缘呢,我真的不想拆散她们……”再加一件独一无二的宝物,自己就帮忙。
南宫漠笑着走了过来,拿过林文凉手中地契:“既然如此,我不强人所难,我再找别人帮忙就是……”跟他耍手段,林文凉还差的远。
林文凉急了,快速站起身:“我看得出七皇子是真心喜欢思璇的,好吧,我帮忙!”自己早就看林思璇不顺眼了,将她嫁出去,还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南宫漠笑的意味深长:“如此就拜托林公子了!”
谢轻扬是丞相府的嫡子,可林文凉也是武国公府的嫡子,谢轻扬每次见到他,都对他不理不睬的,很是不屑,他早就看谢轻扬不顺眼了,可谢轻扬的武功比他高,他一直找不到机会教训谢轻扬,前几天,还被谢轻扬痛打了十多个耳光。
谢轻扬喜欢林思璇,如果自己让思璇嫁给七皇子,谢轻扬肯定会非常伤心,难过吧,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人,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沉痛到快要致命的打击,他伤心难过,自己就开心,高兴,就算不为这些财物,能打击谢轻扬的事情,自己也很乐意做。
当然了,有意外之财,又能重重打击谢轻扬,是最好不过了,双喜临门哪,贪婪的目光望向那座小金塔:“那这些东西?”
“送给林公子了,就是林公子的。”南宫漠笑容满面,却未达眼底:“只要林公子做好我交待的事情,绝对有重礼相谢!”
得了宝物,林文凉全身的疼痛,仿佛瞬间消失不见,与南宫漠客套一番,兴高采烈的抱着小金塔离开了。
“主人!”一名男子凭空出现,赫然便是刚才揭穿林文凉使诈的大汉:“林文凉的话可信么?”
“放心,他那么自私,贪婪,绝不会放过这个发大财的机会!”想不到林文凉居然输到使诈,倒省去了自己一番手脚,大汉原本是他派去陷害林文凉使诈的,没想到最后居然成了揭穿他使诈之人:“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想到林思璇飘逸出尘的绝美脸孔,以及清灵的笑容,南宫漠就没来由的一阵愤恨,等她嫁给自己,就会终日以泪洗面,那种讨人厌的笑容,绝不会再出现。
两天后,林文凉进宫面圣,帅气的脸上,还有些许的红肿与青淤。
“文凉这是怎么了?”最近几天,为了林思璇的婚事,皇帝日思夜想,都没有想出妥善的解决办法与理由,正在心烦呢,林文凉进宫,他本不想见,可林文凉却说有要事相禀,皇帝这才让人宣了他进来。
“这……一言难尽!”林文凉眸底诡异光芒闪闪:“皇上,臣子前来,是有个大秘密要告诉皇上,是关于小妹思璇的!”
“什么大秘密?”皇帝正在愁林思璇的婚事,与她有关的大秘密,他自然很有兴趣。
林文凉眸光闪闪,一字一顿:“小妹思璇,十岁后,是个克亲的灾星命……”
皇帝眼睑微沉:“你怎么知道?”
“皇上可还记得六年前,思璇刚过十岁生辰,体弱多病,臣子的父母进宫,想央求太后准许思璇伴驾前往江南养病,可就在那一天,叛军叛乱,臣子的父母再也未能出宫,武国公府的产业也遭到重创……”
皇帝望着林文凉一言不发。
“战乱中,祖父将思璇送往江南,我们武国公府便再无惨事发生,产业也基本稳定下来,半个月前,思璇回京,几天后,祖父就出了事,前两天,我也受重伤,成了这副模样……”
皇帝的目光渐渐凝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文凉轻叹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思璇是我的妹妹,我本不想将实情对外人讲,可是,她的婚姻,事关重大,我思索这么多天,决定讲出来,否则,嫁到夫家,不是喜事,而是悲伤,她会害了人家全家……”
“你说的,可是实情?”皇帝沉下眼睑,遮去了眸底的所有情绪。
“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谎言!”林文凉一字一顿,语气坚定,就差举手发誓了。
皇帝沉默片刻:“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朕需要好好想想!”
林文凉望望皇帝凝重的面孔,暗道事情成功大半,他需要给皇帝独立思考的时间,的确不宜再呆在这里:“臣子告退!”
屋外,阳光温暖,林文凉的心情格外好,自己这番话,说的恰到好处,皇上斟酌后,就会下决定,事情成功是一定的,到时,七皇子的聘礼肯定不少吧,各色珍宝纷纷而来,再加上那家赚钱无数的赌场,哈哈,自己发大财了!
现在时间尚早,自己再去赌场摸两把,最近运气不错,说不定能将原来输掉的银子赢回来……
林文凉走后,皇帝也招来了暗卫:“去查查看,林文凉说的事情是否属实!”皇帝见惯了大风大浪,思想缜密,自然不会听人的片面之词,就轻易下决定。
两天后,楚宣王府书房
“林思璇即将赐婚给南宫漠,我没有听错吧?”慕容雨震惊,难道前世的悲剧还将重演?
“暗卫刚刚回报的,绝对错不了!”欧阳少弦的眸光也变的非常凝重:谢轻扬不是很聪明么?为何这次没能成功让皇上赐婚?
“皇上怎么突然间决定要赐婚给南宫漠,而不是扬表哥?”照理说,这件事情应该拖上一段时间,实在不能再拖时,就请南宫漠,谢轻扬,林思璇以及武国公府的其他人到场,征询过多人意见后,当面定下林思璇的夫君,如此一来,得不到美人的一方,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事实却是,皇上突然间决定要赐婚南宫漠与林思璇,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对,皇上是名君,肯定知道,忠心骁勇的臣子,比友国表面上的和平重要的多,他有此决定,一定有原因。
欧阳少弦蓦然开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皇上才突然有此决定!”
“南宫漠娶林思璇,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林思璇美是很美,可南宫漠生于皇宫,各色美人早就看烦了才对,怎么可能能林思璇一见钟情!
“我也觉得事情不对,却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欧阳少弦与南宫漠接触甚少,对他的脾气,以及做事风格,虽然有所了解,却并未深入剖析:“难道林思璇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武国公府已经没落,值钱的东西,差不多都变卖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珍品,七皇子想从林思璇那里拿到什么?”事到如今,武国公府最多的是药材,药材铺子里满满的,南宫漠没必要抢武国公府的。
“具体事情还需调查,如果轻易就被咱们猜到了,南宫漠也就不是南宫漠了!”
“现在应该怎么办?”听之任之,悲剧就要发生了,林思璇香消玉殒,扬表哥终身不娶。
欧阳少弦深邃的眸光越凝越深:“我进宫一趟,探探情况……”
“那我去武国公府,看看思璇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最好,如果知道了……
欧阳少弦换了衣服:“这件事情是机密,圣旨没下前,其他人是不会知道的……”
“世子,世子妃,苏梦薇小姐来访!”门外,传来小丫鬟的禀报,欧阳少弦皱了皱眉:“我们要出门,没空见她!”门外瞬间变的寂静无声。
欧阳少弦换好衣服,与慕容雨并肩出了轩墨居,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苏梦薇自墙角走了出来,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低了头,暗自惆怅。
“梦薇!”苏侧妃走了过来,望一眼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快要消失不见的身影,轻叹一声:“世子,世子妃夫妻情深,你是加不进去的……”
苏梦薇转过身:“如果世子将他对世子妃的感情转到我身上,我也会很幸福的啊!”
苏侧妃一惊,猛然想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望着楚宣王和楚宣王妃相依相偎的身影,也曾这般对太妃说:“如果王爷将感情转到我身上,我一定可以和楚宣王妃同样幸福……”
“梦薇,你和世子见过几面,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他,而非被太妃故意挑唆着要嫁他?”苏侧妃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怒。
“世子,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有哪个女子不喜欢呢!”苏梦薇小脸微红:“三妻四妾又是很平常的事情,我只是要做侧妃,得到世子的宠爱而已,没想到抢世子妃之位的!”
苏侧妃沉默半晌:“如果有一天,世子不再是世子,而是街边的乞丐,满身脏污,你还会喜欢他吗?”
“姑姑别开玩笑了,世子怎么可能会成为街边乞丐。”苏梦薇满眼疑惑不解。
“世事难料!”苏侧妃轻叹一声:“六年前的叛乱,不也是毫无征兆的就来临了,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就成了尸体,世事变幻无常,我们必须全面考虑……”
“姑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上次苏侧妃说的那番古怪之言,再加上今日的连番劝解,苏梦薇怎么想都觉得事情不对。
苏侧妃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梦薇,从小你乖巧可爱,姑姑最疼的是你,姑姑没有子女,希望你一生幸福,不会害你的……”
“那你就告诉我原因,为什么三番四次劝我放弃世子?”一般人家,都期望着女儿能嫁入皇室,光耀门楣。
尤其是他们苏家,一直将太妃做榜样的,苏梦薇从小就被教育着要学太妃,琴棋书画样样不差,针织女红件件精通,为的就是嫁进皇室做正妃。
而太妃也曾许诺,要她嫁给欧阳少弦做正妃的,所以,她一直未嫁,就是等着欧阳少弦去娶她。
哪曾想,欧阳少弦另娶了慕容雨做正妃,她虽然不甘心,却不想另嫁他人,于是,顺从太妃的意思,来给欧阳少弦做侧妃,太妃承诺她了,只要她先生下儿子,一定让她扶正,挤走慕容雨。
苏侧妃凝望苏梦薇半晌,又是一声叹息:“梦薇,我不知道要如何劝你,你才会回头,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太妃对你承诺的事情,当年也曾对我承诺过,可是,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孤苦无依对不对,如果你真的听从了太妃的安排,二十年后,会与我落得同样的下场……”
她已经这副模样了,不希望苏梦薇也像她这般凄惨!
苏梦薇急了,快步上前,抓着苏侧妃的手,不停摇晃:“姑姑,你告诉我实情,究竟怎么回事啊?”
苏侧妃被她摇的无奈了:“事情是这样的……”
“苏小姐,太妃有请!”丫鬟恭敬的禀报自不远处响起,苏侧妃一惊,拍了拍苏梦薇的小手,安慰道:“太妃找你,你就先回安延堂吧!”
“姑姑,那我晚上去找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实情!”苏梦薇压低了声音,小丫鬟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如此一来,她们所谈的内容,更加让人浮想连翩。
苏侧妃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太妃找你呢,快去吧!”眸底闪着浓浓的眷恋与不舍,仿佛最后的离别。
武国公府,林思璇为武国公喂过粥和药后,端着一壶热茶来到了小院的凉亭里,谢轻扬正站在亭中,出神的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轻扬,你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坐下来,喝杯茶吧!”清香的茶水倒入杯中,谢轻扬转过身,有些憔悴的眸底,闪着温柔的光芒:“你照顾武国公,也很辛苦,一起坐下来休息会吧!”
一杯热茶下肚,有些干的嘴唇得到滋润,心肺也舒服许多,林思璇的眸光微微暗了暗:“轻扬,这段时间,为了祖父的事情,忙里忙外,辛苦你了,请你相信,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喜欢上任何男子的,如果皇上赐婚给我和七皇子,我一定……”
谢轻扬紧握住林思璇微冷的小手,暖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遍全身,林思璇莫名的安心许多:“思璇,皇上是名君,他知道我们青梅竹马,南宫漠是不怀好意,他一定不会拆散我们的……”
“再等几天,如果皇上依然做不出决定,咱们就用最原始的方法,一起进宫,请他赐婚!”皇上是名君,不可能故意拆散有情人。
林思璇点点头,眸底隐有泪光闪动,谢轻扬相信的事情,她都相信。
一名小丫鬟急步来到亭子外:“三小姐,谢少爷,楚宣王世子妃求见!”
林思璇收起眼中泪水:“快请!”
谢轻扬也松开了林思璇的小手:雨儿来武国公府,是来探望武国公,还是来看思璇的!
“思璇!”慕容雨优雅的走近八角凉亭,美丽小脸上的笑容,温暖璀璨:“扬表哥也在!”
“世子妃!”
“雨儿来看思璇!”谢轻扬大致猜到了慕容雨的来意。
“也来探望一下武国公!”慕容雨走进凉亭,补充着,谢轻扬,林思璇虽然有些憔悴,却没有悲伤难过,显然是不知道赐婚一事的,慕容雨自然不会提及。
“世子妃喝杯茶吧,我刚沏的!”林思璇持起茶壶给慕容雨倒茶。
慕容雨调侃着:“不必叫我世子妃,太疏远了,和扬表哥一样,叫我雨儿就好,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谢轻扬对慕容雨的话极是赞同,林思璇的小脸微微红了红,小声的招呼一声:“雨儿!”
“武国公的伤势如何了?”望着谢轻扬与林思璇,慕容雨不知不觉的就想到赐婚一事,心中叹气的同时,快速转移了话题。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好转!”林思璇语气低沉,有些伤心,武国公的年龄本来就大了,受重伤的部位又在头上,太医都说他醒来的可能性根本没有……
“思璇这件玉镯真美,在哪买的?”放下茶壶的瞬间,林思璇的衣袖落下一些,冰镯露了出来,慕容雨再次转移了话题,希望少弦能查清原因,说服皇上,改变这次赐婚。
林思璇望一眼谢轻扬,柔情似水:“这是轻扬送我的及笄礼!”
“是大理出产的冰镯,如果雨儿喜欢,下次去大理,我帮你带一只回来!”
“大理产的玉,晶莹剔透,十分珍贵,我先谢谢轻扬表哥了!”楚宣王府各色玉镯应有尽有,不过,没有冰镯,只有一只通体红透的火镯,据欧阳少弦说,世间只此一只。
慕容雨的衣着偏向素色,与火红的颜色不太相配,所以,那火镯一直躺在仓库里,没有戴过,冰镯应该也只有一只,通体白色,却隐隐透出丝丝蓝盈盈的光,配飘逸出尘的林思璇刚刚好。
“思璇,能让我看看这只冰镯吗?”火镯慕容雨曾戴过,的确如火一般,丝丝暖意透过玉层渗入肌肤,这冰镯是不是会散寒气?
“当然可以!”林思璇褪下冰镯,交给了慕容雨。
拿在手中,确有丝丝寒气入体:“思璇以前得的是什么病?”
“肺燥,就算天天喝补肺的食物与汤药,口照样干,整天咳嗽不止……”想到以前的病情,林思璇至今心有余悸,整个咳嗽,非常难受。
“思璇的病情是何时开始好转的?”回京后,林思璇完全正常,没再喝汤药,也不咳嗽了。
“一年多前吧……”林思璇想了想:“好像就是轻扬送了我冰镯后,我的病情才开始好转的……”
“玉很有灵性,冰火双镯更是玉中精品,可吸走人身体的寒气与燥热,思璇好福气!”慕容雨微微笑着,正欲将冰镯还给林思璇,突然望到冰镯上现出一点小小的裂缝:“思璇,冰镯你摔过?”
林思璇摇摇头:“没有啊,轻扬送给我之后,我一直戴在手腕上没拿下来过,除了……”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思索片刻,没有隐瞒慕容雨:“前几天,哥哥抢过我的冰镯……
抢冰镯不可能将冰镯抢裂吧!慕容雨两只手拿着冰镯,用力拉了拉,冰镯崩的一声,瞬间分成了两截……
望着两只手中的两截冰镯,不止慕容雨,谢轻扬,林思璇也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因为两截冰镯并非是被扯断,而是本身就是两截,接口处一面凸一面凹,慕容雨将凸起对着凹槽扣下,一只完好无损的冰镯现于三人面前。
手中冰冰凉凉的触感晕染开来,林思璇将冰玉镯举至眼前,蓦然开口:”我戴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这冰镯原来是两截对在一起的,可以拆开!“
谢轻扬接过冰镯,用力拉了拉,冰镯却是纹丝不动:”思璇,你试试看,冰镯是不是只有女子能拉开?“谢轻扬当初有试过冰镯的韧性,没有拉开冰镯,如今依然没有分开它。
林思璇抓住冰镯拉了半天,冰镯依旧是完整的,无奈之下,林思璇将冰镯递给了慕容雨,慕容雨两只手握住冰镯两边,稍稍用力,冰镯再次成了两截,在谢轻扬和林思璇看来,她根本没用什么力气。
”为什么你能打开冰镯,我们拉不开?“谢轻扬沉下眼睑。
”我也不知道!“慕容雨摇摇头:”就如同当初,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弹不响无声琴,我却弹响了……“
无声琴!望着冰镯断开的模样,慕容雨猛然想起无声琴的琴身上刻有的那四道半月形图案,冰镯能断开,火镯应该也可以,将断开的冰火双镯嵌入琴身,绝对刚刚好。
将冰镯对好,交给林思璇,慕容雨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护好冰镯,我去去就来!“无声琴中的秘密,一定和这冰火双镯有关。
慕容雨坐了马车,急急赶回楚宣王府,刚刚下了马车,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世子妃,您回来了……“
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走向王府:”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回世子妃,是苏侧妃,落水了……“
”什么,苏侧妃落水了?“慕容雨心中一惊:”人救上来了吗,请太医了吗?“自己前几天找苏侧妃时,什么都没说,她怎么会落水……
”回世子妃,已经用不着请太医了,苏侧妃她……殁了……“
死了!慕容雨脚下踉跄了几步,幸好琴儿及时扶住了她:”世子妃,小心!“
”我没事!“慕容雨摆了摆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半个多时辰前,苏侧妃到水塘边喂鱼,不知怎的,脚下一滑……奴才们发现时,苏侧妃已经没气了……“
自己和少弦离府不到一个时辰,苏侧妃就出了事,是太妃察觉到自己的意图,杀了灭口了吗?如果真是如此,当年楚宣王和楚宣王妃之事,绝对大有蹊跷。
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走向府内:”尸体在哪里?水塘边吗?“她掌管整个楚宣王府,王府的侧妃死了,她当然要亲自处理。
小厮跟在身后,礼貌的回答着:”回世子妃,太妃已经命人将尸体抬到苏侧妃的小院了……“
慕容雨扬扬眉毛:”已经命人查看过,是意外了吗?“
”是的,顺天府来人,仔细检查,确认苏侧妃是意外落水……“
慕容雨嘴角勾勒出一抹森冷的弧度:太妃的速度还真快,趁着自己与少弦不在府中,将事情全部做完了,不过,事情可不会像她预料的那般,轻易了结……
苏侧妃一向冷清的小院中,此时站满了人,丫鬟,嬷嬷们立于门外,不停的抹着眼睛,慕容雨越过众人,走进房间,太妃,北郡王妃,苏梦薇三人正站床边,不停掉眼泪。
”雨儿回来了!“太妃苍老的眸底,隐有泪水闪烁:”苏侧妃她……早上还好好的,哪曾想一眨眼的时间就……“
北郡王妃擦着红红的眼睛:”太妃,人死不能复生,您请节哀!“
慕容雨来到床前,床上的苏侧妃,盖着被子,只露出被水泡的有些变形的脸,不过,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愉快的事情,没有半点溺水而亡人的痛苦与焦急……
一名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太妃,王妃,世子妃,奴婢在苏侧妃的首饰盒子中看到了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