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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弦停下脚步,凝深目光,倾听片刻:“那边最少也有二三十个人,武功都不错,!”不过,他们身上都没有杀气,不是暗卫或杀手,欧阳少弦便没有严加戒备。
“会不会是某个人派出的手下,在此办事?”小山包阻挡了视线,慕容雨看不到那些人在干什么。
“办事不会那么悠闲。”欧阳少弦虽看不到他们,却能听到他们的动作,武功高强之人,无论办什么事都是高度戒备的,对四周的环境很敏感,岂会发现不了已走到小山包前的他和慕容雨。
“什么人?”一声怒喝,山包后跃出十多名手持长剑的男子,全身戒备,眸底隐有寒光闪烁,不过,他们穿的不是清颂特有的对襟或斜襟长衫,也不是侍卫,官兵衣服,而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服饰,檀色的底,上面绣着条条花纹。
欧阳少弦和慕容雨不慌不忙,面对诸多危险之人,从容淡定,而那些人见站在草地上的是一对年轻男女,为首一人愣了愣,随即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幽会的情侣!”
他身形高大,面黑无须,很普通的一个人,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站在人群里,绝对找不到的那种。
慕容雨和欧阳少弦是男的俊,女的俏,身上的衣服皆是雪缎所制,慕容雨的发簪,耳环,欧阳少弦发带上镶嵌的明珠皆价值不菲,一看便知家中非富即贵。
那些人的神情松了松,却丝毫都没有放松戒备:“我们在这里有事要做,你们去别处幽会吧!”
欧阳少弦淡淡望了那些人一眼,蓦然开口:“河边被小山包分成两个独立的区,你们在那边,我们在这边,互不干涉,为何一定要让我们离开!”
慕容雨狐疑的望了欧阳少弦一眼,平时,对看不顺眼的人,欧阳少弦都是直接出招摆平,今天居然和他们讲起道理来了,难道这些人身份特殊,他在试探,。
“小子,我们知道你想在情人面前出风头,不过……”为首一人晃了晃手中长剑:“我们办事时,不喜欢被人打扰,识相的话,就赶快离开。”
“如果我们不离开呢?”慕容雨顺着欧阳少弦的思绪询问,微傲的语气中充满挑衅。
“你们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为首那人有些怒了:“非得挨一顿打才会离开是不?”
“这人说清颂话,有些生硬啊。”没理会那人的威胁,慕容雨悄悄对欧阳少弦低语。
欧阳少弦沉下眼睑,目光深邃,微冷:“他不是清颂人,说清颂话当然生硬!”
“你不会是早就听出他不是清颂人,故意说那么多话试探他的吧。”慕容雨明白了欧阳少弦的意图。
欧阳少弦微微扬唇,嘴角上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一名手持长剑之人,靠近为首那人,无奈道:“老大,人家在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当我们是透明人啊!”
为首之人狠狠拍了那人一个暴栗,怒吼道:“我又不瞎,当然看得到!”
抬头,恶狠狠的望向欧阳少弦与慕容雨,手中长剑在阳光下,折射着幽冷的光芒:“你们是自动离开呢,还是让我请你们离开?”
“嗖!”蓝色白云下,一只小黑点由远及近。
抬头望向那个渐行渐过的上黑点,那些人的目光全都正色起来:“它回来了!”
黑点没有飞到山包那边,而是落向慕容雨,欧阳少弦所在的这边:“扑腾腾!”黑点收了翅膀,停在慕容雨肩膀上,那些人瞬间震惊:平时,除了主人,它谁都不理的,现在怎么停到陌生人肩膀上去了?
慕容雨侧目一望,是只雄武的猎鹰,鹰眸底的税利退去,转为浓浓的疑惑与不解,一眨不眨的望着慕容雨,。
欧阳少弦大手伸到慕容雨肩膀上,望着猎鹰道:“你很重,她是女子,在她肩膀上站久了,她会累的!”
猎鹰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依依不舍的望了慕容雨一眼,抬脚上了欧阳少弦的大手。
那些人再次惊的目瞪口呆,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高傲的猎鹰,如此青睐?
欧阳少弦手持着猎鹰,淡淡道:“既然你们在此有要事,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握着慕容雨的小手,转身欲走。
“等等,等等!”为首那人急忙挽留,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离开,他们没有意见,可他手中站着猎鹰,他们不能让欧阳少弦把猎鹰一起带走。
“还有事?”欧阳少弦停下脚步,却未回头,语气冷傲。
“那个……”为首之人悄悄望一眼猎鹰,鹰站在欧阳少弦手里,径直望向远方,神情高傲,看也没看他一眼。
“这只鹰是我们主人的宝贝,非常聪明,既然它当两位是朋友,那两位就是我们的朋友了,过去一起喝杯酒可好?”刚才他理直气壮的要赶人离开,可是现在,为了这只鹰,他不得不放下身姿,说些好听的话,恭维一下欧阳少弦和慕容雨。
“我们会耽搁你们做事的,还是不要去了!”虽然慕容雨和欧阳少弦没有坏心思,但答应的太爽快,肯定会惹人怀疑,再加上刚才他对他们的无礼,适当的让他着急一下,也不算错。
“不会不会!”为首之人急声解释着:“刚才咱们是陌生人,互不相识,你们可能会打扰到我们做事,现在,咱们已经是朋友了,当然不算打扰……”
“真的,不算打扰吗?”山包那边的事情,欧阳少弦和慕容雨也想知道,不准备过多的刁难此人,。
“当然是真的!”那人悄悄狠瞪向猫鹰,都是因为它,自己才这么没面子,寻到机会,定要将它的毛拔光。
“前面带路吧!”这话欧阳少弦不是对为首那人,而是对猫鹰说的。
“扑腾腾!”猎鹰自欧阳少弦手上腾起,径直向山包那边飞去,慕容雨和欧阳少弦跟着猎鹰优雅前行,走出好大一段距离后,那些人方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
以前,只有主人能命令得动猎鹰,没想到现在它居然会听这名男子的话。
为首之人悄悄望向欧阳少弦,看来,这名男子绝不是简单角色。
河边摆着几个架子,上面挂着各色牛肉,羊肉,鲜鱼,架子两米外,燃着几个火堆,几名男子拿着几串肉在火上烧烤,清风顿起,阵阵香气飘散,让人食欲大振。
不远处搭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帐篷,帐篷门没关,隐隐可见几名男子围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猎鹰径直飞进帐篷内,扑扑腾腾的不知停到了谁身上,只听‘咦’的一声,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从帐篷内走了出来,玉冠束发,卓而不凡,手上站着那只猎鹰,目光越过河边的其他人,径直望向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刚才我的猎鹰,停在了两位身上?”
目光在慕容雨身上淡淡扫过,眸底闪烁赞赏的同时,也闪过一丝失望。
“没错!”欧阳少弦,慕容雨在男子三米外停下脚步。
男子缓步走上前来,笑道:“猎鹰的眼光一向很准,它认两位是朋友,两位就是我的朋友,若不嫌弃,留下来一起用顿便饭,!”
“公子客气!”欧阳少弦不着痕迹的将河边所有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确认他们没有恶意,方才放下心来,不过,没有放松戒备。
一张小小的红木四方桌从帐篷内抬出,上面雕刻着繁古的花纹,摆上烤好的牛羊鱼肉,美酒,小菜,男子,欧阳少弦,慕容雨三人坐到桌边,猎鹰吃了些食物,扑腾腾的又飞走了。
“我敬两位一杯!”男子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为人豪爽。
欧阳少弦喝下自己杯中酒后,又拿过慕容雨面前的酒杯喝干,望着男子不解的目光,轻声解释:“她有身孕,不宜喝酒!”
“恭喜夫人!”男子轻轻笑着,礼貌客气,回头,对着手下人吩咐:“给夫人上果酿!”
果酿是各种营养品酿成的一种饮品,补气补血,安神养颜,老少皆宜,尤其是对孕妇,益处多多。
“多谢公子!”慕容雨礼貌道谢时,果酿已经端了上来,透明的杯中,盛着金黄色的液体,阵阵热气与香气弥漫,再饱的人,也有了食欲。
“现在不是用膳时间,公子怎么会在这里烤肉?”现在辰时过半(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吃早膳晚了点,午膳就早了点。
男子轻轻笑笑:“连日赶路,有些疲惫,这里湖水清澈,景色迷人,水中鱼儿很机灵,味道必定鲜美,故而,留下来捕捉食用……”
“公子快到目的地了!”否则,哪有心情停下来抓鱼,烤肉。
男子笑笑,没有说话,欧阳少弦和慕容雨都知道,他是默认了。
欧阳少弦夹起一块香气四溢的鱼肉,挑去刺,送进慕容雨口中:“味道如何?”
“很不错,!”慕容雨吃完鱼肉,压低了声音:“比你烤焦的鱼好吃多了!”那天在船上,慕容雨没吃欧阳少弦烤的鱼,不过,看那焦黑的模样,她也知道肯定难吃。
欧阳少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佯怒道:“那可是我第一次亲自烤东西给别人吃,你就知足吧!”
慕容雨扬扬眉毛,戏谑道:“如果你能把鱼烤成这种味道,我绝对知足!”
不远处,刚才去山包那边赶欧阳少弦,慕容雨的几人,围坐在一起,悄悄议论:“这两个是什么人,当着主人的面,也这么放肆……”
为首那人望了慕容雨和欧阳少弦一眼:“绝对是厉害人,身份高贵,地位不凡,否则,哪敢在主人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清颂地位最高的就是欧阳皇室,他们不会是皇室之人吧!”一人猜测着。
为首那人淡淡笑笑,高深莫测:“说不定他们就是欧阳皇室的人!”
“皇室之人出门,都是侍卫,丫鬟一大堆,前呼后拥的,可你看这两人,是独自出的门啊,并且,那女的还有孕了,以清颂最重子嗣的观念来讲,她身边最少也得跟着数十名丫鬟,嬷嬷才对……”
一人很有经验般望着欧阳少弦和慕容雨:“依我看,他们就是有钱商人家的子女,不懂贵族的规距……”
“切!”众人一哄而散,四下奔去。
“我话没说完呢,你们怎么就走了!”望着渐渐走远的人,他不知道去追哪一个。
“你说的话,十有**是乱猜的,没有一点儿准确性,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免受荼毒,!”
玉冠男子轻轻笑着,轻抿杯中茶水:“猎鹰落到公子,夫人身上时,两位可有什么特殊的动作和手势?”他是猎鹰的主人,猎鹰每次下落时,他都会抬手让它站立。
如果是猎鹰飞累了,一眼没看到他,恰好面前的这对男女做了同样的手势,猎鹰飞过去落下,也没什么不对。
“我在草地上好好的站着,什么手势都没做,那只猎鹰飞过去,落在了我肩膀上!”慕容雨也想不通,它为什么放着那么多人不落,偏偏站到她肩膀上,是因为她是诸多人中,唯一的女子么?
“是吗,那可真是奇怪了。”平时他不抬手,猎鹰就不下落,这次到好,人家没做任何动作,它居然自动下落。
好奇之下,玉冠男子多看了慕容雨几眼,的确是个美若天仙的美人,可猎鹰是个动物,不可能与大男人一样,因为喜欢女色,才停到她肩膀上去,难道这名女子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或能力?
没到午膳时间,欧阳少弦和慕容雨也不怎么饿,喝了点果酿,吃了些烤肉,已经很饱了:“承蒙款待,感激不尽!”
男子与手下还有事要做,慕容雨,欧阳少弦自然不会再多耽搁他们的时间。
“后会有期!”男子笑着与欧阳少弦,慕容雨告别。
他还未到目的地,暂时不宜透露太多事情,他没问慕容雨,欧阳少弦的名字,他们也没有问他的名字,更没询问他来自何方,去往哪里,目的是什么,只闲谈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想来两人是知道一些忌讳的,绝不是简单角色。[
“少弦,他们是什么人?”欧阳少弦游历各国,见过的人和事多一些,不知凭这些人的言谈举止,衣着打扮,他能不能猜出他们的身份。
欧阳少弦悄悄回过头,望了那名男子一眼:“那些下人的衣着,是边关百姓的穿着,那名男子神态自若,被咱们猜中了目的地,都没有丝毫惊慌,可见他的目的地近在咫尺,他不怕出事,虽然他没有告诉咱们他的身份,却没有多加掩饰……”
慕容雨眸光沉了沉:“他是皇室之人,!”他头上戴的那顶玉冠,是身份象征。
“他们是哪国皇室?”清颂皇室的人,欧阳少弦都认识,看他们的衣着,也不像清颂人。
欧阳少弦凝深了目光,嘴角扬着淡淡的笑:“若无意外,应该是……”
“嗖!”一只长箭划破宁静,射向高空,凄惨的悲鸣响彻大地,一只黑色小点儿,自高空坠落,直直坠向地面……
一名下人眼明手快,快速飞奔过去,伸手去接掉落的黑点儿,恰在此时,一只利箭再次带着强烈的破风之声,直直射向那名下人。
“当”一只长剑凭空出现,挡下了那只利箭,黑点儿也掉入下人手中,赫然是那只猎鹰,不过此时的它被一支利箭前后贯穿,受了重伤……
“谁抢了我的猎物?”一名男子身骑黑色骏马,自远处飞驰而来,英俊的容颜,邪肆狂妄,黑色披风随风飘飞,周身萦绕着浓烈的煞气。
“是他!”欧阳少弦凌厉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
“他是谁?”慕容雨不认识那位黑衣男子。
“三皇子,欧阳夜翼!”他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慕容雨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
“他驻守边关,刚刚回京,!”谢轻扬驻守的是清颂对高焰国边关,三皇子驻守的,则是清颂对离月国边关。
翻身下马,黑色披风在空中飞扬出优美的弧线,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利眸凝望着男子,眸底寒光闪烁:“你们居然敢抢我的猎物!”平静的语气中暗藏着暴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是你射伤了我的猎鹰!”玉冠男子缓步走了过来,面色阴沉:“猎鹰是我养的,不是野生的,公子射伤了它,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还指责我们抢你猎物,未免太不讲理了……”
欧阳夜翼嗤笑一声:“这里是清颂京城,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水里游的,都是清颂的东西,身为清颂之人,我有权力射杀看到的任何一样猎物!”
玉冠男子侧目望去,河的那一边就是山,敢情面前这个人在山上打猎,看到了猎鹰,就紧追到这里来了:“无主的猎物,你可以随便打,但这猎鹰是有主的,你无权猎杀!”
“把猎鹰给我!”欧阳夜翼语气冰冷,眸底寒光闪烁,他懒得再和玉冠男子废话。
远处,数匹快马自欧阳夜翼前来的方向,急驰而来,应该是保护他的侍卫们。
“不要欺人太甚,我的猎鹰被你射伤,没让你赔条命给我,你就应该知足了!”居然还敢找自己要猎鹰,真是找死。
“猎鹰是我射到的猎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欧阳夜翼握紧了拳头,想要动手。
玉冠男子毫不示弱,冷冷望着欧阳夜翼:“有本事,从我手中抢走猎鹰!”
“这可是你说的!”话落,欧阳夜翼已出手,强势的掌力对着玉冠男子打了过去。
玉冠男子没有退缩,挥掌迎上,只听:“砰,!”的一声响,两掌相对,两人都被震的后退三、四步方才停下脚步,眸底闪过一丝惊讶,他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内力。
年轻人,争强好胜,一旦动了拳脚,不分出胜负,绝不罢休,脚步停稳时,欧阳夜翼与玉冠男子再次出手,战到一起。
两人速度极快,许多人都看不到他们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一黑一月白两道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纠缠在一起,凌厉的掌风交错,
下人全都退到了一边。
“欧阳夜翼与那名男子旗鼓相当,短时间内难分胜负!”慕容雨习武多日,自然能看出一些玄机:“以前怎么都没听人提起过欧阳夜翼?”
身为皇室皇子,慕容雨这个嫁入皇室的大臣之女居然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别家千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可见他有多么的默默无闻。
欧阳少弦站在山包中央,凝望欧阳夜翼与玉冠男子打斗:“欧阳夜翼的母亲是淑妃,过世早,他在皇宫处处受人排挤,万般无奈之下,主动请缨,前往边关驻守,他走了八年,京城又经历了诸多变故,许多年轻人不认识他,也不奇怪……”
“皇上为何没为他摆洗尘宴?”清颂,离月能够和平共处,全靠边关将士的浴血奋战,欧阳夜翼身为皇子,统领将士,功不可没,回京岂有不接风洗尘的道理。
“高焰国使者要到了,三皇子特意上奏皇上,他的洗尘宴与高焰国使都一起进行便可!”
“高焰国使者!”慕容雨目光转到了与欧阳夜翼打的不可开交的玉冠男子身上,不会就是他吧!
当今世间,许多小国家,国力弱,国土少,不足为惧,清颂,离月,高焰三国鼎立,人才辈出,国力相当。
小国的使者会在特定的时间前来清颂进贡,只有离月,高焰的使者,会不定时间前来清颂拜访,慕容雨见过离月国的皇子南宫漠,公主南宫雪晴,他们的装束不是这样,这名男子就是高焰国使者无疑了……
山包下,男子与欧阳夜翼打的不可开交,骑马的侍卫们到了,的确是清颂皇室的侍卫,男子的下人站在一旁没动,他们也站在一旁观战,没有动手,。
欧阳少弦凝望战局片刻,蓦然开口:“那名男子酷爱猎鹰,应该是高焰国的五皇子,上官昭!”
“猎鹰是不是不认生?”否则,怎么会站到她和欧阳少弦身上。
欧阳少弦锐利的目光落到了下人手中的猎鹰身上:“恰恰相反,猎鹰很高傲,也很挑剔,它看不顺眼的人,绝不理会,它站在我手上,是因为我曾与训练猎鹰的人学过几天的训鹰术,知道如何与它勾通,至于你……”
欧阳少弦望向慕容雨:“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落到了你肩膀上。”
“上官昭看到咱们时,眸底除了赞赏,为什么还会有失望?”会和这猎鹰有关吗?
上官昭在那些人中非常耀眼,想忽略都忽略不掉,他眸底的神色,自然被慕容雨尽收眼底。
上官昭和欧阳夜翼的打斗声时远时近,欧阳少弦抬头望向天空,戏谑道:“你很美,上官昭自然赞赏,可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于是他失望!”
呃,这话是什么意思?
“主人,不好了,猎鹰流了好多血,怕是……”下面的话,那人没敢说出来,怕会刺激到上官昭。
挥掌逼退欧阳夜翼,上官昭飘飘落于猎鹰前,目光焦急,怒吼道:“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救活它!”
“可是……”那柄箭刺在猎鹰动脉上,拔出来就会血流不止,猎鹰不可能活下来的,。
“没有可是,如果你们救不活它,就一起去陪葬!”上官昭转身望向欧阳夜翼,咬牙切齿:“还有你!”敢害他的猎鹰,活的不耐烦了。
下人们吓的战战兢兢,围着猎鹰,却不知如何解救,他们跟在上官昭身边多年,自然清楚他的脾气,爱鹰如命,如果鹰死了,他真的会让他们去陪葬的。
“三皇子!”欧阳少弦走下山包,走向欧阳夜翼与上官昭。
上官昭爱鹰如命,鹰死了,他绝对不会放过欧阳夜翼,再打下去,一定会有人受伤,他们两人一个是清颂皇子,一个是高焰皇子,伤了哪个都不好。
清倾与高焰的战火刚刚熄灭,不能再为一只鹰开战,置天下百姓的生活于不顾。
“少弦,你怎么在这里?”欧阳夜翼在边关见过欧阳少弦,回京后,也经常在皇室遇到他,对他自然不陌生。
“三皇子?”上官昭望向欧阳夜翼的眸底写满疑惑与不解:“你是清颂皇子?”
“在下坐不更名,站不改姓,清颂三皇子,欧阳夜翼!”欧阳夜翼语气冰冷,眸底依旧寒光闪烁。
上官昭刚才只顾着和欧阳夜翼打斗,没注意后来骑马赶到的那些侍卫,只知道他们是来保护欧阳翼的,现在仔细一看,可不就是皇室侍卫:“在下高焰国五皇子,上官昭,奉父皇之命前来清颂,共商百年和平,三皇子,就是这么招呼我的?”
欧阳夜翼微微怔愣:“你是高焰国使者!”
“没错!”上官昭咬牙切齿,眸底怒火翻腾:“如果我的鹰没事便罢,若是有事……”
“有事又如何,大不了我赔你一只猎鹰,!”欧阳夜翼毫不退让。
“谁稀罕你的猎鹰,我只要自己养的这只……”别人的猎鹰,能和自己亲手养的一样吗?
“你们再吵下去,猎鹰就会失血过多死亡了!”慕容雨蓦然开口,欧阳夜翼,上官昭同时抬头,目光转向猎鹰旁边的慕容雨。
“你是谁?”欧阳夜翼没见过慕容雨,自然不认识她。
“你看出猎鹰伤的重,能否救活它?”慕容雨察看猎鹰伤势的动作,很是专心,专注,专业,仿佛很有经验,上官昭的心思都在猎鹰身上,只要能救活猎鹰就好,他不会在乎那人是男女老少。
猎鹰虽是他养大的,可鹰很强悍,几乎没得过什么伤,所以,他不知道如何为鹰治伤。
“她是我妻子,楚宣王世子妃,慕容雨!”欧阳少弦淡淡解释着,目光在猎鹰伤口上流连,伤的很重呢。
“我尽量试试看!”前世,慕容雨在素衣侯府无所事事,收养了许多受伤小动物,对治动物的伤势,有些经验。
欧阳夜翼沉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周身萦绕的煞气突然加重,又瞬间消了下去,许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变化,但欧阳少弦武功高强,又站在他身边,自然察觉到了,淡淡望他一眼,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慕容雨查完猎鹰伤势,回头望向众人:“有金创药吗?”
欧阳少弦摇头:“与你出来踏青,用不着金创药,我就没吩咐人带!”
“快去拿金创药!”上官昭对下人吩咐着,下人慌忙离开,片刻后拿出几十个药瓶,慕容雨打开瓶盖闻了闻,皱皱眉头:“这些药的成分不太适合猎鹰……”
“那怎么办?现在进城去药铺,能否来得及?”上官昭焦急的眸底,隐有怒火翻腾,都是清颂三皇子惹的祸,不然,自己的猎鹰,还好好的飞在天上呢,。
“这里距京城最少也有二十里,等你带鹰进城,估计它也失血过多死亡了。”欧阳夜翼望了眼猎鹰,自袖中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瓷瓶,抛向慕容雨:“试试这个吧,皇宫最好的金创药!”
慕容雨接过小瓷瓶,打开闻了闻:“这瓶金创药很适合猎鹰的伤!”清颂的药材好,大夫医术高,配制的金创药味道清冽,适合人也适合小动物用,高焰国的金创药,味道浓郁,里面放了许多不适合重伤小动物的成份。
前世,慕容雨不懂这些,用浓郁的金创药医死过一只重伤的兔子,从那之后,他便牢牢记住了适合人与动物共同使用的金创药的味道。
拜开鹰嘴,塞了片参片进去,鹰有气无力,还未昏迷,可怜兮兮的目光望着慕容雨,早已没了平时的高傲冷漠,不可一世。
下人按照慕容雨的吩咐,砍断露在鹰身体外的一截羽箭,手指紧握着另外半截,在慕容雨的暗示下,猛然拔了出来,血喷射而出,另一名下人快速将金创药洒到鹰伤口上,冲出的血居然将药粉冲开了。
“怎么办?”下人额头冷汗直冒,询问着慕容雨的意见。
“继续洒,多洒些,一定要要让血凝固!”鹰才这么点,身上本就没多少血,再流下去,它肯定没命。
下人听从慕容雨吩咐,一次性撒许多金创药,血很快止住了,下人暗暗松了口气,拿出干净的布条,为鹰包扎伤口。
上官昭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多谢世子妃!”欧阳少弦介绍慕容雨的身份时,他只顾着担心鹰的伤势,没有打招呼,如今,慕容雨救下猎鹰,他当然要好好感谢。
“五皇子不必客气,!”如果猎鹰死了,两国可能会开战,慕容雨救鹰,不止为上官昭,更为了两国的老百姓。
侧目,上官昭看到了静立一旁,全身煞气的欧阳夜翼:“你伤了我的鹰,又出金创药救了它,咱们之间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欧阳夜翼没有说话,淡淡冷哼一声,转身欲离去。
“等等!”上官昭叫住了欧阳夜翼,欧阳夜翼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冷声道:“还有事?”
“我喜欢和武功高强之人做朋友,不知三皇子是否有兴趣?”在高焰国,除了高焰皇帝和太子,他还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厉害的对手。
欧阳夜翼站着没动:“少弦也是高手,你为何不与他做朋友?”
“刚才,我的猎鹰站到了他手上,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你伤了我的鹰,咱们大打一场,也算有缘……”上官昭除了喜欢养猎鹰外,还喜欢结识武功高强之人,与其切磋。
确认无碍,下人小心翼翼的将鹰捧回帐篷休息,上官昭,欧阳夜翼,欧阳少弦,慕容雨四人坐到桌边,身侧,映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景色迷人。
下人倒上美酒,上官昭微笑举杯:“咱们真是不打不相识,我敬三皇子,世子一杯。”
微微昂头,上官昭,欧阳夜翼,欧阳少弦杯中酒皆饮尽,慕容雨喝了口果酿,果酿味道很不错,可不知为何,慕容雨喝下后,胸口很不舒服。
“这次最感谢世子妃,亲自指挥,为猎鹰治伤……”上官昭语气真诚,鹰救活了,他是真心实意感谢慕容雨。
“不必客气……”
下人端上新烤好的牛肉,羊肉,鱼肉,阵阵香气飘处鼻中,慕容雨不但没有半分吃的兴趣,胸中一阵翻江倒海,手中丝帕紧紧捂住了嘴巴,强忍着没吐出来,。
“雨儿,怎么了?”欧阳少弦放下酒杯:“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到了孕吐期!”闻到香,油的东西,她就想吐。
欧阳少弦扶着慕容雨站了起来:“三皇子,五皇子,雨儿身体不适,我们就不打扰两位皇子的雅兴了。”
他喜欢与慕容雨独处,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有上官昭和欧阳夜翼在,他也不想在这里多呆,正准备找个合适理由离开,慕容雨就身体不舒服了。
上官昭笑道:“世子妃身体要紧!”目光在慕容雨和欧阳少弦身上来回扫了扫,他们两人,郎才女貌,倒是很般配!,
欧阳夜翼端着酒杯,冷冷叮嘱着:“路上小心。”他和欧阳少弦同是皇室之人,欧阳少弦势力又不弱,他才会出言叮嘱,若是其他人,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离开,上官昭与欧阳夜翼相谈甚欢,无所顾及,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还能听到风中传来两人的谈话声。
“五皇子到了京城,怎么不进宫,反而在这城外烧烤喝酒?”这是欧阳夜翼的声音。
“河水清,水中鱼儿肥,味道鲜美,我喜欢美食,自然要品尝品尝,更何况,京城近在咫尺,半个时辰就能到皇宫,不必急着赶路……”
上了马车,喝了杯茶水漱口,慕容雨好受了些,马车起程,赶回城内。
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慕容雨感慨道:“那位高焰国的五皇子,好像没有防人之心。”凭着猎鹰交朋友,他都没好好了解过对方的为人,就这么放心的与人畅谈,真是没有一点儿防人之心,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高焰皇帝之所以派没有防人之心的上官昭前来,就是为向皇上表达诚意,如果他派的是个腹黑狡猾之人,明里,暗中给皇上下绊子,两国还有何和平可言,。”
上官昭为人实在,高焰皇帝的意思,他会一字不差的讲给清皇,再结合他真心实意的言谈举止,清皇必定会相信,高焰是真的想和清颂和平共处。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最近几年,清颂和离月的边关一直很平静,边关山多树林多,小动物一定会更多,欧阳夜翼无所事事,肯定会上山跑跑马,打打猎之类的消磨时光,同样的事情,长年累月的做,他应该厌烦了才是,回到京城,做些京城特有的,贵族子弟们都喜欢的事情才对,为何还要打猎?”
并且,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上官昭到达清颂京城这天跑到山上打猎,还射伤了他的猎鹰……
欧阳少弦皱了皱眉:“许多事情,心里清楚就好,没必要说出来!”欧阳夜翼的回京,上官昭的到访,应该是京城暗乱的开端……
“今晚皇宫会举行上官昭和欧阳夜翼的洗尘宴,回去后,你要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才能应付晚上的宴会!”接风洗尘宴,一般只有大臣参加,慕容雨可不去的,不过,她救了上官昭的鹰,皇宫下的贴子上,一定会特别注明要慕容雨出席宴会。
慕容雨目光闪了闪,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少弦,对付杜幽若的契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