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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叶贵妃随即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她虽是贵妃,但刺杀世子是大罪,皇上拿到令牌,应该重重治她罪才对,绝不会轻易就将这么重要的证据还给她,明摆着在帮她脱罪,除非……
叶贵妃美眸微眯,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无弹窗广告)
谢轻扬求取精兵剿灭叛军一事,后宫早就传遍,叶贵妃自然知道。
发现,抓来叛军的都是谢轻扬,谢轻扬是慕容雨的表哥,慕容雨是欧阳少弦的世子妃,欧阳少弦是太子的人,那名拿着令牌指证叶贵妃的人,有可能是叛军主动提供的消息,也有可能是受谢轻扬指使,故意提供的。
叶贵妃入宫多年,生下皇子,魏国公府又是百年望族,关系众多,事情一出,牵连甚广,所以,皇上送还令牌给叶贵妃,是借这件事情警告,敲打她。
再就是,皇上对这件事情将信将疑,弄不明白叶贵妃是真的买凶了,还是那叛军在撒谎,所以,皇帝还令牌给叶贵妃,是在试探,暗中观察叶贵妃,太子,欧阳少弦,或谢轻扬的反应,哪方先出手,哪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扬唇淡笑,叶贵妃将令牌递给白露,慎重叮嘱着:“白露,你回府一趟,将令牌交给魏国公,提醒他,局势有变,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自己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呆在长乐宫,皇上就抓不到任何把柄,急于将自己治罪的太子或欧阳少弦,如果按捺不住性子,出招设计自己,就会被皇上怀疑,到时,倒霉的可是他们!
自古以来,女人的耐性要比男人强,所以,这次耐性之战,叶贵妃绝不会输。
皇宫事情多,人多,眼也杂,为防被人发现端倪,白露不敢过多耽搁时间,带着令牌来到魏国公府,呈上令牌,将叶贵妃的话对魏国公复述一遍,匆匆离开。
魏国公望着高桌上的令牌,面色阴沉:“来人,去把少爷和孙少爷叫来!”魏国公是一家之主,儿子沐侍郎是少爷,孙子沐鑫是孙少爷!
魏国公寻找,沐侍郎和沐鑫不敢怠慢,很快来到书房:
“爹!”
“祖父!”
魏国公将令牌举至两人面前,目光不悦,暗带怒气:“你们可认得,这是什么?”
“沐府令牌嘛!”只是,好端端的,魏国公拿沐府令牌干什么?
“这块令牌是皇上还给叶贵妃,叶贵妃命白露送来的!”魏国公冷冽的目光在满面惊讶的沐侍郎和沐鑫脸上来回扫了扫:“据白露说,它掉落在与你与杀手商谈的地方,被人捡到……”
“这……”沐侍郎面色大变:“皇上怀疑咱们了?”
“不然你以为呢?”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亲自去长乐宫还叶贵妃令牌,明摆着是在警告,敲打叶贵妃,就算皇上不治罪,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他们了。
“事情很严重吗?”沐鑫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其实,买凶那天,沐侍郎与沐鑫一起去的,为了锻炼沐鑫的能力,与杀手相谈的人不是沐侍郎,而是沐鑫,掉令牌的人,也是沐鑫。
“买凶刺杀世子,你觉得事情是大是小?”他的儿子,孙子办事能力不错,就是有些粗心大意,令牌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掉落,完美无缺的计划被皇上怀疑,沐府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沐鑫沉下眼睑,心情莫名的烦燥,魏国公严厉的语气,在责怪他粗心大意,可他只是想帮长辈们分忧而已,没想到会弄丢令牌,给沐府带来麻烦……
“做事,要小心谨慎,粗枝大叶,只会给自己和亲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大麻烦,这次贵妃娘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让皇上压下此事,暂不追究,如果再有下一次,咱们沐府情形堪忧……”掉落令牌,天大的失误,也是致命的大意!
令牌之事已经告一个段落,但魏国公为了让儿子,孙子记住教训,故意将事情说的严重,让他们提高警惕。
“爹教训的是,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小心谨慎!”想想掉落令牌会带来的悲惨后果,沐侍郎惊出一身冷汗,谋害世子,可是死路一条,会被全家抄斩,幸好贵妃娘娘将事情压下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魏国公严厉的目光在一言不发的沐鑫身上扫过:“皇上对沐府有了疑心,肯定会派人暗中调查,最近几天,你们安份些,不要轻举妄动,等过了风头再说!”
训斥的是沐侍郎和沐鑫两个人,可粗心大意的只是沐鑫一个,听到他耳中,魏国公只是在狠狠教训他,严厉训斥沐侍郎的话,也是在指桑骂槐的暗训他,心情除了郁闷,就是不服。
有了此次教训,他做事一定会小心的,祖父没必要一遍又一遍的训斥他吧!
身为沐府少爷,沐鑫出生时,周身就萦绕了许多光环,在魏国公和沐侍郎的教育下,事事争强好胜,样样都要比同龄人强,在魏国公和沐侍郎面前,他也急于表现自己的能力,才会有丢令牌之事。
“小鑫,最近几天,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有空就和朋友们聚聚,吟吟诗,作作画!”令牌之事,事关重大,若再出了同样的事情,沐府上下几百口人性命难保,沐鑫年纪尚小,还需磨练,小事情交给他做可以,大事暂时不要让他参与了。
出了书房,沐鑫正郁闷着,沐侍郎的轻声建议在耳边响起,沐鑫更加烦躁,紧紧皱起眉头,敢情父亲想要架空他的权力,不让他参与任何事情了……
沐鑫大手紧握成拳,眸底隐有怒火翻腾,就因为这件事情,他以往的功劳全部都被否决,变成了一无是处的人。
祖父的训斥他听了,父亲的教训他也会牢记的,再做事情,他会小心谨慎,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可为什么他们想也不想就架空了他的权力……
天气有些阴沉,沐鑫也郁闷的喘不过气,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小鑫,马上用膳了,你去哪里?”沐侍郎一心想着如何挽回局面,没有注意沐鑫的异常,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去找朋友喝酒!”魏国公,沐侍郎都否定了他的能力,他有怒气无法宣泄,只好去朋友们身上找些安慰,他们会鼓励他,开解他,绝不会像长辈们这般贬低他!
醉情楼
慕容雨优雅就坐:“少弦,今天怎么有空陪我来醉情楼用膳?”即将封王,欧阳少弦每天都很忙,慕容雨有了身孕,专心养胎,王府的诸多事情需要他来处理,有时,一忙就是大半夜,一天里和慕容雨说不上几句话。
“事情再忙,也要抽空陪陪你和孩子,想吃什么菜?”禀退了丫鬟们,整个雅间只有慕容雨和欧阳少弦两人。
“我没什么挑剔的,你看着办就好!”慕容雨有孕,好吃的饭菜来者不拒,反倒是欧阳少弦,胃口依旧不怎么样,用膳自然要照顾他的口味。
点了醉情楼的招牌菜,又加了几样两人都喜欢的菜式,欧阳少弦要了半坛琼花酿,清冽的液体倒入杯中,香气四溢。
“你以前不是喜欢喝烈酒么,何时改喝琼花酿了?”慕容雨认识欧阳少弦的时候,他天天拿着酒坛,一杯接一杯的喝,不过,她好像没见他喝醉过,酒量真是不错。
琼花酿味道温和,适合女子饮用,慕容雨有孕,不宜再饮,欧阳少弦为她倒了清茶。
“你猜?”欧阳少弦高深莫测。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你不会是想用琼花酿练酒量吧!”琼花酿后劲大,一杯可让人醉上一天一夜,欧阳少弦所喝的烈酒,酒味酿香,酒劲却是不及琼花酿的。
欧阳少弦轻轻笑笑:“你有身孕,忌酒,烈酒味道太浓,对你和孩子的身体不好,我便改喝琼花酿!”
慕容雨心中涌上一股甜蜜,寻到好夫君,事事为自己着想,此生无憾。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随即,房门被推开,伙计送上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饭菜。
门外,传来小二热情的招呼声:“沐公子,陈公子,李公子这边请……”
慕容雨动作一顿,侧目望去,半开的门缝,映出男子英俊的侧脸,正是魏国公府的少爷沐鑫和他的朋友们。
“沐公子,陈公子,李公子请坐,想吃点什么,本店的招牌菜是……”小二流利的报菜名声响在耳边,慕容雨知道,沐鑫在他们隔壁用膳。
“为什么咱们听不到左边雅间的声响,却能听清右边沐鑫所在房间的?”醉情楼是清颂最大的酒楼,雅间隔音,坐在房间中听不到其他房间的声响才对。
“你别忘了,醉情楼可是我开的!”开醉情楼就是为收集情报,雅间巧妙的做了手脚,房间客人的一举一动,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慕容雨似笑非笑:“如此说来,提议到这里用膳,不止是为了陪我!”
欧阳少弦夹了菜到慕容雨碗中:“陪你为主,做事为辅!”
皇上拿到令牌,没有治叶贵妃的罪,而是还给了她,说明,他对重伤男子的话,并非完全信任。
更确切一点儿说,七年前绥晋王的叛乱,让皇帝不再完全信任亲王,在欧阳少弦和叶贵妃之间,皇帝更倾向枕边人叶贵妃一些。
叶贵妃很聪明,绝对能够猜到皇上的用意,在下一个诡计出炉前,她和整个魏国公府,都会按兵不动,皇上抓不到把柄,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在相国寺,叶贵妃的暗卫险些害死慕容雨,后来花银子所请的杀手夜煞,也让欧阳少弦担忧不小,叶贵妃费尽心机设计暗害欧阳少弦和慕容雨,他岂能让事情善了。
魏国公老奸巨猾,沐侍郎小心谨慎,都不是好对付的,沐鑫年少气盛,又交了些狐朋狗友,可以在他身上打开缺口。
“你准备怎么做?”沐鑫不能在醉情楼出事,否则,事情追查下去,迟早会查到欧阳少弦头上,到时,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计划已经在进行了!”欧阳少弦饮下杯中酒,凌厉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
“沐鑫的朋友,是你的人?”沐鑫是魏国公府嫡出少爷,身份高贵,结交的朋友,也是贵族之人,他们听命于欧阳少弦,无声说明,他的势力,已经渗入到名门贵族之中。
欧阳少弦又夹了许多菜给慕容雨:“咱们边吃饭,边看戏!”
相对于欧阳少弦,慕容雨雅间中的安静与温馨,沐鑫所在的雅间朝气蓬勃,热闹非凡,贵族公子们觥筹交错,猜拳划掌,喝的满面红光。
“沐兄,从进门开始,你就闷闷不乐的,一直在喝闷酒,可是遇到烦心事了?”姓陈的贵族公子与沐鑫坐在一起,最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经陈公子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沐鑫的沉默,以前他可是最活跃的:“是啊沐兄,究竟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沐鑫灌下一杯酒,重重叹了口气:“祖父和爹训斥我!”这种事情,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呃,魏国公和沐侍郎为何训斥沐兄?”在贵族公子们眼中,沐鑫是魏国公的得力助手,经常被夸奖,究竟做错了什么居然被训斥?
“唉!”沐鑫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们嫌我能力不够,做事没有达到他们的标准……”
“长辈们年龄大了,对后辈的要求难免苛刻,沐兄不必太过在意!”李公子轻声劝解着:“我父母对我要求也很严格,我就当他们的话是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一样活的逍遥自在,如果和长辈们较真,那你可有得郁闷呢……”
“我已经尽量做到最好了,也保证过以后会做的更好,可他们居然不信我……”架空他的权力,不让他参与任何事情,让他感觉,他们将他赶出了魏国公府……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长辈们也有做错事情的时候,沐兄不必太过在意……”一贵族公子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来到沐鑫面前:“沐兄,我敬你一杯……多喝酒,忘记所有的烦恼……”
沐鑫与男子碰了杯,却是没喝,手端着酒杯,闷闷不乐,举杯浇愁,愁更愁!
“其实,我觉得吧,长辈们都太罗嗦了,他们对人对事的看法,和咱们完全不同!”陈公子望了沐鑫一眼:“沐兄,你在咱们这么多年轻一辈中,是最厉害的,思想成熟,做事稳重,应该最得长辈们的青睐才是……”
陈公子顿了话,犹豫片刻:“沐兄,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可别生气,你能力不错,却一直没有建树,就是因为太听父母的话了,你走的路与长辈们相同,光环都被长辈遮去,显不出你的独特……”
沐鑫抬起头,喝酒太多的缘故,目光有些迷离:“此话怎讲?”
“楚宣王世子欧阳少弦,从小离家在外游历,归来后威名赫赫,离月,高焰国的皇室都认识他,人缘之广,无人能及!”
“丞相府二公子谢轻扬,征战沙场,武功高强,治军严谨,用兵高明,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陆皓文,寒门学子,一贫如洗,如今却成了身居高位的将军,一跃成为咱们想要赶超之人。”
“他们三人之所以出色,就因为他们走了与父辈不同的道路,如果少弦世子留在京城,在楚宣王身边长大,他不会有这么高的成就,谢轻扬是谢轻翔的弟弟,但在京城,谢轻翔的名号远不如谢轻扬响亮,陆皓文失去了科考资格,若是没有弃笔从戎,现在仍是寒门学子,一贫如洗……”
“陈兄的意思,想要有所建树,就要独立,不能太听长辈们的话!”醉熏熏的名门公子,悟出了其中的道理。
“没错!”陈公子的目光有意无意望向沐鑫:“长辈们的安排虽是为咱们好,却未必适合咱们,谢家两位公子,就是最好的例子,谢轻翔原是比谢轻扬优秀的,可是一人离开,一人留京,几年后回来一比较,离开的谢轻扬明显比留下的谢轻翔优秀……”
“是的,是的!”贵族公子们频频点头,赞同陈公子的话:“不能太听长辈们话了……”
“长辈们总喜欢拿自己曾经的事情和后代子孙做比较,和他做的稍有偏差,就会劈头盖脸的训你一顿,他们是长辈,就算做错了事情,咱们这做晚辈的,也不好指指点点……”
“没错,没错!”这种事情,贵族公子们都深有体会,陈公子的话,说到他们心坎里了。
“我觉得,长辈们严格要求,也是为咱们好,我也一直很听长辈话的,祖父,爹爹都对我很好!”李公子醉眼朦胧,提出了相反意见。
“哈哈哈,所以李兄一直没有建树……”
沐鑫淡淡扫了李公子一眼:资质愚钝之人,怎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隔壁,慕容雨无声浅笑:“少弦,你找的这些贵族子弟,的确聪明!”如果一直说长辈们的不是,沐鑫完全消了气,绝不会轻易上当,如果一正一反两面夹击,形成对比,沐鑫的郁闷之气萦绕胸口,久不消散,被贵族公子们挑拨着,头脑一热,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欧阳少弦优雅的持起酒壶倒酒:“若是不够聪明,我也不会用他们!”
“听说了没有,大牢里关了个刺头,嘴巴很硬,狱卒们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让他开口吐露半个字!”一贵族公子神秘兮兮的开了口。
“大牢里关个人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另一贵族公子不以为然:“牢里死囚居多,不说就斩了他,看是他嘴硬,还是刽子手的屠刀硬……”
“皇上很重视这人,想从他口中得到重要信息,暂时还不能斩!”贵族公子压低了声音:“有些想巴结皇上的大臣去大牢劝解,都被那人骂了出来……”
“这么彪悍,把大臣骂出大牢!”贵族公子们满眼的不可思议:“咱们还是安份些吧,长辈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更加没办法……”
“你这不思进取的样子,当然没办法,沐兄,要不要去试试?”陈公子醉眼朦胧的蛊惑着。
李公子摆了摆手:“陈兄,沐兄今天心情不好,咱们陪他喝酒解闷,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陈公子倒着酒,神神秘秘:“这件事情诱惑很大,如果摆平了那个人,就会得到皇上重用,从默默无闻的贵族公子,成为朝臣,无上的荣耀……”
李公子醉意朦胧:“陈兄,别老蛊惑沐兄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自己不去争取?”
“你以为我没争取过,可惜,那人太彪悍,我还没进门,就被他扔的东西砸到了!”陈公子拉起衣袖,白皙的胳膊上显出一道尚未痊愈的伤疤。
“陈兄,大臣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还是别参与了,沐兄去了,肯定会和你一样被打回来了,到时,多丢人!”李公子手一挥,酒全洒到了沐鑫衣服上。
沐鑫紧紧皱起眉头,怒视着李公子,李公子醉的不轻,没注意到沐鑫的不悦,自顾自的演说:“咱们都是年轻人,年龄尚小,要向长辈们学经验,等长辈们都做古了,咱们的经验也成熟了……”
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李公子口不择言,想到什么,说什么:“沐兄虽比咱们聪明,可也是小辈嘛,要多向长辈学学,长辈训斥,就认真听着,他们是为咱们好……”
没出息的乖乖儿子,岂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被李公子刺激的实在受不了了,沐鑫紧皱着眉头,猛然站起身,狠狠灌下一口酒,眸光坚定:“我去大牢,让那人吐露皇上想要的信息!”他要向这些碌碌无为的贵族公子证明,他与他们是不同的,他最聪明,最厉害,能力也非他们这些人可比。
贵族公子们征愣半晌,方才从沐鑫的豪言壮语中醒悟过来:“大臣们都拿他没办法,你去了,有用吗?”
“就是就是,万一被他打伤了,你祖父和爹又要训你不听话了……”李公子是听话孩子,他自己听话,也不希望别人叛逆。
李公子的话,更加刺激了沐鑫,就算不能劝服那人,他也有办法全身而退,哪会愚蠢到被人打伤,不是所有人都与姓李的一样笨。
“放心,我会安全归来的,你们等我好消息!”
再次喝下一杯定神酒,沐鑫红着眼睛,推开人群,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脚步有些踉跄,进大牢劝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定会成功,让魏国公和沐侍郎对他刮目相看!
沐鑫走后,隔壁吵闹的雅间突然变的鸦雀无声,一名暗卫凭空出现在欧阳少弦身旁:“禀世子,沐鑫去了大牢!”
“很好!”欧阳少弦淡淡答应着,眸底厉光渐浓:“他们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吗?”
“回世子,属下已经将世子的交待传达给了公子们!”世子的计划完美无缺,沐鑫要倒霉了。
欧阳少弦摆摆手,轻微的破风声响起,暗卫瞬间消失无踪影。
“少弦,你引沐鑫去大牢干什么?”慕容雨一直在养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当然是设计他了!”欧阳少弦沉下的眸底,冰冷流转,叶贵妃小心翼翼,不惹事非,自己就制造个事端给她:“时间尚早,有没有兴趣去大牢看热闹?”
沐鑫喝了不少酒,走出醉情楼后,脚步踉跄,眼神迷蒙,好在隔壁就有药铺,进去买了两粒解酒的药丸服下,头脑清醒许多,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大臣们都劝不了的罪犯,自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一辈,哪能劝解的了。
豪言壮语已经说下,若是半途而废,肯定会让他们笑话。
比他差许多的人嘲笑他,说大话,吹牛皮等各种不雅的称呼也会伴随着他,名誉扫地的同时,沐鑫的信誉也会从天堂跌进地狱。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沐鑫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向大牢走去,心中不停的自我安慰着,长辈们都摆不平的人,自己失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己来到这里,已是很有勇气,量陈兄,李兄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是谁?来见何人?”不知不觉间,来到大牢外,狱卒语气不善,沐鑫皱了皱眉,忘记了心中的烦忧,抬头正欲回答,却见狱卒对面站着两名妇人,一名男子,狱卒询问的是他们,不是在和他说话。
接过妇人递来的碎银子,狱卒语气和善了些:“动作快些,不要耽搁太多时间,还有啊,说话的时候,小声点儿,他隔壁住着一名非常特殊的罪犯,那人脾气很坏,不是打砸,就是骂人,千万不要吵到他,否则,倒霉的可是你们……”
沐鑫心思一转:“特殊罪犯,打砸,骂人,可是陈兄他们口中之人?”
“多谢提醒,我们记住了,一定注意,尽快出来……”妇人和男子得了允许,千恩万谢的随着狱卒走向大牢。
沐鑫快走几步去追:“等等,等等!”
狱卒回头望了他一眼,不悦道:“速度快点!”
狱卒打开牢门,等沐鑫也进去后,啪的一声,上了锁,手指着正前方:“顺着这条道一直向前走,走到尽头再转过弯,就能看到人了!”
言毕,狱卒转身走到一边,去做事了,妇人和男子去尽头寻人,沐鑫心中明了,刚才他和这家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大牢外,又站的很近,敢情狱卒将他当成这一家人的一份子了。
仔细看看那家人,身上的衣服是最便宜的纱,与他身上贵重的香云纱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不过,他的衣服被酒洒湿了,看上去,有些狼狈。
说到酒,沐鑫想到了雅间中等着的众人,眸光闪了闪,紧随那一家人而去,听狱卒的意思,他要找的人,就关在那家亲人的隔壁,跟着他们,就能找到那名罪犯。
他真如陈兄他们所说的那般彪悍吗?
“你们来了!”那家人看望的是一位老者,见到家人,开心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是啊,我们带了你最爱吃的菜!”老妇人颤颤巍巍的将食盒打开,阵阵香气顿时弥漫了大半个牢房……
“老婆子,几十年了,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啊……”老者感动的热泪盈眶。
“别说那么多了,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老妇人拿手帕擦着眼睛。
沐鑫没心情看他们夫妻情深,越过这家人,径直走向隔壁。
隔壁牢房中的干草上躺着个人,身上盖着衣服,看不到他的样子。
沐鑫在牢外站了半天,牢内的人毫无动静,不知是故意不理他,还睡着了。
沐鑫蹲下身体,全身戒备着开口询问:“你就是皇上下令关进来的囚犯?”
那人仍然一动不动的躺着,没理会沐鑫。
沐鑫皱皱眉头,他没有打砸自己,也没骂自己,这种无声的冷战也足以证明,他真是个刺头,难沟通的很。
牢里环境很差,酸臭味极浓,非常难闻,男子不理他,沐鑫准备一走了之,可是,想到雅间中的那几人,尤其是李公子的话,他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与男子沟通。
男子就躺在牢栏不远处,沐鑫慢慢伸出手,隔着破衣服,轻轻拍了拍他:“醒醒,醒醒!”
男子没有动静,沐鑫紧紧皱眉,一名罪犯而已,还对他摆架子,自讨苦吃。
目光一寒,沐鑫伸手揪起衣服凸起的地方,狠狠拉开:“嗤!”一缕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脖子上,沐鑫一愣,另只手轻轻沾了沾那缕液体,举至眼前,一点儿鲜红,还带着热度。
慢慢侧目望去,手中所拿的衣服下,暗藏着一把匕首,柄被他紧握在手中,刃上血红一片,鲜艳的血珠顺着寒光闪闪的刃,缓缓下流,滴落在地!
“你在干什么?”怒喝声响起,沐鑫手一抖,匕首和衣服掉到了地上,牢中男子的惊人伤口现于眼前,狱卒惊慌失措的大吼着:“来人,快来人,杀人了,杀人了……”
“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沐鑫急声解释着,将来抓他的狱卒打到一边,慌慌张张的快步向外跑去,他脑子里乱糟糟的,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着逃离大牢。
众多狱卒怒气冲天的迎面跑来,挡住了沐鑫的去路,心神慌乱间,沐鑫挥拳对着狱卒们打了过去,他只有一个念头,离开大牢,回魏国公府,祖父和父亲一定会帮他解决这件事情的!
“快抓住他,他杀了重犯!”被他打了几拳,鼻青脸肿的狱卒怒喝着,将沐鑫重重包围。
沐鑫虽会点拳脚功夫,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反抗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被狱卒们绑了起来,沐鑫不能动,急的大吼:“我是魏国公府大少爷,你们居然敢对我无理……”
狱卒们冷哼一声:“杀了皇上看重的罪犯,是死路一条,兄弟们要保命,必须将沐少爷交上去,沐少爷,对不起了!”
回头,为首的狱卒对其他人吩咐着:“绑他去见顺天府大人!”他们官职小,只能抓罪犯,定罪之事,还得顺天府大人来。
“我是魏国公府大少爷……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沐鑫怒吼着被狱卒们拉出大牢,拉向顺天府。
众人看不到的转角处,停着楚宣王府的马车,欧阳少弦掀开车帘,望着被众人拖远的沐鑫,无声冷笑,人证物证俱在,又是人赃并获,看叶贵妃如何为沐鑫脱罪!
杀人者是魏国公府嫡出少爷,叶贵妃的娘家侄子,身份高贵,被杀者是皇上重视的罪犯,事关重大,这案子顺天府不敢审理,急忙上报。
“皇上,鑫儿不是胡作非为之人,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叶贵妃沉下眼睑,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蠢货,真是蠢货,明明警告过他,关键时刻,不可轻举妄动,他居然跑去杀了那名接单杀手,岂不是不打自招,明摆着告诉皇上,他在杀人灭口。
皇后微微笑着,目光冷冽:“妹妹关心娘家侄子,是人之常情,可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人证物证俱在,何来陷害一说?”温柔的语气听到人耳中不是质问,而疑惑。
“皇后姐姐,只要是聪明人,都会选择晚上杀人,方便下手,也利于逃跑,光天化日之下,跑进大牢杀人,明摆着在自投罗网……”一定是皇后或太子设的陷阱,故意陷害沐鑫。
“狱卒监管大牢,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可他们居然不问缘由放鑫儿进去,姐姐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狱卒一定被人收买了,先杀掉那名男子,再嫁祸给鑫儿,鑫儿出事受罚,会重重打击到魏国公府和叶贵妃。
皇后微笑依旧:“刚才狱卒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有家人正好进牢看望亲人,狱卒将沐公子当成了他们的家人,才没有阻止!”晚上的大牢戒备森严,又有重重的铁门机关,进去杀个人,想再安然无恙的出来,不容易。
白天会有人进牢看望犯事受罚的亲人,沐鑫低眉顺眼,假冒罪犯亲人,混进大牢,杀人之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出来,不会被发现任何端倪,真是聪明之举。
“沐公子杀人的细节,狱卒也禀报非常明白,以匕首刺死那人后,再用衣服盖起来,一眼望去,他像是在睡觉,谁也不会怀疑他已经死了!”若非沐鑫行凶时,被狱卒抓个正着,他已经安全逃离了,真是聪明,可惜运气不够好。
“那狱卒为何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要在鑫儿拿着衣服时来到!”很明显是设计陷害。
“狱卒说是闻到了饭菜香气,循着味道走过去的!”重犯就在香味的隔壁,狱卒找到香气来源的同时,看到沐鑫在杀人,他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
皇后和叶贵妃同居皇宫,明争暗斗十多年,抓到把柄,就会狠狠打击对方,无论沐鑫是不是真的杀人凶手,皇后都会让他成为真凶,叶贵妃对付她时,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如今,她抓到这么好的条件,可重重打击叶贵妃,绝对要好好利用。
“皇上,臣妾相信沐鑫是清白的,请皇上还他一个公道!”皇后的话绵里藏针,漫不经心的语气,毫无脾气的询问都恰到好处,叶贵妃不但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还险些被她绕进去,加重沐鑫的罪名。
皇后不愧是皇后,温柔的语气,关切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可要人命,再继续谈下去,沐鑫没罪,也变成有罪了。
沐鑫还被关在大牢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没有再和皇后浪费时间争论,叶贵妃直接求了皇上。
皇上慢慢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在皇后与叶贵妃身上来回扫了扫,她们两人明争暗斗的事情,他一直心知肚明,以前,两人很有分寸,只在暗中小打小闹,如今,居然毫无顾及,将争斗光明正大的摆到了明面上,还出了人命,他必须要好好管管,狠狠教训教训挑事者,让她知道,在皇权面前,所有人都只是蝼蚁:“来人,宣沐鑫上殿,朕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