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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玄自信满满的站了起来,在几人的注视下,整理了一下灰色僧袍,然后大声吟道:“斗邑军余种未芽,敛形还葬复千车。天行底事无差择,偏入长斋礼佛家”。
四句七言念完,得意洋洋的看向几人。
钱德禄手捻胡须,微微点头:“嗯,不错,不错,有情有景,身临其境,确实不错”。
旁边陈定和赵无极也是不住点头叫好。
霍元真冷眼旁观,这首诗也是可以,但是绝对不能算做佳句,钱德禄点评就是不错,而陈定和赵无极的表现稍微有些做作。
不过此二人并不是完全无底限的吹捧,多少还算要些脸皮。
这也让霍元真心下稍安,只要自己做的诗明显超过利玄很多,那么想必陈定和赵无极二人也不会过于偏袒。
利玄做完了诗,自我感觉良好,挑衅般的看向霍元真。
这也难怪,都是江湖人士,有几个能做明白诗词的,拿刀都比拿笔轻松一些,要不是今天为了讨好这个秀才赵无极,利玄也不会文绉绉的来作诗,在他看来,霍元真这个年轻方丈虽然刚才指点了赵无极一句,但是毕竟年纪太小,想必也是碰巧蒙上的,真正有什么才学是不可能的。
况且自己限定诗词里面必须要有佛家,自己是早早就想好了这首诗,而霍元真临时作诗,很大的可能是做不出来。
霍元真看了看利玄,没有对他的诗句做出评价,而是对其他三人道:“三位,那么贫僧也献丑了”。
“方丈请”。
钱德禄开口示意,陈定和赵无极则是微微点头。
霍元真站起了身,离开了酒桌,向旁边的杏花从边走去。
几个人的目光跟随霍元真的身影,想看看这个年轻和尚能做出什么佳句来。
来到了杏花边,霍元真又转过了身,看向天空中的明月:“今夜的月色不错”。
“是啊,杏花明月,品酒作诗,人生一大乐事”,钱德禄符合了一句。
利玄斜眼看向霍元真:“一戒方丈,莫要耽搁了,还是快些作诗吧”。
他的心思霍元真清楚,只是不想自己有太多考虑时间,可是霍元真早已成竹在胸,洒然一笑:“利玄大师,出家也是修心,太急了可有违佛家教义,影响心境啊”。
“哼!”利玄哼了一声:“贫僧不急,只怕现在急的人是方丈吧”。
陈定也道:“方丈,很晚了,还是快些开始吧”。
霍元真没有回答,又走了几步,眼睛始终看向天空中的明月,开口道:“禅心似月迥无尘”。
此句一出,现场一片寂静,赵无极本来端起酒杯想喝一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忍不住嘴里轻轻念着霍元真刚才的一句。
半晌,赵无极放下酒杯,忍不住用力拍手:“好!太好了!方丈此句虽然没有提及佛家,但是其中的意境,赵某已经体会到了”。
钱德禄更是端起杯子,一口干掉:“好诗,就凭方丈这一句,当浮人生一大白,弄的钱某都想出家了”。
陈定也是不住点头,只有利玄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开口道:“方丈,一句算不得诗吧”。
霍元真继续道:“禅心似月迥无尘,诗性如天青更新,好句漫裁团锦绣,佳文不点缀奇珍,六朝一洗繁华尽,四史重删雅颂分,半枕松风茶未熟,吟怀潇洒满腔春!”。
连续的八句吟诵,霍元真一气呵成,诗做完了,回到了座位上,端起茶杯微微品了一口,云淡风轻,颇有一代高僧的风范。
那边赵无极没有再说话,而是端起酒杯向霍元真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赵无极才叹息了一声:“好一句吟怀潇洒满腔春,方丈,你的豪情壮志赵某领教了,如若你能还俗,考取功名不费吹灰之力”。
“赵施主抬举贫僧了,出家人,功名利禄与我如浮云,眼下贫僧也是为了以后少来僧众有个安身之所,为了四方乡邻能有许愿之处,才不得不前来求赵施主,否则贫僧还真不愿走这一遭”。
明明是发展门派好日后在武林争霸,霍元真也能说的大义凛然,还不由得别人不相信。
果然赵无极面露钦佩之色,再次举杯与霍元真对饮。
那边利玄的脸色阵青阵红,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对赵无极等人道:“你们还没说我的诗与他的诗谁的好呢”。
钱德禄撇了利玄一眼,冷冷道:“利玄大师,这个恐怕不好比吧”。
“有什么不好比的,谁的好就是谁的好,不好就是不好”。
“利玄大师,如果你硬要比的话,那么钱某只能说,顽石相比金玉,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勉强去比,只能说明拿着顽石的人有眼不识金镶玉”。
“你、、你说什么!不,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赵掌柜的,你是秀才,你说”。
赵无极有些无奈的看了利玄一眼,“利玄大师,一戒方丈的诗句之佳,乃是赵某生平仅见,这个还是不要比了吧”。
利玄这次终于死心了,本来自己在陈定的引荐下,和赵无极沟通了一天了,双方相谈甚欢,知道霍元真来了以后,更是含蓄的表达了想打击一下对方的意思,赵无极也默许了,没想到经过一场赛诗,整个局面就倒转了过来。
那边陈定也不做声了,虽然他有心帮助利玄,可是奈何人家一戒方丈的诗句太好,自己想找借口都找不到。
见此局面,利玄也死心了,冷笑一声:“好,哼哼,不就是区区三万两白银吗,只要我师兄出手,肯定不费吹灰之力,你们不肯借,别人肯借,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衲告辞了!”。
说完利玄一甩衣袖,转身往外走。
陈定张了张嘴想挽留,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利玄来到了门口处,突然有转过了身,对霍元真道:“一戒方丈,好好建设你的少林吧,大把银子砸出去,万一哪天少林被人灭门了,赵掌柜的钱你可就还不上了”。
“阿弥陀佛,利玄住持,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贫僧自当妥善经营,即使真有一天被灭门了,也是贫僧的劫数,但是我想不会有那一天的,妄想对我少林做出什么事,贫僧自当超渡与他”。
“哼!不知死活”。
利玄不想再和霍元真耍嘴皮子,离开了钱庄,心里盘算着日后怎么对付少林寺。
霍元真转身对赵无极道:“赵施主,你也听到利玄的话了,如果你担心日后无法收回此比银两,那么贫僧的提议就此作罢”。
没想到赵无极眉毛一立:“方丈何来如此言语,赵某虽然是一介书生,但是自幼饱读诗书,行的正做的端,他们固然是江湖人士,但是赵某人也不怕他们,方丈,我看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这笔五万两银子的借贷,我同意了!”。
霍元真嘴角含笑,他早就看出赵无极此人颇有一些文人的傲骨,拿言语一激,什么事情都不怕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都是办事爽快之人,当下赵无极就叫来黄飞鸿,几个人当场签订借据,钱德禄中间作保,赵无极借给了霍元真五万两纹银,用于修建寺院,少林日后有收益时再来偿还。
很快签好了字据,赵无极取出五万两的银票交给了霍元真。
事以至此,霍元真的目地算是达成了,有了这五万两,少林的建设不再是问题了,整修山路,平整寺院还有修建围墙足够了。
目地达到,霍元真也不久留,向赵无极告辞。
可是天色已晚,赵无极还是留了霍元真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让黄飞鸿驾驶马车送霍元真回山。
回到了少室山下,黄飞鸿还有些不舍,对霍元真道:“方丈,日后如果我有时间,还会来听你说书的”。
霍元真笑道:“可以,飞鸿,你不光可以来听我说书,你还可以来少林习武”。
“习武!”黄飞鸿眼睛一亮,但是疑惑的道:“你们少林好像没有几个和尚吧,有人会武功吗?”。
霍元真四下看了看,看到路边有一块青石,大约有两个大碗扣在一起那么大,过去搬了起来,然后在黄飞鸿惊讶的目光中,一头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