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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妥?”
太子已经等急了,听到他咳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顿时压制不住恼意。
在皇上的瞪视下,太子才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这太子看起来城府远不如皇上嘛。
“这……侄儿以为,贺知府这样搜检,传出去,外人会以为侄儿犯了什么大罪,被皇伯父给抄家了的。”
司焱煦慢吞吞地说道。
皇上眼皮一跳,瞳孔猛地一缩,凌厉的视线几乎想把司焱煦看穿。
然而他却看不出,司焱煦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
沉默了许久,皇上才笑着开口:
“煦儿真爱说笑,这抄家的话也是可以胡说的么,有朕在此坐镇,还有谁敢胡言乱语?贺知府也是怕那贼人伤了你,若府中有这么个人,难免让人寝食难安不是?”
“可是……”
司焱煦依然犹豫。
“堂弟为何再三推托?有孤和父皇在此,你还怕有人害你不成?莫非……堂弟有意包庇那贼人?”
太子按捺不住了,听司焱煦啰嗦半天,仍不肯松口,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太子殿下怎么如此说……?”
司焱煦一惊,整个人摇摇摆摆地要站起来分辨。
皇上连忙摆手命人按住他,又对太子训斥道:
“不得胡言!煦儿怎么会包庇贼人?”
“罢了,罢了,既然太子堂兄不相信我,便请贺知府搜去吧。”
司焱煦却不接皇上的话,径直说道。
贺行之又请示地看向皇上和太子,皇上对他一点头,贺行之便匆匆离去。
皇上、太子和司焱煦三人面面相觑,又坐回原位。
苏素偷瞄着皇上和太子的神色,皇上依旧一本正经又慈爱,太子的眼神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期待和喜色。
太子看起来也有三四十了,为何还如此浮躁?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子脸上的不耐烦也越发明显,司焱煦则百无聊赖地时不时咳几声。
除了这点声音之外,其他的太监宫女王府婢仆,竟然一个比一个安静,沉默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苏素暗自叫苦,一大早跪得腿发麻,现在是站得眼发直,还要做出一脸恭敬的表情低垂着头,否则就是直视天颜,行为举止要是哪里不得体被人发现了,少不得又要被揪出来,当成厉王府的反面典型。
她现在才意识到,司焱煦平日里对她,确实是超越了这个时代的王爷对婢女的态度。
若不是皇上驾临,苏素也不会回想起这个年代对她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毫无人权可言。
过了近一个时辰,贺行之还是一去不复返。
司焱煦倒是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对着皇上和太子道:
“皇伯父,太子殿下,现在快接近午时了,不如我们先去用膳吧。想必皇伯父一早舟车劳顿,也已经疲乏了,待午后贺知府有什么消息,定会第一时间来禀报的。”
太子脸色泛青。
难道他之前很确信可以立刻找到颜小刀?
皇上显然耐心好得多,心态也更平稳,笑着抬手:
“煦儿言之有理,搜捕犯人也不是一时三刻能急得来的。”
后面一句话,皇上显然是对着太子所说的,音量都提高了不少。
总算熬到皇上松了口,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用膳,能够近身服侍的“荣耀”只有皇上的亲信太监和司焱煦的心腹管家。
苏素乐得逍遥,赶紧溜回易方居中补觉。
下午再搜不到颜小刀,恐怕还会有一场大戏呢。
等到她午休起来,才听说皇上一行人下榻于厉王府的正院,那里地势广阔,正处王府中心位置,大概是觉得易守难攻?
申时已到,贺行之灰溜溜地跑回了正院。
根本睡不着的太子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皇上则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见到贺行之,太子眼前一亮:
“如何?”
“回皇上,回太子,下官无能,没有搜到。”
贺行之战战兢兢地回答,心中很冤枉:
他已按太子所说的,沿途留意颜小刀留下的踪迹,整个王府都快被他翻过来了,别说什么颜小刀了,就连有胎记的人都没找到一个。
“什么?你这个废……”
太子的耐心被消耗殆尽,顿时暴怒,皇上突然咳了几声,制止了太子说下去。
“听说贺知府已经搜检完了,不知结果如何?”
司焱煦那中气不足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直把太子气得满脸通红。
“煦儿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皇上和蔼地示意他坐下,只是眼中却没有笑意。
“侄儿听闻贺知府往正院来了,所以也命下人们紧赶慢赶地把侄儿送过来了。事关侄儿的名声,难免要多关心一些。”
司焱煦似乎休息得不错,脸色也比早上要好多了,说话也不断断续续了,看得太子怒火中烧。
太子转过头,把满腔怒气朝贺行之发泄:
“你可仔细搜查清楚了?若出了差错,你有几个脑袋?”
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让皇上也忍不住皱眉,贺行之吓得直磕头:
“太子殿下明鉴,下官把王府所有地方都搜遍了,绝无遗漏的!”
“那府中众人,你也检查过了?”
太子阴狠地错着牙,凌厉眼神如刀一般看着贺行之。
贺行之愣了一瞬,不自觉地瞄了皇上一眼。
“孤在问你话!是不是你没把孤的话放在心上!”
“这……却是……”
贺行之支支吾吾,搜检王府也就罢了,还要检查众人,借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擅自做这种主张啊。
“太子堂兄这话是何意?本王却是听不懂了。”
司焱煦忽认真地坐直了身子。
皇上知道太子言语不妥,也不得不劝和:
“煦儿切勿多心,你堂兄这是心急了。”
司焱煦却不像早上那样好说话,一脸委屈地对皇上说道:
“皇伯父明鉴,太子殿下说要搜王府,侄儿也同意了,现在搜不到,又说要检验王府众人,这不是怀疑侄儿窝藏那贼人么,若再检不到,该不会说那贼人是侄儿假扮的?”
“你!你竟敢这样对孤说话!”
太子无从反驳,干脆恼怒地指责起司焱煦来。
“本王倒想问问太子,是不是非要陷厉王府于不义?那通缉令上的贼人样貌如此明显,怎么可能伪装成王府中的婢仆?”
司焱煦捂着心口,痛心疾首,一副快被太子冤枉死的样子,直把太子气得头顶冒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