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你有种再说一遍

夏九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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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是lora的声音。

    柳可莘扭过头去,见是她,不免有些尴尬:“没事,一点小误会。”

    方才在会议室里,lora也是目睹了全程的,此刻看三人剑拔弩张,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扭头看方烨,神情是少有的严肃:“工作上麻烦不要牵扯个人事情,刚刚在会议上还没闹够?”

    总裁助理亲自出声,方烨不好再闹下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低头:“不好意思。”

    说罢,瞪了柳可莘一眼,抬腿进了电梯。

    郭小雅倒是解了气,满脸崇拜地看向lora:“lora姐,你太棒了!”

    Lora笑了笑,转头看柳可莘:“我要去拿点东西,你能不能帮我搭把手?”

    柳可莘一怔,倒是郭小雅反应快,一把接过她手里的文件,说:“去吧去吧,这些我送回办公室就好了。”

    其实她有点不想去,因为潜意识里她对lora敬佩又带点畏惧,她主动找她,肯定不只是搭把手这么简单。

    但是郭小雅那个傻姑娘,已经抱着文件进了电梯,还不忘对她挤眉弄眼。

    大概在她看来,lora出手相助,是黎舒睿授意的吧……

    柳可莘觉得无奈,跟着lora重新回了会议室,如她所料,她只是要拷一份资料而已。两人站在偌大的会议室,总有种淡淡的尴尬。

    最后她深吸口气,先开了口:“那个……你有什么事,就跟我直说吧。”

    Lora看着电脑,闻言只是耸了耸肩,笑:“柳小姐别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事。”

    没、没事把她叫过来看她拷资料么?

    柳可莘揪着衣角,愈发紧张,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好在lora也没有故意为难她,很快就拷贝好资料,一边和她闲聊一边往外走。

    于是她很快地从lora口中得知,黎舒睿刚连着出了三天差,沾枕头的时间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她有些担忧地想,难怪刚刚开始的时候他的脸色那么差,一定是没有休息好。

    提起这个,柳可莘很快又想到那几瓶药,惴惴不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吃药。

    到了电梯边上,电梯往上,lora要先走。临走前,她抬手拍了拍柳可莘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其实我也就是随口跟你唠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没别的意思,不至于把她单独叫到会议室来,还这样高深莫测地顾左右而言它吧……柳可莘觉得跟这种情商高的人聊天着实头疼,明明人家就是随口说了两句,可她脑子里却已经琢磨死了上万个脑细胞。

    上次她说总裁的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可是柳可莘却隐隐约约觉得,她仿佛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楚明白。

    不过这样的状态之于她和黎舒睿来说,已经是最好,日子这样悠闲的过,也让她觉得舒坦。

    黎舒睿却不然,他其实只是忽然间想通了太多的事情,有些消化不了。

    冷静的这段时间内,他没再催家务的事,只是每天回家的时候,别墅里总有些痕迹告诉他柳可莘来过。或许是窗台上的水培,或许是桌上的杯垫,又或许是衣橱间的风铃。她仿佛无孔不入,渗透到了他的生命里。

    有一天黎舒睿回来的早,撞见她蹲在院子里喂一只猫,黄昏的光落在她柔顺的黑发上,石子路边的白茉莉开了碎碎的花朵,吹过的风都带着淡淡香味。

    他恍然间怔住,看她低头温柔抚摸着那只猫,只觉得日光漫长,满眼尽是过往。

    只是也仅仅止步于此,除了这些,两人就真的再没交集。

    唯一不变的,大概也就是每天摆在床头显眼地方的药片。她很有耐心,用透明的小盒子分得好好的,旁边放着一杯水,透着无声的固执。

    他觉得好笑,有时候坐下来,盯着药片和水杯,能发半天的呆。

    只是这举措虽然有些犟,倒也真的管用,黎舒睿某天打开柜子的时候,发现药片已经不多。他顺手给Brady发了封邮件,让他什么时候托人再带些药回来。

    大概有些事情习惯了之后,确实是再难改变的。

    眨眼就到了九月中旬,即将入秋的前一个星期,夏天垂死挣扎,整个A市的气温都陡涨。这样的周末里,柳可莘出门去取干洗的衣服,于是回来的路上差点就被晒脱一层皮。

    她小跑着回到别墅,急忙打开门,把衣服顶在头上,匆匆地往里面跑。

    但是跑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就愣在原地,僵硬地转过头去——黎舒睿正好从泳池里钻出来,用手将头发往后一抚,一串水珠在阳光下飞出去,闪着晶莹的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他看着她,睫毛被水洇湿了,还挂着几滴水珠,目光捉摸不透。

    柳可莘站了三秒钟,忽然回过神,脑子轰地一下炸开,脸色也瞬间红透。

    于是下一秒,黎舒睿便瞅着她慌慌张张用衣服把自己包起来,慌不择路地冲进了屋子里,他目不转睛,见她关门的时候差点崴了脚,嘴角忍不住有了一丝笑意。

    柳可莘窘得不行,本来只是想送完了衣服就走,可是她一想到,黎舒睿就在外面的泳池里,怎么也没有勇气跨出那道门。

    于是挂好衣服后,她又找来拖把,把整个屋子都拖了一遍。她拖得心不在焉,拖把的水都没有拧干净,落地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整个客厅都琳琳朗朗。

    她站在一片光晕里,朦朦胧胧地,忽然间终于想起来,她和黎舒睿,当年是怎样名正言顺在一起的。

    那是大一暑假前的最后一次月考,黎舒睿的成绩呈直线下滑,那天教授来上课,提起他的成绩,气得发抖。他在台上骂骂咧咧,台下几个同学就起了哄,说:“老师您不知道,舒睿他陷入了爱河,您可体谅一会吧!”

    教授一听,倒是愣了,大概没想到这颗铁树还能开花,好半晌才张嘴,问他:“哪个女孩啊?”

    那时候黎舒睿还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早就脸红脖子粗,挺直了背,说:“什么爱河,没有的事!”

    确实是没有的事,是她缠着他,但他这么说,她在台下听着,火蹭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教授走了之后,她哗一下站起来冲到他面前,用力一掌排在桌子上,咬牙说:“黎舒睿!你刚刚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吓了一跳,站着没敢动,但是依旧梗着脖子,不肯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