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围场意外

月下清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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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场四百多人十之八/九都在看她, 萧侯夫妻和坐在“新科进士”比较末座的席位间的萧景云都吃了一惊。萧景云与人交往, 素不以身份压人,是以文武进士与他关系都颇她。

    布日固德还以为是雪山上的仙女, 眼睛瞪得如两颗玻璃珠, 盯着款款出来的黛玉, 生怕粗喘一口气,仙女就飞了。

    黛玉已经盈盈朝上头的徒元义一拜:“皇上, 臣女无状, 却愿一试。”

    徒元义朗朗一笑,说:“和毓果然有乃父之风, 舍我其谁,你且试试,便是不成也无妨。”

    黛玉拜道:“谢皇上。”

    诸臣和诸诰命倒也知道“和毓县君”,诸诰命在参见贵妃时见过她,也震惊于她的风采,她们自也会和丈夫提一提。

    在场众人见徒元义对黛玉和蔼可亲, 暗想:贵妃果然得宠,连她的义妹皇上也爱屋及乌。

    黛玉也朝布日固德王子施了一礼, 说:“王子,是可以吃五天半,没错吧?”

    黛玉太过自信, 就像她对诗词的自信一样, 布日固德说出这道题后, 她就飞快心算了。仙子女学霸的脑容量是让邢岫烟都惭愧的, 她当初教过算术甚至珠心算。姐妹互考时,邢岫烟发现自己的速度可能还要慢黛玉一拍,为了挽尊忽悠她“实践更重要”就不和她互考比试了,让黛玉去学应用,比如:算田庄产出。实践中,黛玉发现有灵活变化或者陷阱的问题更有趣。

    布日固德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黛玉说:“算出来的呀,在中原能算出这种问题的人有许多,只不过今日诸位大臣酒至半酣,头脑未免有些晕眩,难以集中心思。而独小女未曾饮酒,是以要快上一步。”

    诸臣原一时未算出此题,正觉得在皇帝面前丢了脸面,见黛玉一个女子出列,也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此时黛玉圆了此说,大家心中均觉圆了脸面,暗想:果然是林如海的女儿,基本的大体还是识得的。

    布日固德等蒙古使者却面露不信之色,布日固德说:“你莫不是也见过西夷商人,是他们告知你的吧?”

    黛玉笑着摇了摇头,说:“何需非要见西夷人?前朝太保徐光启译有西夷《几何原本》小女也曾拜读,西夷算术自也博大精深。但我中华《算经》也早有‘天元四元之术’、亦早有‘九宫图’、‘四四图’、‘五五图’,乃至‘百子图’,那些无不比这道题难上数倍。是以,此题在中原真的不算难。”

    现在轮到学过高等数学的邢岫烟都拜服了,她是教过黛玉算术,没有想到她自己还去研究这些古籍,她这一世也算是阅读颇广,但这类算术古籍她是一本也没有看过。

    布日固德仍一脸迷茫,黛玉当下算给他讲解起来。

    这道题确实是西夷传过来的,是为著名的牛顿牛吃草问题。

    设一头牛一日吃的草为一份,那么十头牛二十二天吃的草为两百二十份,十六头牛十天吃的草为一百六十份。基于此列出算式,解出草地一天长出新草五份。

    再可基于此算出草地原有老草有一百一十份,再综合算式解出答案。

    蒙古部落是游牧民族,虽然曾经有强大的军事能力,但是他们在历史上并没有创造出什么灿烂的学术和技术的进步,自然不擅算术。外蒙/独立后就算到了现代,他们的学术和科技都十分落后,很大程度保持游牧民族的生存方式,何况现在?

    大周科举取士,如今只考进士科,算术是妇人主持中馈和账房先生的事,虽有部分举子也会算学,但精深的却不多,算术也算杂学了。此时一道中原人不熟悉的西夷算术题,反而让黛玉一个少女先算了出来。

    徒元义见此情形却有些深思,黛玉列举的中华算学典籍没有一样是大周朝时所修。前明崇祯年间都还有徐光启“东学西渐”,但本朝在学术上实为自闭僵化至极也。一想到前明,他又不禁想起许多著作,《天工开物》、《农政全书》至经还是本朝行业的经典学问。甚至明时的小说《西游》《三国》《牡丹亭》,本朝却无可与之争辉者,秀秀写的还没有推出民间。且就不说举世浩瀚的工程《永乐大典》,这足以让永乐皇帝担得起“千古一帝”的称号。而本朝太宗时主持修过《明史》,真宗在位时间太短,而他的父皇高宗却是一生朝堂权谋和享乐。所以大周一朝拿得出手的就区区一部《明史》。

    布日固德此时哪里还敢质疑,而蒙古大部分落部使臣虽然奉行武力和利益,也不禁想着中原人太聪明了。

    萧侯得意洋洋,忽朝身旁席位的西宁郡王金世超说:“我儿媳妇!是我儿媳妇!我废了老大的劲才给我儿聘上的!”

    金世超朝他拱了拱手,客气笑道:“萧侯好福气呀!”

    “还行吧。”萧侯“谦虚”地摆了摆手,又笑道:“郡王世子年纪也不小了吧,可也得多花心为他思谋取一房有灵气点的媳妇,生下的孙子才聪明漂亮……”

    金世超虽知道萧侯不着调,但萧侯世子确实是文武双全,且萧家显然圣眷正隆,他倒也不敢小视。

    萧侯说的话虽然糙,但是理倒是不糙,西宁郡王世子金浩倡是要娶一个好媳妇。原本金家两代与伊梨将军联姻,但此时遇上强君,只怕是会犯忌讳。

    徒元义笑着说:“和毓果然家学渊源,今日替王子解了惑,朕也应赏你。”

    黛玉心里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自己的才学不但得到认可,而且还圆了大周的面子。

    黛玉福了福身说:“臣女不需要赏赐,臣女算学原是贵妃娘娘所授,陛下要赏就赏娘娘吧。”

    邢岫烟暗道:我可没看过你读的那些算术古籍。

    “但本宫瞧着和毓现在的算术比本宫更强了,不必谦虚。”邢岫烟语音微顿,又笑道:“皇上,和毓是为布日固德王子解惑,并非为皇上解惑,怎么还要皇上赏赐呢,该是王子给谢礼才对。如王子所说,他们部落无一人能解此题,可见这题的重要性,这礼可轻不得呀!”

    布日固德此时被反将一军倒也不生气,笑道:“是轻不得!皇上,小王愿意聘娶这位小姐为小王的王妃!”

    萧侯之前和西宁郡王的说声轻当然不大,布日固德王子也没有听见。

    黛玉顿时羞红了脸,尴尬不已,邢岫烟自是了解,说:“和毓,你先退下。”

    黛玉相信大姐,拜了拜就自退下了,布日固德眼睛却随着她。而许多年轻人见了黛玉都惊艳她的美貌和聪慧,暗道布日固德王子好生脸皮厚,为你解题你还能白得一个美人不成?

    萧侯的位置在大周这边,仅次于西宁郡王夫妻,当下拍案跳起来,说:“你好生不要脸,和毓县君是我家的儿媳妇,哪里是你能聘的?”

    布日固德不解,说:“我见这位小姐并未梳妇人发式,应该未嫁吧。”

    这时只见后边上前一位俊俏得吓人的风流公子,正是萧景云。

    萧景云说:“和毓县君是在下的未婚妻子,王子虽是贵客,在下却也不容你无礼!”

    布日固德不禁好生失望,叹道:“中原女子灵秀,我也是真心想求娶一位大周的女子的。”

    在场不少大臣脑子里都起了“和亲”的心思,只不过这定了亲的女子自然是轮不上了。

    萧景云心中既骄傲,却也有恼怒,暗想:三日后围场试身手,定要下下这位王子的面子,敢窥视我媳妇。

    ……

    正式朝见和夜宴使臣后,徒元义倒不必亲自相陪诸多使臣,完全让他们放飞自我,真有事也是有礼部和鸿胪寺的人招呼着。

    所以,他早上起来练功,回房见邢岫烟刚起来梳洗,不禁也展示一下夫君的温柔,给她插簪戴花,又取了黛笔,小心给她画眉。

    邢岫烟看他近在直尺的天人之颜,一双大而清澈的丹凤眼十分专注盯牢手中的工作。

    邢岫烟哧一声笑:“圣人会不会呀?”

    徒元义自信笑道:“朕还不如张敞不成?”

    邢岫烟却是好奇:“且先给我瞧瞧。”

    “不忙,朕还没有画好呢。”徒元义托住她的脸的力道好像大了一点,这让邢岫烟怀疑,拿来梳妆台上的水银玻璃镜——徒元义作坊里生产的。

    徒元义忙要去夺镜,邢岫烟更加怀疑,侧开头对镜一照,不禁崩溃。她眉毛上就是两条弧线,根本就不懂得顺着眉形点染,模样十分可笑。

    邢岫烟夺了他手中的眉黛,一把推让他的结实胸膛:“你走开!你这是化妆还是毁容呀!”

    徒元义不禁咳了咳,他头一回给女人画眉,居然被嫌弃。之前他也想过给她画眉,但有点拉不下脸来,现在两人感情好了,他以前那些面子问题也迎韧而解。

    徒元义说:“朕多画几回就画得好看了。”

    邢岫烟说:“想让我当小白鼠,没门!”

    徒元义风流一笑:“要不回宫后,朕找个妃嫔来练习?”

    邢岫烟娇嗔,白了他一眼:“德性!”

    徒元义被这一眼弄得心痒痒,逼近身来,抱过她的身子,就低头在她颊上、耳朵、脖子三处亲了亲,拖了人要往榻上去。

    邢岫烟哪里能由得他胡来,挣扎着说:“那么多蒙古部落使臣,你有那么空吗?”

    徒元义笑道:“要三日后去围场时再招呼他们了,朕忙里偷闲好好疼爱娘子。”

    “怎么可以白日……”

    徒元义手探进她衣里去,说:“爱妃还记得那回……好生风流畅快,过几日在围场让你瞧瞧你夫君的能耐……”

    “无耻……”她会“生扑”也是有原则的,而此人是百无禁忌,或者男人的劣根性,越禁忌,他越兴奋。他一定是“绝世孤本”看多了,在这事上越发放荡,他提出的奇葩地点她是百分百拒绝的。

    两人正一个扑一个挣时,紫玥在帘外禀告:“娘娘,和毓县君求见。”

    邢岫烟如聆圣音:“我一会儿就出去,且在花厅招呼她。”

    徒元义凤目微闪,微微不悦:“和毓上午过来干什么,真不会挑时候。”

    邢岫烟推开他的怀抱,整着衣裳,说:“大哥,你也说了是上午,她现在不来,难道半夜来吗?是你想白日宣/淫……”

    徒元义轻轻咳了咳:“替朕更衣,朕处理政务去了。”

    ……

    黛玉因为昨日宴会上的事有些不安,她没有想到会有布日固德当众求亲的事。

    婚姻之事上,她到底是多年受教养嬷嬷的教导,虽是别人求娶,但世人皆是宽以待男子,苛以待女子,人们多会觉得她轻浮。

    邢岫烟听了黛玉委婉地说起昨日之事,也就明白个大概,不由安慰:“本宫见萧家并无不悦,别人怎么说管得那么多来?”

    本朝别的闺秀绝对没有黛玉这样的机会在婚前经常接触婆家和未婚夫,黛玉即便不知外面的事,这一点也有嬷嬷告诉她的。

    “那……他们不悦也不会直说。”

    邢岫烟笑道:“你真在乎,不如多和聂夫人亲近,自己瞧瞧他们是怎么心思。这人与人之间相处,难有一帆风顺的,便是我与圣人,也有怄气的时候的,不过是一个互相适应的过程。咱们虽是女儿家,也要敢作敢当,况在我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黛玉安心一些,不由又好奇:“大姐会和圣人怄气吗?那之后怎么办呀?”她见到的明明是圣人把大姐宠上天了,哪家夫人奶奶敢像大姐一样。

    邢岫烟揶揄地瞧着她,黛玉尴尬不已,邢岫烟也没有藏私,说:“自己的想法得让他知道,既要刺他也要给他糖吃,即要让他喜悦也要让他有泪水,他多半就很难忘了。”

    黛玉似懂非懂,但是一想到未婚夫,初恋少女的羞涩又上心头,邢岫烟哈哈一笑,牵了她的手说:“咱们去喂马吧。”

    她们的小马从牧场赶回边城,就养在西宁郡王府的马棚里。

    ……

    喂喂小马、看看书、赏赏花、喝喝茶,三日很快就过去,邢岫烟这三日倒没有将当不当皇后的事放心上了。因为萧侯夫人来告诉她,说是萧侯从西宁郡王那得到的消息,科尔沁部的明珠公主想要和亲嫁给徒元义为妃。

    科尔沁巴图王子也是先借西宁郡王打探一下风向,而萧侯和西宁郡王少时就相识,此时重逢交际也是免不了的。所以,萧侯的消息要灵一些。

    邢岫烟回思宴会上的事,吐嘈:难怪总要突显她蒙古女子的能歌善舞健康有活力,还想用她作对比,体现她这方面的优势。原来是想嫁给徒元义。

    邢岫烟觉得自己一定是拿错了穿越剧本,按照常规女主穿越文,女主一定是有许多男人喜欢的,感情纠缠不清,最后才有明朗结局。可她从始至终就吊死在徒元义这个“N婚男”身上,她从来没有见过“深情男配”,“渣男前任”倒有一位。

    如今徒元义倒是汤姆苏还不够,京都一后宫女人没有解决,又有外族公主想嫁他了。按照正常情况,不是应该有个王子要娶她的吗?

    邢岫烟觉得徒元义也一定知道这事,但是头一天晚上,他没有一丝表示,第二天晚上他又是龙腾九天、云腾雨骤,心满意足搂着她睡,没有一句话。第三天他温柔了一点,说是明日要摆驾围场云云,路上怕她累着,却也不表明心迹他无心和亲。

    圣驾金銮里由锦衣卫、拱圣军、禁军一路簇拥,前往朔方围场,其宣赫排场且不细述。

    到邢岫烟跟着徒元义在傍晚抵达围场时,皇帝金帐早就搭好,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而金帐里头的一个大帐篷是徒元义和邢岫烟的“卧室”。附近又设了一些辅助性的帐篷,比如烧水烹饪,摆放一些实用性用品。

    蒙古各部落都是精通骑射之辈,西宁郡王也是武将,而徒元义所带的京都禁军也有骑兵营,加上拱圣军、锦衣卫,就是一群的雄性荷尔蒙过剩的人凑一起了。

    到了围场的第二天一早,徒元义就主持各方代表的打围比赛。邢岫烟才起床洗漱,就听外头鼓声震天,号角长鸣,又有马匹的嘶昂声。

    黛玉和苏馥儿并没有过来,此时除了她之外,大周也没有别的诰命过来,她不由得寂寞。

    待梳洗好,她由紫玥陪着出了帐篷,此时那些热血的男人们已经进入围场了,金帐附近除了些太监宫女和守卫的锦衣卫也没有旁人了。

    邢岫烟是从金帐后门出来的,离帐篷不远有一条河流,还有一个小丘陵,邢岫烟抬头一看,丘陵顶上还开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一片秋色中显得格外夺目。

    邢岫烟说:“我们去那小山顶玩儿吧。”那里视野也好,也许还能看到远方的男人们打围的英姿。

    紫玥犹豫一下说:“待奴婢叫几个锦衣卫来护送吧。”

    邢岫烟笑道:“你傻呀,围场附近有禁军、朔方军驻守着,里头还需要什么护卫?”

    紫玥暗想也是,于是二女使了约有近一盏茶功夫,登上了那丘陵顶端。从底下看着是一个小山丘,登上去后却颇为宽敞。

    只觉朝阳东升、秋风瑟瑟,这时对朔方来说也是入冬前最后一点温暖了。

    山下这条河许是黄河的支流,蜿蜒穿过草原和森林,河套平原此时还是水草颇为肥美,但因为入秋了草原和树叶枯黄一片,不像春天生机盎然。

    徒元义喜爱秋季打围,一来是因为入秋的猎物最为肥美,二夏冬酷暑严寒排除后,春季却是万物生长繁衍的季节,他觉得那时打猎有伤天和。

    邢岫烟远远是看到一些人马跑进了远方的森林里,但是无法辨清是哪方人马了。

    邢岫烟和紫玥在小山顶坐了下来,伸手采了这红花在鼻间闻了闻,却无甚香味。忽听一丝声响,邢岫烟转过头,却见下方爬上来一个俊美的锦衣少年,不是大皇子徒晖是谁?

    邢岫烟讶异:“大皇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徒晖怀中揣着一只小兔子,却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邢岫烟正自要问,却见他忽然扑了过来,她正吃了一惊,却见他扑到她脚边手一伸,她正要喝斥他的无礼,却见他手中抓着一条银灰色的小蛇,因为它很安静又很小,所以邢岫烟没有注意。

    这个山头,此时阳光正好,入冬前蛇等爬行类会出来晒晒太阳。徒晖忙一把扔远了那蛇。紫玥已经忍不住尖叫一声,邢岫烟也忙站了起来,她是个胆大的女人,不怕老鼠不怕蟑螂,可就是对这种爬行类会毛骨怂然。

    “你有没有事?”

    徒晖抬起右手,看看手背上的一个牙印,隐隐渗出血来,泛着一丝紫色,邢岫烟也看到了,忙走近来。

    她解下腰上的宫绦,连忙紧紧地缠住他的手腕,看他腰上的匕首一把拔了出来。幸而这是来打围,大多数人会带弓箭和匕首。

    “你忍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沿着那几个牙印浅浅割开,然后挤着那些紫色的血。

    徒晖静静看着她,忽说:“你……你干嘛要帮我。”

    邢岫烟随口说:“那你干嘛帮我?”

    “我……我,我是……父皇和母后的儿子。”

    邢岫烟奇怪:“这谁不知道?我能生你这么大的儿子?”

    徒晖心中一酸,说:“我不是你儿子。”今天是军中高手和蒙古诸使臣比赛,徒元义自己也亲自下场,徒晖到底才十二岁,他骑的还是小马,是赶不上他们的,也就没有参加。他抱着兔子在王帐附近逛逛,想去“请安”终又害怕,却见她出了皇帐,于是远远跟过来了。

    邢岫烟一边继续挤着伤口的血,一边说:“我知道,不会要求你孝顺我的。”

    紫玥担心道:“娘娘,怎么办?那蛇有毒呀,不会是什么七步倒、三步倒吧?”

    邢岫烟对医毒可是一窍不通,看了看徒晖,又看了看他的伤口已经挤了许多血了。

    邢岫烟暗想:可别欠他一命呀,那杨皇后还不想将她撕了,虽然她已经想将她撕了。

    她和皇后再怎么撕是因为利益决定立场,在古代合法的情况下,无所谓绝对的对与错,但终究和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无关。

    况且他还是徒元义的儿子,他的儿子因救她而死,且不说徒元义心里不知会怎么想,朝中大臣们知道元后嫡长子因为她而死一定会觉得是“妖妃祸国之兆”。那她别说当皇后了,要是有些一根筋的发起什么“清君侧”,她就算不死也得脱层油,还膈应得万分。

    她体质经过徒元义的调理和常人不同,而且她身有灵力,有护体之效。她微一犹豫,低头去吸出毒血。

    “娘娘!娘娘,让奴婢来!”紫玥去拉她,邢岫烟吐出一口血,说:“你别啰嗦,我不会有事。”邢岫烟严厉命令:“你快下山丘去喊人来抬我们,我们在太医看过之前,不宜多动。”

    紫玥看到主子眼神坚决,终于点了点头:“好,娘娘,你一定要小心,我很快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