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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将刺杀的祁府护卫押到大理寺之后,太傅府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祁欢在房间里焦急地等着周护卫给她带回来沈言舒已经被杀死的消息,可是却等到了怒气冲天的祁太傅。
“你这个不孝孙女,我真是白疼你这么多年,竟然使这般愚蠢的手段!”祁太傅指着祁欢颤颤巍巍地骂。
祁欢没有想到自己派去的人不仅没有成功杀掉沈言舒,自己还落了一个把柄在她手上,被这般指责,心中委屈更甚。
“祖父,我也是出于无奈之举啊!要不是那姓沈的咄咄逼人,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你还有脸说!”祁太傅道,“白日的时候沈言舒过来谈和,你们非但不顺着台阶下,反倒是生出这样的主意,是嫌我们祁家活的*稳了吗!”
祁欢慌忙道:“祖父,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到沈言舒还能活着。”
祁太傅气结:“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派人私闯朝廷官员府邸,是重罪!更别说谋杀的罪名了!若坐实了这个罪名,别说我保不了你,就连我们祁家也要因此遭罪!”
祁欢脸色煞白:“祖父,孙女还不想死啊,祖父,您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您往日里最疼的就是我了……”
祁太傅真是恨铁不成钢,沉着暗黑的脸说道:“你给我好好在房间里禁足,哪里都不许去,也不许指派任何一个府中的下人办事!”
说完甩袖而去,他怕再留下来就真的会被这个不肖子孙给气死!
祁欢愣愣地瘫倒在房间里,她第一次觉得如此绝望……
祁太傅训完祁欢之后,在主院里来回踱步,还是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最终换了套不显眼的衣服出门去了。
趁着夜色,祁府的马车来到了裕王府的后门,小厮拍了拍门,给司閽的人看一个牌子之后,直接放行了。
不远处趴在屋顶上的墨风看到这一幕,转身往凌王府的方向回去。
“裕王?”燕轻寒听了墨风传回来的消息,微微眯起了双眼。
难道沈言舒所说的可以对抗宁王的人是裕王燕晟?
可是连他都不知道祁太傅是裕王的人,沈言舒又是如何得知?对朝堂上的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燕轻寒才不相信她没有准备。
“你继续盯着祁家。”燕轻寒说道。
他感觉有一场大戏要登场了。
此时的裕王府中,祁太傅半夜造访,燕晟匆忙赶到客厅会见。
“祁太傅这么晚了找本王可是有何大事?”燕晟匆匆而来,刚踏入客厅便问道。
祁太傅看见燕晟,急忙上去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沉痛地说道:“殿下,求你救救我们祁家!”
燕晟大惊,急忙上前将祁太傅扶起:“太傅莫要行此大礼,有什么事情可直说。”
祁太傅也顾不得许多,连凳子都不坐,而是直接站着把事情的始末说给了裕王听。
若是普通的买凶杀人或许还没那么复杂,可是偏偏祁欢动用的是祁府护卫,落到了郑集手里,便不是祁欢一个人罪,而是牵连到了整个祁家。
燕晟听完之后也愁眉不展,沈家直接把人送到了大理寺,走司法的态度如此坚决,就算是他有心调节沈家也未必肯吃下这亏。
可是如果不调节,走司法审理的话,对于祁家本就是不利,他虽然贵为王爷,可是也无法不顾及朝廷法纪。
“不然这样,让祁小姐先把这罪名认下来。”燕晟说道。
祁太傅却是急了:“殿下,若是认下这罪,别说我那孙女,就连老臣我也可能因此革职的啊。”
燕晟摇了摇头,不赞同祁太傅的说法:“现在祁府的护卫在郑集手上,到时候若是审出是受命杀人,不管是受谁的命令,你们祁家才是真的无法脱身。”
“而祁小姐若是承认了这只是她一人所为,顶多是受点苦,在牢里过些时日,毕竟沈家的人也没有真的被杀,不能判以命抵命。”
“祁小姐一人与整个祁府,孰轻孰重,太傅应有所较量。更何况,祁小姐只是暂时入狱,又不危及性命,到时候事情淡下来,再偷偷将她接出来送走就是了。”
燕晟的话让祁太傅踌躇起来,他的分析不无道理,以裕王的实力,还是能勉强保住他头上的乌纱帽的。
倒是可怜的欢姐儿,要受牢狱之苦……
“目前也只能这样做了。”祁太傅叹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未有一丝舒展。
从裕王府出来,祁太傅趁着天还未亮,直接回到了府中。
“老爷,宁王殿下来了!”管家一看到祁太傅,赶忙上前禀报道。
祁太傅倒是一惊,宁王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他急忙换了一身衣服,到前厅中会见宁王燕枭。
“望殿下恕罪,下官家中如今锁事比较多,忙着处理倒是怠慢了殿下,还望殿下体谅。”祁太傅上前说道。
燕枭看着祁太傅一脸倦容,也清楚今夜发生的事情对于祁家来说确实需要许多处理的地方。
他说道:“本王也是刚刚得知了太傅家的事情,所以前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祁太傅微怔:“劳殿下挂记,只是下官的事情繁琐无比,不好让殿下费心。”
“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太傅这就见外了。”燕枭说道,“本王是真心赏识祁大人。”
说得这般明显,祁太傅怎么可能听不明白燕枭的意思。
只是他早就站在了裕王那一边,又怎么可能答应宁王的好意。
他说道:“下官何德何能,只是这事还是自己解决好了,多谢殿下的好意。”
燕枭听着祁太傅拒绝自己,倒是也不恼,觉得这些大臣都差不多,在没有见识到自己能力之前不轻易站队。
他说道:“祁大人可相信本王能保你们祁家安全无虞地退出这场官司?”
祁太傅刚想说什么,燕枭便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祁大人先不急着拒绝,本王有办法直接将大理寺中的护卫换出来,换上几个死乞丐,到时候死无对证,谁还能咬上祁大人呢?”
祁太傅一怔,如果是按宁王的这个办法,这把火就根本烧不到祁家,到时候他也可以全身而退,连欢姐儿都牵连不到。
即便沈钧再不甘心,没有证据自然不能把他怎样。
看到祁太傅犹豫起来,燕枭明白他这是知道自己的计划可行。
“若是祁太傅还不放心,我们大可等结果。”
燕枭颔首,然后转身离去。
祁太傅还想说什么,可是燕枭已经走远,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父亲,可是要考虑宁王的建议?”祁太傅的大儿子上前问道。
祁太傅看了一眼他:“不可。”
“可是裕王那边又没有什么好办法,每次就知道使唤父亲,一旦祁家有难却是什么都帮不上。”
“你懂什么!”祁太傅打断了他的话,“裕王根基未稳,实力自然不能和宁王相比,可是裕王更善谋略,懂隐忍。而宁王的身后已经有了恒国公,就算我辅佐他登了大座,第一功臣还是恒国公府的人,怕是早不记得祁家了。”
“儿子省得了,可是宁王这次出手帮我们,若是他以此相要挟,我们当如何?”
祁太傅道:“这事本就是他自己要做的,我们可没有开口求他。再说了,若是皇上知道这件事,祁家和宁王只会两败俱伤。”
党争只有利益,所以怪不得自己不能领宁王的情。
宁王自信的样子让祁太傅稍安了心,虽然利用了他,可是能帮祁家解围,其他都不重要。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宁王的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天色渐渐泛起了亮光,将长安城尽数照亮,像是无数个这样的早晨。
楚临澈一大早就来到了凌王府,毕竟昨天祁家派人刺杀沈言舒不成,反倒被沈家抓了把柄的消息太惊人,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
“沈三竟然让自己受伤了,我还以为她半点亏都吃不得呢。”楚临澈说道。
而一旁的燕轻寒却眉头紧蹙,像是思考着什么,丝毫没有听到楚临澈的话。
楚临澈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
“想沈言舒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燕枭与燕晟都与祁太傅翻脸。”燕轻寒说道。
楚临澈这就不解了,他刚想问这和宁王裕王有什么关系,墨白就上前禀报了。
“王爷,汪敬清的计划失败了!”
燕轻寒问:“怎么回事?”
墨白道:“本来事情和王爷想象中的一样,宁王在去见了祁太傅之后,便派人让汪敬清用几个乞丐换出在牢中的祁家护卫。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祁家的护卫早就被人换过了,而且汪敬清他们在换人的时候被大理寺卿郑集抓了个现行,直接拿下了!”
在一旁的楚临澈惊讶道:“这郑集可真是神机妙算,居然会知道汪敬清要换囚?”
燕轻寒摇了摇头:“不是郑集。”
楚临澈不解地问道:“不是郑集会是谁?”
燕轻寒转头问墨白:“当时抓汪敬清的,除了郑集还有谁?”
“据传回的消息上说,还有在大理寺任职的翁家三公子,翁从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