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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朗电话的空档,万山和冯浩一起把房子收拾了一下。
阿朗后来回了电话,问万山在哪里,麻烦他把猿送过去,另外还要把冯浩南云带去录个口供。
万山给南云打电话,打了三遍没打通,万山觉得有点不对劲。
南云只是去见纪梵,不可能连电话都不接。
除非……
万山腾一下站了起来,把冯浩吓一跳。
“怎么了山哥?”冯浩问。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南导。”万山说,“手机保持畅通,等我电话。”
“我也……”冯浩想说我也去,万山已经甩上门走了,冯浩摇摇头,自言自语,“口口声声说不管了不管了,这倒好,跑得比兔子还快。”
……
南云没料到纪梵会给她来这手,等她反应过来,领带已经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
南云两只手抓住领带往外扯,嘶声道,“纪梵,为了五十万,你要杀了我吗?”
“不,小南,我不杀你,我只要东西。”纪梵说,“好话我已说尽,你执意不听,你这样不但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我。”
“好,你放开我,我把东西给你。”南云妥协。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吗?”纪梵冷笑,拖着南云回到办公桌前,把她拉坐下来,领带栓在椅背上。
南云的脖子被紧紧勒住,越挣扎,越窒息。
纪梵腾出双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南云牢牢捆在椅子上,然后松开领带。
南云剧烈咳嗽,大口喘气,眼泪都下来了。
纪梵抽出纸巾帮她擦泪,无限怜惜地摸她的脸,又从脸颊滑到脖子处,轻揉她的勒痕。
“小南,也许你不信,我真的很爱你,很想娶你,可是你就像一匹野马,我怎么都驯服不了你,小南,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该去死!”南云冷冷看着他,若目光是刀,他已血溅五步。
“不,我最怕死的。”纪梵收回手,捡起南云掉在地上的包,拉开,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办公桌上。
“纪梵,你特么别碰我东西!”南云挣扎着骂他。
纪梵没理会,在那一堆东西里挑挑拣拣,扒出一只U盘,捏在两指间,问南云,“是这个吗?”
“不是。”南云怒目而视。
纪梵哈哈大笑。
“小南,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性感。”
他把U盘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装进裤兜,然后慢条斯理地把其余物品全放回包里,说,“你看,我听你的,什么也没动。”
“U盘还我。”南云说。
“不,U盘是五十万买的。”纪梵把那张被南云扔掉的卡放进包里,拍了张照片,说,“小南,这不是栽赃,也不是威胁,是给你的奖励。”
南云直直盯着他,说,“你过来,我给你说句话。”
“什么?”纪梵凑过去。
“呸!”南云一口口水啐在他脸上,“抱歉,我知道这样很粗鲁,但你只配这个!”
纪梵怔怔一刻,抽出纸巾擦掉口水,俯身撑在椅子两侧,无限深情地说,“小南,我不生你气,不管你怎么对我,你都是我最爱的姑娘。”
南云抬脚踹在他裤裆处,“这样也爱吗?”
纪梵登时捂着裤裆弯下腰,疼得表情扭曲,缓了缓,上前抓住南云的头发,扬手就是一巴掌。
……
万山打车到了南云所在的电视台,在前台问了纪梵办公室的位置,乘电梯上楼,在办公室门口被秘书拦住。
“先生你好,请问你找谁?”
“他!”万山指了指纪梵的办公室。
“请问有预约吗?”秘书问。
“没有。”万山说。
“那不好意思,我们领导在里面谈事,暂时不方便会客,有什么事你可以先跟我说。”
“我跟你说不着。”万山板着脸,冷冷道,“是你叫门,还是我来?”
“这……”秘书被他冷冽的气势震住,略一犹豫,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万山心头猛跳,咣当一脚踹开了房门。
纪梵那一巴掌还没落下,万山已经冲到跟前,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折,咔嚓一声,纪梵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万山抡胳膊把他甩了出去,撞在墙上,重重跌落。
秘书在门口惊呼,“来人,快来人,保安……”
万山一个眼刀过去,秘书尖叫着跑开。
南云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红了眼眶。
“你怎么来了?”她轻声问,万山的身影在她朦胧的视线中高大得过份。
万山没回答,三两下解开绳子,一手拉着南云,一手拎起她的包,往门外阔步而去。
南云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跟着他乘电梯下楼。
电梯门一开,几个保安手持警棍守在门口,外围还有一些人在观望。
南云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万山纳闷地看了她一眼,拉着她走出去。
“站住!”保安举起警棍围上来。
万山微蹙眉,抡起南云的包,动作快如闪电,眨眼之间几个保安全被他打倒在地。
万山弯腰捡起一根警棍,剩余的人呼啦一下全跑了。
南云眼尖,在人群中看到阿曼的身影,冲过去抓住了她。
阿曼吓得大喊大叫,万山拎着警棍走过来,问,“她是谁?”
南云说,“你把包给我。”
万山把包递给她。
南云从里面翻出那张50万的卡,塞到阿曼手里,说,“双手举着,放在胸前。”
阿曼乖乖举到胸前,南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对万山说,“行了,走吧!”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走出大门,开车离去。
路过门卫室,万山把警棍从窗口扔了进去。
“干嘛还他,留着防身不好吗?”南云问。
“要真能防身,怎么会到我手里?”万山说。
“谁能跟你比呀!”南云说,“随便拎个包都能当流星锤使。”
万山瞥她一眼,问,“刚在电梯里你笑什么?”
“笑他们自不量力呀!”南云说,“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就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万山哭笑,这女人的心得多大。
“纪梵绑你干嘛?”
“要U盘,有人给了高价封口费。”
“包括刚才那张卡?”万山问。
南云“嗯”了一声。
“U盘被他拿走了?”万山又问。
南云又“嗯”了一声。
“这样也好,这样你就安全了。”万山说,“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找个安稳的工作。”
“什么工作安稳?”南云问。
“我也不知道。”万山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南云问。
“猜的。”万山说。
“说明咱俩心有灵犀。”南云笑。
“……”万山说,“你能不能像正常女人一样哭一哭?”
“哭什么?”南云问。
“哭你眼瞎,找了个那样的人渣。”万山说。
南云沉默下来,但是没哭,过了一会儿,说,“帮我点根烟。”
万山点了两根,把其中一根放她嘴上。
南云吸了两口,说,“其实我不是眼瞎才找纪梵的。”
“是什么?”万山问。
“你知道的,我从小没了父母,和我妹妹像野孩子一样长大,为了挣学费,我们什么活都干过,我很向往那种体面的生活,想让我和妹妹过得轻松。
电视台不好进,能进来的人要么有人脉,要么有钱,我什么也没有,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是个打杂的。
纪梵就是那时候提拔了我……你懂吗?”
“懂。”万山说。
南云笑了笑,“虽然我起步是拜他所赐,但后面的成绩,都是我拿命换来的,一点水份都没有,你信吗?”
“信!”万山说。
“可惜,努力了这么久,一朝回到解放前。”南云故作洒脱地笑,“这工作怕是丢了。”
“是。”万山说,“所以,如果你想哭,可以靠边停下。”
“干嘛哭?”南云说,“我的眼泪很宝贵的,轻易不能流。”
万山没接话,想起昨天晚上滴在他脸上的那滴泪,心头悸动。
“我晚上八点的机票。”他说。
南云嘎吱一声把车子停在路边。
“这么快?”
“是啊!”万山说,“八天还是九天了。”
“还真是快。”南云说,“抱歉啊,我这个冒牌导游,没让你们玩好,还害你们差点没命,下次再来,让我妹妹带你们玩,她是专业的。”
“你妹妹去哪儿了?”万山不知道该说什么,没话找话。
“出国学习,下月回来。”南云说。
“哦,挺好的。”万山点点头。
两人一时没了话。
南云继续驱车上路。
万山看着窗外,经过一场雨水的洗礼,路边的热带植物在阳光下苍翠欲滴,穿裙子的姑娘从树下风姿绰约地走过,冬天依旧没有踪影。
他突然疯狂地想念那千里冰封的北国,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去亲吻他的黑土地。
南云侧首,看到万山脸上有种近似朝拜的虔诚和向往,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深邃,像千尺寒潭,没有人能激起它的波澜。
没有人吗?
她偏不信!
南云在红灯亮起时踩下刹车,扑过去捧住万山的脸,用尽所有力气,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