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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鸩飞一头金发,左边耳朵两个耳洞,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因为容貌清秀,身板儿瘦长,嗓音也细弱,常被易学佳取笑他,比她还像个帅T,“帅T好啊,好歹占个‘帅’字,最重要都有美P配。”他倒不介意,总是哀怨地回嘴,“可怜我还是个光棍儿。”
他蹲在将梧桐树圈起来的石头墩子上,用手给脸扇风,“我的妈妈呀,老易要还不下来,我这身子骨怕是要化了。”
“你这头发,得补染了。”何子萱站在柯鸩飞身后,好像给猴子摘虱子似的拨弄着他的头发,“这发根黑了有两厘米了,黑黄不接的,土不土啊。”
“就你管得宽——”柯鸩飞不耐烦地一撇脑袋,“一边去。”
“你不怕周礼诺笑话你?”何子萱知道要搬出谁来挤兑他。
柯鸩飞便有些在意地捋了捋头发,嫌弃地瞪她一眼,“你以为她像你这么闲哪,瞧你这眼多的。”
何子萱“啪”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不等柯鸩飞回手便很快地跳到了裕琛身边去,她的身形是六个人之中最娇小的,虽然只有1.58米,但因为每天都花大量的时间研究时尚杂志,所以很懂得如何搭配来扬长避短,今天她穿着白色露肩刺绣上衣,和一条高腰牛仔裤,以及松糕鞋,从视觉上就拉高了十厘米。
一群人中个子最高的是梁枫,他是体育生,1.81米的身高穿着绿色的篮球队服好像一棵小白杨,“再染费钱。”他站在树荫里,实诚地对何子萱说,“反正开学又得染黑,这也没几天了。”
“每次一放假就染发,开学又染回去,这样来回折腾。”何子萱站在裕琛身后,继续意味深长地调侃柯鸩飞,“爱俏,也不知道俏给谁看呢。”
梁枫老实,思考了一会儿说,“嘿,还真是,又见不到班上的人,天天对着叔叔阿姨。”他问柯鸩飞,“俏给谁看呢?”
柯鸩飞冲他飞个白眼,“给你看的啊,不然还能有谁。”
梁枫一愣,当真了,于是托着下巴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捧场地鼓掌道:“好看,真好看。”
柯鸩飞的白眼再翻了一翻,很有要绕后脑勺一圈再回来的气势。
“嗤——”裕琛嗤笑出声,逗弄柯鸩飞道,“你说话可得当心,我们小枫哥哥可是个较真的人,你再多说两句,他可是会向你求婚的。”
“唉!”柯鸩飞指着裕琛“唉!唉!”地叫唤,梁枫于是很配合地双手合十在胸前,对柯鸩飞抛去一个媚眼,惹得柯鸩飞掐着自己的脖子做窒息状。
何子萱也大笑起来,她有些邀功般地看向裕琛,毕竟这一场喜剧是由她挑头开演的。
大家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每个人都笑得走了形,只有裕琛那张脸还是好像被画家以最精准的角度描绘出来以歌颂人类之美似的,所以何子萱才会常常盯着他的脸看到失神。
神仙在制造裕琛时,一定是刚刚经历了一个甜美的午睡,喝完一杯咖啡又吃了两块咸甜适中的曲奇后,心情好到一挥手就在空中甩出两条彩虹,云朵化作了柔软淅沥的小雨,一切都舒适得恰到好处,于是神仙才得以如此聚精会神地创作出了这么完美的一件作品。
“唉,别拽,别拽,刚买的别给我拽坏了。”柯鸩飞正被何子萱揪着衣领子,他忙不迭指着胸口上的LOGO说,“你赔不起。”
他们之中会穿一身名牌服饰的只有柯鸩飞,不过小城市里也没太多选择,所以身上总是阿迪耐克的运动服叠着穿,怎么花哨怎么来,这品味时常叫何子萱嗤之以鼻。
裕琛就不一样了,他的衣裤全是素色,现在他就正穿着白色的圆领T恤衫和牛仔裤,都是最简洁设计没有牌子的服饰,换一个人穿或许就是土,但他穿着就是看起来笔挺妥帖,好像在拍广告。
当年没有“性冷淡风格”这么个说法,何子萱看裕琛的穿衣风格,非要说点儿什么来夸的话,只有像家长那样说“裕琛呐穿衣干净,显得人精神。”她觉得夸得不到位,心里只觉得两个字:高级。
“行了吧你,怎么不把这’钩子’纹你脸上。”何子萱笑眯眯地拿手拍柯鸩飞的脸,“让你这脸皮也涨涨价。”
“嘿!我今天不把你‘辣’哭了我不是人。”柯鸩飞跳起反抗,两手握着何子萱的上臂,就好像拧毛巾那么拧起来,他们管这个动作叫“辣”,因为被拧的人皮肤会火辣辣的疼。
何子萱立即嗷嗷叫唤起来,往裕琛身边倒。
裕琛于是拉架道:“好了,你别欺负萱萱了。”
“刚刚她欺负我的时候你眼睛里进沙子了?”柯鸩飞抗议。
裕琛笑说:“男生皮实,生来就是给女生揍的。”
“听听,你听听。”何子萱挣脱开来对柯鸩飞说,“你还是不是男人啦?欺负女的。”
“就你会说话。”柯鸩飞对裕琛努努嘴,然后看向梁枫。
梁枫于是配合地鼓起掌来。
裕琛便做出行礼谢幕的动作。
何子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她的眼神总是偷摸摸在裕琛的身上转一转又溜开,虽然他彬彬有礼,对每一个人都非常温柔,脸上总是浮现着冬日暖阳般的微笑,但他好像从来没有对谁格外关注过,何子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是王子,就应该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俯视众生时,一视同仁。
“诺诺来啦。”柯鸩飞突然不闹了,后背也不懒洋洋地驮着,整个人有模有样地站直了,他轻轻叫了一声后,朝楼道里正出来的人挥了挥手,“诺诺!老易!”
梁枫和裕琛的视线也立即顺着他的挥手滑了过去,滑得远远地,落在了那一道蓝色身影上。
随着周礼诺从阴影中走出来,她身上的裙子在阳光下泛着湖水般漾漾的色泽,裕琛的嘴角于是像月牙般扬了起来。
何子萱感觉裕琛心里的天平快要倾斜了,或许已经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