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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唐衍,一字一句的开口道:“至于这第二个要求,我是希望唐警官能让我和路远见上一面!”
唐衍给的两份鉴定报告,解答了我对于案情的一部分疑问,至少对于那个剥皮凶手,我能得出更为详细的心理侧写。
现如今,整起剥皮案的关键点,又重新回到了路远的身上。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是重中之重。
就凭借当初在地下工厂内,他和欧阳一的那段对话。我大概率能猜到,这起剥皮案,或许又和余氏集团,以及“教化场”计划有着联系。如此说来,我更加不可能放任不管了。
路远究竟去找山鹰做了些什么,对方为什么会陷害他,更重要的是,路远那个混蛋为什么会承认自己和山鹰的死亡有关?
只有先解开了这些疑问,我才有办法制定计划,从而将真凶绳之以法,还路远一个清白。
听了我的请求,唐衍的脸色不知觉又阴沉了下去:“既然你决定要帮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你和他见上一面。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路远现在的情况十分不稳定,我怕你们这一会面,会在无形中加重他的心里负担。”
“没关系,我和路远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他是什么状况,我心里自然清楚。况且有些事情,非得路远亲自开口不可,否则案情一直僵持不下,到头来,得益的还是那个依旧逍遥法外的真凶!”
眼见着如此坚决,唐衍在权衡之下,还是最终答应让我同路远见上一面。
不过,在抓到真凶,或者是找到明确的证据能证明路远无罪之前,路远的身份依旧还是剥皮案的头号犯罪嫌疑人。
按照司法程序,我与他会面的地点,只能是在审讯室里面。
届时,唐衍将陪同着我一起与他见上一面,如果我有任何想要知道的问题,到了那个时候再询问他就好了。
唐衍打了几通电话,吩咐市局里面的人去安排会面,片刻之后,他就带着我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市局大厅里面,老严已经将程志民等一干人等训斥的狗血淋头了,眼见着我和唐衍从长廊里面出来,老严这才放过了那几个倒霉的警官,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我和唐衍这边。
“怎么样了?”
“谈妥了,唐警官答应我们介入案件,替京安港市局抓捕剥皮凶手!”
“哼,早干嘛去了,非得忙活了半天,才想着请我们帮忙调查案件!”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将声音压得尽可能小了。可话音刚落,周围那几个警员立马变了脸色,我从他们的眼神里,再次看见了一种植入骨髓的恐惧。
奇怪,太奇怪了。从我走进京安港市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就算那个剥皮凶手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可当地的警员对这起案件所表现出来的恐惧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我不由的开始怀疑,案情可能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唐衍对我隐瞒了一些更为关键的情况。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只有在见到路远之后,或许才能得出答案。
另一边,唐衍已经和市局里面的人协商好了,现在就能带着我和老严前去审讯室见路远。
审讯室建立在警局的另一侧,与唐衍的办公室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在程志明以及唐衍的带领之下,我和老严很快跟上了他俩的脚步,朝着审讯室缓缓走去。
期间,程志民面色紧绷,浑身的肌肉似乎都蜷缩在了一起,步履僵直。单从上述这几点,不难看出来,此时此刻,这名刑警大队长十分紧张。
我不明白,他在紧张些什么?难道,单纯的只是因为我和老严要同路远见面了吗,亦或是,另有隐情?
与之前的那条长廊不同,通过审讯室的这条通道十分悠长,而且四周异常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枯树枝的味道,单是闻起来,就难免让人心生不爽。
老严见状,也忍不住跟着嘀咕了起来:“我说,这市局外面装点的这么繁华,为啥单独这条通道这么破烂。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因为,这里是。。。。”
程志民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的终止了。
下一秒,我们在墙壁的一边,看见一个尘封的房间。
整个房间门窗紧闭,尤其是大门上,贴上了不少煞有介事的黄纸,黄纸上面用鲜红的朱砂胡乱写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单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看起来,那个房间还真是不免让人心底发慌。
老严看到这么一间屋子,之前刚压下的火气,却又再次燃了起来:“程志明,你们特么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在警局这种地方,公然搞这种封建迷信!”
要说这程警官也还真是命苦,原本就紧张的不行,再加上被老严这么一训,豆大的汗珠便不住的顺着额头上滴落:“严老师,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这间房间,这间房间是之前吴组长的临时办公室。自从吴组长死后,房间也就搁置了下来,局里不少人认为这吴组长死的实在是太惨了,所以才找了道观里的师傅,帮忙做了一下法式!”
双肩抖动,右手不自觉的握着左手的虎口位置,眼神涣散,可眼珠异常坚定的盯着老严。
这一系列表现,分明就是在撒谎。程警官刚才所说的这一席话,明显是编造过了无数次的,估计,他也曾这样对唐衍说过。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吴组长死的太惨了吗,所以才专程请了道士过来?”
我话音刚落,唐衍看我的眼神明显就有些不太一样了。估计我这一席话,也是说出了他之前的心声。
程志民听完之后,紧张的更厉害了,这一次,连说话都哆嗦了起来。
“高兄弟,你这是。。。这是从而说起。。。。”
“哎,程警官,就你这撒谎技术还想瞒这个贼小子啊?告诉你,连我现在都骗不了他!”老严无奈的笑了笑,随即缓缓走上前来,一把扯下了贴在大门上的黄纸。
这两张黄纸,一张陈旧,一张崭新。陈旧的那张已经近乎看不清朱砂的样式,而崭新的那一张朱砂符文还栩栩如新。
如果我没猜错,大门上贴着的符纸应该有两种。其中一种,恰如程警官所言,是在吴组长遇害前后贴上去。至于另一种符纸,则是在更久之前贴上去的。
看起来,这倒是一个有故事的房间,居然值得道士专门为它做了两次法式。
“怎么着,程警官,到了现在还不愿意和我说实话?那要不,咱们还是进去看看,看看这么一间屋子里,是不是藏着啥宝贝?”老严在我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这间屋子的不对劲。其实在警局里出现这么一间布满符纸的房间,本身就挺奇怪的。
话音刚落,老严便给了我一眼神,我心领神会,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顺势就要拧动房间的把手。
“别动,不准开门!”
我的行为,似乎刺激到了程志民的底线,又或者说,这个诡异的房间,就是程志民的底线所在。
刹那间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刑侦大队长,宛若失控的野兽一般,直挺挺的对着我咆哮了起来。
程志民话音刚落,长廊里面顺间涌入了十来个警员,全都一脸凝重的盯着我们,昨夜包括大刘在内的那四个壮汉,也赫然在其中。
遭了,一不小心刺激大了。这京安港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这下别提见路远了,就是我和老严能不能从这里顺利脱身,都得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