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为什么有道疤

舒丫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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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寻嗤冷一笑,“纪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也不是你什么莫名其妙的丫头。这具身体,你若想要,就拿去,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必为自己找太多,这让我觉得你很虚伪。要做就快点,别那么多废话。”

    极不耐烦的口气,掩饰着她的心慌意乱。到底是哪里,让他看出了端倪。那一段隐秘的岁月,就是她父母,亦不曾知晓。

    纪君阳的目光,越发地深沉难测,“你可以喊停。”

    “喊停?躲得过这次,逃得过下次吗?你们这种男人,我见多了,不过是,对自己看中的猎物,有一种征服的欲望,一旦到手,便如抹布一样地丢弃,男人的劣根性。”千寻无不冷讽地讥翘了唇角。

    纪君阳并不恼,反倒是笑着,他若执着的东西,又怎会,轻易地放手。丫头,如果真是你,又如何放得了这手。

    你就嘴犟吧。

    他低沉的笑声弥拥挤的帐篷,让千寻越发地觉得莫测高深,笑得她心里没有一点底。

    不得不承认,他的技巧娴熟得让人害怕,他的每个动作,每一声呼吸,都让她战栗地失去抵抗的能力。

    这些年,忙碌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照顾家庭,用海芋的话来说就是她的日子寡淡如白开水,没点味道。很多时候她亦会觉得孤单,可是身体却从不会躁动。

    她可以大声说笑,在男人堆里开些带颜色的笑话面不改色,可以在酒吧里穿热裤跳钢管毫无顾忌,也想过这辈子等到年龄不能再拖下去时,嫁给另一个并不讨厌的男人以向父母交代,可是骨子里,却无法向他之外的男人敞开身心。

    海芋曾在她生日的那晚带她去酒吧找牛郎,说是要打破她的清规界律,结束她苦行僧般的生活。帅气的男人热情的挑逗,她的身体就像一湖平静无波的死水。海芋终于最后下定结论,她就是一深山尼姑,戒了红尘七情六欲。

    千寻亦怀疑过自己,是否有性冷淡的隐疾。

    可是现在,在纪君阳的身下,沉寂多年的身体,仿佛在一夕之间被唤醒,所有的感观细胞都在蠢蠢欲动地叫嚣着,从小腹那里,从他游移的手掌下,传过一阵一阵激颤的电流。

    纪君阳渐渐地发现了她的青涩,这让他感到惊奇。这些年,难道她,就没有别的男人?

    这是个让他欣喜的意外。

    他不是传统的男人,五年的时光,她会有她的生活,有可能结交男友,甚至同居,他可以不计较。只要找到她的人,那些过往,他可以既往不咎。可是,男人天性里的占有欲,特别是对于自己心心相念的女人,总希望她的一切,独属于他。

    她的青涩,愉悦了他的身心。

    “告诉我,你的感觉,舒服还是不舒服?”他循循善诱着她。

    千寻怔了怔,被缚的双眼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目光,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发了烫,双手被他单掌扣压在头顶,手心里,沁出了细密的汗液。

    “有人曾经告诉过我,当你看不见的时候,身体里其它的潜能就会被开发出来,只要你用心,就能听见它们声音。”

    千寻的身体背叛了思想的控制,它忠诚地作出原始的情动反应,这让她十分地无力。

    她已分不清,这样的感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千寻的手,又往胸前抱住,想到自己今天穿的内衣,是商场里打折后最普通不过的类型,甚至有些老土,洗得变了形,突然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还会在意这些琐碎的问题,觉得羞惭无助。虽然并不想去取悦他,可是依旧会在意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

    而此刻,无疑是让他看到了她最不堪的一面。

    “这里,怎么会有一道疤?”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压在她的肚腹上,声音疑惑而又迷离。

    那里,是生安安时挨的一刀,随着年月的消逝逐渐变淡,却并不彻底消失,留着浅浅的疤痕印。

    安安在她肚子里体位不正,难产,剖腹,如此而已。

    可在这时候,却惊出她一身冷汗。

    “肚子里长过一个瘤,开过刀,怎么,觉得很丑?”轻描淡写的语气,掩盖着她心乱的气息。

    “其实你很美,至少美得让我移不开目光。”五年的遗憾,在这一刻一饱眼福,她的身材,比例适当,曲线玲珑,肌肤洁白无暇,何来的丑?

    就在千寻想着该如何应对他接下来有可能会问到问题时,他却突然地在她妊娠后的伤口上,亲吻了一下。这一次的吻,不再是轻如鸿毛,而是认真细致地辗转缠绵。

    “当时,一定很疼吧?”他边吻边问,迷恋而又疼惜地。

    “嗯……”她分不清这是在回答他,还是毫无意识地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让她觉得羞涩,还有不安,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渴望。

    这种力量,唯有来自于她,才让她情动心动。

    可是纪君阳却仿佛要故意地折磨着她,他并没有表现出迫不及待,而是陪尽耐心地,温柔地。

    千寻唯有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来,她恨自己此刻的弃械投降。

    曾经他是多么地迷恋着丫头,像猫爪子一样地挠在他的心窝里,从此像下了盅术一样地,夜夜徘徊在他的梦里。却对别的女人,哪怕一丝不挂地纠缠,亦能做到无动于衷。

    雅楠曾经怀疑他是否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患上了ED,却不知,他只是中了一个女人的特殊情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或许是真的,当眼睛看不见时,身体的其它感观细胞就会敏感数百倍。

    纪君阳让她试着当盲人的感觉,提醒着那一段过往,是她逃避不开的。她越躲,他便逼得越紧。

    他的深吻,如同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了她最后的意志。她真想,就这样地,溺死在他的怀抱里,再也不醒来。

    可就在这时候,纪君阳却毫无征兆地解开了她眼睛上的束缚。

    千寻迷茫地睁开眼,眸里还蒙着一层淡淡地氤氲雾气,她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纪君阳感觉到手帕上的湿气,她,哭了?

    为什么哭?

    因为他强迫她?还是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

    他是多么地想将她拆骨入腹地拥有。

    这个女人,撩拨了他的情思,却跑得无影无踪,见了他,跟看个陌生人一样,那样地逼真,以至于他分不清真假,他是多么地想,狠狠地惩罚她啊。

    可是,他不能,只能克制着,一步一步地去寻求真相。

    “你想要我吗?”纪君阳的声音有点沙哑,其实他很想问的,你还要我吗?怎么可以,说一辈子不离开的,却将他狠狠地抛弃。

    千寻想说,要啊,可是她想起了那条短信,四个字,不寒而栗。她想起了父亲瘸掉的腿,想起母亲多病的身体,想起安安可爱的笑容。

    这张咫尺伸手就能抚摸到的脸,是她无法抗拒的梦。

    可是,她没有办法将她的内心摊开在他的面前,只能将它们卷上一层厚厚的壳。

    纪君阳,请原谅我的自我保护。

    千寻沉默以对。

    纪君阳伸出手,温柔地抚过她倔强的脸庞,“没关系,我会等,等到你愿意为止。”

    然后,他松开了她,所有的颤栗与压迫感嘎然而止,就像绷紧的一根弦,忽然断掉。

    千寻看着他沉静的眉眼,那样地坚定,让她心里一紧。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要将那一年的真相告诉他,可是,说出之后呢?又能改变什么。他有未婚妻,那她站在哪里,做他的地下情人,见不得光的女人?

    她不愿意。

    爱情要么就是光明正大,要么就是恩断义绝。她不喜欢拖泥带水,却也不能委屈自己。

    她更不想安安跟着她受委屈,纪家,不会欢迎她们的。

    更何况,肖雅楠,又怎么可能容得下她们母女俩的存在。只怕是,眼中钉,肉中刺。

    现实总是残酷的,残酷到她不敢去幻想她和他是否有未来。

    纪君阳将她抱着坐起,捡起地上的衣服,然后抬起她无措垂落的手,将内衣套上,系上暗扣,整理好肩带,然后给她穿上衬衣,再一粒一粒地扣好钮扣。

    千寻有些傻愣愣地,任凭他将方才情迷意乱时脱掉的衣衫,又完整地穿回去。

    然后,纪君阳拉起她的手,“走吧,日出该有了。”

    他这是,暂时地放过她了?

    千寻有些懵懂地跟着他的脚步走出帐篷,爬上怪石林立的最高处。这里的天气虽然不冷,可是清晨的空气,到底凉意习习。

    “冷吗?”他问。

    “还好。”她说。

    纪君阳伸手将她扯进怀里,温暖的胸膛立刻将她包围,“见过一米阳光吗?”

    千寻轻轻一怔,那个传说,是她从别人嘴里捡来骗他的,这个傻瓜,竟然当了真。

    “很久之前,看过一个电视,叫《一米阳光》。传说,在云南丽江玉龙雪山山顶终年云雾缭绕,即使是在最晴朗的天气,阳光也很难穿透云层,每年的秋分时节是日月交合同辉同映的日子,只有在特别偶然的时刻,才能看到有一米长的阳光照在山顶。如果有情侣可以沐浴到那短暂而可贵的阳光,就可以得到永久的爱情。”她淡淡地,像一个置身事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