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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大叔说,温家只有妈咪一个孩子,所以安安以后都姓温,不会改姓,也是温家的孩子,还会继承大叔的什么什么反正乱七八糟的东西啦,一大堆,我也听不懂。”
安安年小不懂,可是温父温母怎么不懂,电话挂了,两个人还站在那里傻愣着,最后还是温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她爸,你说这屋子的风水是不是真的变了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我得烧高香去拜拜祖宗去。”
海芋起得晚,这会刚打开门就闻到空气里一股香熏味,看见温母在神龛前念念有词地。干妈也不是那种天天敬菩萨的人,那上头挂的是祖宗牌位,可是现在看她那紧张念叨的样子,不禁好奇。
“爸,妈这是在干吗啊?”
温父便将刚才安安电话里的事复述了一遍,听得海芋也不大置信地。
“他真让安安留作温家的孩子,跟千寻一起住回来啊。”
这男人的脑子,怎么跟平常人有点不一样呢。
温父温母还是觉得不太踏实,可海芋觉得,天降的好事,再不赶紧行动就是大傻冒,总不至于让那个男人来反悔。
这厢正准备行动,家门忽然被敲响,温母去开门,纪君翔再次光临。
海芋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没有好气地,“你来做什么。”
“难不成让你这伤员帮着干爸干妈做粗重活啊,你舍得我可会心疼。”纪君翔好像没有看见她那双恨不得将他丢出去的目光一般,嬉皮笑脸转过头对温父温母道,“干爸干妈,大哥让我来搭把手,有什么重活累活全交给我就成了。”
温母咳了咳,“那个纪君翔先生,你帮我们,我们很欢迎,很感谢,可是这声干爸干妈你就别乱叫了,免得被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昨儿个只当是玩笑地叫了几声,今儿个可不能当真。
但纪君翔显然是坚定了曲线救国的这条道路,厚着个脸皮在温母身边蹭,“早晚都得叫,现在叫习惯了以后更顺口。”
海芋跛着脚靠在沙发边,“干爸干妈,既然有免费的儿子收,干嘛不要。祖宗牌位就在那里,想入温家的门就得先去磕三个响头了。磕完了,记得叫我一声姐姐,我可比你大,也比你先到这里。”
“喂,大婶,我是来给干爸干妈当女婿的,当然,女婿也是半个儿子,要磕头也行。”纪君翔并不生气,反倒是笑眯眯的。
可海芋那个气啊,咬牙切齿地,本想喝斥一句谁要嫁给你之类的,可是转念一想这话还不得被他揶回来,心里一动,忽然咧开嘴笑,笑得极为地不怀好意,正好纪君翔也挑衅地逼近她跟前,于是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几下,像摸宠物似的,“哎,乖侄子,婶儿今天没来及准备红包,改天等婶脚好利索了,再封个大的。”
纪君翔那个脸色,气得胀成了猪肝一样,变换了好几重颜色,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以一句“好男不跟女斗”恨恨收尾。
温父温母看两人一见剑拔驽张的样子里透着些让人忍俊不禁的诙谐斗嘴,两夫妻的嘴角抽搐得有点变形,到底还是温母出来打了圆场,“那个,小纪他弟,真是你哥打电话叫你来的?”
其实她更想确认的是,刚才安安在电话里说的,是不是作数。
“当然,我可是个不撒谎的好孩子。”纪君翔谄着脸笑道。
海芋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你也知道你是个小孩啊,P大一点,还想搞什么婶侄恋,脑子估计是有毛病了吧。”
“喂。”纪君翔怒了,“臭海芋,你别搞人身攻击。”
这女人,当真是让着她,她还德性了。这炸药一样的脾气,早晚有一天,他得把她的燃芯给拔了不可,驯得跟只小绵羊一样。想想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怒气一下子倒也消散了一大半。
“怕攻击就别上门啊。”海芋轻飘飘一句,带着几分挑衅朝他动了动眉梢。
眼看着矛盾又是一触即发,温母赶紧在海芋胳膊上拍了一掌,嗔道,“你这孩子,上门就是客,都别闹了。海芋你脚有伤,就别乱动。那个力气活,就麻烦小纪他弟了。”
“干妈,叫我君翔就好了,这小纪他弟听着好别扭啊,您要这么叫,该叫我哥为大纪,叫我小纪才对。”某些人开始卖萌。
海芋严重鄙视之,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只是再鄙视的眼神,也阻挡不了纪三少一颗热忱的心,海芋那个恨呐,无处发泄,只能拖着伤腿坐在一旁看这破小孩得意与得逞的可恶嘴脸,心里想着等伤好了,他若再这么放肆,非得踢残了他不可。
一翻摆弄下来,海芋房里的儿童床在温母的指挥下,被拆解丢进了楼道间买房时附赠的小杂物间里,然后换上了千寻睡的那张大床。
忙活完这一切,趁着温父上店里,温母去市场买菜,纪君翔不怕死地蹭到海芋面前,“哎,你不觉得再住在这里有点多余吗?”
海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副你最好赶紧滚的表情,“你呆在这里才叫碍眼。”
“我除了碍着某位大婶的眼,还其他的还行吧。”纪君翔嬉皮笑脸凑近了脸,呼吸近在咫尺。
海芋心里泛紧,一掌推了过去,嗤冷一声,“难得你还有自知之明的时候。”
纪君翔笑,“可有位大婶却不知风色啊,现在我大哥已经正式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我怎么看着这里的房间有点不够啊,安安日渐长大,想必也需要一个独立的小房间吧,啧啧,现在倒是被你鸠占鹊巢了,你说是不是有点多余啊,要不,女人,搬我那去,房间任你挑。”
黄鼠狼给鸡拜年,果真是没安心,他那点如意算盘,用几句刺激的话,岂就会让她上当,海芋冷冷一瞥,目光却并不在他的身上多作逗留,也不动怒,收敛了刚才的情绪激烈,拿起丢在沙发上的一本杂志,冷冷淡淡地道,“放心,我就算露宿街头,也绝不会跟你寄居你篱下。”
“我说女人你话不要说得太硬,敢不敢跟我打赌。”他要拐不到这个女人跟他同居,他不姓纪。
海芋连眼皮子都没有抬,“没兴趣。”
“是没兴趣还是不敢啊。”纪君翔取笑道。
海芋一眼识破他,“你用不着出言相激,你心里那点弯弯道道别以为我不清楚。”
“既然你都清楚,难道你就看不出我喜欢你吗?”纪君翔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虔诚。
可是落在海芋的耳朵边,却有点带刺,不屑道,“谎言说多了,就会脸不红心不跳,顺口极了。你骗骗小女生还能有效,骗姐姐我,你道行还浅了一点。”
纪君翔心想,这世间的报应,是不是真的有因果轮回之说,之前的风流债,到当真遇上自己心动的女人时,却无法让这个女人相信他是认真的。
“我没骗你,我发誓。”他将右手举过了头顶。
“省省吧,能把发誓当饭吃的人,誓言还值几斤几两重?”海芋起身,不曾正眼看他一下,一瘸一拐走进到房里,丢给他一扇砰当关上的门板撞在他紧跟而来的鼻子上。
誓言有个P用,当年耿继彬还不是发誓只爱她一人,可结果呢?还不是鬼混在不同的女人之间。
男人的话可信,母猪也能爬上树了。外头那个破小孩,本就长着张桃花脸,更有一个风流性子,别以为她不知道,哼!她从一个坑里好不容易爬不出来,怎会笨到轻易地跳进另一个火坑。
纪君翔在门外揉着被撞疼的鼻子嘀咕着,“我什么时候把发誓当饭吃,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发誓好不好。”
开往民政局的车上,千寻一手撑着脑袋,侧靠车门,有些担忧地看着纪君阳,“我估计你那弟弟又得把海芋给惹毛了。”
纪君阳无所谓地笑道,“最好是毛得让那小子招架不住,手无举措,我不介意。”
千寻嗔了一句,“哪有你这种做哥哥的。”
纪君阳倒是轻描淡写地道,“胳膊肘往外拐是吗?君翔这小子,不打击一下认不清自己的心。”
“我怕就怕你弟这心还没认清,海芋倒把心给掏出来了。纪君阳我可告诉你啊,要是你弟敢伤害海芋,我可不管他跟你什么关系,我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扔江里去喂鱼。”
“放心吧。”纪君阳宽慰着她,“君翔这小子看着是花心了一点,可是一旦遇上他中意动心的女子,他那股坚持和认真劲绝不会低于我。就算他曾经是把感情当过游戏,可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也会变成好男人。这个时候我不得替我那花心的弟弟说一句公道话的是,他本性不坏。”
听这口气,对海芋离异过的身份看来是并无芥蒂了。
“但愿如此啊。”千寻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比谁都希望海芋能得到幸福,找一个好的归宿,可是纪君翔,他会是海芋的停靠的终点吗?
因为来得早,到民政局办事的人并不多。安安像个好奇宝宝,在大厅里四处蹦哒,眼睛骨碌碌地瞅着。
婚姻登记处有两个窗口,一左一右是两个极端,左边结婚,右边离婚,欢天喜地和黯然收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离婚的窗口有对年轻的80后夫妻,红本换成了绿本,各自转身,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便分道扬镳,从此陌路。千寻暗暗感叹,婚姻在这个时候,是他们急于摆脱的东西。
见前头还有三对新人在办理手续,纪君阳便拉着千寻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坐下来,眼睛看着女儿走动的位置,忽然地回过头来,“纪太太,你知道爱尔兰婚约吗?”
“什么?”千寻下意识地问,她连国门都没有出去,爱尔兰,太遥远的一个国家了,不曾了解过。
“爱尔兰这个国家结婚后不允许离婚。”
“这也太霸道吧。”还有点变态,千寻咋舌,岂不是没有人权了,虽然离婚这不是件好事,可如果两个人相处不下去了,勉强绑在一起,好事也变成了坏事。
“我倒觉得一点也不霸道,挺好的。因为爱尔兰的婚姻是可以选择年限的。”
“怎么讲?”千寻来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