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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突图再次回到院子时脸色并不是很好,他身后跟着的夜余面色带着几分苍白和狼狈。拾荒者与突图对视后手暗暗指了指身后的夜余,突图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侧开身子让夜余走过来。
本想询问怎么了,但是看到突图的暗示后,拾荒者收回那心思将怀里的织幻轻轻推开,起身牵着她的小手,目光中带着探究的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夜余,“织幻就交给你了,诛久那边我们会处理好。”
话音刚落,织幻就紧紧抱住拾荒者的腿,原本止住的眼泪瞬间往下掉,声音里满是惊慌的哭腔:“织幻不要一个人呆着这里。”
“织幻乖,我们处理好事情后就会回来找你。”拾荒者心里有些不忍,但是织幻跟着她们确实会有一定的危险,她答应过幻影族的族长会护好织幻,想到这里她抬手在织幻头顶一抹,之前留在织幻身上的血莲花若隐若现,拾荒者才安下心。
夜余看着拾荒者安抚织幻,手下意识的握紧,脸色流露出几分苦涩,“上仙你相信昨晚的事情我并不知道真情吗?”
早就注意到夜余的不对劲,拾荒者也不打算问夜余怎么了。她看了眼夜余,笑得有些无所谓的歪了一下头,手指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吗?夜余心里微微刺痛,他低下头看着紧抱着拾荒者不撒手的织幻,突然想起儿时双亲离世时,他死死抱着夜空的手臂的场景,眼神不由的暗淡了几分,“你不怕我对织幻不利吗?”
这话拾荒者听着极其不舒服,她挑眉看着低头神色不明的夜余,语气中难得带上几分严厉和认真,“听着,夜余我虽然不知道为何昨晚你隐瞒了夜空他们的计划,但是我信你不会伤害我们。”
小小的织幻只关注拾荒者要离开了,要把她留在狼族里,她哭得越发伤心,手一点点松开后退几步,满脸泪水的额仰头看着拾荒者,清澈的眼里带着浓烈的伤心和绝望,“上仙不要织幻了吗?”
“傻小孩,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拾荒者心疼织幻,看到她哭得眼睛红肿不停的打着哭嗝,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伸手握住那肉乎乎的小手,“乖乖听哥哥的话,要时刻记得掩盖自己的气味,等我处理好事情就回来接你,好不好?”
脸上的泪水被拾荒者温柔的擦拭干净,原本满心的不安被拾荒者这一举动一点点抚平,她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会回来吗?”
拾荒者依旧耐心的哄着眼前这个没有任何安全感的小妖,“自然,我从不骗人,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智术。”
一旁的智术听到这话,立马暗暗翻了个白眼。拾荒者何止是骗过人,她还一脸无辜的说忘了,只要在这种事情她才会不骗人。智术可不敢说出来,他走过去蹲在织幻面前,一脸真诚的看着织幻,“你乖乖的,上仙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人。”
才怪!
得到智术的保证后,织幻才没有继续哭。
把织幻往夜余身旁推了推,夜余牵住她的手后,拾荒者才满心的笑了笑。扭头示意智术和突图走,朝织幻挥了挥手,“好了,你就和夜余哥哥呆着,我们去找长老谈谈。”
智术挠了挠脑袋,不解的侧头看着拾荒者,“找长老做什么?”
“昨晚一事,怎么着也得给我一个理由。”拾荒者眼里的笑意一点点褪去,抬手将垂散在两侧的长发捋到耳后。
静夜趴在突图肩膀上,听到拾荒者这话时,眼里里闪过一缕复杂之色。突图注意到静夜的变化,随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若是给不出呢?”
拾荒者懒散的勾唇一笑,“智术,给不出怎么办?”
“帝尊说,打到说为止。”智术想了想,把帝尊教给他的一套说了出来,“就像重弃一般,不服就打到服为止。”
这么干脆残暴的解决方式,突图对此很是赞同,
看到拾荒者他们走了过来,长老眼里快速的闪过几分算计之意,但是他掩盖得十分干净的迎了上去,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上仙这么早就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拾荒者只是笑了笑,直径绕开他走进大厅内,随即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撑着腮帮子半眯这双眼看着长老脸色不是很好的走了进来。智术见状,冷哼一声,他对这个老头印象极其不好,尤其是经历昨晚那一事之后。
她也不在意,坐姿极其慵懒的翘起二郎腿,手指轻轻敲了敲一旁的茶桌,好心的提醒道:“长老贵人多忘事,昨晚一事怎么也得给我一个说法,我拾荒者不是很好糊弄呢。”
看到拾荒者这姿势,智术立马扶额一脸惨不忍睹的凑过去,小声道:“上仙你这姿势要是让帝尊知晓,会不高兴的。”
拾荒者眼里满是寒意的看在长老不曾挪开视线,一脸严肃实则暗暗磨牙只想暴打智术一顿,她压低声音语气森然的说道:“我现在就很不高兴,你瞎打什么岔,没看到我在吓唬人吗?”
长老被这么一看,只觉得一股寒意布满全身。
智术有些愁,他自然知道拾荒者现在恨不得把他丢回帝尊的小院里,但是对于这个他还是比较害怕帝尊生气,“可是你的坐姿确实不妥,小心帝尊罚你。”
“那你怕不怕我罚你?”
突图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人,只觉得头疼,他握拳放在嘴唇旁假咳几声,提醒道:“咳咳…”
听到突图咳嗽声后,拾荒者暗暗踩了一脚智术示意他闭嘴。她调整好坐姿把腿收好,其实她也挺怕茯笹那家伙生气,太难哄,动不动就要罚她背道德经,真的很可怕很过分的惩罚,太泯灭人性了!
眼里依旧是一片冷意的看着长老,声音冷清道:“想好了吗?”
长老坐在拾荒者对面,他坐立不安的挪开视线,不愿和拾荒者那寒意刺骨的视线对上,轻咳几声后怀着几分侥幸心态道:“若是我给不出呢?”
这话一出,智术就炸开了,他猛地起身瞪着长老开始磨牙,气汹汹的嘎吱捏着自己的手,跃跃欲试的问道:“那你怕不怕被打?”
长老哪见过这种情况,他愣了一会立马扭头看着拾荒者,满脸的震惊,“这是什么意思?”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不过智术向来冲动,我也管不着他。”拾荒者一副你好自为之的为难模样看着长老,心里默默为智术鼓掌叫好。
看到拾荒者一副无辜的模样,长老气得不轻,“上仙你这样纵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听到长老带着怒火的话,拾荒者眼里的寒意越发浓烈,她一手轻轻按在眉间的血莲花上,隐约可见的红光从指间迸发出来,她轻描淡写勾着嘴角上下打量一番长老,“是吗?昨晚利用我一事,我们又该怎么算这笔账?”
突图坐在一旁,端起茶壶自顾自的倒茶,抿了一口之后,也笑得满是寒意的看着长老,“昨晚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就算是编你也够时间编出一个好听的理由。”
气氛一度变得压抑,长老额头上冒出少许冷汗。他明显的感觉到拾荒者恼了,空气中不断搅着令他胆颤的寒意,沉默片刻后,长老像是妥协一般的叹了口气,一副羞愧难当的语气说道:“没有把计划告诉上仙,是我的疏忽。”
疏忽?
是故意才对。
拾荒者冷笑几声,手指不轻不重的敲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语气平淡道:“继续说下去。”
“血蛛一族的人杀了狼族不少的人,逼得我们离开了家园来到这避难所避难,难道上仙不觉得他们该死吗?”长老越说越激动,他双眼隐约闪烁着兴奋,“本来只想利用那香迷晕他们而已,多亏上仙您带来的幻影妖,才有昨晚那么精彩的一幕出现。”
拾荒者脸彻底沉了下来,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长老,只觉得他挂着脸色的那激动的神色透着一股恶心,“这么说,你还替我分担了不成?”
“上仙非要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
长老刚说完,脸上随意的神色还没消去,眼前就出现一朵艳红的血莲花悬浮着。他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猛地往后靠不敢让血莲花太靠近他,原本满是自信的眼里终于出现了恐慌之色,“上仙这是何意?”
“好好说话,别把我惹火了。”拾荒者手轻轻一拂,血莲花的花瓣瞬间散开将长老包围,随即起身走到长老面前面无表情,“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趁我还有心情听你编理由,就好好珍惜。”
“上仙息怒,”
长老原本只是以为拾荒者很好糊弄,没想到却撞得一鼻子的灰,他身子僵硬的不断往后靠,椅子险些往后摔去。突图一眨眼就站在长老的身后,皮笑肉不笑的抬腿踩在椅子一侧把它扶稳,俯身在长老耳旁阴森的说道:“别整那些有的没的,我劝你老实交代为好。”
突图说完后,站直看着拾荒者,满眼的笑意。
他真的越来越欣赏拾荒者了。
血莲花越来越靠近,长老知道再拖下去,只会对狼族和他不利,于是十分知趣的开口说道:“昨晚一事,就如上仙猜测的一样,我们确实提前得知幻影妖的存在,才会有这么一个计划。”
拾荒者对他们的计划并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为何他们会知道织幻的存在,并精心布下这个局。她不信什么巧合,更不信狼族有这个能耐,“很好,告诉我你们怎么知道织幻的存在。”
这时长老扭头看了眼趴在突图肩膀上的静夜,目光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突图皱眉将静夜抱入怀里挡住长老耳朵视线,带着寒意的对上长老探究的目光,“看什么?”
长老只是笑了笑,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苍老的手,目光暗淡不已,“山神当年曾与我说过幻影妖的存在,本以为是传闻但不曾想到她竟会随着上仙你来到了狼族。”
“哄我呢?”拾荒者气笑了,手只是稍微一握紧,原本漂浮在长老四周的血莲花快速靠拢,只是一小片的花瓣触碰到长老的衣袖,就瞬间被腐蚀掉,长老惊恐的抬头,看到拾荒者带着一股戾气站在一旁勾唇轻笑。
这是魔鬼吗?
长老这才真的慌了,声音猛地提高不少,满是害怕的看着拾荒者:“上仙息怒,我说我说。”
智术站在一旁,吃惊的看着拾荒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上仙动这么大的火气,上来就直接甩一朵血莲花出去唬人。
想到这里,他一脸幸灾乐祸在一旁观看,心里不免有些遗憾的想着,帝尊昨晚就离开了,不然这老头就惨了。
拾荒者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血莲花十分听话的退回原位置依旧围绕着长老四周,像极了伺机想偷袭。长老喘着粗气,背部早已被冷汗打湿了,他一饮而尽手旁的茶后,才缓回神,“确实是有人把织幻是幻影妖一事告诉了我们。”
“是夜余,对吗?”拾荒者语气极其平淡,让长老心里直发虚,“你在他身上中下了咒,控制他的意识,我说的对不对?”
拾荒者紧紧盯着长老,语气不急不慢的说道:“或者说你早就知道夜余是他是应天命出生的,聚集启雾山的灵气孕育出来的是不是?”
听着拾荒者这番话,突图震惊的看着长老,看来是他低估了狼族了。
长老并没有否认,“上仙说的没错,先王临死之前就把夜余的身世告诉我,为了避免出现岔子,我只能趁夜余不注意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得到确认后,拾荒者冷笑几声,心里满是对夜余的联系,“我猜这其中定要夜空的帮忙,不然夜余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不出。”
不曾料到,长老愣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不,族长并不知情,他一直以为那是一种可以让夜余身体有所恢复发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