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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术发现,拾荒者起得很早,一脸春色荡漾的模样。他小心翼翼的蹭过去,表情严肃的打量一番拾荒者,“上仙是有什么喜事吗?”
听到智术带着笑意的话,拾荒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最后皱眉故作恼怒的模样,恶狠狠的瞪他,“这么闲吗?”
“不闲,”智术连忙摇头,立马转移话题,四处看了看,“突图呢,怎么还不出来?”
拾荒者眼神有几分暗淡,但是情绪还是不错的笑了笑,起身拍了拍智术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种怀念的意味在其中,“他走了,让齿仑准备好,我们待会就出发。”
“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面前的智术一脸懵逼的状态,不是很能理解拾荒者说突图走了是什么意思。拾荒者叹了口气,想了想之后,才缓缓说道:“昨天他的情绪波动你也发现了,他似乎对血蛛一族有着某种抵触的感觉,所以他看到齿仑时情绪才波动那么大。”
智术回忆一会之后,确实昨天突图的情绪极其不对劲,有几分烦躁。他有些不舍的皱眉,眼里闪烁着一丝丝纠结,“所以你就让他先走了吗?”
“不然还要和你抱一抱再走?”拾荒者挑眉,她知道智术在纠结什么,只不过她懒得揭穿,“行了,去敲齿仑的房门,该走了。”
智术脸上挂上几分失望的神色,但还是乖乖的点头朝齿仑的房间走去。抬手敲了敲房门,没有任何的回应,见状,智术觉得有些不大妙,“齿仑,该出发了。”
听到这话,拾荒者走了过来直接推开房门,但是房间内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拾荒者冷笑几声,走到床旁摸了摸,“昨晚离开的,倒是机智。”
智术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拉下脸扭头推开窗口看了看,眼里蔓延着冷意,“现在该怎么办?”
听出智术话里的冷意,拾荒者忍不住轻笑出声,走到他身旁弯下腰探出头看了看,“慌什么,没他我们还去不了了吗?”
智术不解,“怎么去?”
“啧,小瞧我不成。”拾荒者说完,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她早就料到齿仑会离开,但是没想到他会挑在昨晚,出乎她的意料。
翻手捏出朵血莲花,妖艳夺目的花朵绽放在她手中,她俯下身子对着花瓣轻轻吹了口气,原本绽放状态的花瓣顿时化成点滴碎片,向四周散去。
智术伸手想要触碰,却被拾荒者用眼神阻止了,他依旧有些跃跃欲试的盯着空中的红点看了,还不忘问拾荒者道:“这是?”
“血莲花,之前我让重弃在齿仑体内放过东西,能和血莲花有共鸣。”
听到这话,智术惊讶不已,眼睛睁得有些大的扭头看向拾荒者,“所以上仙你早就料到了?”
拾荒者手搭在窗框上,眺望着刘宅所在的位置,心里有几分不舒服的挪开视线,“嗯,但是他还是出乎我意料。”
终于在打量拾荒者第三次后,智术伸手指了指拾荒者脖颈处那小块红印,脸蛋有些发烫的快速挪开视线,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帝尊昨晚是来这里了吗?”
拾荒者立马知道他想说什么,轻咳几声动作快速拉了一下衣服,故意作出凶狠的模样瞪了眼智术,磨牙威胁他,“来过,怎么你想他了不成?”
怂习惯的智术这次也不例外,他连忙摇头快速后退几步,表情中满是惊恐的回答道:“不不,我嘴欠。”
“倒是有自知之明,”拾荒者顿时乐了,手指轻轻按住脖颈处的痕迹,只见柔光一闪而过,那块红印就消失恢复成往日白皙的肌肤。
这时不远处迸发出极其微弱的红光,拾荒者见状勾唇轻笑几声,一脸志在必得的转身走出房间,“走吧,去见见昨晚逃跑的某只妖。”
智术连忙跟上去,不知为何他觉得拾荒者的情绪有些古怪。如果说是帝尊昨晚来过,那么按照往日而言拾荒者的情绪会保持在愉悦的状态,而不是今日这么彷徨带着几分不安。
大概是厌烦走路,拾荒者直接施法掩盖住凡人的视线,捏出朵血莲花往空中一扔,不到片刻眼前就出现一只体积颇为庞大的坐骑。拾荒者眼里满是笑意的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雪白的皮毛,“托云,拜托你了。”
说完之后,翻身坐了上去。
智术表情呆滞的看着眼前庞然大物,艰难的吞咽口水。
久久没有看到智术上来,拾荒者趴在托云身旁,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发什么愣,上来。”
智术缩了缩脖子,难得露出害怕的神色,抱住双臂后退几步,“它会咬我吗!”
这话一出,拾荒者差点被呛到,她不可思议的打量一番智术,很想撬开这傻树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一棵树,它肉食动物咬你做什么?”
智术还是害怕,他可还记得以前刚成人形就被只豹子咬了一大口,“你保证!”
“你,”拾荒者停顿下来,想用一个好点词免得再一次打击到智术,但是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你是不是傻子?这是我的坐骑,咬你做什么?”
磨磨蹭蹭,拾荒者本身就有点不耐烦,现在恨不得直接把智术拽上来。
听出拾荒者快发火的迹象,智术看了眼托云,只觉得这只神兽眼里布满了鄙视之意。他愣了愣,伸手揉了揉眼睛,确确实实是蔑视的眼神!
智术被这一激,立马走过去深呼口气,随即动作干净利索的翻身坐好,双手抱住托云的身躯,声音里满是恐慌的喊道:“我,我上来了,可以走了。”
“怂货,”拾荒者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托云的身体,“托云,出发。”
托云欢脱的长啸出声,身子猛的窜上云层之中。智术看了眼下面,想象一下自己掉下去的惨状,立马坐稳不敢轻举妄动。
拾荒者觉得不可思议,转身打量一番明显有些害怕的智术,语气中满是震惊道:“你跟茯笹这么多年,胆子竟然能这么小?”
智术委屈得不行,又不好意思说出当年被咬过之后留下的阴影,只能一脸沮丧的叹了口气,底气极其不足的说道:“不能怪我,谁让它是只豹子。”
听到这话,托云故意露出牙齿低声嘶吼几声,果然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智术因害怕而变的力气。拾荒者拍了拍托云让它老实点,随即继续看着智术,猜测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是丢脸事情?”
智术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没有,你不要瞎说。”
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抬头一看,果然拾荒者一脸明了的表情。他放弃挣扎,直接趴在托云毛绒绒的背上,怎么也不肯再和拾荒者对视说话。
拾荒者捉弄完智术之后,情绪变好了许多。
不到片刻的时间,眼前出现一大片树林,拾荒者拍了拍托云的脑袋示意它降落到地面上。刚到地面,智术就立马滚下来,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的态度让托云有些不开心,它还是第一项看到这么怕它的人,好奇的把脑袋凑到智术面前,对着他露出那一口牙齿。
智术表情瞬间变了,用上生平最快的速度快速闪到一边,避开这血盆大口。
看到这场景,拾荒者有些哭笑不得,翻下身轻轻拍了下托云的脑门,随即笑得双眼弯弯道:“托云别吓唬他,回去让重弃不要查了。”
托云点了点头,临走之前看了眼智术,一脸不舍的模样让智术心直发抖。
这幅怂样,拾荒者都快没眼看下去了,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智术的脑袋,“走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怕托云的,”
“很痛的!”智术抱着脑袋,十分哀怨的跟在拾荒者身后。
一边细细看着不远处的拾荒者一边听着身后传来的抱怨声,随手拨弄一下面前的草丛,“知道痛就好,再不走我不介意让你更疼一点。”
方才血莲花得信号就在这不远处,拾荒者皱眉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即快速扭头朝有水流声的地方走去,手中捏着一朵血莲花隐隐闪烁着红光。拾荒者突然加快步伐转换了方向,智术感觉到事情有了转变立马闭嘴,紧跟在其身后。
入目是一条极其清澈的小溪,智术不解的扫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额地方,但身旁拾荒者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好像看到一丝丝的冷意。忍了片刻之后,智术还是没找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你傻,看不出来很正常。”拾荒者抬起手,目光落在掌心处的血莲花上,勾唇笑容中裹着一层入骨的寒意,“再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本想反驳的智术听到这话,手中立马出现藤条紧握住,目光从悠闲变得警惕起来。
半晌过去了,拾荒者耐心即将耗尽,她拧紧双眉声音中没有一丝丝笑意,“齿仑,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出不出来?”
声音刚落,不远处的树干后出现了齿仑的身影,他整个湿漉漉的低着头站在树干旁边,嗓音带着浓烈的沙哑之意,“我不信王会害血蛛一族。”
拾荒者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笑了笑,手中的血莲花瞬间消失,她走过去打量一番齿仑,眼里满是欣赏的意味,“倒是聪明,知道水能冲掉血莲花的气味。”
听到这句夸赞的话,齿仑愣了愣,随即试图解释道:“王说过,他做这一切只想想重回启雾山而已。”
说完之后,还没等齿仑抬头她又继续说道:“别傻了,这话你问问自己信不信?诛久野心太大,图的不仅仅是小小的启雾山。”
诛久的野心太大,他想要的不仅仅只是启雾山而已,而是统治整个妖界甚至于统治一切。
这话堵得齿仑哑口无言。
拾荒者没有这么多耐心等到齿仑纠结,她站在原地冷眼看着齿仑一会后,“一个字,带还是不?”
她这话刚落,齿仑双眼发红的抬起头,声音竟有些哽咽的说道:“走吧,入口就在不远处。”
智术张了张嘴,看到齿仑发红的双眼后,闭嘴并没说什么。
他觉得这只血蛛并不坏,尤其是在他身上看不到那晚在狼族时见到的黑气。想到这里,他愣住了,目光有几分怜悯的落在走在前面的齿仑身上,若是让这只血蛛知道族里不少人死在狼族中,那将会引起这只血蛛极强的恨意。
和他想到一处的拾荒者默默叹了口气,随即暗暗捏了一下智术的手臂,压低声音提醒道:“嘴巴紧点。”
对于那晚的事情,她也责任。等解决好诛久之后,她会让狼族的人给血蛛一个满意的答复,不可能就这么让狼族的人借着她的手,引血蛛的人残杀。
血蛛一族的入口极其隐秘,拾荒者看着齿仑停在一大片草丛面前,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巨石,声音有些发抖的说道:“到了。”
大概猜出齿仑此刻内心的挣扎,拾荒者走到他身旁,扭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带着几分认真道:“记住,你这不是害了族人,而是拯救他们。”
对于这句话,齿仑只觉得有些讽刺,他表情依旧冰冷的看着巨石,随即抬手咬破手指,将其按在巨石表面凹处,随着一咔嚓声响起,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的说道:“走吧,记得掩盖好你们的身影。”
先祖为了逃避其他种族的追杀,逃到此处。没想到他自己却带人进了族里,想到这里齿仑只觉得极其讽刺。他看着来往的族里人,脑子里不断翻滚着那日王的话:“等我炼成煞刃,我们血蛛一族就没人敢小瞧,也不用躲躲藏藏!”
想到这里,齿仑停下脚步。
而早在进来之前就掩盖好身影的拾荒者俩人站在他身旁,把他的变化收在眼里。智术半眯这双眼,做好了齿仑变卦的准备,身子无意识的挡在拾荒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