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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是在行宫的大殿里举行。
由于亓灏和顾瑾璃是作为贵宾来云国的,故而朝中的大臣们,宫里的妃嫔们,总之大家都在至少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积极的入了座。
刚才顾瑾璃和阿翘说话了一会,眼下时间也快到了。
阿翘见亓灏在房门口停了下来,便对顾瑾璃道:“主子,王爷在等您。”
顾瑾璃自然知道亓灏在等自己,也知道他不进来的原因。
昨日,二人已经把所有的话都说开,所有压抑了两年的情绪也随之爆发了。
过程激烈,不过爆发过后,彼此又像都陷入了沉寂的湖水一般,难得的能够静下心来去沉思,去怀疑。
之前识破顾瑾璃的身份,对二人的关系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转变。
而开诚布公的这一谈,同样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只是,不管怎么说,破冰之后,需要缓和的。
这睡了一觉的功夫,再见面还是微微有点尴尬的。
亓灏站着不动,顾瑾璃坐着不动。
她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他望着她,眸底晦暗如海。
阿翘见亓灏和顾瑾璃只是眼神交流,谁也不动弹,便小声道:“主子?”
顾瑾璃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亓灏的眸光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笼罩在里面,让她的心头生出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
沉闷,痛楚,迷茫,这些情绪齐齐积聚到喉咙,化成一声轻轻的叹息。
“走吧。”移开眸子,顾瑾璃总算是站了起来。
亓灏见顾瑾璃和阿翘出来,待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也与她并肩而行。
杜江和阿翘跟在身后,于是一行四人都往宴会地点走去。
两个人一路无言,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有时候会随着走路而触碰在一起。
如两只蜗牛,触角冷不丁的一碰,又很快像是受惊似的分开。
“宁王爷到!”到了大殿门口,站在一旁的小太监高声的喊道。
随着这一尖细的嗓音落下后,等了亓灏和顾瑾璃有一段时间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往门口望去。
顾瑾璃放慢了脚步,自觉的落下半步距离,与亓灏前后走着。
一来,亓灏是亓国的宁王爷,他是主角,而她在大家眼里只不过是个小“男宠”罢了。
二来,连云国老皇帝和皇后都到了,而他们却姗姗来迟,这不免有点失礼。
尽管,他们来得不早也不晚,时间刚刚好。
可是,顾瑾璃可不愿意成为全场的焦点。
倒不如躲在亓灏身后,让他替自己挡住这些人像是看猴子似的眼神。
在小宫女的引领下,二人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云国帝后坐在主位上,亓灏和顾瑾璃的位次在老皇帝的右手下方。
太子妃坐在皇后左手边的第一处位子,她今晚总算是换掉了身上素净的衣服。
在皇后的强力要求和淑霞的精心帮忙装扮下,太子妃一身深蓝色宫装高贵优雅又不失年轻女子的独特美丽。
只是,她的脸上还是一副清清淡淡的表情。
可能,她一门心思光想着明日回府了。
太子妃的旁边,依次是紫桑、婕贵人、迎妃。
紫桑神色郁郁中透着常见的冷冽,像是一座不安分的火山,有种随时随地要爆发的感觉。
还像是一座散着冷气的冰山,自带的低气压让人不敢跟她多说话。
按着老皇帝的意思,迎妃作为他的心头宠,最好是坐在皇后的位子上。
但是老皇帝也知道,在如此重大的场合,皇后的位子不可能坐上旁人。
等级礼仪制度,不能乱。
对老皇帝点点头,亓灏坐了下来。
老皇帝对老太监使了个眼色,老太监拍了拍手,于是已经在后台等待了许久的歌舞便上场了。
云国的舞姬和乐师,与亓国的没有什么不同。
舞姬们衣诀翩飞,大臣们在觥筹交错之间,都时不时的偷偷往亓灏和顾瑾璃身上瞄去。
亓灏神态自若,视线流连在婀娜多姿的舞女之间,像是认真欣赏一般。
顾瑾璃低着头,拿着筷子,安安静静的吃着盘子里的菜,看上去对周围欢闹的一切无动于衷。
男人们一边看着亓灏,心里暗叹这传闻中的战神王王爷脸色太白了,瞧着也没什么三头六臂,一边看着顾瑾璃,又不禁疑惑难道宁王爷真的是个喜欢男人的断袖?
女人们忍不住的小声切切私议着亓灏的英神俊朗,风姿绰约,当然话里话外流露出对亓灏的仰慕之外,外加着对他爱上男人一事表达着惋惜和遗憾。
顾瑾璃夹了一筷子杏仁佛手,慢条斯理的往嘴里塞着。
对于周边的议论,她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面上淡淡,可心里却想翻白眼。
这大千世界,本就无奇不有。
七十多岁的老男人都可以娶一个十七岁的妙龄少女,老少恋大家都能接受,为何就不能接受同性之间的感情呢?
在顾瑾璃眼里,只要是真爱,性别根本算不得什么障碍!
就算是亓灏真的喜欢男人,也不会多看这些女人一眼,所以她们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真是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杏仁佛手味道一般,顾瑾璃撇了撇嘴角,将筷子方向一转,伸向了怪味大扁。
“呃……”顾瑾璃的筷子被亓灏突然横过来的筷子给挡住了,她不解的看着他。
亓灏夹了一道宫保兔肉放在顾瑾璃的碟子里,沉声道:“多吃点肉,你现在需要好好补补。”
说罢,还抬手自顾自的为顾瑾璃舀了一碗金丝燕窝汤。
舀碗汤之后,亓灏又拿起了酒杯,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翩翩起舞的舞姬身上。
整个过程,一系列的动作,他做的自然,好像不需要顾瑾璃的回复。
这种细致体贴,看在旁人眼里那是一番含情脉脉,恩爱无双的模样。
“我不需要……”顾瑾璃动了动唇,还是把冷嘲热讽的话给压了下去。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仿佛是在等自己的反应一样。
亓灏如此旁若无人的照顾顾瑾璃,若是顾瑾璃不接受,岂不是打了亓灏的脸,很不给他面子?
转眸,她望着亓灏,眸光微动。
以前,她怎么看他怎么觉得讨厌。
若是与他同坐在一桌上,她必定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浑身不舒服。
就好像是,同呼吸着一片空气都认为是一种煎熬痛苦。
而此刻,她和他坐在一起,心情竟较之前来说,平静了许多。
她对他,好像没有那么反感和憎恨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会莫名的烦躁,昨夜她也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所有情绪变化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一个亓灏罢了。
她始终不愿意承认,她这块冷硬的石头,已经沾上了些许的温度。
心内的冰块,也一点点的融化……
客观来说,亓灏这张脸,确实好看。
棱角分明,五官俊美又不失男子汉气概。
若他们之间没有隔着这些血海深仇,能被这样一个位高权重,又痴情的男子爱着,应当是全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吧?
察觉到顾瑾璃望着自己,亓灏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还是转过了头,与她的视线对视上。
顾瑾璃正看得出神,也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她没料到亓灏会突然转头,于是在他砍过来的时候心突然一抖。
不知道为何,她竟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慌乱的低下头,她将碟子里他刚才夹的宫保兔肉塞进嘴里。
亓灏瞧着顾瑾璃竟一改前例,不仅没有对自己甩脸子,还吃下了自己夹的菜,他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脸去,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二人虽然仍旧是一句话都没说话,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不一样了。
“啧啧,瞧见没有,宁王爷看那男宠的眼神,真是满眼像含了蜜一样!”
“可不是嘛,大庭广众之下就如此明目张胆的眉来眼去,哎,成何体统!”
“早知道宁王爷好男风,我就把我二舅的三姑父家的四侄子带来,他生得要比这个小男宠还妩媚,想必一定能得宁王爷喜欢!”
“欸,宁王爷早年也不喜欢男人的,还不是当年受了刺激,这才改了口味!”
“你说的,难道是那件事情?”
“自然,除了那件事情,还有哪件事情?”
“说来宁王爷当年也真是痴心,听说要不是被人拦着,他也要跟着那个跳崖的女人一块去了!”
“可不是,为了一个区区侧妃,宁王爷竟离开京城两年,放弃了手中的大权,这份破例真是无人能及!”
“错,大丈夫何患无妻,宁王爷这般沉溺于儿女情长,实则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不对,不对!”刚才最开始挑起话题的人,见大家七嘴八舌的越扯越远,赶紧打断身边人的话,将话题拉了回来:“现在咱们该讨论的问是宁王爷是不是做大事的人,而是我那二舅的三姑父家的四侄子还有没有希望的问题!”
……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尽管云国和亓国隔着好远的距离,但是人们对于八卦新闻的热情是距离割不断的。
上到皇室,下到坊间,但凡是能成为大家增添茶余饭后谈资的事情,都会一传十,十传百的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到四面八方去。
两年前,亓灏、尹素婉和顾瑾璃,他们三人之间的情事不仅在亓国闹得沸沸扬扬,就连云国的人也都有所耳闻。
尤其是当顾瑾璃跳崖后,也不晓得是哪个说书的先生,竟声情并茂的把亓灏描绘成了一个为爱殉情的男子,这又引得那些原本就爱慕亓灏的女子更加痴迷了。
当然,与此相对,坊间还流传着另一种说法。
那就是,顾瑾璃之所以跳崖,是因为她是顾淮的女儿,而顾淮是宣王党,所以在两党之争之下,亓灏对顾瑾璃自始自终都是一片虚情假意。
发现了真相的顾瑾璃这才绝望跳崖,而亓灏这个罪魁祸首则是装模作样而已。
总之,什么版本的传言都有。
不过,追捧着亓灏的女子们,会好不犹豫的相信亓灏殉情说。
毕竟,亓灏在她们的心里,是威风赫赫,骁勇善战,魅力无边的战神。
一个像神一样的男人,必定是完美的。
完美的人,是不存在阴谋诡计,不存在背叛欺骗的。
同时,大多女子,不管是上到八十岁的老妪,还是下到八岁的早熟的女娃,应该都向往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的。
所以,女子们坚定的各种无理由的维护着亓灏,也算是维护者她们心中的美好幻想。
而男人嘛,可能会带着羡慕嫉妒恨的心思,选择对立的一面。
舞女们妖娆变幻的舞姿,也阻挡不住大家投过来的炙热目光。
丝竹管弦之声,竟也掩盖不住大家越发忘乎所以的议论声。
亓灏刚才因为顾瑾璃没有拒绝自己而心情大好,可是云国大臣们如此放肆,着实是有些过分的厉害了。
他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他们难道把他当成透明的了?
说他好男风也就算了,但他们貌似还起了往自己身边塞男人的心思了!
放下酒杯,亓灏幽冷的目光像是两把飞箭,“嗖嗖”的扫了过去。
大家头皮一麻,瞬间都安静老实的闭了嘴。
顾瑾璃察觉到亓灏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猜测他是因为人家说他好男风生气,还是因为说他沉溺儿女情长而恼怒。
想起刚才大臣们说的,他当年在自己跳崖后殉情的话,顾瑾璃又没忍住的抬眸看了亓灏一眼。
不管殉情一事是真是假,反正她是没从莫离和陈泽轩二人嘴里听说过。
按照莫离的说法,是亓灏逼得自己跳了崖,那他怎么可能会想跟着自己一块跳下去呢?
即便是真的要跳下去,想必亓灏也是为了确认她这个凤国遗孤到底是否死透了吧?
亦或者,要将她的尸骨给捞上来,挫骨扬灰才甘心?
当然,过去的顾瑾璃会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她努力的让自己用一颗客观的心来正视亓灏。
酒过三巡后,乐师、舞女们下场后,云国老皇帝轻咳两声,将众人的吸引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他拿起酒杯,开始了虚伪的场面话:“这次宁王爷不辞辛苦的来云国作客,朕代表朝中所有大臣们对宁王爷表示欢迎!”
顿了顿,又不忘记补充道:“当然,若是亓国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宁王爷可以不用着急着明早启程,最好再多住几日,朕让人带着宁王爷在这京中好好玩一玩,领略一下我云国的风土人情。”
前半句是官方话,后半句是违心话。
当得知亓灏主动离开时,老皇帝高兴地不得了,又怎可能希望他多留几日呢?
亓灏笑了笑,沉声道:“多谢云国皇帝的美意,本王也想留下尽情欣赏一下这云国大好的山水,可惜朝中事务繁忙,所以本王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来云国了。”
人都是虚伪的,脸上戴着多张面皮。
面对不同的人,露出不同的面孔来。
云国老皇帝明明还在因为傻太子而介怀,却仍旧能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嘴里说着假话,脸上挂着假笑,仿佛那天红着眼睛发怒的人不是他似的。
老皇帝若无其事,亓灏自然也能将傻太子伤了顾瑾璃一事翻页。
人在世上走,不可能什么都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尤其是身处高位的人,更是会经常身不由心。
要去周旋,要去谋划。
即便是一国之君,也不可能事事都由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云国老皇帝是如此,亓国老皇帝也一样。
而亓灏,在两年前会经常任着自己的性子做出一些在别人眼里很出格的事情。
两年后,他仍会任性,不计后果。
但是,这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出发点是顾瑾璃。
只有为了顾瑾璃,他才会不顾一切……
“好,那就一言为定。”老皇帝知道亓灏也不过是客气一下而已,因此他抿了口酒,看了一眼皇后。
先有婕贵人,后有迎妃,这二人都建议老皇帝将紫桑嫁给亓灏。
这件事情,老皇帝不好直接的开口,而婕贵人和迎妃身份不够资格,她们更是不能在今晚这样的场合下提起,所以在宴会开始之前,老皇帝便悄悄的给过皇后暗示,想让她一会等亓灏和顾瑾璃来了,提一下紫桑的婚事。
皇后本就想把紫桑从云国支走,见老皇帝丢了个眼神过来,她立刻会意,笑盈盈道:“对了,皇上,说起来,咱们紫桑公主上次去亓国,还是两年前呢!”
“嗯,这一转眼竟过去了这么久。”老皇帝点点头,满意皇后的聪慧的同时,露出一脸感慨的样子。
在从皇后的嘴里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间,低着头喝着闷酒的紫桑猛地抬头,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滋滋滋”,连对面的顾瑾璃都感觉到了空气里那无形的火花。
老皇帝坐直身子,刻意不去看紫桑燃起了怒火的眸子。
少了舞女们挡住视线,心不在焉的太子妃现在总算是能注意到亓灏了。
她悄悄的打量了一下亓灏,只觉得这个男子丰神俊朗,举手投足之间不仅透露着贵气,还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吸引力。
再看自己身边的紫桑,她的反应好像不太情愿。
太子妃倒是觉得,如果能嫁给亓灏这样的男子,那一定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不过,准确的来说,太子妃在没嫁给太子之前,也跟在座的其他女子一样,幻想着嫁给这世上举世无双的男子。
可在嫁给傻太子之后,她彻底的没了念想。
有时候被傻太子折腾的厉害了,她就想,不管是谁,是什么身份,长相如何,只要是能让她脱离苦海,就算是侍卫她也愿意嫁。
作为老皇帝唯一的公主,又手握重权,紫桑如今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至于傻太子这个哥哥,紫桑对他是没有半分感情的。
可以说,紫桑是无情的,因为她只对老皇帝一个人有情。
就算是紫桑仅有的兄长,傻太子对紫桑来说也只是一个傻子而已。
有时候,紫桑也会羡慕傻太子。
毕竟一个人要是傻了,就不用想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了,也可以为所欲为的做一切自己想做的疯狂的,不合理法的事情,不用去顾及后果。
攥紧了拳头,紫桑能感觉到自己掌心那层硬硬的,厚厚的茧子也跟自己手背上的青筋一样在暴动。
若不是为了老皇帝,她一个金枝玉叶,怎会待在军营那么多年?
她可文可武,文不输才女太子妃,武虽不及战神亓灏,但在军中能打赢她的人可不多。
要不然,她又如何敢提剑上战场呢?
凡是家世背景的女儿家,谁不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谁的一双玉手不是蘸墨作画,抚琴刺绣?
只有她,拉弓射箭,骑马练剑,身上还添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伤。
这些年,她像是一个男人一样的坚强冷酷的活着,像一个忠诚的战士一样带兵守护着云国,同样也是为了她的爱人,那个最不应该爱上的人,她的父皇——云国老皇帝!
可惜,老皇帝却十分的厌恶她,并且一心要将她往外推,这让她如何能不伤心呢?
在亓灏和顾瑾璃出现之前,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她手边的酒盏已经空了一半了。
因为,她知道,老皇帝一定会提她的婚事的。
果不其然,老皇帝让皇后这个女人开了个头。
兴许仗着自己的身份和手中的势力,皇后从未忌惮过紫桑。
就算是老皇帝事先没让她开口,她也会想办法向亓灏提一下的。
皇后看向亓灏,期待着他应承着可以带紫桑一同回亓国。
不管亓灏是否对紫桑有意思,只要他客套一句,云国老皇帝立马让紫桑去亓国。
然而,亓灏并没有像预料之中那样子接话,而是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勾唇不语,这让皇后很是尴尬。
亓灏不傻,他与云国老皇帝现在就像是下棋一样。
老皇帝走一步棋,亓灏能想到老皇帝后面三步的棋如何走。
亓灏当然知道,只要自己松了口,那就正中老皇帝的下怀了。
因此,他像是没听到一样,一边给顾瑾璃夹菜,一边笑得温柔:“你这次跟本王出来又瘦了许多,等回去后本王一定好好给你补一补。”
这话一落下,又有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