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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小心!”杜江一边嘱咐着亓灏,一边抬手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替亓灏挡去迎面扑来的冷箭。
亓灏冷哼一声,飞身下马,与顾念时开始对打起来。
与此同时,从四面八方涌来八皇子的人马,于是两方人马顿时厮杀起来。
其实,不用八皇子下令,依着顾念时的武功,他也伤不了亓灏。
所以,顾念时不仅不用刻意去收敛,反而还得奋力相抗,招招凌厉。
毕竟,他还得自保。
虽说“战场”是在城门外,可两军厮杀起来却丝毫不给对方留余地。
因为,失败的代价太大。
亓灏的人多,八皇子的人加上陈泽轩和莫离的杀手们,胜在狠。
双方互不相容,嘶喊声,打斗声,惊得城内的百姓们都紧闭门户,蒙着被子躲在炕上瑟瑟发抖。
半盏茶时间后,随着城墙上出现了两个人影,底下的城门也开了,从里面又窜出来不少禁卫军。
紧接着,城门又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声,已极快的速度被人给关上。
八皇子的“兵力”又及时得到了支援,因此越战越勇,双方厮杀的也越发的激烈。
亓灏余光瞥见上方的一紫一白的两道人影,眸光骤冷,对顾念时下手的动作也不自觉的狠辣起来。
顾念时挨了亓灏一脚,身子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陈泽轩见亓灏看过来,勾了勾唇,笑的魅惑众生,“笙儿,亓灏在看你。”
顾瑾璃怀里抱着琴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但面上却平静如常,“哥哥,师父呢?”
陈泽轩摇着扇子,一副胜劵在握的模样:“这个时候,师父不宜出面,在府里等消息。”
顾瑾璃知道,陈泽轩所说的“府里”,自然是南阳王旧府。
亓灏听不到顾瑾璃与陈泽轩在说什么,可却被陈泽轩脸上的笑给扎了眼。
他转身,咬牙又手起剑落砍伤了两个禁卫军。
顾念时是顾瑾璃的二哥,他不能拿着顾念时出气,但也不能任自己胸膛里的这团火把自己给憋死!
现在才刚“开战”,所以陈泽轩也不急着让顾瑾璃出手,他派人端来了棋盘,竟与顾瑾璃坐了下来,二人一边惬意的在棋盘上你来我往的下着棋,一边时不时的随意的低头看着城墙下的战况。
既然陈泽轩不着急,那顾瑾璃自然也不能流露出任何心急的迹象来。
她倒是没像陈泽轩一样往下看,而是视线一直都停留在棋盘上,似乎对底下的一切毫不在意。
亓灏手里的剑花乱转,在厮杀中看着顾瑾璃和陈泽轩对坐,一副“岁月静好,相濡以沫”的场面,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陈泽轩瞥见亓灏那狠狠瞪过来的眼神,不着痕迹的看了一旁的雷子一眼。
雷子会意,往后退了几步,从弓箭手的手里接过了弓箭。
顾瑾璃在雷子往后退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异样。
见雷子将弓箭瞄准了亓灏,心里“咯噔”一下。
捏着白棋的手一顿,她强忍住抬头的冲动,重重在棋盘上落下。
“笙儿,这步棋你可走的有些着急了。”陈泽轩的话说着随意,可听在顾瑾璃耳中却是一语双关。
顾瑾璃笑了笑,淡淡道:“哥哥,这棋才下了一半,谁输谁赢不一定呢。”
“哦?”陈泽轩挑了挑眉,又意味深长的往险险躲过雷子利箭的亓灏身上看了一眼,也笑道:“没错,笙儿说的是。”
顾瑾璃借着抬手拿茶杯的功夫,匆忙的扫了一眼正杀红了眼的两军,低头抿了口茶。
城外有顾念时带着人“冲锋陷阵”,城墙上有顾瑾璃和陈泽轩“督战”,而新帝八皇子则站在明阳宫的窗户前,手边放着盛着香囊碎布条的锦盒,眸色深深。
自打八皇子从御花园的长廊回来后,就从柜子里拿出了锦盒,站在窗前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而他身上还穿着湿衣服,这让小祥子不得不大着胆子道:“皇上,您要不要把身上的衣服先换下来?穿了这么久,别让寒气进了龙体。”
八皇子似乎没听到小祥子在说什么,只是将锦盒递给小祥子,缓缓道:“去找个手艺细致的绣娘,朕要在一个时辰后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香囊。”
“这……”小祥子看着锦盒里那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布条,因为八皇子一个“朕”字,便将为难的话强力改口道:“是,奴才这就去。”
如同捧着一尊开了光的观音像一般,小祥子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个不下心将八皇子心爱的“香囊”碎片给掉地上去了。
八皇子瞧着小祥子这颤颤巍巍,小心谨慎的模样,自嘲的摇了摇头。
城墙下,两军激战到了巅峰时刻。
顾瑾璃和陈泽轩的一盘棋也已经下完,不知道是不是陈泽轩有意退让,总之二人打了个平手。
陈泽轩看着八皇子的人马倒下的越来越多,脸色也不似刚才惬意。
亓灏一头墨发随风飘扬,手中利剑竟在挥手间直直的削去了一个禁卫军的脑袋。
“咕噜咕噜”,那禁卫军的头颅滚到了一旁。
兴许是亓灏出剑太快,以至于那禁卫军还没等反应过来,脑袋和脖子已经分家了。
故而,还瞪大着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小吕!”
好巧不巧的是,这位被亓灏杀死的禁卫军是平时与顾念时有些交情。
顾念时见状,爆发出一声愤怒的怒吼,于是也不顾什么敌我力量悬殊,举着剑就要朝着亓灏劈去。
亓灏抹了一把抹去溅在脸上的血,阴冷嗜血的眸子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方,对上了顾瑾璃那双闪过一丝慌乱的眸子。
身形一转,他足尖轻点,腾空飞起,落在了顾念时的身后。
虽然躲过顾念时的狠力一击,但他顾及着顾瑾璃,始终没对顾念时出手。
“笙儿。”陈泽轩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道:“时间差不多了,拖延不得了。”
这话,便是暗示顾瑾璃可以弹奏“摄魂咒”了。
顾瑾璃“嗯”了声,将琴放在桌案上,抬手挑弄了几下,然后低头弹奏了起来。
双方谁也没料到此时正打的“火热”,怎的就突然头顶上方飘下来一段悠扬婉转的曲子来。
再仔细一看,则是一袭白衣的“林笙”坐在轩世子身边弹奏,两个人当真有古书上写周瑜“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般淡定自若。
仅仅只是愣了一下,大家紧接着又继续的厮杀起来。
“铮铮铮”,音调蓦然一转,吓得许多人一跳。
对于顾瑾璃弹奏的曲子,亓灏和杜江很是熟悉,因为之前顾瑾璃在王府的时候弹过不止一次。
所以,只听到了前几个音,这琴音暂时对他们二人没什么影响。
顾瑾璃察觉到陈泽轩的眼神越发的冷冽起来,便加重了抚琴的力度,改了曲调。
铿锵有力的节奏犹如扣人心弦的战鼓声,激昂高亢的长音好象震憾山谷的号角声。
擂鼓三通,铁骑奔驰,所有的人,包括陈泽轩在内,都如同置身于真正的战场上一样。
只是,同一首曲子,在听到不同的人耳中,效果是不一样的。
八皇子的人因为提前早已服下了药,故而听着这杀气腾腾,激昂悲壮的琴声,只有一股浴血奋战,厮杀到死的冲动。
而亓灏的人,渐渐只觉得那琴声像一阵阵扰人心神的魔音一样,震得人脑仁疼。
有许多士兵渐渐猩红着眸子,如同中了魔一样,开始丢了手中的兵器,痛苦的捂着脑袋。
八皇子的人英勇无比,一改刚才的下风,在亓灏的人马不堪琴声“骚扰”的时候,大举进攻,竟马上处于了上风。
亓灏纵使是定力较强,可也难免多少会受到影响。
他用力的攥着剑柄,对着士兵大声喊道:“屏气凝神,集中精神!不要受到干扰!”
眼见亓灏的人倒下的越来越多,陈泽轩瞧着亓灏,就如同瞧着一只被围困却还在做垂死挣扎的野兽,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顾瑾璃一边面上努力的故作平静,一边暗暗的控制着琴音,争取双方最后不要搞到两败俱伤的局面。
她没有内力,只能从通过手指头上的动作来减少“魔音”对士兵们的伤害。
可是,就像是射出去的箭不能撤回,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一样,弹奏出去的“魔音”也同样如此。
若是用外力强行压制“摄魂咒”的魔性,那么便会反噬到弹琴者身上。
亓灏头痛欲裂,杜江等人更是不用说了。
越来越多的人,丢盔弃甲,开始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哀嚎。
即便是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可亓灏依旧站得笔直,强撑着挥舞着冷剑。
“王爷,小心!”
忽然,杜江惊叫一声,只见顾念时的刀直接从后面刺入了亓灏的肩胛骨。
顾念时也如同其他禁卫军一样,杀得魔怔了,失去了理智。
那刀刺得极深,以至于亓灏的身子踉跄了几步,“噗!”的吐了一口血。
顾念时被亓灏伤口处流出来的涓涓鲜血给怔住,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剑,茫然的眸子转了转。
亓灏咬牙,用力将顾念时的剑给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抬头,他望着此时正也看着自己的顾瑾璃,眼神里的失望和痛苦,让顾瑾璃想起了刚见过面的八皇子。
血水从伤口“嘀嗒”落在地上,亓灏往前走了几步,笑得凄凉:“阿顾,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厮杀声将亓灏的声音给淹没,可是顾瑾璃却能看清了他的口型。
心一痛,顾瑾璃按在琴弦上的手指被割除了一道血痕。
之前,她的手指头上就有伤,此刻更是伤上加伤。
这样的话,顾瑾璃今日似乎听得比寻常多。
先是尹素婉,后是八皇子,现在又是亓灏。
她是尹素婉口中为了复仇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小人,是八皇子眼里为了亓灏不惜伤害无辜的自私女人……
在亓灏的眼里,她苦练了多日的“摄魂咒”,便是用来对付他的。
“摄魂咒”的反噬再加上亓灏的话,让顾瑾璃的心疼得抽搐难忍。
“噗!”她一连吐了三口的血,惊得陈泽轩面色煞白:“笙儿!”
“王爷!”
同时,亓灏也两眼一黑,被杜江给及时的搀扶住。
“撤!”身上挨了两刀剑伤的梁宽见状,愤愤不平的吼了一声,然后帮着杜江带着一起一块撤离。
顾念时在刺了亓灏一刀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下了这么重的手。
他精神恍惚了一会,被手下的人扶去了一旁。
见亓灏的人马撤退,他这才反应过来,作势就要带着人追去,却听得城墙上雷子道:“世子有令,回城!”
城门打开,还没杀过瘾的禁卫军们只好“意犹未尽”的撤回。
陈泽轩抱着不省人事的顾瑾璃回了南阳王旧府,八皇子听说顾瑾璃弹琴吐血,也立即带着魏廖从宫里赶了过去。
老皇帝和太后被关在永和宫里已经有三日了,因为八皇子下过命令,谁都不能打扰太上皇和太皇太后静养,故而魏廖即便是心里深深的怀疑其中不对劲,可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也只能将疑问吞进肚子里。
给顾瑾璃把了一下脉搏后,魏廖道:“林公子的五脏六腑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损伤,而且还有出血的迹象。”
“敢问,林公子可是刚才受过内伤?”
魏廖不知道顾瑾璃刚才在城墙上弹曲子,而顾瑾璃的身体没有外伤,那么必定是内伤所致了。
陈泽轩摇头,紧抿嘴唇,问道:“你只说她有没有性命之忧?”
魏廖想了想,道:“暂时没有,不过需要三五天的精心调养。”
“尤其是不得忧思,不得操劳。”
陈泽轩冷声道:“那你给她开药吧。”
“是。”魏廖之前知道顾瑾璃与陈泽轩关系亲密,却不知道竟亲密到如此地步。
陈泽轩让顾瑾璃躺在自己的床上不说,这一言一行里透露出来的关怀,竟好像还超出了亓灏,不禁多看了魏廖一眼。
快速的开好了药方,魏廖便拱手离开了。
八皇子站在床榻旁边,望着顾瑾璃染了血的衣襟,半晌才道:“她这是……”
陈泽轩弯下腰,将顾瑾璃嘴角的血一点点擦干净,冷声道:“有本世子在这里照看着她,皇上莫要担心。”
“亓灏不会善罢甘休,明后日应该还有一场仗要打,皇上还是先回宫吧。”
这世间,似乎谁都有资格关心顾瑾璃。
亓灏,陈泽轩,哪怕是顾念时。
而八皇子,只能永远是一个局外人,连她受伤了,站在这里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见陈泽轩一副不欲多言的冷漠模样,八皇子敛去眸中暗潮,转身离开。
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瑾璃才悠悠转醒,只是眼皮却沉得厉害,让她睁不开眼睛。
耳边,传来莫离和陈泽轩说话的声音。
“轩,这次亓灏的人并没有损伤的太多。”
“师父,亓灏的人本身就比咱们的多。”
“不,即便是如此,可有笙儿的‘摄魂咒’,也不该只是现在这个效果。”
“师父,谁也没见识过‘摄魂咒’的威力,会不会传言夸大其词了?”
“是不是夸大其词我不知道,可被琴音反噬,却有些蹊跷。”莫离说话间,将阴森森的眸光移到顾瑾璃身上,幽幽道:“莫非,她私自改了曲子?”
顾瑾璃心里一紧,连呼吸都抖了一拍。
被子里,她的手用力的攥紧,掌心出了一层汗。
“师父……”陈泽轩立马明白了莫离的意思,他担心莫离会因此而对顾瑾璃不利,急忙道:“笙儿弹琴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曲子是没问题的。”
莫离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神色很是不满道:“罢了,事已至此,再追究这些也没用。”
“师父说的是。”陈泽轩见莫离没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稍稍松了口气。
“对了,你最好现在就去宫里一趟,看看老皇帝和太后的状态。”莫离语锋一转,继续道:“现在亓灏未除掉,老皇帝还不能死。”
从十九日到现在,陈泽轩为了避嫌,也没进过皇宫。
故而,他点点头,应了声。
待莫离离开后,陈泽轩又守着顾瑾璃一会,等将药给她喂下后,这才去了宫里。
永和宫一般是举行宫宴或者是迎接外国使臣的地方,平日里除了打扫的宫女、太监之外,没有多少人来。
太后和老皇帝是分别住在东西两个院子里,房门被禁卫军把守着,谁也见不到谁。
陈泽轩先是去了老皇帝的房间里,才刚到窗户底下,便听到了老皇帝的一声怒吼:“滚,你给朕滚!”
正当陈泽轩不解老皇帝是对何人发怒的时候,又听到了皇后那笑的得意的声音:“皇上,哀家劝您还是认清现状吧!”
“您也是一把年纪了,是时候该退居后线安心养老了。”
“而且,小八他也是您的儿子,皇位传给他又有什么不对?”
“小八他谋朝篡位,朕没有这等孽子!”老皇帝气得一喘一喘的,要不是贾公公在一旁帮着顺气,真有可能一下子就背过气去。
“皇上,您别动怒。”老皇帝越是生气,皇后越是高兴。
她抚了抚发髻,勾唇道:“要是一个不小心驾崩了,可就连太上皇都当不得了。”
“唉,说来您也真可怜,玫妃那个小贱人竟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要不是小八心善放了她,哀家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的!”
一听到皇后提到玫妃,老皇帝更是如同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无地自容:“你住嘴!”
见老皇帝恼羞成怒了,皇后更是蹬鼻子上脸了,接下来说的话越发的狂妄。
陈泽轩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没再听下去。
转了个弯,他去了太后的房外。
被囚禁后,太后整日的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皇后刚才是从太后房间里出去的,故而太后也被皇后给气了一顿,现在一肚子火。
兰嬷嬷一边给太后洗脚,一边安慰道:“太后,您不要跟皇后置气,奴婢听说宁王爷今日与八皇子在城外打了一仗。”
“兵权都在宁王爷手里,不用三两天,宁王爷一定会进宫救您和皇上的。”
“哼,哀家一直以为小八是个单纯的孩子,可没想到他竟被轩世子给迷惑了!”太后攥着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齿道:“说来,也都怪哀家。”
兰嬷嬷往盆子里添了点热水,道:“太后,八皇子逼宫一事,跟您有什么关系?您别把责任往自个身上揽。”
“不,若不是哀家当年一意孤行,将南阳王与皇上吊了包,南阳王便不会生出轩世子这样的乱臣贼子来!”太后回想起尘封在记忆里多年的往事,语气低了下来:“小八现在虽然登基为帝,可轩世子野心蓬勃,小八他……”
“太后!”兰嬷嬷立即打断了太后的话,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声道:“那件事情,您以后都别再说了。”
“您既知道轩世子居心不良,扶持了八皇子做傀儡,万一让轩世子知道了皇上和南阳王的身世,咱们这亓国的江山可就要完全被颠覆了呀!”
“先皇要是在天有灵,肯定会很难过的。”
太后想起以故多年的先皇,老脸一片哀戚:“不,哀家偷梁换柱,混淆了皇家血脉,就是到了地底下,先皇也是不会原谅哀家的。”
“太后……”见太后的老眼泛起泪花,兰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擦干了她的脚,劝道:“当年换子一事,您也是无奈之举。”
“南阳王一出生就六根手指头,您要不将她和西城夫人的孩子给换了,那不仅是您会被先皇厌弃,就连南阳王也会被当作妖孽给处死。”
“您那么做,虽然是不对,可也保住了先皇的血脉啊!”
太后想想当年的无奈,再联想现在自己和老皇帝的处境,心酸不已。
以手遮脸,她痛哭了起来。
兰嬷嬷立刻不敢多说话,给太后擦着眼泪。
窗外的陈泽轩,隐在暗处的黑影里。
他铁青着脸,攥着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骨节声。
一双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恨意,他身轻如燕,眨眼间飞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