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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上 小鲜鸟卧底纪实
“九尾狐的事查清楚了？”伏燨一步跨进牛教授房间，“老大够意思！”
“今天心情不错啊，知道夸人了！约会挺成功？”
“不用你管！查出结果了没有？”
牛教授摇摇头，“那件事可能要放一放，傲因最近作怪，要出手铲除了！”
“傲因？它也跑出来了吗？哪些事是它干的，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伏燨奇怪道。
“它藏身的地方很隐蔽，出手也精心设计，混在普通事故里很难发觉，我们一开始没有注意到。青鸟这几天在各处收集九尾狐消息，任何角落都不放过，阴错阳差倒把傲因挖出来了！”
地铁站通道里，一个看不清年纪的男人抱着吉他唱歌，衣着简陋随意，嗓音古朴凄凉，沙哑磁性的嗓音在当今还是很流行的。不时有闲散的过客停下脚步，倾听半晌，掏出钱来扔到地上一个黑得发亮的帽子里面。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过来，似乎不急着赶时间，悠闲站定在一旁听歌。唱歌男人似乎注意到什么，深吸一口气，抬眼睛打量小伙子，一直被遮住的眼睛居然精光闪烁，吓得小伙子倒退半步。男人赶忙过去道歉，殷勤地伸手拉住小伙子。小伙子看到男人的手，又是一惊，啊，这是多久没洗手了！黑黢黢的双手干枯粗硬，指甲老长，难为他还能弹出不错的调子。
小伙子急忙掏出十块钱扔下，走向地铁站深处。男人也不再表演，收拾一下地上的东西，把帽子戴在头上，压低，远远跟在小伙子身后。
末班车时间，等地铁的人着实不少。车来了，大家争相拥上去，忽听有人喊道：“不好，有人掉下去了！”黑衣男人咽了下口水，人类真的很奇妙，虽然他们不吃同类，但是形容同类的词语，却那么有质感——小鲜肉！小鲜肉啊小鲜肉，这种美味在自己捕猎的生涯中，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今天这个猎物看上去就鲜嫩可口，一会儿可以慢慢享用了！听歌的“小鲜肉”至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地铁站坠落站台的事故最近发生了不少起，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要不是我特意留心了，根本不可能发现！”青鸟坐在牛教授家茶几上，抱着一大包薯片，嚼得满嘴喷沫。
“不吃零食能死吗？这小破体格，还天天吃垃圾食品，万一碰上敌人飞都飞不远！就不能认真吃正餐吗？而且男人想要强壮，主要还得吃肉！”伏燨看见青鸟就有骂它的冲动。
“我是鸟，我这种机灵的小体型鸟不喜欢吃肉！”娃娃脸白了伏燨一眼。
“你可以吃虫子啊！那天请你吃烧烤，给你点了蚕蛹和烤蚂蚱，你也愁眉苦脸的！”
娃娃脸不再搭理伏燨，对牛教授道：“我上课去了，有事微信！”“等一等！”伏燨叫住他，用诱惑的语调说道：“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抓怪物？”
娃娃脸后退一步：“别叫上我啊！我就是个送信的，情报员都算不上，和邮递员差不多级别！天生胆子小，喊打喊杀的事情听了都头晕。我先走了！”伏燨胳膊一伸，挡住青鸟，“这次我需要一个诱饵，放心吧，不会让你受伤的！”
青鸟撅着嘴巴老大不愿意：“牛教授不能当诱饵吗？我这几天忙着查封印，年底还要准备考试，特别忙！”
“用你爱吃的东西举例子，新鲜的蔬菜，和老的蔬菜，你会选哪一个？傲因不会放过鲜嫩的小脑袋，而去找干巴硬货老骨头的！”伏燨笑道。
“牛教授，你就听你弟弟这么埋汰你不生气吗？搁我绝对忍不了！”牛教授听了青鸟的挑拨，一脸无所谓，心道，它之前还说过更难听的，这算什么！
青鸟看这招没效果，顺口说道：“你最近不是谈恋爱了吗？这种事让你女朋友帮帮忙呗，她也年轻……”说道这里，青鸟见伏燨眼睛里射出一丝寒光，决绝，阴狠，恐怖得令人窒息。
当年，伏燨的事天上地下没有不知道的，青鸟自然早有耳闻，但之前只是传说，想不到踩到雷区居然这么恐怖，慌忙说道：“好好，我去我去！等我下了课，立刻就去地铁站溜达，放心吧！”说完箭一样蹿出房间。
伏燨眼中寒意丝毫没有退却，牛教授叹了口气，青鸟这次确实活该。两千年的怨气啊！这次伏燨没动手抽它个满天飞鸟毛，真是修炼得很有进步了……
办公室里，小莺抱着一大杯水果茶，对着久纹那副画左右看不够。小红从隔壁探出头：“还看那？不就是把所有颜色一股脑糊上，这有什么，我十分钟就能画几十张！”
小莺说话间顾盼生姿：“你宣传文案写得挺好啊，把久纹称作什么‘边城神笔，毕加索附身，神童降临、画作惊世骇俗……’我还以为你真喜欢那！”
“广告，不就是吹牛嘛！反正也看不懂，这种画最好吹，说得越炫，越有人气！还凸显我小红才子文笔——清丽脱俗！”
“久纹又没得罪你，怎么那么讨厌他！”
“那种娘炮儿兮兮的小白脸，看着就不舒服！总觉得邪门……”
小莺鄙夷地看着小红：“这么看起来，你和戴瑞克也是小白脸类型，怎么没看你说三道四的！”
我哪敢啊，小红心道，何况人家伏燨是大黑脸，小白脸是变出来撩妹的！
“好歹看看得了，别一不小心陷进去着了他的道儿！”小红警告着。
“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感觉太奇妙了，像活的一样，现在怎么看也看不出了！是我天赋不够！？”小莺有些遗憾。
“你是不是也被林帅传染了，见到帅哥就这幅德行！”小红打心眼里讨厌久纹。第一次走进他工作室，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这种香气人类察觉不到，吸进去只感觉浑身轻松愉悦，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美好的样子。小红这只修炼千年的小老鼠却异常敏感，知道久纹身上有古怪。本来工作完成，没有交集也就罢了，偏偏小莺这丫头好像有点犯花痴。
小雁和小莺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叽叽喳喳，工作起来六亲不认，但确是不错的好老板、好朋友，自己在人间这么久，好不容易图个安稳快乐，不想被外界不三不四的东西干扰。本性有点小自私——小红把这个小缺点归咎与自己老鼠的本性，但是保护朋友不受侵害，这点义气小红还是有的。
小红准备静观其变，万一久纹想捣鬼，自己虽然治不了他，但是靠山大哥——伏燨——没问题！何况林帅也在这个公司，是老板的好闺蜜，不愁这暴戾大黑龙不出手！
地铁站对于上班族来说是通勤的必经之路，对于旅行者是结识一座城市的窗口。每一处地铁，都是一座城市的名片，承载着它的历史与情感、现实和传奇。登城既然被世人称作“故都”，地铁站设计颇费了一番心思，既有古风盎然、犹如穿越隧道的，也有现代感爆棚、想象力十足的，令不少游客乃至市民驻足流连。
这几天青鸟和伏燨都没闲着，耗到地铁站末班车时间，就开始在几号线之间溜达，青鸟还是一身哈韩学生装，吊儿郎啷当。伏燨则裹着黑色大帽衫，帽子盖住上半截脸，远远跟在后面。
几天过去了，没什么动静。青鸟一边逛一边给伏燨发微信：‘大哥，这什么时候算个头啊！知道中国最多的是啥？是人啊！地铁又是人流最最集中的场所，找人比大海捞针还难！’
伏燨：‘谁让你查不到线索，只能用笨办法！我还不是跟着一起跑！’
青鸟：‘您老人家是龙啊，不老不死不生病，怎么“作”都没关系！我这小鸟修炼成仙没几百年。现在白天上课，晚上跑地铁，半夜还飞出去查之前案子的线索，再这样下去要肾亏吐血的！’
伏燨：‘等忙完这次，送你一个最新款的耳机，前几天你网上搜的那款，叫什么‘塞耳朵’来着——’
青鸟惊讶地回头看向伏燨，被伏燨瞪了一眼赶紧转回头。
青鸟：‘森海塞尔？真的？我要的是森海塞尔HD800，不是那种几千块的那种啊！’
伏燨：‘嗯！’
青鸟：‘说定了哦，就是外星人风格、金属打造的外壳那种。你不懂，森海塞尔HD800耳机拿出去，其他耳机就叫做——完败，你想明白了，不便宜呦……’
伏燨：‘再废话就不买了，专心干活！’
青鸟打了鸡血般抽筋几秒，鸟儿一样蹦跳着向前走去，把周围的行人吓了一跳。
市中心地铁站人很多，青鸟估计傲因不会跑到这里来冒险，于是登上地铁坐了几站，来到比较偏僻的“南坪开发区”这站走了下来。
南坪开发区这一站的设计凸显科技感，墙面由一组组颜色各异的大镜子组成。整个通道颜色鲜艳，色彩过渡自然，人走在其中，有如踏进未来世界，节假日，有些家长专程带着小朋友过来，在镜子前面走一走。此时过了下班时间，开发区这站只有寥寥几个人下车。青鸟走在斑斓狭长的通道里，镜中反射着各种颜色的自己的倒影，正觉得无聊，忽然听见前面传来唱歌的声音。反正今天没收获，听听歌，耗一会儿时间，就可以和黑龙交差回宿舍玩游戏了。
青鸟循声来到卖艺人前面，一屁股蹲在地上，歪头开始听歌。卖艺人乌黑的大手颤抖了一下，弹错了一个音。
青鸟心道，这卖艺的果然业余，区区一个观众就把他吓成这样，还敢出来混钱。一曲终了，地铁通道里一个人影都没有。青鸟四处看了看有些紧张，伏燨去哪儿了？难道刚才下车没有跟过来？青鸟暗骂自己被好东西收买，一时得意忘形。卖艺人看到青鸟左顾右盼，问道：“小伙子，等人吗？”声音倒是很和善。
“没有，我……我听入迷了，这么晚了，您先唱着，我怕赶不上末班车。”青鸟递过去十块钱：“我是学生，就这么点钱，别嫌少啊！”
“谢谢小伙子捧场！确实太晚了，那就一起走吧！”卖艺人也快速收拾着东西：“小伙子多大了！？十五，十六？大半夜不回家还在外面跑？”
青鸟的化身如真身一般袖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它虽然没有黑龙那么老，既然能修炼成人形，怎么也要上千岁。青鸟随口答道：“我大二，长得年轻！”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候车的地方，恰好地铁列车进站，青鸟出于礼貌，想和卖艺人打个招呼就上车，谁知转身刚喊了声：“大叔——”就见对方眼睛里充满红色血丝，瞳孔瞬间变得全黑，一双大手按在自己肩膀上，青鸟顿时半身发麻、动弹不得：“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