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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无邪又伤心了,好似被人刺了一刀,鲜血淋漓。
墨凌尘见她双眸盈盈,泪光摇曳,心里涌起一股怜惜,“怎么又哭了?”
她朝他挥爪,招了招,他凑过脸来,她欣然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她自然记得,恶魔不许她亲别人。
可是,他已经不要她了,去侍奉上凰长公主了,她为什么还要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呢?
她就是要亲墨国师!
墨国师特意在这儿陪她一夜,还说要还她清白,对她这么好,从今往后,她要把他当作好朋友。
被软萌的财神爷亲了一口,墨凌尘心满意足,笑如阳光灿烂。
那种软软湿湿柔柔的触感,真是妙不可言呢。
吃完了早膳,他抱着她,爱不释手地摸她,“我要走了,晚些时候我再来陪你。”
无邪点点头,朝他挥爪。
希望他可以查清真相,洗脱她的冤屈。
风露台被封了一夜,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因此,案发现场保护得比较好。
墨凌尘抵达的时候,看见帝卿绝已经在这里察看。
“你不是陪长公主殿下用早膳吗?”墨凌尘揶揄道,“不多陪陪殿下?”
“你不是在凌霄阁陪本相的爱宠吗?”帝卿绝轻淡道,“多谢墨国师照顾本相的爱宠。”
“谁的爱宠,还不一定呢。”墨凌尘冷冷地嗤笑。
帝卿绝没有回应,专心地看案发现场。
风露台是一座三层高的楼台,雕梁画栋,三楼四面透风,一二楼是封闭性的三间殿室,与地面相隔三十三级台阶。而案发现场在一楼的外面东侧,东侧种植了一些碧树、花卉,因为这些花木的阻挡,宫人才没有看见凶手杀人的情形,只看见投在墙上的影子。
地上血迹斑斑,不过已经干涸。
墨凌尘看着血迹,道:“从血量来看,死者流的血挺多的。”
“不要动!”帝卿绝忽然喝道。
“怎么了?”墨凌尘气愤道,“为什么要本国师不要动?”
“不要踩到血迹。”
“踩到了又能怎么样?”
“会影响案情判断。”
“本国师才是此案的主审好不好?你只是协助本国师查案!”墨凌尘郑重地提醒他。
“你确定你能查清真相?”帝卿绝淡淡地反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好歹本国师也是天子之师……”
“不要动!”
墨凌尘气急败坏,这次他变本加厉,把自己强硬地拉到一边。
帝卿绝从地上捡起一撮雪毛,剑眉轻拢。
墨凌尘正想发作,看见那撮雪毛,神色顿时凝重起来,“这雪毛跟财神爷的雪毛好像一样……”
帝卿绝搓了一下雪毛,“这雪毛颇为柔软。”
“莫非这是妖狐杀人时掉下来的毛?”
“应该是。”
“这么说,当真是妖狐杀人?”
墨凌尘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可是,财神爷那么软萌可爱,怎么会杀人?
再说了,倘若是财神爷杀人,以它的妖术足以逃走,何必被拘禁在凌霄阁,沦为阶下囚?
帝卿绝道:“这里脚印不少,应该是昨夜来察看的侍卫留下的,已经破坏了案发现场。”
墨凌尘不解地问:“脚印能说明什么?”
帝卿绝认真地看他一眼,不再多说。
墨凌尘瞧出他鄙夷的心思,摸摸鼻子。
的确,他在断案这方面……经验不足……
对了,若是妖狐杀人犯案,那妖狐没有脚印,现场这些脚印应该都是侍卫的。
“你来看。”帝卿绝指着红药伏尸的地方,比划了一下,“红药伏尸此处,旁边这处有一个脚印,你觉得这是侍卫的脚印吗?”
“侍卫的脚印……也有点小吧。”墨凌尘恍然大悟,站起身来,用自己的右脚比照一下大小,“本国师的脚比这个脚印大不少呢,这应该不是男子的脚印吧。莫非这是红药的脚印?”
“对,极有可能是红药的脚印,也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的脚印。”
“本国师再找找有没有类似的脚印。”
寻找半晌,墨凌尘疑惑道:“找来找去,怎么只有这么一个小脚印?”
帝卿绝冷冷道:“应该是被侍卫的大脚印覆盖了,还有一种情况是,红药是被人抓到这里来的,双脚离地,而这个脚印是凶手的。”
墨凌尘皱眉道:“可是,凶手怎么可能只留下一个脚印?莫非凶手轻功不俗?”
“不是有宫人看见妖狐从殿顶飞过吗?”
“对!那杀人的凶手必定轻功不俗!而且是个女子!因此凶手才能轻而易举地把红药带到这儿。”墨凌尘惊喜连连,“凶手应该武功不错,力道颇大,才能把红药带到这儿。”
帝卿绝站起身,翩然离去。
墨凌尘连忙追上,“你去哪里?”
帝卿绝没有回答,疾步而行。
墨凌尘不得不佩服他的推断,朝野上下对他的赞誉并非空穴来风,他推演断案的本身比刑部尚书厉害多了。
他们来到一座无人居住的宫殿,红药的尸体暂时安放在这儿,刑部的仵作已经来了,正在验尸。
帝卿绝和墨凌尘踏入空荡荡的大殿,仵作一丝不苟地察验,都没察觉有人来了。
墨凌尘正要问仵作,帝卿绝摆手制止,意思是不要打扰仵作。
这青天白日的,墨凌尘还是不敢看那张血肉模糊、基本被削平了的脸,毛骨悚然,瘆得慌。而仵作淡定得很,从容地察验。
过了半晌,仵作打揖行礼:“二位大人来了。”
“死者的致命伤在哪里?”帝卿绝直视尸首,目光毫不闪避。
“死者的致命伤在脸部。”仵作回道,“死者的脸应该是被一种类似于猛兽爪子的利器所伤,凶手在死者的脸部至少划了二三十次,直至把这张脸划烂为止。”
“有没有可能是猛兽,或是妖狐的利爪所伤?”墨凌尘不死心地问。
“也有可能。”仵作回道。
帝卿绝与墨凌尘陷入了沉思,那么,凶手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仵作又道:“死者的五官全毁了,失血过多而死。”
帝卿绝清冷地问:“死者身上有其他发现吗?”
仵作摇头,“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没发现什么。”
“死者被毁容的时候,是清醒的吗?”
“那时死者还没死,也有可能从昏迷里苏醒。”仵作道。
“本国师记得,宫人作证,听见两声凄厉的惨叫,那死者应该是清醒的。”墨凌尘摸着下巴道。
帝卿绝绕着尸首慢慢地走,冷凝的目光落在尸首上。
墨凌尘不明白,他在看什么?
帝卿绝转了一圈,忽然从死者的衣裳一角捏起两片毛。
墨凌尘惊喜地舒眉,“这两片毛与风露台找到的那撮雪毛好像一样。”
帝卿绝点点头,“的确一样。”
尔后,他朝外走去,墨凌尘连忙跟上,“现在去哪里?”
帝卿绝还是没有回答,广袂迎风。
这一路,墨凌尘问了七八次,每次得到的不是沉默,就是喝了一口凉风。
走了老远,帝卿绝终于在一座凉亭前止步,对迎面走来的冯德全道:“冯总管,那几个人都在这儿吗?”
冯德全的态度颇为恭敬,笑道:“右相大人,人都在这儿了,您想问什么就问吧。奴才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
“多谢冯总管。”帝卿绝客气道。
“冯总管,好走。”墨凌尘看一眼凉亭里的人,“那几个不是作证的宫人吗?你还要审讯他们?”
原来,帝右相早有准备。
果然是断案好手,一早就安排妥当,一口气查了一遍。
帝卿绝道没有回答他,走进凉亭,掀袍坐下。
墨凌尘坐在另一边,不服输地端着主审官的架子,轻咳两声,威严道:“你们可知道本国师传你们来此的目的?”
帝卿绝打量着他们,目光清寒。
六个宫人、两个侍卫站成一排,摇头表示不知。
“昨夜做供说看见本相的爱宠从风露台附近飞过的是哪一个?站出来。”帝卿绝语声如冰,刺人如刀。
“是奴婢……”一个宫女往前跨出一小步。
“本相的爱宠从哪里飞过?距风露台有多远?”
“从风露台的……东北侧飞过……距风露台大约有……三丈远……”她结结巴巴地回话,有点紧张。
“当时你站在哪里?”他漫不经心地问。
“当时,奴婢与其他宫人一起,站在风露台的下面……”
“当时你应该看向风露台才对,为什么会看向别处?”
“奴婢……是不经意看见的……”这宫女越说头越低,神色越来越慌张。
“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先打断一条腿!”墨凌尘陡然凌厉地喝道。
“奴婢没有半句虚言,奴婢真的是无意中看见的。”她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道。
“风露台的附近没有宫灯,虽然月色甚好,但距离三丈远,你如何看得见?”帝卿绝冷邪道,“墨国师,你看得清楚吗?”
“距离三丈远,本国师自问看不清楚。再者,帝右相的爱宠那么小,如何看得清楚?”墨凌尘十分配合地演戏,“来人,这贱婢做假供,先打断一条腿再行审问。”
“大人饶命,奴婢真的没有做假供……大人饶命……”这宫女跪地求饶,急得快哭了。
两个侍卫立即过来,拖她下去行刑。
其他的宫人、侍卫,明显也慌了,身子瑟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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