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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下次弄大动静之前,能不能先提醒一下。”
缓了好一会儿,大牛才从地上爬起来,委屈的说道。关师爷瞪了他一眼,骂道:“跟了我那么久,连这点眼力界儿都没有,还好意思说?”
大牛张了张嘴,无法反驳,羞愧的低下头。再看其他三人,也是满面的惭愧。我心中不由感叹,关师爷确实有点本事,竟然能把这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不过,我就是见不得老家伙摆谱,冷哼着说道:“老关,没你这么做事的。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这个,是不是打算着把我弄死,自己当大弟子?”
“诶,哪能啊!”关师爷立马一弯腰,谄媚的说:“本门大弟子的位置,永远都是师兄的,我完全没有那种想法的。刚才事情紧急,这不是忘了么,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这老家伙,变脸忒快,上一秒还在四人组面前颐指气使,现在又变得卑躬屈膝,十足十的老滑头!不过,被人恭敬的感觉,还是挺爽的,刚才那些不快,也烟消云散。
看到平时在他们面前,像老虎一样的关师爷,在我面前,跟猫一样。四人组顿时对我报以崇拜的目光,猴三狗四又用那种,自以为很小声,其实旁人全听见的音量,议论起来。
“师叔就是师叔,太厉害了,一句话就把师傅给制住了。”
“可不是,不然人家怎能当师叔呢?”
“我听说啊,有些得道高人,修为到了一定地步,就能返老还童。你说,师叔会不会……”
“有这可能!”
然后,两人就用一种,像看神仙一样的眼神,注视着我。
。
我懒得和这俩逗比解释,小声问关师爷:“你刚才扔进去的,好像是金鲵血吧,又不是炸弹,怎么整出那么大动静。”
“嘿嘿,这个还不简单。金鲵血属阳,而鬼王棺里阴气浓郁,这两者对碰,就像火把遇到了炸药,自然会引起爆炸。只是我没想到,爆炸会那么激烈!”
我点点头,心有余悸看了过去,棺木四周被强大的冲击力掀得乱七八糟,各种陪葬品,香炉烛台,胡乱的遗落在地上,如狂风过境一般。倒是那具棺木,竟然没被炸碎,只是接缝的地方,有些破损。
“鬼王应该死了吧?”
“那必须的!”关师爷一脸自信:“经这么一下,还不死,那就没天理了。”
“那就好!”我长吁了一口气,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台阶上的金甲,又把视线转了回来。
听关师爷说鬼王已经被干掉了,众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欢呼过后,只觉得一身疲惫,索性席地而坐,休息片刻。亲身经历了这种大事,四人组显得很兴奋,不时的说着刚才的惊险过程。我没有参与进去,只是闭目养神。
四人说着说着,其中不知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鬼王也太难杀了,铜皮铁骨的,哪是鬼王,明明是僵尸嘛……”
听到这句,我心中灵光一闪,好像想起了很重要的事。但下一秒,却又消失了。猛地睁开眼,朝关师爷看去,发现他也正向我看来,目光中带着不确定。
我忍不住开口道:
“关师爷,我怎么感觉事情有古怪?”
“这……我也有这种感觉。”
“到底哪里有问题呢……”我的目光在大殿中游离起来,扫过台阶的位置,又把视线转到棺材上,突然,目光停住,我终于想起哪里不对了。
之前,我们在检查台阶上那副金甲时,狗四明明把头盔扔掉了。可是,刚才看的两眼,头盔又回到了盔甲上!
“糟糕!”
“小心!”
我喊“糟糕”的时候,苏倩的声音也同时响起,忙不迭转头看去,只见得一道白光,突兀地在眼前亮起。那光芒中,夹杂着无尽的寒意,仿佛灵魂都在这一刻被冻结了一般。
就是这个感觉!
我顿时醒悟过来,为什么会感觉怪异。第一次遇到鬼王时,只是和他对视一眼,都能有灵魂冻结的感觉。而刚才和他斗了那么久,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那家伙完全没有鬼王的气势!
也是那句话提醒了我,像僵尸不像鬼。这两者的本质就不同,僵尸怎么可能成为鬼王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刚才那个家伙,不是鬼王!
。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脑袋会异常清醒,只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那么多事情。而那片白光中,夹着无尽的死亡气息,朝我扑面而来。仿佛是死神的镰刀,正抵在我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用力,便能让我身首分家。
我想要躲,却连手指头也动不了,那种灵魂被冻结感,仿佛连抵抗的心都被冻住了,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结束了?”
我心中一沉,准备闭目等死。却感觉身子被人猛地向后一拉,随即,眼前一暗,仿佛一道黑色的幕布突然从天而降,把漫天的光亮都遮挡了下来。与此同时,那种灵魂冻结感突然消失,我全身的力气,又回来了。
“快退!”
耳畔传来关师爷的声音,我连忙蹬着双腿,在他的帮助下往后急退——刚才就他离我最近,也是他在关键时刻拉了我一把。再看那道黑幕,其实不是幕布,而是苏倩的头发。
在危机关头,她鼓起所有的力量,一头秀发无限拉伸重叠,交织成了一张黑幕,挡在我的面前。
“哼。”
黑幕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随即,一点白光从黑幕中亮起,然后是一丝,随即扩大成一片。这片寒光,如东升的朝阳一般,冲破了黑暗的阻隔。
“唰……”
“黑色幕布”被白光撕得粉碎,留下漫天黑线在空中飞舞,然后在白光中消失泯灭,灵魂冻结感又一次浮上心头。但这回,只持续一瞬间,下一秒,白光就径直向我落了下来。
光芒过后,视野慢慢的恢复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一条笔直的裂缝,从台阶一路往下延伸,一直延伸到我刚才的位置,这才停住。我看着两腿间的这条裂缝,切口光滑而平整,就连地面上那坚硬的金砖,也抵不住它的锋利。
我咽了口唾沫,心中满是后怕,若不是刚才退后了一些,恐怕就得像这地砖一样。想到这,我抬起头,恐惧地朝台阶上看去。
台阶上,一个身穿金甲的人,手上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他站在那里,还保持着劈砍的姿势——地上那条裂缝,就是从他剑尖延伸出来的。
我注视着他,明明能看清他的脸,但一转眼,就会立即忘记他的容貌。仿佛,他的脸上,蒙着一道迷雾,终年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