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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灵玉伸手抱住云焱的颈,她的唇紧紧的吻着他的唇,她一寸寸的探索进去,撩得云焱眸光之中生出氤氲之气。睍莼璩晓他右手扣着她的腰,左右握着她的侧脸,配合着她忽然的热情。
她紧紧的抱着他,好似担心他会就此离去一般,心中的自责与难受夹击着她冰冷的心。她的手指没在他温暖的红发之间,他的红发那样柔,那样暖。一如他从一开始便用他的身体在温暖深处冰窟中的她一般。
此前的一幕幕在她的眼中一一掠过,他从来都是护着她,顺着她的意。即便他还是受创最严重的时候,他还没有任何记忆的时候,他就一直护着她。可是她还是怕,还是怕他会变。是因为他的修为这样高,还是因为他长得这样好?她不知——
明明说好的要绝情绝恋,已经决定的事情总是放在他的身上就一寸寸的乱了。有什么潜意识的,一直在改变着她。令她从恨与复仇之中燃出一些不该的东西来,去发现有人会这样无怨无悔的为她。她是不是错了——
罗源从云焱到来之刻起,他便一直站在原处不动。他看见云焱出手“杀”连傲,看到连灵玉举剑欲杀云焱,听到连城的喝声阻止……
此刻他清晰的看见连灵玉青葱白玉一般的手指纠缠在云焱的红发之中,红云素手如此销心魂。因为他是站着的,可以清晰的看到连灵玉几乎贴在云焱身上的身姿。可看得到是她主动的去吻云焱——
罗源看见她如描若画,美而夭夭的眉轻拧着;那双如碧海蓝天,清亮沉静的眸低垂着;那即便隔着这样的距离,仍旧可以看得出在轻轻煽动的睫轻颤着。睫上有晶莹的泪珠没有拭干净,因着她的轻颤缓缓的落下。
一滴细弱的泪珠,瞬间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冰珠。那样细小的冰珠,他却看得那样的清楚!她流泪,为了差点亲手杀了这个男人而流泪!
罗源的手缓缓握成拳,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他的胸腔之中泛滥生花。他曾经发过誓,他要上连家提亲。然而这个忽然插进来的男子,这个他的救命恩人!将他想要做的一切都做了!
那时候他摸一下,都要流鼻血的娇躯,如今不知道被这个男人采撷了多少次。他为她愿意去死,他为她成为乌坦国师的人傀!可是到头来,她投入了这样一名男子的怀抱!如果是张云飞,或者是步惊风他也就忍了。可是这个人是谁?凭什么轻而易举的插进来,夺走了他心爱女人的身心!
在罗源的记忆里,连灵玉那双清亮的眼眸之中。有的就是睿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智慧。可是在看到这名男子时,她的眼眸会漾出别样的风韵。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姿态,只知道看着很刺眼、很刺心。
只是因为他的修为高,只是因为他的姿容美,所以她就喜欢他,是因为这样么?她就是喜欢这种皮囊与外在的肤浅女子么?是他错看了她,还是这本就是她的秉性。她可以与他同居同起,同进同出!尚未出阁,两人便已经——
为什么不杀!为什么不刺下去!罗源这样的局外人看得清楚透彻,连灵玉即便失去了理智,但她仍旧没能绝情绝意的下杀手。她高高举起的噬魂剑出卖了她!如果她真的动了杀心,又如何要高高的举剑?她什么时候杀人需要这样花哨的出招?
罗源站在风雪里,他的心情越复杂,眼神越冷漠。他既然能将罗素送出来筹划那样的事情,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也不会去找退路……
连灵玉松开唇,看到云焱那本若染蜜一般诱人的唇被她弄得红艳艳若豆蔻。随着他白玉生桃色的面容绽出勾人心魂的美!她不自禁吸了一口气,对上他那双因为她的作为而含上氤氲之气的清眸,只觉得她合该被他破了原则!
“狐狸!妖孽!”连灵玉低低的,似不甘又似娇嗔着。她心说果然人说狐魅,不是没有道理的。别的狐狸她是不知道,反正她的这只一定是的!
云焱的眸中染着更深的意思,有晶亮的东西滋生着,他微微掀动那笔墨丹青描画而出的眉,以一副颠倒众生的姿态低低的在她耳边说出下流的话语!
“等着,先把这些人收拾了!回去好好收拾你,这回不让我折腾到满意,我可记着你拿剑的那一刻。”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连灵玉听着眉毛就要竖起来,然而她的耳垂被狠狠的咬了一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我,你毁了我的名节。”
“去死!”连灵玉怒极,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之徒!是了,他本来就是非常无耻的!该死,她怎么就忘了!
连灵玉气急一把推开云焱,身体更是跳开来,就只差没有横眉怒指的骂上一句顺带踹上一脚了。
这等变故饶是罗源都惊愕了,这——
“怎么了?”连城心说,这不是好好在说么?怎么就忽然怒起来了,而且这怒的人也不对啊?
“灵玉,有事好好说。这事,是你做得不对。”连城当即就帮着云焱。
“就是就是,这事是你不对。”连战也忙点头。只觉得云焱此前的那一手隔山杀牛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再看看连傲,身上的伤哪里还有一点事?可是那头牛,却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小妹,你不能再这么欺负云焱。”连傲也帮着云焱,毕竟这事确实是连灵玉不对。虽然是可以理解,但这样确实很伤人。
“你们——”连灵玉语噎,又不能将云焱说的话拿出来说,平白的吞了一肚子怨气,只能恨恨的瞪着正在偷偷含笑的死狐狸!
“唉——”云焱长叹息一声,闲闲的站起身回过头来看着连家三男道:“没事,我原谅灵玉了。如今这等情况,我先送你们回连府,再去找三哥他们。”
“好孩子——难为你了。”连城心中叹息,只觉得云焱真是上天入地难找的好女婿。人长得好,修为高。难得还有这样的好脾气,最要紧什么事都顺着自家女儿,真是太难得了!
连灵玉听言之间,目光却落在罗源身上:“你是帮谁做事?”
罗源并不回答,只是拂去身上的雪,跃身上马道:“西大营第四军今日会以自燃自爆的方式毁灭整个西大营军,我想必然也有刺杀者埋伏在连风身边。至于莫恒,你别忘记他是谁的人。灵玉,无论你怎么谋划,你也只是棋盘上一枚棋子。我也是,我们都是。甚至可能微不足道。”
罗源说完策马而去,街巷瞬间扬起一阵白蒙蒙的雪舞。他会来原本是要带连灵玉走密道钱宇龙恩寺,可如今云焱来了,显然情况也发生了变动,那么他留下来也没有意义了。
连灵玉看着罗源远走的背影,缓缓的扬起唇:“棋局么?微不足道呢。”
“张云飞,似乎没人看得起咱们。”连灵玉眸光之中,有清亮得耀眼的光芒。
张云飞伸手摸了摸胸口:“是啊——真没想到摆了这么久的棋谱,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场,险些把小命丢了。差点就让老头子绝后了,真应该赶紧找个姑娘生娃,免得每次要死都要考虑老头子绝后咋办?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不能指望他还能生儿子。”
“咳咳——”连城等人只觉得张太尉若是听到这些话,该要觉得真是——不如没有这个儿子——有这么说自己爹的么?!
“传信给久老,让他去估里江协助我三哥。传信给三哥,让他令青峰带领第一军前往龙恩寺,三哥则带着铁血军入京都。”连灵玉嗅着夹杂着浓浓硝烟味的雪花,素手一捏,雪花缓缓的裂开。
“云焱,我们也去龙恩寺。”连灵玉握着手心中散开的雪,拂袖一扬。月白锦绣的宽大袖口,扬起优雅的弧度。
……
刺杀连风的护卫到死都不知道这一柄莹白如雪的剑,是怎么穿透他的胸腔的。他更不明白的是,连风如何能躲过他不经意暴起的刺杀?!
连风讥讽的抽出手中的剑,他当了五年的杀手,“冰杀公子”的名号真的不是花钱买来的。如果连这一缕杀气他都不能察觉的话,他真怀疑这些年他的苦修和混荡江湖是不是一直在吃白饭而已。
在过去不见天日的五年里,他从未落下一刻的修炼。因为身中寒毒的关系,他常年在黑暗中活动。黑暗不比光明,他的感知要比寻常人敏锐数倍。而五年的炼器磨砺,更是让他本就沉稳的性子越发沉淀莫测。
事实上连灵玉早已经揣测西大营会出事,先不论司马瑜这一遭事。她早便知道东平武侯与赵宏之间不可能善罢甘休,那么西大营作为东平武侯的亲兵怎么可能会安然?
换做她是赵宏,她在动手之前绝对会先除掉西大营这一根刺!一直以来连家的作风都忤逆着赵宏,那么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连家?就算他真的会放过,连灵玉也不会把连家的生杀大权交给任何人。
赵宏要灭西大营,连灵玉也要灭西大营。她可以赌第一军不会对她出死手,但第二军和第三军,甚至第四军她不敢保证!
在此前东平武侯的作为之中,连灵玉可以确定第二军和第三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至于第四军,她查过这一支军的过往。这其实是一支赵宏安插在西大营之中,梗在东平武侯喉中的刺!
赵宏和东平武侯斗,她顺势吃掉第四军和第二、第三军,完全保留下铁血军,以及大部分的第一军。这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所以连风在西大营出事之后,首先会保住的就是铁血军和第一军。
连灵玉的素手,直接在棋盘上将西大营这一块吃掉。赵宏的狠辣出手,更是完全成全了她的想法。第二军和第三军直接成了第四军的陪葬!而连风的做法合情合理,毕竟他亲自带过第一军和铁血军,他要保住这两支主力军完全正常。
皇宫这一局,连灵玉完全不在意是谁杀了谁。只不过她率先给镇阴候通风报信过,她非常明确的提醒镇阴候:司马瑜要纂位,很可能借着皇室内斗而起。让他做好准备,瞅准时机顺势而起。
连灵玉完全相信镇阴候为了自己将来在大商的锦绣前程,一定会力保住他一直扶植的三皇子。在赵宏立太子,太子不是三皇子的时候,她原本还有些惊讶。但接着她就明白镇阴候的意思——于隐忍中求富贵!
英武侯府,这是连灵玉的重头戏,她又怎么可能一直只是等待司马瑜当翻身农奴?!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此刻司马瑜终于有一种炸肺的疼痛!
司马瑜的长子——司马召,连灵玉每次看到这个名字,她的心都要刺痛得不能呼吸。这个名字就是她前一世那个儿子,那个她唯一亲手带过的儿子的名字。那个跟他爹一样,穿着明黄刺痛了她前一世,毁掉她前一世的儿子的名字!
司马瑜认为连灵玉不会对孩子出手,可惜他错了。当他看到司马召房中的碎尸时,才知道他错得离谱!这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他这一辈子已经再不可能有子,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长子的身上。对于这个儿子,他可谓花尽心血的栽培!
而这个儿子也不负他所望,够狠够聪慧!让他很是欣慰,很是满足!这也是他能够确定的,唯一一个是他的种的儿子。可是现在……
“连灵玉!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想我断子绝孙!”司马瑜的凤眸,终于绽开了野兽一般的疯狂!
“主公——”浑身包藏在黑色布料之中的暗傀纷纷跪地。
司马瑜“嗬嗬——”的抽着气,极力的隐忍着胸腔之中的怒火。
“负责召儿不力者,凌迟喂狗。”司马瑜阴冷下令。
有两名暗傀听言,不怕死的他们却浑身开始颤抖。凌迟喂狗,不仅仅要将人凌迟千刀。更是要在此人的面前放着一条狗,让这个被凌迟的人亲眼看着那狗一块块的吞食从他身上掉下去的肉。
因为肉很新鲜,这些专门吃人肉的狗会吃得很兴奋,眼巴巴的看着人的肉一块一块的掉下来。激动时刻还会扑上来舔,但它们都被训练得不会咬人,只会一直舔着人身上流出来的血,吃着凌迟执行者割下来的肉片。就好似喝酒下肉一般!而全程被凌迟者都是清醒的!
任务执行失败者归来,面临的多数是这种下场。司马瑜会下令所有的暗傀去观看行刑,一次一次的将这种恐惧植入每一个暗傀心中!
所以对于暗傀来说,死并不可怕。他们在执行任何的任务,都会拼尽全力去完成。他们怕的,仅仅是凌迟喂狗这一条!
……
龙恩寺之中,在坍塌的山体之中,在那一条密道之内。
炎融只觉得憋屈,凭什么他这个老师要来保护学生的家眷?这都什么世道?更可恶的是,居然真的出事了!
京都城的八声巨响起,炎融就知道事情来了。当时还处在震骇之中的莲华夫人被忽然窜出来的,生得黑壮无比,偏偏还黑着一张脸,犹如厨中常用的黑锅一般。
“我是连风的老师,你们跟我来。”炎融当时只是冷声说着,一并拿出连风的手信展开。
那时莫恒正好带人进来,炎融直接命他带人跟着他走!
时间很匆促,若非在龙恩寺,恐怕炎融还不好安排。荀墨作为武学宫的祭酒先生,每年都要参与龙恩寺并九卿奉常署合办的祭祀。荀墨与龙恩寺主持关系极好,这龙恩寺有什么门道,荀墨都是极其清楚的。
而在通过荀墨考核,并且已经完全与外界无任何关系的炎融,是被荀墨当成下一任祭酒培养着的。那么这龙恩寺中的兜兜转转,炎融自然也很清楚。
炎融虽然一直都不算喜欢连灵玉,但这一次命他这么做的是荀墨,所以他愤然归愤然,还是得照办。
而炎融的办事能力也毋庸置疑,即便他有些不情愿。仍旧是将莲华夫人等人在龙恩寺崩塌,所处整一坐山体龟裂之前走入了这条密道之中。
只是随着山体崩塌,这一条密道也跟着遭殃。幸而有莫恒的亲兵以及连家军跟随进来,这才完全保住了莲华夫人等人的安危。不过现在尴尬的一点是,他们被困在这一条密道之中。外方的山体完全被毁,他们已经完全被埋在地下。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助,如此被封着迟早也是要死。
“该死的臭小子,尽搞些不着调的事情!”炎融此刻,仍旧不忘斥骂他以为是连风的连灵玉。
“炎老师,此番多谢您出手相救。”莲华夫人也看得出炎融对此次得出手救他们感到极度的郁闷。
“少说话,都坐下来等着。”炎融却恶声道。
“你——”连青菱不服气要反驳,莲华夫人却拉住她的手。
莫恒微微皱眉,目有幽光道:“炎老师可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臭小子知道你们出事,自然会来解决。我可不想再费劲,都老实呆着等。”炎融对于莫恒眼中的幽光完全不在意。
“三弟怎么会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等人救不如自救。”莫恒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收起你那些小把戏,你不就是想通知你们家的武侯爷你在这里么?你就别想了。此处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三百丈,就我们这点儿修为,想出去是做梦才可能发生的事情。”炎融犀利而冷漠道。
莫恒闭上嘴不说话,他知道此刻若是再说,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口角。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武学宫中闻名的疯子,比其他来也不差。
彼时连灵玉与云焱并未第一时间到龙恩寺,而是去了一趟武学宫之后才折过来。这又是一步棋,她虽然一早并不知道荀墨当初那些话的意思。但经过这些年的一些事情,她基本可以断定荀墨等武学宫一派一直预算到大商有一场劫难。
连灵玉从荀墨给她七级灵宝大胆的揣测,武学宫一脉基本认为她是可以改变这一场灾难者。所以她在等待司马瑜反扑之前,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找荀墨细谈——
那日连灵玉女装出现在荀墨跟前时,后者微微一愣之后便了然道:“连灵玉才是连风。”
“祭酒先生,学生一直以来欺瞒您,是学生的过错。”连灵玉躬身抱歉道,对于荀墨,她一直是感激的。
“坐下来。”荀墨只是点头道。
连灵玉坐下身之后便开门见山道:“当年学生离开武学宫,便记得先生说过。等学生完成学生想做的事情,如果还惦记着先生为何看中学生,可来武学宫寻先生。如今学生大部分的事情都已完成,不知先生今日可能说?”
“可还记得老夫第一日见你时,问你天下苍生在你眼中,是活物还是死物?”荀墨却道。
“学生记得。”
“那么老夫今日再问你一遍,天下苍生在你眼中,是活物还是死物?”荀墨的问话很庄严,并且强调道:“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违心回答。”他是为了她好,否则——
连灵玉抬眸看着荀墨道:“先生既然得知学生所做的一切,必然也知道学生当年那一钟敲下去为的是什么。学生当时确实为的是连家而已,然而天下大乱是大势所趋。这一点,相信先生也很明白。而学生,只是将这样的时机提前。祭酒先生,您当年说学生没有资格知道。但事实上,学生一直知道大势的发展,并且努力的在改变。学生是,有资格知道一切的人。”
荀墨当时听完连灵玉这番话之后,一双眼眸犹如能穿透她的眼,仿佛能看进她的识海之中!
“你本不应该存活在世上。”荀墨当时说出这一句话,连灵玉的背瞬间冒出一颗颗冷汗。只是她却笑道:“没有该不该,只是若想保住大商,便只能是学生。您们应该明白,即便是东平武侯也不能。只有学生,才是最大的变数。逆转天机,本就是不可为之事。既然学宫有这样的心,便不应该摇摆不定。”
荀墨缓缓吸了一口气,自然听到了连灵玉嘴中的“您们”,这句话意味着她已经知道,或者揣测出了很多的东西。他于是道:“你很聪明,也很能洞悉人心。但你要知道,武学宫可以成就你,也能毁灭你。”
“学生一直知道。学生求的只有一点,连家人平安。”连灵玉一直以来,要的也只是这一点。
“那么天煞星,才是你真正的命格。”荀墨却问。
连灵玉摇头:“学生之命,在学生之手,而非在天。”
“好——”荀墨不知是在赞连灵玉的话,还是在同意她的要求。只是随后他便将她带入了武学宫最内层的秘密之中!
当年连灵玉在炎山焠体之际,就曾经发现在黑炎之中,有怪物存在。而荀墨正是将她带到怪物跟前!正确的说是带到可以看到怪物,但是怪物过不来的地方!
连灵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
“黑孽龙。”荀墨回答。
连灵玉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学生洗耳恭听。”
荀墨虽然知道连灵玉非寻常,此刻仍旧为她的聪慧和冷静感到赞赏:“你若是认为这只是一条凶猛的妖兽,那么你就错了。他真正的身份,便是我大商的开国始皇帝。”
“什么?!”即便连灵玉已经做好了听到各种奇谈的准备,此刻仍旧为荀墨这句话而震惊。
“吼——”一阵地动山摇将密室波荡一圈。
“小声一些,刺激了他,谁也别想活。”荀墨平静的面容之上有浓烈的紧张和担忧。
“学生知错。”连灵玉十分抱歉,同时为这一条黑孽龙的实力感到心惊。她忍不住拿云焱做对比,却没法比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一旦跃空而出,必然在你身边的云公子之上。”荀墨直接洞穿了连灵玉的想法。
“他既然是先祖皇帝,为何要将其困于此处?”连灵玉不明白。
“因为他若离开,第一口只会将大商的百姓作为口粮吞没。”荀墨回答。
连灵玉仍旧震惊,只是她已经可以压制心中的震惊,并且道:“也就是说大商,只是始皇帝圈养牲口的栅栏!”
“不错。”荀墨肯定了连灵玉的猜测。
连灵玉完全没有想到,大商朝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还潜藏着这样的怪物。她更没有想到一条龙,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养口粮。光想想便觉得头皮发麻!她是聪明之极的人,很快便明白最开始始皇帝吃的只是那些被以各种名义“战死”的兵卒。大商的士兵基本都是武者,所以他最喜欢吃的,就是——武者!
“你知道每一任祭酒的去处么?”荀墨的口气忽然带上了伤痛。
连灵玉听言已经有了某种揣测,她惊疑的看向荀墨,后者点头:“沦为祭品,供给他吃食。即便他缺了一段龙骨,但若是爬出去,后果仍旧不堪设想。而每一任的祭酒,都会以自身血肉为诱惑。为的是封印他的神智,令他继续浑噩的留在此处。”
“祭酒先生!”连灵玉盯着荀墨,后者继续道:“每一任祭酒,在被前一任祭酒选为下一任祭酒之前,都会知道这一件事。然后有两条路,一条是继承,一条是不继承。如果选择继承,则被封印上职责,并进行严密考核。如果选择不继承,那么将会失去所有的记忆。”
“每一任祭酒,都会选定几个人进行观察。正真被选下来者,从未有人拒绝。而老夫接下来这一任祭酒,则是炎老师,他已经完成了考核。”
连灵玉听言,对于一直针对她,行事有些偏激的炎融能成为下一任祭酒继承者感到些许讶异。
“然而武学宫终究只是学宫而已,先帝雄才大略,早已经将手抓伸到武学宫之中。他恐怕早已经有某些猜测,而东平武侯则是大商建朝以来,最为具有龙脉体质的始皇帝后人。”荀墨的口气带着深深的疲倦。
连灵玉深深的鞠躬道:“先生是不希望这一段龙骨被皇室所得。”
“当年因为有始皇帝之子——文皇帝的参与,始皇帝才会被取下一段龙骨。然而今日的圣上并不是那样深明大义之人,即便他看起来很像。至于东平武侯,谁也看不透他的想法。”
……
那日连灵玉从武学宫走出来之时,才明白大商是真正的“卧虎藏龙”之地。她问过荀墨对于司马瑜的看法,得到回答差强人意。
当日也正是连灵玉与云焱洗劫了国库之日,皇廷却一片平静。她便知道她选了一个好时机,因为这个时候赵宏已经没心思理会国库这等钱财问题。
没有人知道,龙恩寺的龙骨,此刻就在连灵玉手中!这是荀墨的冒险,也是他一直以来不能肯定是对是错的决定。他只知道如今的武学宫,已经没有能力对赵宏和东平武侯做什么。而今日龙恩寺的坍塌,令荀墨明白他的选择是对的。
此时在龙恩寺的山体之下,龙恩寺主持端坐在蒲团之上,在他面前是一身金甲的赵宏。
“请主持完璧归赵。”赵宏耐着气道。
“圣上,您不该如此。”龙恩寺主持白眉修长,面容红润。
“当今朝堂,君不君臣不臣,想必主持也很清楚。今日朕来,只是取回朕应得之物。你应该明白,朕是真龙之子!龙骨本就该是朕的!”赵宏真想直接劈死龙恩寺主持,只是他已经将龙恩寺所在的山体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翻遍了,却没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的时间不多,他知道东平武侯也会来。皇廷内院之中的阵法,捆不了东平武侯太久。
“恐怕未必。”东平武侯高大的身影也走入这一座山体之下的坚实地宫中。
赵宏面色大变:“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自然是谨妃的功德。”东平武侯嘲讽道。
“贱人!”赵宏同样算计了一切,其实他本也没打算放过如今的谨妃。他也明白她知道的不少,只是她毕竟为他生了一子一女,他就这么随便打杀了,暂时说不过去。本是留着今日一起杀,可去到素阳宫之际,却已经是人去殿空。
赵宏原本只当谨妃是闻了风声躲起来,他又急着来龙恩寺便没去追,却没想到谨妃会坏了他的好事!
在赵宏的计划之中,今日的一切罪必然是要推给东平武侯。甚至他选在正月十五动手,也并非随意而为。他非常清楚今日京都城中朝官王侯的家眷都会来龙恩寺祈福,一旦幸免于难还活着的他们知道是东平武侯杀了他们的女人、女儿,那么他就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除掉东平武侯!
当然在赵宏的计划之中,连府、镇阴候府等东平武侯一脉都将被铲除。过了今日,他便能够成为京都城中真正的皇帝,大商朝真正的圣上!然而他现在龙骨未得,东平武侯却来了!
“赵秀,你应该知道。朕是你皇兄,这龙骨本就该是朕所得。从前种种,往事如何,朕可以不计较,只要你不抢。朕可以当什么事情都发生,甚至可以在这里立誓!”赵宏也算豁出去了。
“你应该知道,这龙骨对于我来说的意义。”东平武侯只是道。
“你要跟我抢?!”赵宏森冷道。
东平武侯点头:“父皇死了,你应该知道没什么可以压制我的。你若是没杀死他,我自然是不会来抢的。”
“我不杀他,我不杀他,他能让我来取龙骨么?”赵宏愤然而不甘。他的手掌瞬间将龙恩寺主持抓在手中:“这老和尚根本不肯说龙骨在哪,你说要用什么办法来对付?”
“启禀圣上,臣有主意。”司马瑜踱步走进地宫之中,面上恭顺而儒雅。
赵宏眉毛微掀:“你怎么回来?!”
“臣按圣上旨意,亲自带兵前往东平武侯府。却得知武侯爷不在府中,臣在下令抄家之后便匆匆往皇廷禀报。不料未到宫廷,反察觉了武侯爷的行踪,这才一路尾随而来。”司马瑜认真的回答。
“哈哈哈——”赵宏忽然大笑道:“赵秀,没想到你被人跟踪尚且不知!司马瑜,你说,你有什么办法让他开口!”
“自然是让死人也能说话的‘活嘴液’。”司马瑜恭声回答。
“你有?!”赵宏的面色终于变了变。
“是。”司马瑜回答。
赵宏的面色变化之间,龙恩寺主持却有了动作!只是东平武侯手中散出的白芒,瞬间毁灭了龙恩寺主持自爆经脉寻死的想法。
“快拿过来!”赵宏也恐生变故道。至于司马瑜,他已经不会再相信。司马瑜能跟踪东平武侯至此,手中还有邪派传说中的“活嘴液”。可他此前却完全不知道,隐瞒的可能便是别有所图。
“武侯爷,灵玉以为龙恩寺这位主持还是到咱们手里比较妥当。因为灵玉手中,同样有‘活嘴液’,好巧不巧。正好用在了英武侯爷,哦——不——应该称呼为‘主公’,您的手下之人中。效果不错呢——都说死人的嘴巴最严实,没想到死人说话才是最真。”连灵玉独自一人,着一袭月白广袖长裙如云而至。
她眉眼如描若画,一双清亮的眼眸若碧海蓝天一般宽广无边。她俏生生的踏进地宫之中,那似三月桃花艳而夭的唇一张一合之间,说的是令赵宏、司马瑜心颤的话语。
那时候赵宏捏着龙恩寺主持,东平武侯站在他前方十丈处。司马瑜则侧开东平武侯,在其后站立着。连灵玉踱步走进去,一步步往东平武侯身边走去。
而那龙恩寺主持却在听到连灵玉的话语之时,白眉一颤!
“武侯爷,相必灵玉就是连风一事,不必再跟您细说了吧。”连灵玉躬身道。
东平武侯眸光幽亮的盯着连灵玉,他完全没有想到她在此时会站在他的面前!自那日皇廷相别之后,他再未出现在她面前。他的眸光看向地宫的入口,没有看到那道令人生厌的红影。
“云公子去救灵玉的娘亲和二位姐姐,所以暂时只是灵玉前来。”连灵玉释疑道。
东平武侯那双黑眸笼罩住连灵玉,他此时猜不透她的意思。后者只是浅笑:“方才禁卫军副统领,可是言明连府是反贼。灵玉想,若是武侯爷得势,这连府该不是叛贼了吧?”
“连灵玉!”赵宏没有想到连灵玉竟然也会来,而且昔日的连风竟然真的是女儿身!并且她身上也有“活嘴液”这种东西!他很明白他并没有在东平武侯面前击杀龙恩寺主持的能耐,而且一旦后者死,他的命也活不长了。甚至东平武侯还能通过连灵玉身上的“活嘴液”得到龙骨的消息!
“朕发誓,只要你听朕的,朕绝不为难连家。”赵宏立誓道。
连灵玉那扶柳黛眉微动:“果真?”一副十分意动的模样。
“别惹怒本候。”东平武侯口气恶劣,对于连灵玉的意动很是不满!
连灵玉却是不害怕,仍旧对着赵宏道:“那圣上先下令让英武侯爷自刎?不知为何,我看着他就很讨厌。他若是死了,灵玉很愿意跟着您办事。”
东平武侯面色沉黑,即便知道司马瑜不可能自刎,仍旧对于连灵玉驳了他的面子感到不虞。这个小女人的胆子,真的是很肥很肥!
“哎呀——其实我不想他自刎,只要将他交给我处理,我就可以为圣上办事呢。”连灵玉忽而又道。
“灵玉,召儿的事情,是你做的?”司马瑜此刻却有闲心问这个问题。
连灵玉点头:“不错,是我做的。”
“为何?你为何如此恨我,我断子绝孙,对你有何好处?你要知道,召儿死,你会更不好过。你可知,我原本打算——封你为后!”司马瑜凤眸之中有碎裂的痛苦,断子绝孙!这对于任何一名意图功在千秋者来说,都是不可忍受的痛!
“不好意思,我一直对守活寡没有任何兴趣。”连灵玉讥讽的盯着司马瑜的裤裆,他越痛苦,她就越兴奋。
“你想知道为何没有药师能医么?”连灵玉那双瑞凤眼微微上扬,扬起一抹高傲冲天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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