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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过脸一看,小舅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一只手在空中举着个“V”字呢。晕死,又被他涮了,大家又在哈哈大笑。
爷爷说:“行了,行了,下雨了,收拾收拾,撤了!二子,你去把铁索弄断,在坟里的,就留那儿吧。”
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爷爷对叔叔说:“你去喊小花!”接着转身对哈拉提伯伯说:“老弟,可能需要你和你儿子掌灯了,我们看看货。”
小舅紧紧地跟着爷爷,我跟在小舅后面,突然感觉他似乎比以前更怕爷爷了。我给他递了根烟,他摆摆手,这倒让我挺意外,难道……爷爷这个时候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大力,辛苦了!”
小舅立马屁颠屁颠地说:“哪里,哪里。”
爷爷说:“下面掏空了?”
小舅说:“没有。拿一半,留一半,您老教育过的。”
爷爷看了他一眼,他极力表现出真诚的样子。爷爷叹了口气,“幸好今天没出事啊,老天有眼啊,这做事啊,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儿,唉——”
小舅殷勤地上去搀扶着爷爷,“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您千万别生气了,气坏身子骨,我担不起啊!”
爷爷回身就要踢他,这小子就近抓了我做挡箭牌。看得出来,爷爷没有真生气。只听他吼道:“你,一会儿好好蹲车门口吹灰!”
小舅倒是干脆,“麻大没有(小事情)!”
爷爷说着就上车去了,小舅似乎喝了蜜一般飘飘然。我点着烟,刚叼上,他就直接抢了过去。我凑上去说:“小舅,你今天这个积极样子,原来是将功补过来了啊?倒挺有一手的,苦肉计吗?”
小舅很鄙视地看着我,“我苦肉计?我告诉你,老子下去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活着上来!”
我掏了一支烟,刚要点,小舅直接抢走了我一整包烟,“诶,把烟给我,刚才在下面验空气,把烟给用完了。娘的,可惜了我的中华!”
我说:“在下面你点什么烟啊?”
小舅说:“废话,空气没了,老子怎么上来啊?而且烟这个东西好啊,尼古丁、焦油,在下面杀菌。嗯,对了,别和你爷爷说哈,你爷爷反感这个。”
雨大了起来,我掐灭了烟,上了依维柯。乖乖,这里面简直就是个移动的暗室,四周的窗户不但关着,连光都挡死了,看来是有说道了。
这时候大家在车中间的过道上码上棉布单,哈拉提伯伯和他儿子打着探灯,爷爷半跪在地上,膝盖下垫着一个坐垫。花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蓝色工作服,靠在椅背上,叔叔捧着第一个拿上来的软软的物件。
小舅在车门口抽着烟说:“这个东西真他娘的怪,您让我把棺椁两边的木板掀开,最上面就是这东西,我以为是什么没见过的蘑菇呢,结果捏了捏一看不是,就没管那么多,直接割了拿上来的。”
爷爷接过物件,将油纸打开一个角,鼻子离物件有半米的时候,用手将气味往鼻子里扇,接着又靠近一点,继续扇,最后直接凑近了闻,之后,又拿来放大镜仔细看。
我在一旁伸着脑袋看了半天,“爷爷,您看像不像大爷爷给我的太岁?这个颜色这么深,应该是土生太岁吧,是不是在下面吸了尸气变色了?”
爷爷说:“不是,不是太岁。这个难道是……”
说着,他将那物件用纸擦了擦,之后将油纸完全去掉。我才看清楚这物件的样子,黑褐色,包裹着物件的外层,靠近中间颜色略微发红,中间层又泛着白,就像一大块发了霉的臭豆腐的样子。
大家似乎都没见过这个,尤其是哈拉提伯伯,一只手把探灯举得高高的,另一只手就伸过来,摸了摸那物件。我也伸手摸了摸,果然跟我第一次捧着的感觉一样,这物件是软的,但是却像人的皮肤一般有弹性,再往下用力似乎就非常坚硬了,可以感觉出不是太岁。
爷爷说:“这……好像是肉石。”
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吃惊。二叔说:“老爸,这肉石不就是长得像块肉嘛,可这个也不像块肉啊,怎么会是肉石呢?”
爷爷瞪了他一眼,“你这就是被书教坏的。”说着,爷爷拿起这个物件,放在嘴边,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我大吃一惊,说道:“爷爷,小心,这是土里上来的。”
就见爷爷闭着眼睛,嘴在不断地咕嘟咕嘟,接着睁开眼睛说:“嗯,这是肉石,也叫绸石,外软内硬。这个东西具体值钱不值钱,谁都不知道。”
我们大吃一惊。我说:“爷爷,您说清楚啊,我就知道个名字,其他都不了解啊。”
爷爷把肉石拿到探灯下一照,眯着眼看着底部切痕,“这个东西啊,老书上写过,倒还没在市面上见过。当年,有人提到过,谁都没留意,要是大的在,也不一定能记得这是个什么。这个东西吧,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很凉。古人喜欢挖个洞,把吃的放在底下,之后上面盖个肉石,大太阳下,这东西下面的吃的什么的,还是凉凉的。还有大力,你这个刀口切得还行,但是太大了,我想那下面也没多少了吧?”
小舅在车门口看了看,没敢搭腔。爷爷说完,把肉石递给了我,我摸了摸上面,很粗糙,但是很有弹性,感觉很像摸在了四脚蛇的皮肤上。我端起来仔细看,很像是绒毛,但又不是,用力一捏,里面又是硬硬的。
爷爷说:“包好吧。这个要么天价,要么一文不值。”
我把肉石递给叔叔,叔叔包好,放进泡沫箱里。接着,二叔又拿过那个很像男人命根儿的物件,本是黑黑的颜色,在探灯下更显得黑亮。爷爷直接一把抓住,“好东西!”接着用绒布擦了擦。
我有点结巴,因为花姐正在整理身后的物件,我不知道怎么问。我说:“爷爷,这个是……是生殖器吗?”
爷爷说:“是的!”
我问小舅:“小舅,下面是女人的坟头吗?”
小舅说:“嗯,至少大坟里面躺着个女的。”
我又回头问爷爷:“一个女的坟里,放个生殖器模型,爷爷,这女的不会是……小姐吧?”
爷爷瞪了我一眼,“你不是学过吗,就学成这样?这个在古代是象征权力的,古代人都喜欢儿子,拿这个到你家,就代表你家有生男子的希望了。就算有神的信仰,能大得过对后代的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