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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夜廷琛从容不迫地道:“爷爷,我是家中的独子,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去世了,家长现在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我家是做生意的,母亲现在不在A市,只有我在A市打理家中的产业。”
夜廷琛回答得不卑不亢,淡定从容。
顾老爷子立刻又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我们家烟儿人傻嘴笨,这么大的事都没跟家里说,你不会也没告诉你们家里,偷偷和我们烟儿领的证吧?”
听到这句话,乐烟儿的心脏又突突地跳起来。
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应付夜廷琛家族的人才假结婚,他当然没有和家里人说啊。
“我的母亲知道我和烟儿结婚的事,她很赞成,也很喜欢烟儿。”
“我老头子活了快一个世纪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点的,你这长相气度,肯定不是一般人,怎么会看上我们家这个傻丫头呢?”顾老爷子说着,眼中突然迸发出精光,紧紧盯着夜廷琛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想要找出一点猫腻来。
一边沏茶的乐烟儿听了,不高兴地撅起嘴巴,气鼓鼓地道:“爷爷,你说什么呢,我也不差啊……”
“闭嘴,问你了吗,谁让你插嘴的?我先问这个小子,一会再收拾你,你以为你跑的掉?”顾老爷子不怒自威,一个眼刀扫过来,吓得乐烟儿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接腔了,乖乖闭上了嘴巴,只是小嘴仍然嘟着,好像被顾老爷子这样贬低很不甘心。
乐烟儿不敢朝顾老爷子发火,只好气鼓鼓地瞪了夜廷琛一眼,十分幽怨。
什么嘛,每个人看外表都觉得她配不上夜廷琛,可是虽然夜廷琛很优秀,但是她也不差啊,再说了,最起码她是个正常人,夜廷琛有心理障碍的哎,外人全都不知道罢了。
夜廷琛看到她因为生气而越发红扑扑的小脸,凝脂般的琼鼻上还沁出些许细汗,一双眼睛因为情绪的起伏而熠熠生辉,显得更加灵动,他湛黑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别样的情绪。
顾老爷子一副老眼昏花的样子,却将他的眼神尽收眼底,心中微微一动,突然对着乐烟儿道:“烟儿,我有些饿了,让管家给我拿些吃的过来。”
如果连这都听不出来,乐烟儿就是真傻了,顾老爷子这是想支开她,单独和夜廷琛谈话。
虽然顾老爷子现在身体不好了,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像个老好人,但有时候却精明得可怕,顾家的基业有一大半都是顾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打下来的,这样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普通人。
爷爷的态度有些奇怪,像是已经起疑了,也不知道他们的事,在爷爷的火眼金睛下,会不会穿帮。
想到这,乐烟儿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夜廷琛,没有立刻按照顾老爷子的吩咐去做。
夜廷琛对上她的眼神,回以微笑,让她放心。
乐烟儿微微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也就只有相信夜廷琛的能力了。
她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书房,还把门也给带上了。
听到门落锁的声音,顾老爷子脸色一沉,慈祥的笑容瞬间敛去,变得威严有力。
顾老爷子沉声说道:“烟儿傻,我可不傻,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老爷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成心要给夜廷琛的颜色看,此刻身上的威压大得惊人。
明明差了几个辈分,面对这样的气势,夜廷琛却毫不避让地直视顾老爷子的眼睛,周身有与生俱来的傲气,但是却被他刻意收敛了许多,此刻既不盛气凌人,也不会显得低人一等。
夜廷琛从容淡定地开口:“爷爷想听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虽然你不肯说出家里的底细,但是从你的气度也可以看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家,一般的家庭教导不出你这样优秀的孩子,你比我年轻时更加有气魄,举手投足间,都是标准的上流贵族利益,我猜你的家世甚至很可能还在顾家之上。以你的身份和条件,什么样的名媛找不到,为什么偏偏看上了我们家烟儿?”
“烟儿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她值得被好好的珍惜,而我,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不要跟我老头子耍嘴皮子,我要听实话!烟儿虽然名义上是顾家的养女,但是我却很清楚,她就是我的孙女。我看着她张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烟儿不傻,但是却也不够聪明,她太过纯善,豪门里的那些龌龊心思她一星半点也没学会,也是因为这样,顾家才会容不下她。”说到这里,顾老爷子的眼中划过一抹痛色。
“我老了,有疏忽的时候,没有保护好烟儿,让她被顾家赶了出去,但是我也想,她太过单纯,出去历练一下也是件好事,所以才没有把她找回来。但是她现在却稀里糊涂地和你结了婚,还想瞒着我,小子,你说说,如果你是我,你会作何感想?”
老人的眼睛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渐渐泛黄浑浊,但是丝毫不影响那双眼睛的敏锐。
人生的磨练,让老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威严,那是属于长者的。
夜廷琛听了顾老爷子这番掏心掏肺的话,认可地点了点头。
和乐烟儿相处以来,他也将这个女孩看得很透彻,她有一些小聪明,却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从本质上来说,她是一个非常单纯善良的女孩,是生活逼着她不断成长。她的身上有种安静祥和的气质,像温暖的港湾,让漂泊的旅人忍不住歇歇脚。
娶她,甚至于那份合同,确实是临时起意。
但是决定认真对待这份感情,决定和她共度余生,他却思考了很久。
无论是在商场上还是在人生中,他都不是一个喜欢犹豫的人,他的脑子转得很快,总是能够迅速计算出得失,选择最优方案,雷厉风行地实践。
但是感情不一样,感情中,没有最优方案,先交出心的那个人,就已经输了。
他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既然已经动了心,做了决定,那么他就不会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