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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娇怜听到消息的时候, 她正在算自个儿的私人财产。
果真是一清二白都能小葱拌豆腐了。
正当她想着是不是要去将陆老太太送给她的那面宝石靶镜当了时, 挂在雕花木门前的芦帘突然被人一手掀开。
“姑娘,苏府来人了。”农嬷嬷急匆匆的奔进来,声音急切道:“说是要将姑娘带回苏府去。”
“苏府?谁来了?”苏娇怜神色懵懂。
“还能有谁, 不就是那两只白眼狼嘛。”农嬷嬷一脸的无奈愤恨。
苏娇怜想了想剧情, 然后恍然。来的人应该是苏娇怜的亲大哥和亲大嫂,原书中这两位可是极品中的极品。不仅将苏娇怜这个亲妹子逐出苏府,霸占她的财产、府宅,甚至还要榨干她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
那就是将她送给姑苏城内的地方豪绅做第十八房小妾,为苏娇怜的亲大哥铺路。
对于这样的极品亲戚,苏娇怜自然是避之不及的。但书中原身却是被她那亲大哥的花言巧语骗回了姑苏,然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折磨了好一段日子后给卖了出去。
不过这两位极品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些?明明应该是冬日里来的呀……
“姑娘莫怕,待奴婢去禀明老太太, 将他们逐出府去。”农嬷嬷见苏娇怜坐在那里怔怔的不说话, 自觉心疼,赶紧握住她的手,细细安慰。
苏娇怜轻缓摇头,声音细细的透着股脆弱。
“嬷嬷,我想见见大哥。”
农嬷嬷叹息一声,“姑娘,那人如此狼心狗肺,您怎么能信他呢?”
“可他毕竟, 是我的大哥啊。”原身寄住在英国公府, 虽被丫鬟、婆子伺候的极好, 但她心中总觉寄人篱下。别人家,毕竟不是自己家,就算陆老太太再如何疼爱自己,她也终归是个外人。
旁人待她,皆是以客相称。
“唉……”农嬷嬷叹息一声,“好吧,那奴婢就随姑娘去走一趟。”
“嗯。”苏娇怜点头,装扮完毕后随农嬷嬷去了前院小花厅。
转过小花厅内置着的大理石屏风,苏娇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实木圆凳上吃茶的一对男女。
瞧着年岁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男子生的与原身有三分相似,但眉眼不正,盖住了那股子俊秀。女子梳妇人髻,穿绫罗绸缎,打扮的光鲜亮丽,但因为身上饰物繁多,又喜金银制物,所以瞧着有些艳俗。
“妹妹。”苏胜苟一眼看到从大理石屏风后出来的苏娇怜,一脸惊喜的起身。
苏娇怜脸上画了淡妆,遮盖眉眼,低垂着小脑袋走过来,乍然一看,与往常并无区别。
“哥哥。”苏娇怜旎侬着声音,双眸红红。
苏胜苟道:“妹妹,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好一幅兄妹情深图。
“我不与哥哥回去。”苏娇怜看一眼坐在一旁并未起身,也并未与她打招呼的大嫂王碧珍,偏过头道:“哥哥一日不休妻,我就一日不回去。”
原身认为,原本疼爱自己的哥哥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因为娶了王碧珍这个女人。
王碧珍原来是个寡妇,不知用什么手段勾引到了苏胜苟,将他牢牢攥在手里,使得苏胜苟完全成了她的牵线木偶。
王碧珍本就是个厉害人物,苏府二老去世后,原身这个大家闺秀哪里是她的对手。再加上苏胜苟性子怯弱,又惯听王碧珍的话,故此原身在苏府内越发艰难,幸得陆老太太收留,才能吃饱穿暖。
“哟,真当自个儿还是千金大小姐呢。”王碧珍一撇嘴,那双颇有风情的凤眼上挑,显出十分刻薄凌厉。“那两个不中用的死了以后,你们苏府上下,哪样事情不是我操持起来的。你哥哥心疼你,要接你回去享福,你居然还不识抬举。”
苏府先前,虽是名门书香,但确实家底薄弱。二老生前身体不好,每日里出去的药钱就是一大笔,再加上苏胜苟成日里跟些狐朋狗友鬼混,不学好,二老心思焦悴,身体越发孱弱。
在听到苏胜苟一心要娶王碧珍这个寡妇进门的时候,终于是熬不住,吐出一口老血双双去了。
然后苏胜苟这个不孝子就欢天喜地的把王碧珍给迎回了府。
苏娇怜怒视向王碧珍,声音陡然尖利起来,细哑哑的带着哭腔,“你还好意思说!爹娘留下的钱都被你给挥霍了,若不是我拿私房钱替爹娘买了两口薄皮棺材,现如今爹娘在下头还要不瞑目呢!”
“妹妹。”苏胜苟拉住神色激动的苏娇怜,“这不能怪珍儿,那时候爹娘真的没留下多少钱。而且珍儿还要养肚子里头的孩子,操劳不得。”
“蠢货!”苏娇怜一把甩开苏胜苟的手,气呼呼道:“你如今怎的还如此信这个寡妇!她肚子里头生出来的孩子还不知是谁的呢!”
“妹妹!”听到这话,苏胜苟立时就变了脸。
就算再懦弱的男人,听到这种被别人戴了绿帽子的话,也会强硬起来。
苏胜苟毕竟是个男人,生的也算高大,苏娇怜被他一唬,下意识噎了噎喉咙,那双眼越发湿润起来。
“妹妹,此话你日后别再说了。你大嫂是真心为你好,想要接你回去。这处虽好,但毕竟及不上自个儿的家呀。”
见苏娇怜红了眼,苏胜苟当即就软了声音。
王碧珍瞧见苏胜苟的模样,冷哼一声,上下打量苏娇怜。
别说,这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就是跟她们这些小户人家的不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怜模样,稍稍掉滴眼泪珠子就能让人心疼到了心坎里。尤其是这苏娇怜还长成这副模样,最是惹男人怜爱,也最能激起男人的变态欲。
那小眼神只一瞟,小白花似得娇怯怯,再硬的男人都能软成泥。
王碧珍想起那豪绅说的话,当下软了三分态度。只要将这人带回去,到了苏府里,还不是任由他们作贱。
“妹妹你别急,先前都是嫂子不好。”王碧珍笑盈盈的起身,想要去拉苏娇怜的手,被苏娇怜狠狠甩开。
即使是这副笑模样,王碧珍依旧褪不去她骨子里的那种刻薄市井。被如此下台面,王碧珍的面色又阴沉下来。
“苏娇怜,你今日与我们回去就罢了,不与我们回去也得与我们回去。”
“怎么,你还想要将我绑回去?”苏娇怜梗着小脖子,一副泪涕涟涟的小模样。
哎呦嘿,大腿掐的有点狠。
“妹妹,你大嫂她就是嘴硬心软,你别放在心上。这些日子你不在,你大嫂每晚都睡不好,想着一定要将你接回去。”
然后卖个好价钱,没毛病。
苏娇怜偏头,声音哽咽,“我今日也将话放在这处,大哥你若不休妻,我就不回去。”
“你……”王碧珍指着苏娇怜,气得面色涨红。
“别气,别气,对孩子不好。”苏胜苟立时去扶王碧珍,替她拍背抚胸。
王碧珍先前替苏胜苟生了一个男娃,如今又有了身孕。肚子里头的孩子才三个月不到,现在还瞧不出身形变化,但那副嚣张态势却越发明显起来。
“哥哥回吧。”苏娇怜转身欲走,被王碧珍猛地一下掐住了胳膊。
王碧珍未嫁苏胜苟之前,也做过不少粗活,力气比寻常女子都大。苏娇怜这么一个娇怜怜的人被硬生生一扯,纤弱身子没站稳,直接就撞到了王碧珍身上。
“啊……”
王碧珍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听着王碧珍这中气十足的叫喊,苏娇怜抽了抽唇角。
朋友,你这碰瓷水平是幼稚园级别的吧?
“苏娇怜,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大嫂!”苏胜苟怒吼道。
苏娇怜:???
就这样,原身的瞎眼大哥和碰瓷大嫂堂而皇之的住进了陆府,美曰其名保胎。
英国公府毕竟是大家,最怕像王碧珍这样难缠的小人。二房掌管中馈的二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人安置在客房内,然后又寻苏娇怜说了些私密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苏娇怜快些将事情处理好,别污了英国公府的名声。
“姑娘,打听出来了。”农嬷嬷转身关紧房门,压着声音道:“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大姑娘招过来的。”
陆嘉?
苏娇怜诧异的瞪大了一双眼,纤细秀眉蹙起。
原书中苏娇怜被这对极品亲戚骗回苏府的事,陆嘉可是没插手的。现在她却不仅插手了,而且还将这对极品亲戚提前请来了英国公府祸害她……
托着香腮下颚,苏娇怜的脸上显出一抹迷茫。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在陆老太太寿宴上受的刺激太大,所以女主她……黑化了?
可明明应该黑化的是她呀!
不对不对,加了药的酒水被她给换了以后出了洋相的人是陆嘉,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自然受不了这种屈辱,所以黑化很正常。毕竟像原身在书中发了疯以后不也黑化了吗?
可是就算女主黑化了,黑化了的女主依旧有女主光环,她能斗得过陆嘉吗?
“姑娘,奴婢方才路过后花园子,瞧见大姑娘正在跟大爷对弈呢。”小牙推开房门,急咧咧道:“大爷院子里头的银鹭姑娘还说这几日大姑娘和大爷走的颇为亲近。”
完了,女主的女主光环这么快就应验了吗?
可是陆重行那厮这么个怪脾气,平日里对陆嘉不冷不热的,怎么突然就……苏娇怜捂着心口,突然觉得有些闷。
“姑娘。”小牙又唤一句,一脸担忧道:“大姑娘虽是大爷的继妹,但两人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再加上鱼姨娘也还算没进门……”
苏娇怜回神,揉了揉脸,道:“去替我取盅老鸡汤来。”
“哎。”小牙应了,片刻后从小厨房端来一盅老鸡汤,随苏娇怜一道往后花园子里头去。
午后日头正烈,热浪汹涌,英国公府内到处一副懒怠模样。绿树阴浓,蝉鸣更盛,就连四周的嫩叶都被晒蔫了卷。
苏娇怜撑着伞,领着小牙,从弯曲的石子小路上绕出去,远远就看到挂着芦帘的水榭内坐着的一对男女。
陆重行身穿玄色外袍,单手执黑子,慢条斯理的落子。
他的对面是陆嘉,身穿素白长裙,梳堕髻,素手执白子,两指轻搭,那白玉制的棋子就被轻巧放置在了棋盘上。
一黑一白,金童玉女一般模样,刺痛了苏娇怜的眼。
苏娇怜抿唇,拿过小牙手里的老鸡汤,“给我。”
端着老鸡汤,苏娇怜自带一股不自知的酸意,气势汹汹就去了。
“大表哥~”苏娇怜掐着嗓子,小碎步跑到陆重行身边,然后“砰”的一下把手里的老鸡汤放到棋盘上。
黑白棋子被震开,乱了棋面。
陆嘉怒瞪苏娇怜一眼,显然对这位不速之客非常不欢迎。
“嘉妹妹也在呀。”苏娇怜继续捏着嗓子说话。她拢起罗袖,坐到石墩上,刚刚挨到屁.股,就猛地一下站起来,半掩面道:“这石墩子真凉。”说完,苏娇怜扭头看向陆重行,双眸无辜道:“大表哥,我能坐你身上吗?”
陆重行捏着手里的黑色棋子,慢条斯理的转了圈,没有说话。
那头,陆嘉被苏娇怜的不知廉耻气得不行,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温婉表情。
苏娇怜见陆重行不说话,也不表态,小脸上的笑越发僵硬。
难不成,她真要恬不知耻的往男主身上坐?
硬着头皮,苏娇怜往前挪了一步,然后一咬牙,抓住陆重行的胳膊往自己腰上一圈,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陆嘉攥着手道:“表姑娘,这么热的天,你倒是好兴致。”
苏娇怜如坐针毡,脸上还要摆出一副羞赧表情。“我身子弱,幸得大表哥体贴怜惜。”说完,苏娇怜下意识扭了扭腰。
陆重行眸色更深。他看一眼近在咫尺的白皙粉颈,自耳后到后颈,那白玉小耳上缀着一点珍珠坠子,随女子动作微微晃动,清雅撩人,让人手痒嘴痒的厉害。
“大哥,我有事要与你说……”
“下次吧。”陆重行单手圈着怀里的苏娇怜,神色懒散的与陆嘉道:“来日方长。”
陆嘉恨恨看一眼苏娇怜,甩袖去了。
苏娇怜捏着陆重行的宽袖,不自觉噘嘴。来日方长,什么来日方长,陆重行什么时候跟陆嘉这么熟了……
“怎么突然过来了?”身后突然贴上一具炙热身体,男人说话时,气息吞吐皆在苏娇怜耳后。那股子小龙涎香细密密的往苏娇怜四肢百骸钻。
苏娇怜缩了缩脖子,小手点一点棋盘上的老鸡汤,“来给大表哥送鸡汤。”
“我还当又是什么牛鞭虎鞭汤呢。”陆重行搓着苏娇怜的细腰,声音微哑。
苏娇怜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正欲起身,却被男人紧紧禁锢住了身子,根本动弹不得。
男主这是在试探她?
想起那日里她吃醉酒后说漏了嘴的情景,苏娇怜猜想男主会这样对她动手动脚,难不成是因为已经怀疑她不是原身,所以故意亲近她来想要揭穿她的身份?
想到这里,苏娇怜立时吓出一身冷汗,小脑袋里头的唯一一点旖旎心思当时就烟消云散。
被这样变态的男主盯上,已经不是剥她一层皮能解决的问题了!
“大表哥方才,是在跟嘉妹妹说什么不能让人听见的话呀?”苏娇怜调整状态,小身子抖啊抖的扭头,紧张的搓着小手,试探道。
陆重行低笑一声,“既然是不能让人听见的话,自然不能告诉旁人了。”
苏娇怜:你们居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好生气。
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腮帮子,男人眸中笑意更甚。
“与我下盘棋,赢了,我就告诉你。”
“好。”苏娇怜一口应下。
“别动,就这么下。”陆重行按住苏娇怜的身子,将人牢牢把控在自己身上。
苏娇怜红着小脸,浑身热乎乎的就跟马上要被煮熟的白虾似得。
老鸡汤被撤走,黑白棋子重新归位。
苏娇怜执黑子先行,陆重行执白子随后。
“我赢了。”苏娇怜捂脸惊喜道。
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赢了呢。
男人低头看一眼棋盘上五个排成一列的黑子,慢条斯理道:“我们下的,是围棋。”
苏娇怜:她忘记古代还没有五子棋呢……可是她根本就不会下围棋呀QAQ
硬着头皮继续下棋,苏娇怜绞尽脑汁的想要将陆重行的棋围在里头,但无奈,这厮狡猾的很,总是不让苏娇怜得逞,颇有一种猫逗老鼠的感觉。
“落子无悔。”男人一把按住苏娇怜的手。那小手滑腻软嫩,肤若凝脂,柔弱无骨,揉在手里,令人恍神。
陆重行不自禁的轻掐了掐,苏娇怜立时道:“不下了,不下了,你就会欺负我。”
小姑娘眼红红的,声音细软软的透着委屈。
陆重行眸色微怔,松开握着苏娇怜的手,细薄唇瓣轻启道:“我与陆嘉,只是在商谈腾霄阁一事。”
苏娇怜眨了眨眼,然后迅速反应过来男主竟然是在跟她解释。
“腾霄阁的事?腾霄阁的什么事?”苏娇怜立即道。
“腾霄阁阁主,潇滕的事。”陆重行将黑白棋子收拾好,扔进棋盒里。
苏娇怜看一眼男人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容,小心翼翼道:“我听说这腾霄阁阁主凶残无比,就因为隔壁人家的狗太吵,他就灭了人全家。”
对上小姑娘那双黑白分明的湿润水眸,男人道:“人死了,狗活着。”
苏娇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如狗?
“知道了,还不走?”收拾完棋盘,陆重行突然道。
苏娇怜愣了愣,然后反应迟钝的发现身下的不对劲……男主他好像,起反应了???
苏娇怜“腾”的一下跳起来,面色臊红,红的几乎都要滴出血来。
他,他,他居然石更了!
“怎么,还不走,要替我收拾?”陆重行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但那双看着苏娇怜的黑眸却深沉的可怕。
至于收拾什么东西,已经不言而喻了。
苏娇怜慌不择路的逃了。
她还是个孩子啊!
还是个孩子的苏娇怜气喘吁吁地回到自个儿的院子,就看到农嬷嬷拿着一件外衫过来,替苏娇怜披在身上。
“姑娘,您的小日子到了,您怎么自个儿也不注意些?”
苏娇怜:???
被农嬷嬷搀扶着回了屋子,苏娇怜这才发现自己裙裾上被沾了一层血污。那鲜艳的红色刺目的扎眼。
苏娇怜身子不好,每次来小日子的时候都会疼的厉害。这次的小日子来的突然,待苏娇怜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瘫在榻上吃了好几碗生姜红糖了。
月上柳梢,已是掌灯时分。当苏娇怜从睡梦中清醒,捂着自己坠坠疼的小肚子坐在榻上发愣,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后花园子的水榭中,僵坐了一下午的陆重行看一眼终于暗下来的天色,面无表情的起身,掩着尴尬部位的血色斑块,趁着夜色,回了院子。
夜深人静,陆重行洗漱完毕,躺倒在榻上。
暮色低垂,芭蕉舒卷,封着碧色窗绡的槅扇外竹影重重。
锦帐流苏,香枕美人。
“大表哥,我喜欢你。”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带着一股纯稚糯意,奶香奶香的跟只小奶猫儿似得旎侬。最关键的是那堪比软猫儿似得身子,也在不断的磨蹭着他。
熏香缭绕间,陆重行的双眸晦暗不明,他伸手,掐住那尖细下颚,微微抬高,缓慢俯身。
“唔……”
“啪嗒”一声响,突来的风席卷入另一侧半开槅扇,有男子身影立在那处。
陆重行立刻睁眼,眸色清明。
他张了张手,缓慢收拢,然后抬臂打下帐上银勾,放下长垂素幔。
“进来。”陆重行的声音,沙哑至极。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被打开,男子推着轮椅,慢吞吞的挪进来。
被扰了好梦的陆重行心情极其恶劣,“说。”
陆生谦的身上盖着薄毯,他透过锦帐帷幔,看一眼里头的陆重行,脸上露出些许探究意味,“听说皇上要下手对付腾霄阁了。秦府那老头是个难缠的,你准备怎么办?”
“那秦老头不是有个独生女。按照平常的法子来就行了。”陆重行不耐道:“这种事别来烦我。”
难得见男人如此暴躁,陆生谦挑眉,转着轮椅慢吞吞又去了。时辰尚早,他还是去瞧瞧他的好盼晴儿吧。
正在守夜的盼晴:大热天怎么有点冷飕飕的?
重重锦帐内,陆重行低头,看一眼濡湿被褥,伸手撑额。
真是个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