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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包厢里约莫七八个人,大部分是男人,有两个陪酒女,正在陪客人玩骰子,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哄笑混成一团,包厢里嘈杂而混乱。
一个男人输了钱,回头招呼:“江哥,二毛今天手气爆棚啊,快来杀杀他的威风。”
“你们玩。”
江哥正在和一个外国人聊天。
门打开的时候,他根本没看到,其他人就算看到了,也没在意,于是,陈智就这么带着许衡进了江哥的包间。
冰纯嘉士伯往桌上一放,单膝跪在桌前,笑容满面:“要不要打开,老板?”
对面就是江哥,江哥嗯了一声,还在和身边的黑人保镖谈话,那保镖粗壮威猛,光头铮亮,虽然是坐着的,也能看出身高惊人,估计一米九以上。
他叫奎特,因为和上任雇主有些合同纠纷,从北非的战争中抽身出来了,接到华夏一个单子,立刻赶过来,今天才刚刚到,在飞机上学了几句半生不熟的汉语,勉强凑合能交流。
两人说的入神。
陈智把嘉士伯打开,其实就可以走了,但是他没走,递给旁边玩骰子的几人,那是江哥的跟班,外号二毛和锅盔,其它的是关系比较远的杂鱼。
然后就是陪酒女。
锅盔接过嘉士伯,仰头闷了一口,看到骰钟开了,啤酒洒出来一大半,喊着大大大,对面两个女孩喊小小小,他们正在玩比大小。
起初玩的比较复杂,是酒吧里常玩的古惑骰,有的地方叫大话骰,或是吹牛,每人五个筛子那种玩法,KTV里也常玩,玩了几圈,两个陪酒女快把衣服输光了,死活不肯玩,便改成了比大小。
陈智把嘉士伯分完,拉了许衡一把,凑过去大喊:“大大大大大……”
骰钟打开,果然是大,锅盔和陈智哈哈大笑,拿着嘉士伯碰了一杯,陈智随手拿起桌上的苏烟,给锅盔点上,两人虽然不认识,锅盔也不在乎,拍拍陈智的肩膀,继续玩比大小。
许衡悄声问陈智:“你怎么知道是大?”
“蒙的,反正不是大就是小。”
“……”
陈智挨着锅盔,锅盔喊大,他就喊大,锅盔喊小,他也喊小,要输一块输,要赢一块赢,五轮下来,结成了革命同志般的友谊,彼此还说了姓名,当然,锅盔只知道他叫‘杨勇’——那是胸牌上的名字,真人还在外面躺着呢。
闲侃了一会。
骰钟传到陈智手上,陈智猛拍桌子,右手一抄,三枚骰子全进了骰钟,引来一片叫好声,陈智晃着骰钟问锅盔:“盔哥,大还是小?”
“兄弟你说,这次我跟你。”
“好,那咱就来个小的。”
砰!
骰钟往桌上一扣,三个二,整整齐齐码在一起,单是这架势就知道是高手,一桌人都开了眼界,纷纷挑着拇指喊牛B。
陈智笑道:“盔哥,手气这么好,不来瓶皇家礼炮庆祝一下?”
锅盔知道陈智在借机推销酒水,知道归知道,但不令人反感,刚才陈智给了他面子,现在就还他个面子,华夏就是个人情社会,花花轿子人抬人,便豪爽的挥手:“开一瓶轩尼诗XO,两瓶VSOP。”
“愣着干什么,去啊。”陈智推了许衡一把。
许衡这才反应过来,他赚钱的时候到了,下楼拿酒的时候,不住地感叹,这小孩真TM厉害,几句话功夫就跟一帮陌生人混熟了,还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开酒,啧啧,我怎么就不会呢?
轩尼诗XO打开,包厢里欢声一片。
锅盔先倒上两杯,拍了陈智一把:“兄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哦。”
陈智跟着锅盔去包厢另一边,那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江哥,另一个是黑人保镖奎特,桌上还摆着陈智刚进来时打开的嘉士伯,一动没动。
锅盔把两杯轩尼诗XO递过去,又把陈智拉过去:“江哥,咱们场子里有个人才啊。”
江哥抬起头,看了陈智一眼,陈智也看着他。
如果锅盔没有喊出那两个字,陈智还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呢。
江哥依然不认识陈智,随口道:“有什么才?”
锅盔热心的介绍:“人机灵,骰子玩的贼溜,咱们开在地下的那个场子,正缺这种人啊。”
所谓地下的场子,就是地下-赌场,这种业务,江哥也经营了几个。
骰子、牌九、扑克人才,在内地很难找,因为这是个灰色行业,要么自己培养,要么通过熟人介绍,真正高水平的人,是很难碰到的。
江哥没想到自己的酒吧里,竟然有这么个人才,忙问:“你都擅长什么?”
陈智不卑不亢的说:“骰子最擅长,牌九会一些,扑克玩的也还行吧,主要家里老爹以前好这口,偷学的。”
“自学成才,有天分啊兄弟。”锅盔拍了陈智一把,对这个小兄弟很喜欢。
陈智嘿嘿一笑:“盔哥别笑话我了,就是玩玩,上不了台面。”
江哥打了个响指,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他招了招手,二毛把骰钟拿过来,一群人也跟过来观看,两个陪酒女正在陈智左右两侧,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清秀的小弟弟。
“摇个豹子出来。”江哥说。
陈智默不吭声,扬起骰钟哗哗地摇晃,晃了约莫三四秒钟,便扣在了桌上,抬手对江哥做了个请的姿势,神色依旧不卑不亢。
江哥看了陈智一眼,拿起骰钟,桌面上是五个幺,尽管是第二次看见,包厢里还是沸腾了,卧槽一片,锅盔狠狠拍了陈智一把:“有点门道啊兄弟。”
“好厉害,赌森啊。”陈智右边的陪酒女是个南方姑娘,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赞美他。
等包厢里静下来,江哥才点了点头,又让陈智试了几次,确定了他的手艺之后,才露出笑容,拍桌子如拍板:“好身手!如果你愿意跟我,一年四十……不,五十万,出场费另算,客人打赏全都是你的,以后有了熟客,还会再涨价,怎么样?”
两个陪酒女眼中满是羡慕,这是职业荷官的价码,不但比她们赚得多,身份也不同一般,在场子里是受人尊敬的,跟她们明显不同,羡慕也在情理之中。
一直旁观的许衡也动心了,动心之余,还有些奇怪,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是教他眼皮子活,现在这走向……有点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