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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我家的蠢货。”
苏徵口中的蠢货指的是我。
我翻了个白眼,“对对对,我最蠢。”
我把剥好的虾放在他盘里,他看了眼什么也没说,直接用手拿起塞嘴里,“听说桐桐改名了?”
我继续给他剥虾,“你从哪儿听说的?”
苏徵特不屑的看我一眼,“薄家老将军过生,宾客盈门,他在寿辰上说的那些话你以为会被那些人烂在肚子里?世上没有透风的墙,只要你处在大众视线中你的事就会被无限放大,就你傻啦吧唧的。”
苏徵说的没错,最近的流言蜚语我也听在了心里,我身为薄太太的身份已经被薄谌当天那句薄太太昭告天下,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无尽的麻烦。
“最近我也听见了公司里的议论。”
他们纷纷说我野鸡变凤凰,一下越为季家总裁不说,而且还拿走了江城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他们的言语中透着嫉妒,但也透着讽刺,我能处理一个两个像季岩助理的那种人,但始终堵不住悠悠之口,我觉得麻烦但好在心里没太在意。
倘若在意,我就输了。
“那些人你不必在意,倘若你累了……”苏徵抽过纸巾擦了擦嘴,视线盯着我的手指说:“我都吃撑了,你别剥了。其实你可以去闯、去拼,可以和全世界为敌,如果你那天熬不下去的时候就抛弃一切带着桐桐投奔我,无论我在哪里,无论我做什么,我都会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亲自接你们回家。”
苏徵说的话,我信。
我眨了眨眼睛,掩下心头的感激之情,扔掉手中的虾,好笑的问他,“你怎么突然这么煽情?”
“怕你死脑筋,转不过弯,更怕你受苦不告诉我,念念,我从不是无所不能的,我怕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让你受了委屈。我苏徵虽然没有像薄谌那样可以睥睨天下,但你大可以放心,我以及我身后的一切、我的世界都将会拥护你,而在这个世界上也唯独只有我才不会伤害你,始终如一的信任你。”
苏徵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漂亮的脸蛋突然笑开,魅惑人心道:“我信你,无须任何理由。”
我信你,无须任何理由。
我愣愣的望着他的笑容以及那双犹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心底泛起动容的波澜,我喃喃的问他,“苏徵学长,倘若哪天我欺骗了你怎么办?”
“那也一定是为我好。”苏徵肯定道,又笑着说:“念念,我认识你八年,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略为安静内向的小女孩,那时的我一眼就能看到你眼眸深处的悲伤,那已逆流成河。我的念念,八年的时光,足以让我们彼此互相信任依靠。”
“苏徵学长,你要离开就离开,你怎么突然讲这些让人动容的话。”我闭了闭眼睛,睁开眼手掌撑着脑袋,故作微醉的说:“我曾经是有过难过的经历,但那经历已经是过往。苏徵学长,从遇见你的那一年开始,我就在努力的改变自己,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宋念在你的影响下变得勇敢、独立且自信,而以后的她也会坚持自己的兴趣学习绘画和雕刻,等你从海外回来后一定要做她的模特啊。”
苏徵眸光璀璨道:“嗯,等我回江城。”
晚上我开车送苏徵回家,但因为我喝醉了酒,苏徵又不愿意开车,我失神将车子撞上了路边的护栏,安全气囊弹出,我和苏徵对视一眼像个傻子一样的笑起来,而我心里却难过的要命。
听苏徵的意思,他的归来遥遥无期。
苏徵笑骂道:“蠢样,开个车都开不好,你把薄谌的车撞成这样,晚上他不找你的麻烦才怪。”
我回击道:“我都说了我喝了酒让你开,你偏让我开,苏徵,你丫的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苏徵笑着:“你又怪爷。”
我觉得鼻子凉凉的,我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了摸,懵逼的说道:“我的爷,我好像流鼻血了。”
“念念,你又闯祸被人打了。”
苏徵醉到开始胡言乱语。
闻言我委屈巴巴道:“我没有。”
“念念,我脑袋有点晕。”
“你是醉了吗?我脑袋也晕。”
苏徵问:“嗯呐,你听见警报声没?”
我晕晕沉沉道:“嗯,我不想你离开我。”
苏徵讽刺,“啧,爷偏要离开你。”
我们是开玩笑的,但心里的不舍却那么清晰,我哭丧着说:“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苏徵利索的拒绝道:“别给我打电话。”
多年前我们的关系颇好,但他去海外后我们基本没有再联系,而多年后的现在亦是如此。
苏徵的离开,带着决绝。
但苏徵的回归,带着温暖。
我赌气道:“哼,不打就不打。”
“念念,倘若想我了就给我写信。”
……
我和苏徵是在警察局清醒的,我睁开眼的时候他还躺在长椅上昏迷,我笑着打趣他说:“酒量明明一般还非得和我比,看你那个醉酒的蠢样!”
我自言自语,身后突然传来冷清的嗓音,“是吗?薄太太,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也蠢吗?”
我诧异,偏过头看见薄谌。
他脸色不大好,我下意识的讨好他说:“祁鄞哥哥,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抿唇,松开:“错哪儿了?”
薄谌兜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乌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应该是刚从某个重要的场所赶过来的。
我转移话题问:“你去过公司?”
他眯了眯眼:“答非所问。”
薄谌的气场立马大开,山雨欲来的前奏,我赶紧认着错说:“我不该在喝了酒后开车。”
“你的确不该醉酒驾驶,但也不该拿我的车去载别的男人,念念,你故意惹我生气是吗?”
薄谌心里对苏徵梗的慌。
他不愿意见到我和苏徵在一起。
我摇摇头委屈巴巴道:“我没想惹你生气。”
“你现在……”他顿住。
薄谌叹息:“倒挺会示弱的。”
薄谌转身离开,我跌跌撞撞的跟上去从后面跳到他的背上,双腿紧紧的夹着他精壮的腰,周围响起一阵咳嗽声,薄谌没想到我会突然做这个动作,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身体僵了僵,愣了许久才嗓音沙哑的问:“薄太太,你这是做什么?”
我撒娇道:“祁鄞哥哥,背我回家。”
许久,我听见他问:“酒还没醒吗?”
酒醒了,只是想让他背我而已。
在回去的路上我给苏徵的助理发了消息,让他去警察局接苏徵,自此一别,恐怕很难再聚。
我窝在薄谌的怀里睡觉,到薄家大院后是他背着我回了房间,也是他伺候我脱了鞋袜。
我在床上翻转了身子,似听见他说:“睡吧,醒来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
薄谌盯着床上熟睡的人心里一阵平静,平静过后突然想起警察局里醉的一塌糊涂的苏徵。
他倒是挺让人糟心的。
也怪薄太太对他太言听计从。
薄谌不懂宋念对苏徵的感情,也不懂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他们两人之间有一股莫名的信任。
他信她,她信他。
而他们的世界,似乎排除了他。
薄谌不爽,转身离开房间去了警局。
到警局的门口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做什么似乎都理亏,索性吩咐警局的人明天再放他离开。
就当给苏徵一个教训。
谁让他总接近自己的薄太太。
薄谌眸色冷漠的望着自己的吉普车,里面的每一处都是高科技设计,却被薄太太拿来接其他男人,而且还被糟蹋成这样,又得给部队写报告。
他头痛,吩咐阮冶,“帮我打一份报告,用我的语态,大致意思……就说我不小心车祸了。”
规矩在,部队那边还是得敷衍。
阮冶应着,薄谌挥挥手让他离开。
阮冶离开后,薄谌才取出自己的手机,吉普车里的一切状况都是连着这部手机的,他原本不想探听她的隐私,但她和苏徵在一起的聊天状态他很想了解,因为他见过好几次,都是那么的随意。
是的,薄太太对苏徵从没有防备之心。
他打开视频,调到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段。
他听见她说,“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薄太太对苏徵的感情让他觉得塞心。
薄谌关掉视频,难得看他们之间的互动,而是开车回家去抱自己的儿子,他取字羲云。
羲云能带给他安慰。
好歹这是自己的亲骨肉。
羲云已经四个月大,再有半年的时间就会牙牙学语,到时他会亲自教他父亲二字怎么念。
想到这,薄谌心情终于有点痛快。
他抱着孩子回卧室,把他放在宋念的身侧,忍不住的提醒说:“薄太太,我又原谅了你一次。”
他对她,真的很纵容。
宋念翻了个身,漂亮精致的脸蛋对着他,他忍了忍心底的涟漪,叹息道:“勾人的小妖精。”
而这时,薄谌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接通,听见祖父威严的声音,“你说过,宴会结束后会到书房找我,而你是想逃避吗?”
薄谌勾唇冷笑:“季沐在书房。”
他的祖父问:“哪又怎么样?”
薄谌绝情的嗓音道:“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以及让薄太太胡思乱想,我不会单独见她的。”
“谌儿,沐儿等了你快三十年!!”
“祖父,我亦等了薄太太二十四年。”
老将军冷问:“那你还要不要薄家?”
还要不要薄家?!
薄谌暂时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薄谌的视线紧盯着床上熟睡的人,心里柔软道:“倘若你非要让我选择,我的答案只是她。祖父,我要薄家,但我更要他,你别把你个人的意愿强加在我的身上,也别拿薄家威胁我,你了解我的,倘若真的逼急了我,我会不择一切手段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老将军气急:“你!”
薄谌提醒:“而根源是她。”
“你想再送沐儿进监狱,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就这样欺负她?”
薄谌道:“错,我会让她消失。”
老将军错愕,“你要杀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