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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那句话后，于子辰有些后悔，要是苏河不知道，他这样说出来，无疑会影响对方的心情。
既然苏河决定了退出网文圈，他作为一个直到刚才都是外人的人，其实不应该直接那样问对方。
或许他应该等一切尘埃落定，等前尘尽忘道歉了，再来告诉苏河，这样的话，至少苏河不会太难受。
于子辰看着苏河，看对方表情很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却只说出两个字：“知道。”
于子辰以为，苏河因为【被抄袭】这件事在苦恼，毕竟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是心血，却被个抄子明目张胆的“借用”，还封了神。
这事不管落在谁身上，都不可能不介怀。
虽然前尘尽忘的文笔和叙事方式真的都可圈可点，可那些构思，创意，背景以及任务设定，大事件布景，剧情主线走向，全部都是盗取苏河的。
于子辰突然觉得不知所措，他想安慰苏河，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能紧紧握住苏河的手，看着对方的目光有些闪烁。
苏河知道于子辰在担心他，在后悔提起抄袭这件事，在心疼他被拿走的劳动成果。
所以他对于子辰笑了笑，让对方安心，轻声说：“谢谢你关心我，但是没关系，路是我选的，所以不会抱怨也不会觉得自己可怜。”
他不光知道自己的心血被“抄袭”了，他还知道自己“抄袭”了别人的心血。
好绕。
他不是不想和于子辰说明各种各样的真相，只是一想到那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好感度，苏河又决定再等等。
万事还得慢慢来，急不得。
现在于子辰对他的好感度，听起来是83点，但是这83点好感度现在还相当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往下掉。
要是现在让于子辰知道他不只是万里山河，还是前尘尽忘，那这83点好感度肯定下一下跌到50以下，甚至更低。
对不起！
苏河在心里对于子辰道歉，拉着对方走到他的住处门口，转头对于子辰说：“我住这里，还有两个室友，所以不能收留你，再见，晚安。”
“那个……对不起。”
苏河无意识就对于子辰笑得很宠，靠近过去抱了对方一下，说：“明天早上我上去叫你，一起去学校。”
“好。”于子辰轻轻应声，然后看着苏河开门走了进去，对他说晚安，他看着对方关上门，才转身朝楼梯那边走去。
他一个人还是比较喜欢走楼梯，因为楼梯不会遇到人，电梯说不定会有人在里面。
在那种小小的空间里，如果没有苏河又有其他人，他肯定全身都会起疹子，难受得吐出来。
苏河关上门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感觉到于子辰走远了，他才抬脚朝客厅走去，在沙发上坐下来。
室友们还真是很晚都不回来，现充就是忙得不行。
苏河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估计再有一个小时两个室友就会回来了，也或许干脆直接在外面过夜。
不过这都不是苏河会关心的问题，他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起身去浴室洗澡。
洗澡出来后，苏河拿着手机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打开了基点阅读客户端。
总觉得，于子辰肯定会去发帖子说点什么，毕竟对方知道了他就是万里山河，感情上来说，肯定比起之前更加不满那个“抄袭狂魔”前尘尽忘。
点开自己的小说详情页，苏河眉毛一跳，于子辰速度够快啊，战斗力也是相当厉害了。
帖子非常简单粗暴：
标题：不要脸！
抄袭了别人还光明正大，不要脸不要皮，社会败类。
苏河往下翻，看到很多人热情的回帖，回帖画风基本是这样的：
2楼：对于某些抄袭别人东西的人，送他一个草泥马都觉得是侮辱了我自己。
3楼：楼上+1
4楼：+2
5楼：坚决抵制无耻抄袭，证据摆在那里还光明正大的更新，恬不知耻，死猪不怕开水烫！
6楼：投机取巧，毫无底线。
7楼：最看不惯前尘这种抄袭狗，盗文狗，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专门恶心人的。
8楼：前尘一直缩头不出声，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肯定不是个好的，垃圾，去死！
……
楼层中也有于子辰的回复，那语气，比起他之前的每一个帖子都义愤填膺，都赴汤蹈火，势必要将前尘尽忘揪出来踩扁的架势。
苏河终于充分明白什么什么叫心情复杂。
简直复杂得快哭了好吗。
苏河真的是忍了又忍，差点控制不住去回复于子辰了，看着对方那个【前尘不要脸】的马甲也是非常微妙。
苏河将手机随意丢在床上，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平复下那种复杂的心情。
就原主所经历的某些事，就苏河这个外人看来，都非常可怜了，他作为一个记忆中的旁观者，都会控制不住的痛。
原主想丢掉过去，换了笔名却写了之前写过的故事，做出这种藕断丝连的事情，也是有原因的。
他没有用之前和于子辰讨论的那些剧情，也是因为他想彻底丢掉过去，还因为那些构思并不是属于他，而是属于于子辰的。
既然他换了新的“身份”，就不该擅自用别人的创意。
现在的网络上，网文这个圈子，只要稍微搜索一下前尘尽忘，万里山河，或者他们名下的两本书，就不管怎么看都是腥风血雨。
只是不管是那个被谩骂攻击指责讨伐的人，还是那个被心疼维护为他不值的人，都是苏河。
苏河双臂抱着被子，侧躺着身子，目光看着床头柜上一张两人的合照。
照片上是原主和一个长得漂亮笑容温婉的女孩子，女孩抱住原主，虽然笑得没心没肺，但是眼神无比温柔。
那是原主的姐姐。
苏河伸手轻轻触摸相框，过了一会儿又收回手，翻身平躺在床上，手脚并用将被子盖好，重新找到手机给于子辰发了个晚安的短信，然后玩了几局游戏才慢慢睡着。
*
第二天一早，苏河起来洗漱好，对门房间的室友才迷迷糊糊的从房间走出来，两人相互简单道了声早，苏河就换衣服上楼去于子辰家门外按门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