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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安泽清并没有离开的想法,而是仔仔细细的将这里打量了一遍,茅草屋从外面看虽然简陋,但屋子里面却五脏俱全,要什么都有。
他甚至在床底下看见了一个金丝楠木的箱子。
想来,她也不愿意亏待了自己,只是将这里当成暂时的避难所。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股莫名的沉寂之中。
一个是心虚的不敢说话,恨不得顾左右言其他,眼神儿一直没落到安泽清身上。
另一个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两人真正的做到了一次惜字如金。安泽清看着杜子衡,而杜子衡却低头看着地板,仿佛能看出一朵花似的。
无论前面的人用什么目光盯着她,她只当做不知。
再过一会儿,总能将这不请自来的家伙送走。
终于,在他第八百次打量茅草屋中的景象时,目光微微触及到床底下的金丝楠木,杜子衡终于不淡定了,侧过身子大着胆子往旁边走了两步,以自己‘庞大’的身躯将床底挡了个严严实实。
尴尬又语重心长的朝安泽清说道:“安兄,饭也吃了,人也看了,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先行回去,眼看着天都要黑了,等会儿走夜路不好。”
她也不知道,一顿饭居然能吃那么长的时间,从刚才开始,她甚至发现安泽清吃饭时,米是一颗一颗的数的。
他从来没见过过得如此精致的人儿,由此想出安兄在家中的地位应是不差。
她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的暗中点头。
安泽清避开她的话,却不回避她的眼神,眼中暗光一闪,逼得杜子衡不得不狼狈的移开视线。
而后将头偏向一边,还没等他发问,自己便溃不成军:“安兄,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的那件事情是意外,但总归是发生过,你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
一种仿佛要将她大卸八块的眼神,看得她胆战心惊,恨不得拔腿就跑。
她明明不是罪魁祸首,而且,要真的论起来的话,她也算受害人人中之一。
这样算起来的话,安兄就算要寻仇也得去寻当初那个给他下药的美丽姑娘。
只可惜她也不知那姑娘现在什么样子了,当初看那姑娘的模样,好似是连她自己一起下了药。
要问杜子衡害不害羞,她根本不是害羞是什么东西,说起话来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想法,更别说想要她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脸红了。
于是,当她这句话说出来后,她清楚的看见安兄的眼神越来越凶狠,明明是淡淡的,可落在她眼里,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再虐她的心。
被自己过多的猜想吓了一大跳,杜子衡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人已走到门边,大有见事不对立即撤退的想法。
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安兄正在气头上,有什么事儿也得过了这一阵子再说。
她原本逃跑也是抱着这个想法,毕竟两人总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只可惜安兄的手段通天,她才跑没多久就被人眼巴巴的追上了。
这种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安泽清表情在龟裂了瞬间后又恢复之前平淡无波的神情,望着杜子衡的眼神也渐渐趋于平静,他只是问了一个很平常的问题:“为什么要跑?”
问着她一句,便朝杜子衡走了一步,而后者立刻见鬼似得后退一步,重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待她觉得距离安全后,才摆着笑脸说道。
“安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哪里是在跑,分明是这村子的美丽山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所以我才打算来小住一段时日。”
说完,她又怕安泽清不信,连忙解释道:“安兄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去向这里的村民打听,我每年都会过来这里的,有时候会住上几天,有时候会住上两个月,时间不定。”
安泽清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又向她逼近了一步:“说,为什么要逃跑?”
见他还在一步一步逼近,杜子衡着急了:“安兄,你别再靠近我了,你再靠近我我可跑了,到时候以你的小身板定是追不上我的!”
安泽清的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很是诡异,望着杜子衡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京都时,他虽看起来是柔弱书生,可从未有任何人敢小瞧他的实力,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在他满十八岁那年狠狠的夸赞了他一番,其中最为得人夸赞的便是他那一身武艺。
虽作为贵家公子,可他的自身修养却从未落下,此时却听到面前的姑娘说他是个小身板……而且她看他那模样,大有怀疑他是病秧子的趋势。
别的都好说,可这误会着实有些大了。
安泽清深吸一口气,并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然后又朝她稳稳的靠进一步,在她惊悚的目光下整个人眨眼间便走到她的面前。
将她的手腕紧紧的握住。
不得不说,见到她如此惊诧的目光,他心中难得的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似乎就像是孩子在大人面前炫耀时想得到夸赞的模样。
想到这儿,他表情一顿,手上也微微用力,既控制在能不伤她的程度,又能不让她挣脱。
杜子衡心中如擂鼓一般跳动,若换作一般柔弱的姑娘,此时当然没有丝毫办法。
可杜子衡是谁,作为一身怪力的杜家三姑娘,她想要挣脱,可不要太容易。
于是,当安泽清反应过来时,面前的人早已跑了个不见踪影。
她不止力气大,速度同样不慢,只是跟不上那些从小学武的武者而已。
安泽清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他眯了眯眼睛,终是抿着唇,冷冷的朝着空气中说了一声:“把她抓回来。”
安家隐卫,出动。
以为脱离地狱的杜子衡来不及高兴,有几道人影迅速窜到她身边,轻易的便将她整个人吊起来,毫无使力之处。
饶是她力气再大,也半分使不着力气。
最后,她只能悻悻然的重新被送回安泽清面前。
见着她,安泽清冷笑不已:“你不是要跑吗?怎么不跑了?”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是这里是她的屋子,她为什么还要向别人低头?!
杜子衡心中悲愤,面上也不自觉的出现悲催表情,心里十分的难受。
她要是离开也就算了,两人之间也不用尴尴尬尬的相处,只可惜某人的做法让她十分不理解。
“安兄,我逃走是为了你好,我是不想让你为难。让我走了,对咱们都好。”
不得已,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从前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色的人,可自从遇上安兄后,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完全不管用,有时候能做些连她自己都不理解的举动。
比如,从前的她是一个不愿耗费时间的有志之者,但是现在她居然能什么都不干,一直盯着安兄的脸发呆!
简直堕落到极处,连她自己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安泽清却不听她的话,平静的用眼神示意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后者本想反驳,又不愿让他占了上风,才委委屈屈的坐着。
“还记不记得那晚我动你之前说了什么?”
杜子衡心里一抖,连忙抬头装傻,迷茫的说道:“你跟我说话了吗?”
说了,他说会对她负责,会娶她,让她等着。
杜子衡慢慢回想起当时发生了什么,可等她一想,耳边却只有安兄性感的要命的低喘,还有他不能忽视的存在。
不可能不记得。
当初被下药的人是他,最清醒的人却是她。
安泽清明知道她在撒谎,却没有戳破她劣质的谎言,反而将当初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过会娶你,我不会食言,会尽快禀明家中长辈,不会委屈了你。”
啥?!
事情都已经过去两天了,他竟然还想娶她??
杜子衡眼皮一跳,故作平静的咳嗽了两声:“安兄,我个人觉得不必如此,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何必将我们二人的一辈子绑在一块儿?”
虽然之后实在过不下去了可以和离,但是多了那么一套程序,总让人心里觉得不是很舒服。
安泽清难得的不知该怎么开口。
不是多大的事儿?
她的清白到了最后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被她自己否定?
哪怕淡定如他,心中也不由得冒出一股难言的气愤。
“你该知道,一个女子婚前失贞是要命的事,我不娶你,世上还有谁会娶你?”
杜子衡渐渐冷静下来,听见他说的话后,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理所应当的说出自己早就打算好的准备。
“再过两年,我便随便的去哪儿扎根,以寡妇的身份。”
这样一来,所有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她曾经成过亲,并且已经成了寡妇,到那时候,若是还有人能看上她,那她便也勉为其难的观察观察,若是合适便在一起共同一生,若是不合适,尽早一拍两散。
安泽清面色一僵,微微的眯了眯眼,或许,再过两年,她的办法便是最好的办法。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