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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难得勇敢一次
过了很久,他又撑起僵硬的身子靠在床头,抓过自己的外套,掏出烟和打火机。
“呲”的一声,黑暗中亮起火苗,一瞬间又暗下,指尖忽闪忽灭的星火,烟雾缭绕。
他眯着眼,一根接着一根抽着,唯有这样才会暂时麻痹疼痛。
只是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正对着手机上的一个电话号码出神。
这是他忍不住背着爷爷偷偷调查得来的她的最新号码,只敢默默妥帖存好。
到头来怎么挣扎还是无果,他还是疯狂想念她。
他以前觉得沈且意对自己的是灾难的源头,等绕了很多远路,终于知道她其实是自己所有不幸中唯一的幸运。
送别重来一次他也还是放她走,可他却连一个名正言顺的联系理由都没有。
唯一一次拨打她的号码,还是自己某一次应酬沉醉后,行动不受意志支配。
等他第二天醒来,只能盯着通话记录,抓着头发懊悔不已。
但隐隐又有些期待,希望她能有所感应。
可是后来,根本没有一丝因此而改变的动静,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显得多么愚蠢。
吸完最后一根烟,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过了好几分钟,一切又安静下来。
他隐在黑暗里,寒意侵占了整个身子,头晕晕的,似乎又有烧起来的趋势。
他自暴自弃没采取任何措施,就这样仰靠着闭上眼睛,祈祷熬过这一刻,等待新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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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大洋彼岸的另一头。
即便是周日,沈且意起了大早,站在客厅中央对着脚下的一片狼藉扶额叹气。
她参与的科研项目还在持续进展着,越往后压力只重不轻,但每个人都勤勤恳恳的,她还挺适应这样高强度的劳碌状态。
昨天中午,实验室里不知道突然是谁提议说聚餐娱乐娱乐,就当缓口气,大家纷纷举手同意。
沈且意当时还在回曾伶的信息,没有抬头。
突然察觉到诡异气氛,她茫然望过去,见每个人都对着她笑。
她直起腰板,预感到不好的信号。
果然,就听到离自己最近的德国学长好心提醒:“我们一致同意今晚去你家蹭蹭你的厨艺~”
沈且意嘴角一抽,因为自己刚刚及其残忍地拒绝了曾伶今晚想要过来蹭饭的请求,却防不胜防,招来了一群人。
她本打算今晚要在实验室熬通宵赶进度,但现在他们这么一说,反倒放轻松,不多想就点点头,“好啊,没问题。”
鼓掌声顿时响起,她忍俊不禁,又低头发了个消息。
“情况有变,诚挚邀请您同我共进晚餐。”又加了个贱兮兮的赔笑表情。
曾伶还在食堂啃难吃的汉堡,瞥了眼弹出来的信息,笑着给她回了一个白眼。
沈且意知道她肯定乐开花了,没有拆穿,发了个可怜兮兮的央求表情,“来嘛?”
曾伶得意,发了条语音:“是你求我的。”
她秒回:“是是是,是我求你的。”
“我要吃糖醋排骨、可乐鸡翅、红烧肉,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是难民吗?”
“哼,你管我?今晚我要是看不见这些菜,你就看我哭吧。”
沈且意哭笑不得,放下手机,懒得再对付她。
下午三点,曾伶十分勤快地来接她,一起出去超市疯狂采购。
从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沈且意都泡在厨房里,专心致志地做菜。
曾伶在外边和那帮人聊得欢得很,时不时进来瞄一眼,顺便给她投喂一点小零食。
等一盘盘菜被端上桌,他们围坐着,盯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中国菜垂涎欲滴。
除了竖拇指,他们不知道还能表达对她的敬佩。
沈且意脱下围裙,笑着坐下,对他们停不下的赞美全部收下。
曾伶搂着她,笑得及其骄傲,“怎么样,我妞够厉害吧?”
沈且意听她流里流气的话,笑着撞开她,“还想不想跟着我吃香喝辣了,嗯?”
曾伶瞪她一眼,乖乖闭嘴,笑容却越来越大,招呼大家一起起身碰杯。
极其豪爽地干完一杯,她又先给她递筷子献殷勤,“今天真是辛苦优秀的沈大厨了!”
沈且意点了点她额头,一脸宠溺,“行了你,赶紧吃吧。”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她有些累,却还是很高兴。
曾伶吃饱喝足后还不安分,开始拉着那帮男生猜拳拼酒,豪迈到不能再豪迈。
沈且意靠在椅背上看她胡闹,也不制止,自己也默默地一口接着一口喝着。
烈酒从喉咙一路灌下,她只是皱了皱眉头,淡定如初。
一场聚会以混乱的醉酒收场,数沈且意还是有些意识的。
在门口送走那些人,又折身回来,盯着伏在桌上沉睡的曾伶,头疼。
半拖半拽地把她带往卧室,几步路的距离却跌跌撞撞,用了好几分钟。
等把曾伶摔在床上,她也气喘吁吁地倒在一边,胸口剧烈起伏。
盯着天花板听着自己的粗气,第一反应是自己的体力又下降了不少,等这阵子忙完了要恢复早起锻炼的好习惯。
越想越多,本来混沌的脑子重新活跃起来,思绪纷飞。
她已经努力克制少碰酒了,刚来这里的那一周,每个深夜她都忍不住爬起来灌醉自己,醉生梦死,第二天假装无事发生。
她把自己的严重失眠隐藏得很好,连曾伶都不知情。
终于有一天她自觉厌倦了,努力回归到健康的生活。
只是有一天早上,步行去学校的路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响了几秒便挂断了,她来不及接起。
神使鬼差的,她还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停了下来。
也算不是多大反应,只是快速删掉了这个记录。
烂熟于心的十一位数字,轻易牵扯到她的神经,她没有放纵自己。
从那以后,生活再也没什么意外。
沈且意从回忆中抽身,拉过被子盖好曾伶,又收紧自己的外套,遮住自己上衣微微掀起而露出的一截小蛮腰。
两条腿垂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眼神渐渐失焦,再过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两个人就这么东倒西歪地躺着,狼狈地度过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