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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佯装关心
傅致远立马装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找人来看过？”
“看了又怎样，都是些老毛病了。再说我这是心病，还需心药来医，找再好的医生来也不顶事。”
傅老爷子意有所指，傅致远却故意装作听不出他话里有话，不过要论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傅致远向来在行。
“既然爸不想收我这酒，直接叫我拿回去便是了，又何苦说什么心病不心病的，让我这做儿子的提心吊胆的。”
“提心吊胆？”老爷子突然拔高了嗓门儿，“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你这当儿子的有关心我这个糟老头的。公司你也不去，家也不回，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在暗地里鼓捣什么！”
站在楼梯口的傅尧自始始终没说一句，只因为他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他并非是想息事宁人，只是考虑到爷爷的身体，不想在他老人家面前吵起来。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最终点燃这跟导火索的人竟会是老爷子本人。
傅老爷子话还没说完便猛地咳嗽起来，整个人也有些站立不住，傅尧赶忙上前扶着他坐下。
他虽然一点都不想做这个和事佬，却还是不得不劝着点老爷子。
“爷爷，二叔这不是回来看你了么。你看看你怎么又发这么大的火。医生上回就和你说了，戒燥戒怒，你却总也不听。”傅尧转身却给他倒了杯水，这才又面向傅致远说道，“二叔，近来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爷爷也担心的很，说话重了你别往心上去。”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带着生分与疏离。傅致远怎会不知道傅尧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是，他们才是真正的傅家人，而自己虽然也姓傅，却终究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傅家是家大业大没错，可这和他傅致远又有什么关系？等他日傅老爷子作了古，这一切都是他傅尧的，自己现在帮着忙前忙后却也不过是在替人做嫁衣罢了。
可傅致远自然不会把这些情绪放在脸上，在听完傅尧的话后更是自责道：“你们瞧瞧我这儿子当的，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了。刚才的话是我说的不妥，不过我这不也是关心则乱嘛，还希望爸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傅老爷子冷哼一声，并不拿正眼瞧傅致远，只冷着声音问道：“你这个点回来我不信你是真想关心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傅老爷子现在虽已鲜少过问大小事宜，可看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准。再说傅致远身体里流着和他一样的血，他对傅致远那是再了解不过。
傅致远本来还在想说辞怎么说到今天的正事上，老爷子这么直截了当的一问倒也替他省去了不少口舌。
他索性直接说道：“既然爸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前阵子我不是刚投了个项目嘛，结果资金周转上出了点问题，我就想着先来向您借点。项目预计在明年上半年就能完全回稳，到时我一定会把借的钱全部还上，并附带百分之五的利息。”
若是换在傅家还没出事前，老爷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借给他了。倒也不是真要他那点利息，只是多年来始终觉得对他有所亏欠，想要尽量弥补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傅家拿不拿得出这么一笔钱不说，老爷子前不久才放了话，公司上下所有事都由傅尧做主。若是现在擅自答应傅致远的请求，岂不是出尔反尔。
商人最讲究诚信二字，傅老爷子能在商场呼风唤雨多年，靠的也就是这二字箴言，所以他是断然不会直接应下傅致远的。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决定权直接交到傅尧手中，可那样恐怕又会加深叔侄二人的矛盾，让傅尧难做人。
老爷子求的就是一碗水能端平，现在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关键时刻傅尧站了出来，他语气轻松地说道：“二叔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借，你只要一句话的事，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帮你筹到这笔钱啊。”
傅尧语气里不无笑意，就好像现在讨论的是今晚吃什么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公司现在不景气，按说我应该不遗余力地补救，只是公司上下现在由你全权负责，你是爸一手带出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就不跟着瞎掺和了。”傅致远惯会说场面上的话，就这么一番话于情于理都挑不出半点错来。
傅尧却知道他真正要说的绝不是这些，果然傅致远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虽帮不上什么忙，却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跟着添乱。我要借的也不是什么大钱，爸那随便拨两个子给我就够用了。”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其实哪里是缺钱，不过是要逼老爷子表态罢了。同样是资金紧缺，他倒要看看老爷子是会帮他这个不入眼的儿子，还是帮他那视若珍宝的孙子。
傅老爷子不想理他这些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不需要想方设法地来是试探我，今天我就把话放这里，你那什么项目我一分钱都不可能借给你。
不过你也不用在那瞎猜，认为我暗中帮了傅尧多少。自傅家出事，傅尧一直忙前忙后，却从未开口抱怨过一句。而你作为公司的二当家的，你扪心自问为公司做过什么？”
“爸，你这话就说得有失偏颇了，傅家出事难道我没帮着疏通打点关系么？你既偏心傅尧，自然也不会看见我的好，不过我也早就接受了这种不平等了。可我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么一句话就将我做过的所有事都抹煞，不太合适吧？”傅致远反唇相讥，既然话已经说到这步，他也不怕大家撕破脸。他倒要看看老爷子还能怎么偏袒傅尧。
傅老爷子被他气得气血上涌，一口气哽在喉头不上不下。他看着面前一脸漠然的傅致远，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了他。
他从前一直只觉得傅致远这人野心太大，时至今日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一只白眼狼。亲情于他根本就是可有可无，只有利益才是他最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