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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玻璃,可以看到祁睿泽坐在床边,拿着毛巾,给韩瑾雨小心翼翼的擦着肌肤。
他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韩瑾雨的身上,始终没有看一眼周围的场景和人。
祁睿泽擦的很小心,很认真,擦拭完之后,细腻温柔的替她盖了被子,然后吻了一下她的长发。
只见病房青白的灯光下,韩瑾雨的面容有种骇人的沧桑。
她双唇抿紧,眉心紧紧地皱着,昏迷中开始无意识地低喃呻吟,似乎挣扎着想要醒来,然而噩梦伸出冰冷的手,扼紧她的咽喉,她不安地,痛苦地,在病床上颤抖。
祁睿泽紧张地握着她的右手。
韩瑾雨的脖颈处满是梦魇中的汗水,痛苦地低喃着。
突然,她身体如被电击,眼睛猛然睁开,眼瞳深处,有种无以明状的茫然和痛苦。
祁睿泽的手指颤抖了一下:“雨儿!”
韩瑾雨渐渐从噩梦中恍过神来,有种奇异的神情让她的眼神从涣散变得幽亮,她吃力的坐了起来。
“雨儿!”
祁睿泽惊慌地扶住他。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祁睿泽急切的关心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韩瑾雨一脸疑惑。
“昨晚上你在宴会上喝的饮料里,被人下了药,但是那个饮料很快就被人处理掉了,已经找不到证据。”
“被下药?谁干的?”
“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昨晚是韩檀梦最先发现的不对劲,然后才找到你的,那会儿,你已经药效发作了,人神志不清,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随着祁睿泽的阐述,韩瑾雨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浮现了一些零散的画面,但是却很破碎不堪,根本无法连贯起来。
“雨儿,你觉得,这事跟韩檀梦有没有关系?”
韩檀梦?
韩瑾雨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祁家
房间里很安静。
韩檀梦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半点声音传来,韩檀梦停顿了一秒钟,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韩檀梦端着一杯咖啡,走向了祁睿泽。
祁睿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正在吸烟。
很少看到祁睿泽吸烟,也以为他是不碰香烟的。
从韩檀梦的视角看去,祁睿泽和平日里淡漠清高的他,没什么区别,甚至他刚刚说话的语气,也是秉承着一贯的无情无欲。
此时的男子,已经褪去了强势和蛮横,只剩下一身清冷和孤傲。
他明知道有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却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韩檀梦将泡的咖啡,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的走到了祁睿泽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盯着面前的夜景看了一会儿,开口说:“你知道这事是我做的,什么条件,开吧。”
祁睿泽又抬起手,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十分漂亮的眼圈,语调轻的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要伤害她?”
韩檀梦却怔住,过了良久,才失笑出声:“伤害她,我伤害得到她吗?你别忘了,因她受罪的那个人,是我!”
“所以你要报复?” 祁睿泽瞪着她。
“我恨不得她死。”韩檀梦愤恨的说道,连表情也变得狰狞。
“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救了她,昨天如果没有你,雨儿现在已经不清白了。” 祁睿泽胸口起伏了一下。
“我有什么办法,我是后面才想到,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也讨不了好处。”韩檀梦故作无辜。
“她是你姐姐!这是断不了的血缘关系,如果她有什么闪失,你也别想好过。”
“她做到一个姐姐的职责了吗?祁睿泽,这样对我公平吗?”韩檀梦恼怒。
“韩檀梦,你所恐惧的,是心中恐惧的东西,这种梦魇,是你自己制造的,怪不了任何人。你怕的是什么?难道你怕的是韩瑾雨吗?她伤害了你什么?她带给你灾难了吗?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在大人的爱护中,四周的人,哪个不把你捧在手心,是你自己不知足。”
祁睿泽的口气越来越尖锐。
“……”
“你走吧。”
“这事……”
“我没有办法给你答复。” 深吸口气,他闭上眼睛,“雨儿的决定,才是重要的。”
韩檀梦脸色苍祁,眼神幽暗,紧紧盯着祁睿泽。
寂静。
韩檀梦还是离开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祁睿泽的手机响起,他从兜子里摸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手下意识的将烟掐灭,然后才接听。
韩瑾雨听到电话被接听,开口:“阿睿。”
刚喊出祁睿泽的名字,韩瑾雨便一下子噤了声。
祁睿泽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韩瑾雨喊了自己名字之后,接下来的话,眉心微微动了动,声音虽然淡漠的没有丝毫情感,可是惊艳夺目的眉眼之间,却染上了一层温柔:“怎么了?”
夜色渐渐地深了,韩瑾雨可以清楚地听见祁睿泽呼吸的节奏。
“阿睿,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韩瑾雨在这边听到了祁睿泽无奈的叹气声,良久,“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