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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酒馆在免费请人品酒,金雁楼却在门口发喜糖。
两家直接就隔着一条巷子,鞭炮齐响,开门大吉,一派喜庆。
红尘酒馆这边多男人,毕竟,这个时代,女酒鬼还是个稀有物。
金雁楼前多女人孩子,孩子喜欢吃糖,女人喜欢看俊俏郎。
从古至今,对于美色,男女其实都一样。
北宫瑧也去抢了一把糖果,回来就和顾相思哈哈大笑说:“王妃姐姐,你家这两位幕僚太有意思了,居然穿的像要成亲一样,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媒人似的。”
顾相思瞧着门口散发喜糖的水沧海和花缘君,噗!还别说,被北宫瑧这么一说,他们这打扮儿,还真像是一对新人在发喜糖。
陶寄秋去了金雁楼,带着婢女仆人,送上了贺礼,浅然淡笑说一句:“恭喜二位,开张之喜。”
冷剑一声扑哧笑声,可是又把水沧海气坏了。
“陶姑娘,请。”花缘君温和淡笑,请了陶寄秋入内,又回头瞧一样水沧海,这二人挺般配,若是能假戏真做,也是不错的。
陶寄秋颔首点头一礼,便带着婢女仆人走进了金雁楼。
金雁楼的布局也是两层楼,大堂很大,楼梯在中间,楼梯下一楼有四间房,楼上则是一圈下来是十二间,都不大是真的,主要是用来接待客人,保护客人隐私的雅间。
而在外头人群之中,芍药和那个男人也出现了。
并且,她还看到了乔装打扮的夏缙华和香冷梅了。
看来,他们沉寂这么久,并不是主公已经完全放过花缘君和水沧海了,而是这二人一直在镇国王府,他们进不去镇国王府铲除叛徒罢了。
酒馆和媒人馆都顺利开张大吉了,两家老板还都挺有意思。
一个是俏寡妇,两个是俊郎君。
你们说说,这俏寡妇开酒馆,那是别有一番风韵,也实属正常。
可俊郎君二人合开媒人馆,这可就是稀罕事了。
而且,据说这二位公子,还是镇国王府的幕僚。
不得不说,镇国王妃可是太懂得赚钱之道了。
顾相思在酒馆里,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芍药,她居然还敢回到西兰城,而她身边的男子,莫不是……
男子隔着一条街,与顾相思对视着,嘴角微勾起一抹笑容,抬手轻摇,向她打了个招呼。
顾相思没好气瞪这个老色鬼一眼,转身在北宫瑧耳边低语几句,又吩咐初晴去叫人,她要把这老色鬼当王八捉。
北宫瑧塞一颗麻酥糖到嘴里,剩下的塞到厉明景手中,她整个人宛若一支利箭窜飞出去,抽出腰间长鞭,角度刁钻,力度够狠的甩向对方……
男子一把将芍药搂入怀中,抬手挥袖卸了北宫瑧鞭子的力劲儿,两指并拢夹住了鞭子尖,眸光却含笑望向站在酒馆门口的顾相思,这个丫头,脾气可是太爆了。
北宫瑧的力气可是非常大的,对方虽说内力深厚,却也无法控制得了她这份力气。
中年男人非常吃惊的看向北宫瑧,不吝夸奖一句:“北俱国的女子,果然是厉害。”
“那你就好好见识一下本公主的厉害吧!”北宫瑧的武功本就高强,力气更是大,手中的鞭子被她舞的真是矫若游龙,灵如飞蛇。
西兰城的人,可是越来越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这不,他们还躲到街边两旁店铺里,一个个鼓掌叫好呢!
罗鄂今儿也来凑热闹,顾相思找人帮忙,他就出来了。
结果一出来,就见到一个老不休的欺负他家公主殿下,这他哪里还忍得了。
拔出腰间的佩刀,便大喝一声,飞身过去当了个帮手。
北宫瑧的鞭子,那可是整个北俱国勇士的噩梦,他们这一辈年轻人,就没有一个是没挨过这鞭子抽的。
罗鄂被抽的挺多,他也是最长记性的一个,帮着北宫瑧教训人时,也不忘避开北宫瑧的鞭子去势。
顾相思摸着下巴,眯眸勾唇一笑,偏头看向明明心里紧张担忧北宫瑧担忧得不得了,表面上还故作镇静的厉明景,小声揶揄一句:“厉大人,这样的媳妇儿,可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王妃,有时间,您还是赶紧把农桑精要整理出来送去户部吧,户部尚书可是都急的快秃顶了。”厉明景没有接顾相思这茬,而是直接岔开话题,让她少多管闲事,还是先以国事民生为重吧!
顾相思是月份大了,脾气也大了,厉明景敢这么堵她,她必须得怼回来。所以,她就又笑说道:“厉大人,你又不打算出家修仙,摆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给谁看啊?要我说,你这样的文人,那就是假正经,内心啊!鬼知道怎么猥琐。”
“圣人曾把女子比作小人,今日听王妃这一席话,果然是古人诚不欺我。”厉明景可是文官,手中笔杆子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他岂会怕顾相思这两嘴皮上的点功夫?
顾相思怒瞪一眼厉明景,勾唇皮笑肉不笑道:“厉大人不愧是文人,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好啊!我一会儿就让人去和花缘君说一声,从明个儿起,就让他好好给天悦公主物色几位才貌双全的公子。至于您厉大人?哈哈,既然您这般眼高于顶,目下无尘,那天悦公主……也就不必在您这棵歪脖树上干吊着了。”
“呃……哈哈哈……”一个靠近顾相思的年轻男子,被顾相思一指点在了他的通谷穴上,脐上六寸,腹中线上巨厥穴旁各一寸半,陷中的幽门穴下一寸陷中。
厉明景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顾相思认穴的精准度,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顾相思收回手,扭头看了一眼笑倒在地的人一眼,回头又看着厉明景似笑非笑道:“厉大人,我这话可不是在吓唬你,就天悦公主这样容貌出众,武功高强,又似个开心果一样心思单纯的姑娘,那绝对是会让许多男人趋之若鹜的。而且,花缘君可会讨女孩子欢心了,他长得又不错,腿也早晚会痊愈,像他这样的……做个驸马爷,应该是足够的吧?”
厉明景这下是真变脸了,之前的镇定自若,变化成了一张包公脸,斜瞪她一眼,语气淡冷道:“王妃为民生农桑之事已是够辛劳的了,国家大事,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少操心的为好。”
“民生之事,不也是国家大事吗?有本事,你们也别来找我这个妇道人家啊!”顾相思今儿是打算把厉明景怼吐血了,让他装模作样,早晚煮熟的鸭子,也得飞。
厉明景又被顾相思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一拂袖,老话来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顾相思撇嘴嗤笑一声,都懒得斜眼看他一眼,有种就大丈夫敢想就做啊?有色心,没色胆,算什么男人。
厉明景实在被她这声嗤笑刺激到了,他扭头看向她,好脾气问一句:“王妃为何要这般撮合本官与……本官甚为不解。”
顾相思也扭头看向他,微微一笑说:“厉大人,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厉明景对上顾相思狡黠的眼神,说实话,他心里不太想听这个故事。可他又着实好奇这个故事与他的问题有何关系,所以,他就深呼吸吐口气道:“愿闻其详。”
顾相思转头望向与人打架的北宫瑧,十分严肃的一本正经说道:“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对情侣,一日他们相约去城郊踏青,骤然遇上一场暴风雨。暴风雨来的很急,他们一路牵手奔跑在雨中,最终,找到了一座破房子避雨。二人身上衣裳都湿透了,又是春寒料峭的季节,这样下去一定会生病的,所以,男子想法子生了火,脱掉外袍,为女子支了一个简易的屏风,以便女子宽衣解带,烤干身上的湿衣服。这位男子此做法,很温柔体贴对不对?”
“嗯,男子不失为一个温柔君子。”厉明景听到此处,轻点了点头,眼睛却是一直紧张关怀的,紧锁着与人缠斗的北宫瑧的身影。
顾相思听厉明景如此说,她便是狡黠的勾唇一笑,继续说道:“女子宽衣前,对男子说了句话‘你要是偷窥,你就是禽兽’。男子抱着双臂,背对着简易屏风点了点头,非常正人君子,半点没有要偷窥亵渎女子之心。可等女子烤干衣服,一切穿着妥当后,便嬉笑对男子又说了句‘你这可真是太禽兽不如了’。厉大人,如果是你,你是当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厉明景的脸色变得是极为精彩纷呈,虽说顾相思是故意借此来骂他,可她所指之处,也是真让他有点……唉!总之,他听明白了,他就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北宫瑧这样的美人儿,时常对他投怀送抱,温香软玉在怀,他却每每都死撑着当个柳下惠,可不是禽兽不如吗?
“呵!看来,厉大人是对这个故事,颇有感悟啊!”顾相思一副甚为安慰的点了点头,眼中却满是最弄人以为乐的狡黠之色,别提多气人了。
厉明景也是真又被她挑起火来了,这位镇国王妃,她难道是魔女转世吗?遇上她的人,就没有不被欺负的。
比如之前的东方傲,先是被亲表弟追着打,后头又被这么个表弟媳妇指责的一头雾水,他简直就是比窦娥都冤。
蓝珏也被牵连,也就北宫雳看在北宫瑧的面子上不和她一个大肚婆计较,否则,凭北宫雳那暴脾气,非得出手揍她不可。
在北俱国可没有“好男不跟女斗”这句话,更没有男人打女人有失风度的事儿。
因为,北俱国民风彪悍,女人和男人都能在一起摔跤,谁还跟你讲究好男不跟女斗这种事啊?
中年男人似乎是故意在逗北宫瑧玩儿,打了一会儿,他见镇国王府的人来了,他也就带着芍药离开了。
北宫瑧收鞭子旋身落地,转身走回酒馆,呼呼的喘气道:“王妃姐姐,这人武功太高了,他要是一开始就动了杀心,我和罗鄂将军可都要没命活到镇国王府的人来了。”
顾相思根本不懂武功啊,之前有人偷袭她,还是因为对方武功弱又轻敌,才会被她一指给点……咦?不会是笑死了吧?
地上的人已经笑得翻白眼口吐白沫了,这就是不死,怕是以后也得成个傻子了吧?
“咦?这人怎么了?犯羊癫疯了吗?”北宫瑧也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男人,四肢抽搐颤抖,翻白眼,口吐白沫,怎么都像他们北俱国老人说的羊癫疯。
“呃?这个没什么大事,送顾氏医馆去让阿月瞧瞧就好了,死不了人的。”顾相思还温柔笑着哄北宫瑧,挥手示意烈风把人抬去顾氏医馆,她如今挺着肚子,也不方便给这人施针。
烈风挥手招来两名玄衣侍卫,让他们把人抬出了红尘酒馆。
待在酒馆里看热闹的人,那可是从头到尾看的清楚,什么羊癫疯,根本就是镇国王妃一指把人点的……笑成这样的。
顾相思看了一圈这些一脸惊恐的客人,眼神无辜的抬手摸摸鼻子,扭头问了烈风一句:“王爷还没出宫吗?”
“回王妃,应该是。”烈风之前出城一趟,刚回来,就见到镇国王府的侍卫往这边急赶,路上问了一下怎么回事,他可就是更担心焦急了。
王妃如今可是身怀六甲,身边也就带了初晴和飞漱两个小丫头,暗卫倒是人不少,可不到万不得已,王妃可不一定会让暗卫现身于大庭广众之下。
好在王妃母子平安,他是真感激这位天悦公主了,要不是有她在,王妃和腹中孩子可就危险了。
顾相思这右眼皮一直在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心慌慌的感觉,和上次在云雾山的感觉一样,她有些担心西陵滟会出事。
“相思,你没事吧?”宁夜紫这是刚来,她也听说了红尘酒馆有人捣乱,因为担心她女儿安危,便急匆匆飞着就跑来了。
顾相思一见到母亲,她便走过去,一把握着母亲的手,神色有些不安道:“娘,我心慌的难受,总觉得阿滟他……娘,你说,他不会是……烈风,立即去宫里看看,如果皇上与王爷的事商议好了,便让王爷来这儿接我,就说……反正,你就让他快点来接我,我见不到他心不安。”
“是,属下这就去。”烈风虽说平日里粗心大意,可对于王妃的预感,他一向很信。
因为王爷只要出点事,王妃一准儿会这样坐立不安,简直就是与王爷心有灵犀。
“相思,先去楼上休息下吧?”温氏也瞧着她脸色不好看,便劝着她去楼上雅间等,好歹清静一些。
“嗯,多谢温姨。”顾相思轻点下头,便在她母亲的搀扶下,举步上了二楼。
厉明景眉头紧皱,顾相思与西陵滟一向感情很好,当初西陵滟去追风齐冀下江南的路上,几次遇险,顾相思都会出现心慌不安的感觉。
这种心有灵犀,说来也是奇妙。
“明景哥哥,你要走了啊?”北宫瑧一见厉明景神情凝重的要走,她也没有阻拦,之事把随身佩戴的匕首送给了厉明景,还很体贴的小声说:“这匕首削铁如泥,又比较精致小巧,明景哥哥带在身上,可以在危急关头防身救命哦。”
厉明景握着这巴掌大的朴实无华匕首,听着她温柔体贴的关心之语,心弦若是不被扣动,那可真是禽兽不如的死人了。
北宫瑧被厉明景摸了头,她傻愣愣半天,才转头看向罗鄂问:“明景哥哥为什么摸我的头啊?”
罗鄂认真的冥思苦想后,皱眉说道:“按理说,亲额头是怜爱,摸头……应该是宠爱,不对!是宠溺。”
“宠爱?宠溺?”北宫瑧眉头紧皱,对于这两词,她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
厉丝言年纪小,比较皮,她走过去,对北宫瑧笑嘻嘻说:“天悦公主,宠爱的意思是有宠有爱。宠溺嘛?那就是宠爱到了骨子里,到了溺爱的地步了,多好啊!”
“啊,是很好啊!”北宫瑧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又一心喜欢着厉明景,能得到厉明景的宠溺摸头杀,她当然高兴的心花怒放了。
厉丝言又羡慕北宫瑧了,转身走到顾玉烟身前,可劲儿的对顾玉烟使眼色,可顾玉烟却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她气鼓鼓的拿起他的手,放在了她头顶上。
顾玉烟如冬雪消融般温和似春风一笑,真的宠溺意味十足的摸摸她的头,低头弯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温柔亲吻一下。
这下厉丝言不羡慕嫉妒北宫瑧了,她和顾玉烟好歹都是有名分了啊!至于实的?早晚都会有的,跑不掉。
北宫瑧这下羡慕嫉妒厉丝言了,啥时候,她才能和明景哥哥也能有个名分呢?
罗鄂见有个小男孩进了酒馆,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找人,他便走上去,自认为很和善的笑问道:“小家伙,你找谁啊?”
小孩子都被这个大胡子吓到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害怕的看着大胡子,磕磕巴巴眨眼说道:“我……我找镇国王……王妃,有人让我送……送这个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