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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无月出了秦若瑜的房间,一路向天海的气息追去,人没有追上,却是追到了译荆馆的后院。
译荆馆的后院长久无人涉足,如今已是灰尘满布,杂草丛生了。
可那枯井一旁却是有个不大明显的脚印,显然是轻功点过的。
慕容无月飞身过去,低头向那漆黑一片的枯井里看了看,而后一跃而起跳了下去。
那枯井早已干涸,哪里还有一滴水,可慕容无月下去之后,却是踩在了一个楦软的东西上,拿出火折子点燃,一片漆黑的井底霎时便明亮如昼。
慕容无月向下一看,心头一震。
果然!
只见下面躺着一具黑衣尸首,慕容无月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果然,是出自天海的手笔!
而同一时间,天海已经将穆绍传扔进了纪颜的房间,催青香燃上便离开了。
屋内的二人自然是不可自控,也就在这时,秦若瑜早收到了叶倾嫣的传信,算着时间,便带着赵子煜和江河二人,美其名曰的去‘拜见’千悒寒!
实则...
就是去抓间的!
走到纪颜的房间门口,秦若瑜刻意放慢了脚步,赵子煜和江海跟在她后面,她慢,这两人自然也得慢。
果然,只听屋内‘惊人’的声音传来,秦若瑜暗笑,来了!
而此时,夜幽出现。
叶倾嫣早已交代过他,让他一脚踹开纪颜的房门,声音越大越好!
夜幽谨记命令,丝毫没有留情,‘咣当’一声,屋内的‘景色’尽显。
秦若瑜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哭着’跑了出去!
而后夜幽却是没走,而是隐匿在了树上,他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幕,想着叶倾嫣所说的话。
少主说了,无论之后他看了什么,看见了谁,都不许他声张,更不需动作。
他自然是要观赏一番。
而后,夜幽看到纪颜的房门处有黑影晃动,定睛看去,霎时身子一僵!
竟然是天海!
而后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传来,纪颜的房间内便彻底没了声响,连刚才纪颜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也嘎然而止!
天海便离开了房间。
夜幽无比震惊,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如何能猜不到,分明是天海杀了纪颜!
可天海...
为何要杀了纪颜?
他二人分明素不相识啊!
而就在这时,竟又是一个身影进了纪颜的房间,夜幽瞪大了眸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是...
慕容无月!
这一个两个,都这么关心纪颜么?!
只是想到叶倾嫣的话,夜幽并没敢有任何动作。
而慕容无月进了纪颜的房间,仅一眼便确定了纪颜已死,也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便又回去了译荆馆的后院!
枯井一旁。
天海也再次回到了这枯井旁,他刚才去纪颜的房间是为了杀死纪颜,并未扔下穆绍传暗卫的令牌。
眼下,他刚准备纵身跳入井中,便听见了一道声音传来。
“不必下去了!他的尸首本相已经替你处理了!”
天海一惊,回身便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慕容无月。
“主子?!”
短暂的震惊过后,天海便垂首恭敬的站好了。
慕容无月缓缓走了过来,他刚才已经去过纪颜的房间了,果然,纪颜已死。
想起唐琉璃之前对他所说...
“为何纪颜和秦若瑜还好好的活着!”
慕容无月便有些心下发寒。
知道天海定然还会回来...
处理尸首!
他便等在了这里。
慕容无月向天海走来,不同于往日的含笑模样,却是毫无表情道:“你还认我这主子?”
天海顿时一惊,赶紧下跪说道:“主子,属下绝无二心!”
慕容无月并无过多的表情,淡然说道:“今日之事,都是你做的?”
天海跪在地下如实说道:“是!”
并无意外!
慕容无月继续问道:“为何”。
虽然早已想到,可...
却听见天海说道:“是唐小姐让属下做的”。
慕容无月身子一晃,缓缓闭上眸子,衣袖中的手,指尖都攥的发白。
果然如他所料!
即便早已想到结果,可这般真相还是让他觉得难以接受。
心中微痛。
如鲠在喉。
琉璃她...
竟然这般心狠!
当真这般心狠!
儿时那纯真善良,在艳阳之下,一袭蓝色衣裙,双手托起一只受伤小兔的唐琉璃...
如阿寒所言,她早已变了。
那般狠恶,那般溃烂。
缓缓闭上眸子,许久,慕容无月说道:“回去吧,莫要对她说见过我”。
天海此人不善言辞,一直以来都只做好自己本分之事,慕容无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而后慕容无月将他给了唐琉璃,唐琉璃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可眼下看见自家主子这般神色...
一贯含笑如玉,公子陌世的模样,眼下却这般...失意无望。
天海心里也是并不好受。
却终于是点点头,离开了译荆馆。
主子叫他如何,他便如何。
那一日,慕容无月终于是明白了,唐琉璃,早已不是他心底的唐琉璃,而这些年来,就如她从不爱他,他也从不懂她。
对于一个不了解的人,又怎么能说是爱呢?
又能有多爱呢!
他那以为的爱,爱的,不过是那一年,单纯善良,满是灵气的唐琉璃罢了!
那一日,慕容无月在译荆馆的后院坐了许久。
这些年来,哪怕心知唐琉璃并不爱他,哪怕千悒寒一再告诉他,唐琉璃的爱,是利用。
可他都不曾这般伤心落寞过。
他一直觉得,唐琉璃是否爱自己都不重要,只要她快乐无忧便好,自己并不介意一直护着她,让她就这般单纯无垢下去。
而如今...
慕容无月苦笑。
自己小心翼翼守护的那份纯真...
其实不过是多年以前,埋藏在自己心底的美好罢了。
那是属于自己的,却并非...属于唐琉璃的!
在唐琉璃的身上,那一份他小心守护的纯真,其实早便没有了。
日落的余光撒在慕容无月如玉般白皙近乎透彻的脸上,那时常勾起的嘴角牵平,碧色的长衫随风微动,那陌世如玉的无双公子,不在是风采俊逸,澈如琥珀,反而安静落寞的让人心疼。
金黄的余晖淡下,慕容无月心下是说不出的酸涩,也...
随之心死。
对唐琉璃心死。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叶倾嫣的谋划之内!
叶倾嫣其实并未想到,慕容无月会在得知秦若瑜和亲之后,就那般迫不及待的来了译荆馆找她。
叶倾嫣的本意是,唐琉璃所做的这些,最后都会通过天海告知给慕容无月,她也自然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慕容无月得知一切。
况且,她十分肯定,凭夜幽那性子,她对夜幽说,之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动作,那夜幽就一定会继续看下去的!
而夜幽既然得知,是天海杀死了纪颜,那唐琉璃所做之事,又还能隐瞒多久呢?
所以慕容无月看清唐琉璃的真面目,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虽然...
唐琉璃之所以这般恨透了纪颜,之所以会杀了纪颜,完完全全是叶倾嫣一手设计的!
可这般恶毒的心思,让穆绍传毁了纪颜的清白,又让天海杀了纪颜,却真真实实的,是唐琉璃自己的意思!
她只负责布局,可结果,却是人心在控制。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只怕唐琉璃怎样都不会想到,她做的这一切,自以为是的害死了纪颜,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叶倾嫣利用,布了这样大的一个局吧!
从头到尾,被叶倾嫣牵着鼻子走,都在叶倾嫣的谋划以内。
一环扣一环,先以挑拨离间之计误导唐琉璃,从千悒寒房间内出来的人是纪颜,而后利用吴徕将纪颜和穆绍传推上风口浪尖。
景琰帝晕倒,在众人对穆绍传呼声最高之时,利用青原使臣将穆绍传推上太子之位。
却又在此时,暗地怂恿曹英学等人入宫,让所有人得知真相!
那一日,宫门口发生的事情皆是叶倾嫣在背后操纵的,那一日,的确有许多人在艳香楼听到了吴徕的那番言辞,自然都是明白的。
他们得知吴徕被抓走时便就想入宫面圣了,可叶倾嫣派人掺在了他们之中,一直压着此事,只等穆绍传被立为太子,吴徕也伤的最重之时,大肆呼吁,才激发了这些人的怒气,终于是一朝爆发,签下生死书,聚集在了宫门口,不见景琰帝誓不离开!
而那自称是纪颜好友的女子...
就完完全全是假的了!
那般声泪俱下,慷慨激昂,只因...
叶倾嫣给了她不少银子!
那女子根本连纪颜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那首诗的呢!
而其实...
叶倾嫣也不知!
纪颜背后定然有人,那人也定然不是穆绍传!
那诗句到底是不是真的叶倾嫣更是全然不知。
可那并不妨碍她谋划纪颜,嫁祸纪颜!
纪颜此次受人指使,为的是千悒寒而来,叶倾嫣又如何能放过她?
若不是因着唐琉璃出现了,叶倾嫣想要让慕容无月看清她的为人,存了挑拨慕容无月和唐琉璃的心思,叶倾嫣必然会亲自对付纪颜。
那时,纪颜死的会更惨!
要她说,唐琉璃下手算轻的了!
而那些说看见秦若瑜哭着从译荆馆跑出来的人,也是假的!
秦若瑜的确是哭着跑出来的,可这般世道,哪里有人会管这闲事?
所以那说的详详细细之人,也不过是叶倾嫣派来的罢了。
宫门口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叶倾嫣胡编乱造的,可以说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可百姓哪里会想到这些东西?
他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什么便是真相!
当时她正在宫里,想来景琰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宫外已经将此事传成了这般模样吧!
而她之所以会在那时与千悒寒入宫,目的是为了坐实,科举成绩不实,大臣收受贿赂之事!
只有将这件事情一并公诸于世,百姓们才会更加愤怒,此事才会更加恶化,愈演愈烈!
若是仅凭曹英学等人,景琰帝很有可能会将此事压了下来,所以她与千悒寒来了!
什么筹备嫁妆,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她又不是真的去和亲,准备什么嫁妆!
所以眼下,京城之中可以说,已经乱套了!
最重要的是...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前些日子,穆绍传和穆司贤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激怒了景琰的百姓。
那一桩桩一件件的,龌龊的,让人发寒让人恶心的,泯灭人性的事情,历历在目,已经牢记在了景琰百姓的心里!
而后他们刚刚对穆绍传升出了一些希望,而谁知,当得知真相,这般反转,这般落差,这般被欺骗,被玩弄,让人无法接受!
穆绍传那一颗利欲熏心,已然吞噬了他的人性,让人不寒而栗!
如叶倾嫣所料,这不到一日的功夫,景琰几乎沸腾起来,百姓怒到极点,有些竟然公然叫骂,要求景琰帝...
废太子!
这就严重了!
而这些,也是叶倾嫣命人在推波助澜,激起民愤的!
说到底,叶倾嫣利用了唐琉璃对付纪颜,利用了和亲戏耍慕容无月,更是利用了纪颜的死毁了穆绍传,而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
助千悒寒一臂之力!
眼下,叶倾嫣到达译荆馆的时候,千悒寒不知在交代什么,夜幽正站在他面前点头称是,问道:“主子,那景府...?”
千悒寒刚要做声,便抬眸而笑,看向的房门。
而后便看见叶倾嫣推门而入,笑魇如花。
夜幽见此,哪里还敢再问下去,再呆在这里碍事,自己往后的休沐怕是都没有了!
含笑道:“少主!属下先告退了!”
叶倾嫣含笑点头,便坐在了千悒寒的身旁。
千悒寒见叶倾嫣这副笑颜,自然也是心下欢喜,勾唇道:“嫣儿这般纵着我,就不怕把本王宠坏了么!”
叶倾嫣笑道:“王爷何出此言!”
虽是这般问他,可千悒寒所言,叶倾嫣却是听懂了。
千悒寒低笑出声,百般无奈的看着叶倾嫣。
“嫣儿这么大的一个局,难道不是在帮我么”。
而后危险道:“如若不是,本王可是要心寒的...”
叶倾嫣倒是出奇的乖,反而是笑眼弯弯道:“君斩,我的奖励呢!”
她便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就是在助他一臂之力。
却是...
丝毫没有谦虚,上来就讨赏。
千悒寒一怔。
这可不是叶倾嫣的作为。
竟是如此‘乖顺’?
眸光流转,笑道:“我什么时候吝啬过...嫣儿要什么奖赏?”
叶倾嫣含笑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看王爷准不准备报恩了!”
千悒寒却是笑道:“那便看嫣儿...合不合作了!”
叶倾嫣简直哭笑不得。
这人...
这人!
咬牙切齿道:“你才是报恩的!”
为何就反了过来,自己倒像是来报恩的?!
千悒寒眸中含笑,问道:“嫣儿要本王做什么?”
叶倾嫣哪里会客气,笑眼弯弯道:“请王爷去找慕容无月...”
千悒寒听后一怔。
叶倾嫣要做什么?
却是无心理会!
“本王,自当从命!”
入夜。
夜空无垠,景琰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月光被大片云层挡住,格外的昏暗静谧,空无一人的街道被雨水染湿,浅浅一层清水,越发显得夜深风冷。
只见一个人影从街道的尽头走来,却并不显眼。
她一袭黑色连帽斗篷,从后面看去整个人融入在这黑夜之中,若不是此人皮肤白皙,即便是从正面也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她脚步缓慢,一步步从远处走开,只是黑夜之中并看不见,让那白色的鞋履,再这般浅湿的道路上,竟是一滴雨水也未沾上!
何其轻功!
却正在这时,她脚下一停,低垂的眸子缓缓抬起,看向了前方。
终于看清她的面容!
一双剪水秋眸如清澈的汪洋,无风无澜,淡如止水,白皙的容颜,樱唇不点自嫣,貌色不染则绯。
美的不可方物!
此时,她清冷的脸上微微发寒,两鬓沾染了些许雾气,上面还挂着晶莹的雾珠,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在这黑夜之中,竟是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清美绝艳,却是..
一身杀气。
此人,正是叶倾嫣。
叶倾嫣停下脚步缓缓抬眸,眨眼间,便看见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在微带积水的地上,地面上的水珠溅起,越显杀意浓重,危机四伏。
叶倾嫣的唇角微微勾起,暗道,终于来了!
那数十名黑衣人脚下迅速移动,踩在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眨眼间便将叶倾嫣围了起来。
‘刷’的一声,长剑出鞘!
却没有动!
他们在等,在等为首那人的指令。
叶倾嫣笑着,丝毫没有惧怕之意,与为首那人相视。
在叶倾嫣的对面,在那些黑衣人的队伍中微微站前一些,一名老者看着叶倾嫣淡如止水的眸子,却是笑出了声。
“呵呵呵呵呵...”
从低笑,变成了大笑。
“哈哈哈哈!”
许久,那老者停了下来,阴冷的盯着叶倾嫣说道:“叶倾嫣,今日我看你往哪逃!”
这老者,赫然便是与那幕后之人商议,屡次刺杀千悒寒的人!
叶倾嫣却是笑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屡次对王爷下手不成,屡次对我下手也不成...”
虽被三十多名暗卫围住,可叶倾嫣竟是面色平静的向前走去,靠近那老者,含笑道:“景庭正,我真可怜你!”
“你!”
这人正是景庭正!
他的确是与那人商议,多次对千悒寒出过手,甚至于,自从千悒寒来了景琰,他们便没有停止过对他的刺杀。
可那些他们派去的刺客,全部都不翼而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竟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还有那陷害叶倾嫣与溟幽谷护法有染,打算挑起千悒寒和溟幽谷不和一事,也都是他们所为。
而后,因为景心语的死,景庭正查到了叶倾嫣的头上,便开始派人刺杀叶倾嫣,可上一次...
叶倾嫣没死,秦然却死了!
景庭正却并没打算放弃。
只是叶倾嫣甚少出府,偶尔出来,不是光天化日,便就是入宫参加宫宴,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找不到机会刺杀叶倾嫣。
可今日不知为何,叶倾嫣突然身穿黑衣,深夜出府,而且还是...
孤身一人!
景庭正等这个机会已经等的太久了!
她哪里管得上叶倾嫣为什么出府!
左右通过前些日子发生的打探来看,叶倾嫣与千悒寒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十有八九是去译荆馆,找千悒寒的!
景庭正怎能错过这般机会?
一旦叶倾嫣到了译荆馆,惊动了千悒寒,他就再也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便立刻带人追了出来,可谓是下了血本,带来了景府三十余名暗卫,也算是倾巢而出了。
而眼下,叶倾嫣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可她竟然还敢嘲讽自己!
景庭正位高权重,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霎时面色铁青。
谁知叶倾嫣继续说道:“我说景庭正啊景庭正,儿时我怎就没发现你这般的蠢笨如猪呢?你们刺杀千悒寒,屡次失手显然说明了你们的暗卫不敌摄政王的,屡败屡战,可你们仍是不停的飞蛾扑火,当真是人手充足,财大气粗么?”
分明就是受虐么!
“而刺杀我就更可笑了,老国公可知,景心语死前都受到了什么折磨?”
景庭正浑身一震,怒视着叶倾嫣。
“景心语死前几日几夜都没有吃过东西,后来竟然是连地上的甘草都吃进了腹中,身上被虫子咬的更是...惨不忍睹啊!哦对了,还有那双手,骨骼全被震碎,她喊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还有...”
说到一半,叶倾嫣的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对了!景国公是看过的!景心语的尸首是被送去了景府”。
叶倾嫣眸中含笑,却是叹息道:“我当时也是心软,没有扔去乱葬岗....”
这句她“心软”,顿时将景庭正气了个半死!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把景心语的尸首送来景府,那分明就是为了气他的,哪里是因为...
心软啊!
叶倾嫣说道:“景心语死的那般惨烈,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杀我,却是将秦然杀死了,景庭正,你这张老脸,就不觉得面上无光么!”
景庭正本就一把年纪,对叶倾嫣更是恨之入骨,眼下又听到叶倾嫣提起了景心语的死,便又是联想到了景仁励的死...
景庭正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叶倾嫣,整个人都有些发抖,却是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叶倾嫣字字珠玑,每个字都狠狠践踏着他的尊严,叫他哪里能不怒气攻心,
要说言辞凌厉,他哪里是叶倾嫣的对手!
许久,景仁励说道:“叶倾嫣!你死到临头竟还敢如此猖狂,今日我便拿你的人头来祭奠我儿和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