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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阻止我……”裴风难得地向岳熵责问。
“现在怨奴袭击百姓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了……你不能再和她儿戏了,即使柔弱如她,也还是个骨王……”
岳熵无奈,这一次竟然需要他来提点一向通透观局的裴风……
那名女子,在悄悄改变着他们……
裴风微微诧异:“怨气怨奴都是跟着骨王情绪走的,她并没有什么不妥,怎么会怨奴肆虐?”
岳熵也不解,只是大致猜测:“她太弱了,故而压制不了太多的怨气,坏的方面想,可能还会被怨气所操控……”
岳熵只能提前做好防范:“一个月静观其变,如果再没有改善,就让她到无期客栈来吧……”
无期客栈。
变相的祭坛。
无期客栈。
平凡怨奴进入抽骨扒髓,伤魂损魄的怨奴禁地。
对骨王行刑之地……
有人说,这里是万界境域的对立统一之处,快乐在这里流淌,痛苦也在对面徘徊;雨露这里蔓延,阳光也在天边等待;自由在这里走动,封闭也在隔壁守侯……
“她没有犯任何罪,不要寒了她的心……”裴风从岳熵的决定中明白了事情的严峻性。
每两千年,天道便会有一次对怨奴的清理时期。
那时是怨奴集中泛生,最动荡不安的时期,处理好了这个时期,便会有接近两千年的和平……
这个时期,是骨王和天道主矛盾最激烈的时刻,却也因了天道的治理,也会是最平衡的时刻。
这个时期会是怨奴和骨王最强大力量的时候。
让岳熵等人不解的是:虽然骨王一族是遇强则强的种群,但这一次的怨奴,都强大得超乎过去所有的历史水平,已经有无数百姓葬身,神力被夺……
而他们的领头——骨王,即所锦,却毫无战斗力……
“放心,我会先替她压制……不到必然,我不会伤她半分……”
岳熵的承诺,一如当初。
————
天烬的喜欢让所锦无所适从……
还好所锦硬气了一回,没有答应开放骨宅让天烬进来的要求……
虽然中间各种艰难苦绝……
但是所锦这一次进入骨宅,也明显感觉到怨奴的怨念加深……
她是骨王,故而怨气全集中在她身上,叫她狂躁不安……
她看到,高级别的王公贵族把贫奴贱婢羞辱一通后乱棍打死,那时她心里便涌起一股仇恨,好像被随意弃尸于乱葬岗的人是她。
她看见,一位健壮的男子为老父亲找药时,眼睁睁地看着一辆马车飞快地冲过街头,一下子撞死了他年老体衰的老父亲,他握紧了拳头,愤恨地瞪着那辆车离去,一双眼睛瞪得发红,鼻子重重地喘着气……
她看到,一位母亲竟然变卖自己的女儿做了青楼女子,任由男人玩弄……青楼女子想起她曾珍视的人对她犯过的错误,诸如痛苦,怨恨,罪恶感,愤怒和恐惧等不该的情绪就充斥着她的身体……
种种怨念横生,她的子民在受难……
他们潜藏心中隐忍未发的怒意,毒蛇般折磨和扭曲的怨恨,不满之下的苦难哭喊……
只有自己听见……
天道主即将让他们万劫不复……
他们也曾心存善良,但命运让他们变得奇怪,他们的精神生活,若不植于怨恨里和不可名状的无底的深恨里,好象便不会欣欣向荣似的……
无数怨奴眼神在向他们的王求救……
所锦满腔的怨气,愤恨,无处发泄,撑得胸膛好像要爆炸似的。
旧恨新仇一齐涌上她的心头,化成一团火熊熊燃烧,她重重一拳击在桌子上,震得一个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怨恨驰我心,茫茫日何之
那知风雨,此事又参差,成怨恨,独凄惶,清泪潸然洒……
她落荒而逃……
————
“你在寻找什么?”
一声不咸不淡的话语制止了所锦拼命挖土的行为……
所锦抬起头,岳熵看见了泪流满面的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我在寻找铭文或甲骨文之类的古语……”所锦没有形象地用脸靠近膝盖,用膝盖的衣衫重重地擦掉眼泪,带有一丝鼻音地回答。
铭文,铜器研究中的术语。本指古人在青铜礼器上加铸铭文以记铸造该器的原由、所纪念或祭祀的人物等。
后来就泛指在各类器物上特意留下的记录该器物制作的时间、地点、工匠姓名、作坊名称等的文字。刻写在金石等物上的文辞,具有称颂、警戒等性质。
铭文又称金文、钟鼎文,与甲骨文同样为中国的一种古老文字,是华夏文明的瑰宝。
它不单单是判断青铜器年代的最重要标准,更是器物形制及纹饰方面的标准。
青铜器铭文在商周时期已经是一种很成熟的书法艺术,为历代研究书法的人们所重视。从史料学的角度来看,青铜器的铭文因为具有极其丰富而确凿可信的史料价值,而显得十分珍贵。古人往往将国家或宗族的大事铭刻其上,并且表现形式多样化……
甲骨文,中国的一种古代文字,认为是现代汉字的初型,也被认为是汉字的书体之一,是现代人到目前为止从遗存实物发现的中国古代最早的一种成熟文字。
甲骨文的形状会因甲骨分期而略有差异。殷代人用龟甲、兽骨(主要是牛肩胛骨)占卜。
在占卜后把占卜日期、占卜者的名字、所占卜的事情用刀刻在卜兆的旁边,有的还把过若干日后的吉凶应验也刻上去……
因为所锦了解到,怨奴没有人类的语言,他们用最原始的说话方式艰难沟通,如果他们有残存文化的话,最接近他们的语言便是甲骨文和铭文……
“我想找到帮助怨奴恢复的方法,你可以告诉我吗?”寒风里,岳熵看着所锦未干的泪痕,忽然心生一丝不忍……
“没有。”岳熵客观应答。
他看见女子抿紧了唇,眼含失望的表情……
忽然开口道:“也许还有一种方法,但是很难……”
他听过裴风说过:可以的话,就不要再让这个苦命的女子伤心难过了,她的眼泪,可以镂空一个人的呼吸……
他不敢承认,他对她……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