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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载离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小娘子突然多愁善感起来,难道被自己感动了?看看左手,上下翻动了一下,这双手还没有主动温柔过谁,微微一笑,倾刻间仿佛倾城。
幕僚打断了自家郡王的旖旎绮思,轻轻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语,“打听到了,这几日,所有皇子都进了宫,都在伺候圣上。”
“情况这么严重了?”
“可今天早上有皇子出宫了,好像又没这么严重?”
刘载离沉思。
幕僚继续回道:“晋王殿下暂时还没有消息。”
“一时一刻都不要放松。”
“是,公子。”幕僚嘴上答应,眼睛却从麻二娘看了眼,意思是,你让我们盯着,自己却在这里风花雪月,不过他也只能偷偷吐槽,那敢表现出来。
站在风中,深深叹了口气,但愿你在现代一切都遂愿吧,麻敏儿不知觉的双手合拾,暗暗祈祷。
“在干什么呢?”刘载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直到她身边,微微一笑。
麻敏儿转头看他一眼,回以一笑,“没什么!”
“没什么,你这么虔诚,为谁呢?”
“为郡王你,你相信吗?”
刘载离双眼炯亮的看向她,“只要是,我就相信。”
麻敏儿低头,“天色不早了,大娘为我们烧好热水了,赶紧洗洗休息,明天还要赶路。”说完,就朝四处漏风的烧水棚子而去,和老妇人一起烧水。
刘载离的目光追随着,久久没有动。
眼看天黑的不能行路了,庄颢劝阻,“小将军,我们还是停下休整一下吧,等前面的暗卫送消息过来。”
马不停的喘着粗气,它已经累到极至,主人拉缰绳时,它摞蹄子,不肯动。
夏臻感觉到了马的抗拒,抿抿嘴,“嗯。”
终于听到小将军松口,随行的十几人连忙纷纷下马,找了一块空地,就地起灶烧水煮饭搭账逢。
有他们停下的一小会儿功夫里,有几个暗卫轮流送消息过来,“小将军,章将军追到离京城五百里之地,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邵有亮不仅回京,而且进了秦王(排行三)府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章将军请示过老将军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夏臻点点头。
又有暗卫道:“消息证实后,老将军和田先生商议,川陵府暂时由顾将军带统领。”
“嗯,我知道了。”夏臻冷漠刻板的回道。
“还有……”
夏臻看向欲言欲止的暗卫,“有何话不好讲?”
“回小将军,暗中关注麻家的人传来消息,麻二娘被捋走的前一天夜里,有贼人袭击了他家的看护棚,里面有个看护的人受伤了。”
“怎么会让贼人得手,要他们何用?”
“回小将军,由于近期人手不够,我只留了两个没有身手的小兵卒,让他们有消息及时传过来。”回话是惊墨。
夏臻眯了眼,“下次留有身手的。”
“是,小将军,小的明白了。”惊墨拱手。
想到麻家被人偷袭,夏臻内心不知觉的念上了:敏儿,我的敏儿,你被刘得子带到那里去了呢,走了什么路段呢,你会像行军打仗一样留下记号吗,如果会留,又会是什么样的记号呢!抬头仰望星空,老天爷啊,请你帮帮我找到敏儿吧。
刘载离态度虽然不错,可是麻敏儿知道,这厮看自己跟看贼一样,她想留点记号什么的,根本不可能,他的手下人不停的自己周围转悠,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
晚上睡觉前,麻敏儿倒洗澡水时偷偷做了记号,等起夜时发现自己做的记号已经被人抹去了,气得就差跳脚,大爷的,再这样下去,马上就要出翼州府了,自己还没有找到逃脱的方法,这可不好。
麻敏儿感觉挫败极了,拍拍脸,打起精神,继续回账逢睡觉,进去合上账逢前,顺手捡了地上的小石子,抡起胳膊就朝外面扔了出去。
“谁——”暗卫一下子蹿出来,低喝一声。
麻敏儿小脸露在账逢夹缝间,朝看过来的暗卫龇牙假笑,“是我,我试试看,能不能逃走。”
暗卫无语的抽抽嘴角,继续隐到黑暗里。
双手用力一合,麻敏儿钻进了账逢,别泄气,一定有机会的,对,肯定有机会的。
另一个账逢里,听到隔壁不远处,一问一答,刘载离勾勾嘴笑了,手中的纸团顺手就扔到了火盆里。
“郡王,圣上曾有诣旨,麻家庶子女不得出翼州范围,我们马上就要出翼州了,把她带到京里,是不是不妥……”幕僚提醒。
刘载离抬抬眼皮,“妥不妥,我知道。”
“是,郡王。”幕僚小心问道,“那……安置在那里呢?”
“放在我看到的地方就好。”
“是,郡王。”幕僚明白了,这就是要把小娘子当外室包养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亮,麻敏儿就被人叫起来了,她以为让她起来煮早饭,结果早饭已经好了,而且好像不错。
看到小娘子惊讶的表情,刘载离双手后背,轻轻一笑,“跟了我,粗活、杂事,都不需要你来做。”
麻敏儿盯着刘载离眨眨眼,“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那是自然,做我的女人,当然要锦衣玉食。”刘载离微微一笑。
麻敏儿啧巴了一下嘴:“做你的女人真幸福。”
刘载离挑眉,“我怎么听不到一点真心的意思,都是假惺惺的恭维。”
麻敏儿耸了一下肩,“你要这么认为,那我也没办法。”难道跟你讲,女人只有独立、而且是经济独立才显魅力?
你养?那跟笼中的金丝鸟有什么区别,本姑娘才不想干呢,可当她端起碗,不仅吃现成的而还有人伺候的感觉,咋贼好呢?
难道自己竟有隐型惰性,实际上是个喜欢男人养的小女人?麻敏儿暗暗吐舌,不行不行,我要赶紧逃,由俭入奢容易,但由奢入俭难。呸,呸,想什么呢,这才那跟那儿啊!
“今天,我们会在某个小镇停一下,置些东西。”
小镇停!麻敏儿的双眼又亮了,小镇好啊,人多,是不是就有机会逃啦!
“你看你脸上,全写着,我有机会逃了。”刘载离伸手揉了她的头顶。
麻敏儿想躲开的,可不知为何,这厮的手又快又准,总能揉到,气得她别开眼,“哼。”
“哈哈……”
小娘子生动活泼的小脸是这么可爱,刘载离忍不住哈哈大笑,嗖一下跨上了高头大马,伸出手,“上来吧!”
“不,我要自己骑。”
“坐在我的马背上,你都能差点掉下马,一个人……你确信行?”
“我……我行!”
刘载离扬了一下手,“给她牵一匹小枣红马。”
“是,公子。”
真是怪了,明明在途中,明明在物资匮乏的古代路上,这厮总能跟变魔术般变出一些东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到底那儿弄来这些东西的。
纳闷的麻敏儿上了马,说真话,她只是会骑,但要跟上这些专业人士的速度是绝不可能的,她要骑马,一个是不相信刘载离会同意,纯粹是糊搅瞒缠,拖延时间,二是假如他同意了,她有马骑了,她也会骑得很慢,也是拖延;
当然重要的原因,她不想与他同马而座了,她已经慢慢把他与金翰来合体了,这可不好,在前世,金翰来在她心中,可是铁哥们,好兄弟,她会不知不觉的靠近,这太危险了。
刘载离明朗一笑,看着麻敏儿如笨手笨脚爬上了马背,刚等她坐稳,一个口哨,马儿前蹄高抬,长厮一声,“嘶……”一下快速朝前奔跑。
“啊……啊……”突然失控的麻敏儿尖叫声响切云宵,“刘载离,你这个王八蛋——”叫骂声消失在空寂的小村上空。
京城,时睡时醒的老皇帝,再一次醒过来,看到儿子们都围着自己,阴沉着眼,“朕还没有死呢,一个个围在这里做什么?”
几位王爷被骂得大气不敢出,跪在龙床前缩头夹尾。
内侍端来药汤,“圣上,汤来了。”
老皇帝看了下碗,伸手端过,一口气喝光,“给朕更衣,朕要上朝。”
“圣上,你的龙体——”内侍的低低提醒。
“刚才已经喝完药汤了,好多了。”
“……”一双暮气沉沉的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内侍什么话也不敢说了,连忙挥挥手,宫女、内侍们纷纷上前,更衣的更衣,理冠的理冠。
睡在龙床前的孝子们无声的退了出去,他们都没有想到,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圣上,居然又能起来了。
龙子们都退出去后,老皇帝硬挺的身子晃了两下,眼看就要软下去,老内侍连忙上前扶住,“圣上……”
“外面怎么样?”
老内侍明白这是问自己龙子们争权夺位的事,可他那敢说,低头回道:“这些日子都在圣上跟前行孝,老奴也不是太清楚。”
看着跟自己打哑谜的老奴,“连你也唬弄朕?”
老内侍赶紧跪下,声泪俱下,“圣上,老奴是不忍你操心啊,你……你就赶紧定下太子之位吧,让太子帮着代为处理政务,这样你也好省几日心,让自己清闲一下。”
老皇帝冷冷的看向老内侍。
老内侍低头而跪,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随时应对老皇帝的发难,结果他开口了,慢声细语,“朕会考虑的。”
“圣上——”老内侍欣喜若狂的看向圣上,实际上,暗自不满,你都这样了,还考虑考虑,可真是……但人前不得不表现出雀跃的样子,躬身上前,“圣上,老奴伺候你进朝殿。”
“嗯。”正熙帝拖着浮肿的脚上朝了。
京城某院落,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大惊,“什么,居然又能上朝了?”
“嘘,邵将军,这种话不能讲的,要杀头的。”
邵有亮意识到自己失口,收敛情绪,“秦王什么时候回来?”
“回将军,差不多午时。”
邵有亮如困斗的狮子,“既然这样,那就先派人抓了夏则涛。”
“邵将军,我们的人在平定举步维艰,要是都派出去,你要是有个什么事……”
“别想退路,都派出去,抓了他,我才能向皇上请罪,才有机会得到翼州兵权。”
“是,邵将军,小的明白了。”
夏臻的暗卫终于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小将军,他们可能走的是西南道回京,绕过了直道。”
“嗯。”几乎未停的夏臻等人急行路两天三夜,眼看着就要出了翼州府,而这些路程,要是走官道的,至少十天以上,要是用马车走官道,至少二十天,他们却只用两天三夜,折合起来,也就是五天多的路程,可想而知,人得多困倦。
夏臻嘴唇发干、脸色黑沉,终于探到了刘载离的痕迹,面上神色好了很多,“小憩一刻,继续行路。”
“是,小将军。”
听到可以休息,侍卫们倒地就睡着了,就如他们在打仗时的状态,根本没有过渡。
等到某小镇时,麻敏儿已经吐过三次了,急行的马颠得她胃里翻滚,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下了马,继续蹲在地上吐。
刘载离伸手拍她的后背。
麻敏儿拗了一下,离开他几步,继续吐,她算是明白了,这厮太阴狠了,知道自己不听话,居然用这招对自己,大爷的,我居然把他跟金翰来想到一块,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想到猪油,她又是一阵狂吐。这次的罪真是受大了。
刘载离的幕僚很想催催自家主人,正事要紧,就不要等小娘子在这里慢慢吐了。
“来人——”
“公子——”
“拿些水,布巾给她。”
“是。”随从马上递上清水和布巾。
麻敏儿伸手沽了嘴,用清水洗了脸,感觉好受了些。
刘载离面色淡淡,“找个好的客栈。”
“是,公子。”
麻敏儿立起身,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朝小镇看了看,格局跟云水差不多,都是巴掌大的街道,南背东西都能一眼看到头。
刘载离挨近她,伸手要扶虚弱的麻敏儿,她又要挣脱,可惜小肩膀被他修长的双手缚住,一动不得动。
拗了几下未果,麻敏儿瞪眼过去,满眼都是委屈的泪水。
“乖,听话,我会对你好的。”刘载离温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