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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载离和夏臻已经到了兴安府城,到了兴安府城就是夏臻的天下,这里可是他的家,刘载离当然也知道,老不客气的跟在他后面。
“你跟着我干什么?”
“当然是找人。”
夏臻冷哼,并没有回将军府,而是去了自己的私人小院,惊墨在那里调动所有的暗黑力量寻找主人的小媳妇。
“地主果然是地主啊,我是比不得,只好跟着你沾沾光了。”刘载离慵懒的歪坐在太师椅上。
夏臻毫不客气的说,“边上还有一座小院,你赶紧过去,想干嘛干嘛,不要在我眼前晃。”
“哈哈……”刘载离大笑,盯着暴燥的夏臻不急不徐的说道:“我感觉我能比你先找到人。”
“那你试试。”
刘载离笑眯眯的立起身,“好,那就试试。”
终于把粘人的笑眯虎请到隔壁,夏臻感觉燥动的心好多了,他要是再不走,自己都能拿刀砍过去,这刘得子……等找到敏儿了,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章年美收到了飞鸽传书,按上面的消息,找到夏臻的私人别院,“人找到了吗?”
庄颢摇头,“所有线索在洼里村断了。”
“洼里村?是不是我们府城外西南偏僻的小村子?”
庄颢回道:“嗯,那边村民不多,到处都是洼地小河流。”
“哦,那是不好找。”章年美跟着叹气。
“你怎么还在府城,不是说早就到了吗?”
“我在等小将军,顺便回了趟家。”
章年美跟庄颢两人交流各自信息,夏臻一个人闷坐在太师椅上,忍不住掏出怀中的黄金狗手链,轻轻的摩娑着,仿佛那就是小媳妇。
等两人说得差不多,回头看他时,他还在看。
“小将军看这小玩意干嘛?”章年美有些纳闷。
“这是麻二娘的东西。”
“啊……你的意思是,我老妹不见时,这东西被小将军捡到了?”章年美问。
庄颢点点头。
有什么在章年美脑中闪过,他一把抓住庄颢,“玉水滴这种东西多吗?”
庄颢摇头,“冰地质样的玉几乎很少,大部分翡翠都是有颜色的,而且以翠色最多!”
章年美再次看向夏臻手中的黄金狗手链,拔腿就朝外面跑。
“年美,年美,你干什么去?”庄颢大叫。
“我回家一趟。”
庄颢朝夏臻看了看,耸耸肩,“刚从家里来,又回家了!”
夏臻收起手链,“有消息吗?”
“还没有。”
庄颢见他心终于静了下来,想把大将军的事告诉他,思索发现告诉他,只会让他为难,一边是心爱的小媳妇,另一边是失踪十年的父亲,无论那边,他都不会放弃,让他选择,这不是要逼疯他么。
庄颢暗自承担了这件事,心想,既然在府城,那就让小将军安安心心找小媳妇,等小媳妇找到了,再说大将军的事也不迟,他想大将军应当不会怪他们,毕竟他住过麻家。
花月楼后院,收新人的小厅里,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甩着艳丽的披帛急色匆匆的进来了,边进门边说,“什么国色天香的小娘子要老娘亲自走一趟,不知道老娘前面有多忙嘛?”
“妈妈——”中年妇人贴到她身边,轻声道,“姓陈的开价二百两,不给,要把人送到怡月楼。”
花月楼妈妈眉头皱起,“难道还能超过头牌——柔月去?”
“妈妈你看——”中年妇人指向被反绑站在一边的麻敏儿。
当即,花月楼老鸨双眼就一亮,不过马下就恢复如常,“长得还不错,可也没这样胡天海地要价的。”
陈黄氏马上上前,“妈妈,她素面朝天,又作小子装扮,要是你打扮一下,肯定比你家头牌还好看。”
老鸨扭过头,“陈黄氏,倒是被你捡到漏了,只是年龄大了,怕是有十二三了吧。”
“年纪是有点大,有十三了,可这不更好,进来就能接客,多划算。”陈黄氏一口臭臭的大黄牙能熏死人。
“离我远点,脏死了。”老鸨伸手就推了她一把。
陈黄氏嘿嘿一笑,根本不以为意,“妈妈,人真是漂亮,银子不能少。”
老鸨冷笑:“你以为我花月楼是什么地方,就光看长相啊,那诗词书画、唱曲弹琴可要样样要精通,就靠美色,能赚什么钱,真是肤浅。”
“那……”陈黄氏被老鸨堵了。
“这样吧,你也不要跟我狮子大开口了,一百两,你愿意,人留下,拿走银子,要是嫌少,你去怡月楼,我不拦你。”
陈狗子父子着急,轻轻捣捣陈黄氏,“孩他娘,那就一百两吧,银子落袋为安。”
陈黄氏不甘心,朝麻家小娘子看看,这丫头贼得很,她怕多留一天多一分不定心,“那行,就一百两。”
“音娘,给她拿银子。”
没一会儿,中年妇人拿了两绽银子出来,“五十两一绽,要不要当面给你称称?”
“不要了,不要了,我们相信妈妈。”
老鸨讥笑一声,“陈黄氏,收好银子赶紧过来签字吧。”
“好好好。”陈黄氏不识字,照例在卖契上按了红手印。
等她画完,老鸨又让麻敏儿按手印。
“有笔吗,我先签名,后按手印。”
“你识字?”
“不仅识字,还通音律,还能狗步狐舞一段,算不算全能型艺人?”麻敏儿小脸绷得一本正经。
老鸨被她说愣了一下,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来,细看她的手,娇白细嫩,一手背小窝窝,富态之极,惊讶的看向小娘子。
“你……生于富贵之家?”
老鸨可不是简单的角色,这世上没有比这类人更会察颜观色,猜磨度人了,她什么都不看,就看手,因为不管你的面容如何漂亮绝色,但是一双手不会骗人,只有生于真正的富贵之家,真正的滴水不沾,才能养得如此细皮嫩肉。
“嗯。”麻敏儿点头。
陈黄氏跳脚,“什么富贵之家,不就是被皇帝发配的流放犯嘛,还贵人呢,要贵那也是以前了,跟现在没关系。”
麻敏儿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陈黄氏,我还是那句话,你家没死在大旱灾之年,会死在现在。”
“现在……什么现在,老娘现在手里拿着白花花的银子,马上就去享福了,才不会死呢?”
“三天,三天之后,你要是还活着,我跟你姓。”麻敏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大话,是因为夏臻吗,是他给了自己自信吗?
当然是,除了他,自己一个小平民百姓,何来这样的本事,让人生就生,让人死就死。
“我呸,我才不信呢?”陈黄氏抱着银子,哈腰笑道,“妈妈,人给你了,她也签字按手印了,就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走了。”
老鸨眉头凝起。门口的打手,拦住了陈家人。
“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从那里弄来的人?”
陈黄氏大声回道:“在里洼村河滩,她自己跑到我船上的,可怪不得我,四年前,她把我们一家人送进了大牢,被我逮住了,我还能放过这个机会啊。”
“四年前,京里谁流放到翼州?”老鸨转头就问手下人。
麻敏儿接过话:“不要问他们,我回你,前少傅——王承祖,后被皇帝赐姓麻。”
“对对对,她姓麻。”陈黄氏连忙叫道。
“哦。”老鸨眉头松开了,“这事听人说过,听说在云水办了个什么书院。”
“对,没错,那是我祖父。”
书院啊,又没权势,老鸨心里定当了,笑笑,“麻小娘子,进了我花月楼,你又签名按手印了,要是想自由,就只能让你的家人来赎了,否则,老娘可不管你祖父是不是什么前少傅,或是现在是什么夫子,我只要见钱就放人,没钱,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给我开门做生意。”
麻敏儿点点头,“好,那就在这里开门做生意吧!”
老鸨眼一眯,“你不找家人来赎?”
麻敏儿叹口气,“我不想白费银子给你。”
“你……”老鸨冷笑一声,“看你笃定的样子,是不是有人救你?”
听到这里,麻敏儿黯然神伤:“也许,他正在满城找我吧!”
“哈哈……”老鸨大笑,“兴安城这么大,满城找,就算镇国将军府,找到你时,怕你也成了花月楼的姐儿了。”
麻敏儿冷笑一声,“不是想我成为花月楼的姐儿嘛,那赶紧拾掇我呀,赶紧送上澡桶、衣服,让我舒舒服服洗把澡,穿件干净衣裳。”
“你……”老鸨眉头又皱起。
中年妇人贴到老鸨身边,低语道:“姐姐,这小娘子太镇静了,让人心慌。”
是啊,那个进楼子的小娘子不是寻死觅活的,只有她镇定自若,倒是怪了,拢了拢披帛,讥笑一声,“除了镇国将军府的小将军能翻了天去,别人,我还想不到谁,所以你呀,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要是我心情好,缓几天让你做生意,要是你不听话,明天就让你做生意。”
麻敏儿双肩一耸,“随你!”
“音娘,派人给她端水送衣,把她收拾齐整。”
“哦。”音娘心里有些不定当。
刘载离派人跟着章年美,结果人回来禀告说:“章小将军回家了。”
“回家?”
“是,郡王。”
刘载离刚莫下巴,幕僚慌慌张张的进来,“郡王,京里有异动。”
散漫的刘载离一下子坐直身子,“说——”
“是,郡王,晋王被秦王挡住了,在宫门外进不去。”
“其他王爷呢?”
“有几位在里面,但都是平时跟他交好的,还有位不交好的赵王亦被挡在外面。”
刘载离手揪眉心,许久没有说话。
“郡王……”幕僚轻声道,“我们回京吧。”
“找到麻二娘,我就回京!”
“郡王,不过是个女人,你不能为……”
刘载离阴沉的目光让对方住了口,他傲慢的立起身,出了正厅,拐进了旁边院子。
章府里,章年美下了马一口气跑到祖母院子,进了院门就叫,“祖母,那个玉水滴给我,玉水滴给我……”
“都快半夜了,这孩子怎么折回来拿这东西,难道想成婚了?”章老夫人高兴的起床,连忙披好外套,让老嬷嬷拿着首饰盒出来了。
“祖母,玉水滴呢?”
“给你放着呢。”章老夫人慈祥的回道。
“祖母,子安的玉水滴你见过没有?”章年美边问边伸手拿过盒子。
打开盒盖,一个纯净精美的玉水滴出现在他眼里,“绳子好像不对。”
他举起玉水滴,“我曾跟听姑祖母说过,玉水滴迎光会有一朵小小的玉兰花,且花形如夏字!”
他手移到油灯最亮处,果然出了夏字形玉兰花,收手就跑,“祖母,这是夏家的玉水滴,我拿给小将军了。”说完,人就不见了。
夏老夫人愣在那里半天没动,“怎么回事?”
老嬷嬷也愣住了:“老夫人,这玉水滴好像是个稀罕东西呢,咋就我们的铺子收到了呢!”
“难道出了什么事?”章老夫人紧张极了。
章年美一路狂奔,再次回到了小将军的私人别院,“小将军,小将军——”
“年美——”庄颢迎来出来。
“这是不是你夏家的东西?”章年美一边喘气,一边把玉水滴递给夏臻,“红绳应当是我祖母嫁妆铺子的人刚换的新的。”
夏臻双眼一亮,“去查,是谁卖了这个玉水滴?”
“刚才我已经派人去带掌柜了,应当马上就到。”
正说着,那老掌柜被章年美的两个手下架着到了,刘载离也跟着进来了。
深更半夜,被人从床上捞来,老掌柜吓得面色发白,连忙跪下:“小将军——”
“赶紧说,这玉水滴是怎么收进来?”夏臻急得就差钻到他脑子里。
“回……回小将军,是个中年妇人卖给我的,成色不错,但她不识货,我只给她十八两银子。”
章年美叫道:“不要说多少银子,说那卖玉坠的妇人长啥样?”
“黑巴巴的。”
“……”众人被掌柜回得无语了。
章年美着急的问,“这妇人有别人认识吗?”
“这倒没问,但……因为东西好,我留了个心眼,让小伙计跟了一段路,有个瘸腿男人在拐角处等他,我看他们翻不起水花,也就没管了。”
刘载离突然开口,“当契上写了什么姓氏?”
“陈黄氏。”
夏臻马上抬头:“赶紧给我去查。”
“是,小将军。”
不仅夏臻人的出动了,刘载离身边的人也出动了,两个年轻的贵公子,把兴安府抄了个底朝天。
子夜都过了,兴安府衙门内所有的人都被派出去了,所有三教九流的地方一个不漏的开始盘查抓人,闹得全城皆恐。
“怎么回事,怎么半夜抓人?”
“是啊,出了什么事嘛?”
“听说在抓强盗。”
“强盗?”
“嗯。”路人甲说道,“你们发现没有,只要姓陈的,只要瘸腿的,都抓走了。”
……
人群中,陈狗子吓得转头就跑,跑到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天热得的跟蒸笼一样,陈家人睡在院子里,听到大儿回来。
陈父问,“外面怎么回事?”
“爹,麻二娘说得怕是真的。”
“什么真的?”
“我们活不过现在。”陈狗子吓得直发抖。
“我呸,乱说什么。”陈黄氏正搂着银绽子做美梦,被吵醒了,一醒就听到儿子说这话,气得蹬了儿子一腿。
“娘,外面在抓姓陈的,还有瘸腿的,这不是抓我们嘛。”
“啥?”陈黄氏终于被惊醒了,抖抖索索朝破院门口跑,搜人的衙差吆喝着已经来了,“所有住户,呆在原地不要动,等待官差核查身份,如有违抗者,就地抓捕,流放三千里。”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银子,我的银子……”
陈家人想逃,可前后都是官差衙役,那里逃得了,没两下就被抓住了,衙差顺手就抢了陈黄氏抱在怀中的银绽子。
“一个破落户居然有这么多银子,不是强盗是什么,给我抓起来。”
“是,张捕头。”
“走,赶紧回禀王大人去,咱们也领一功。”
“好咧,张捕头。”
“银子,我的银子……”陈黄氏猛得扎了衙差的手要过去抢回银子,被衙差他揣你踢,连狗都不如。
“娘……”
“家婆子……”
……陈家人鬼哭狼叫的声音,淹没在满城搜寻中。
子夜正是花月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楼子里内突然涌进了许多衙差士兵,里里外外,楼上楼下,被站满了。
所有的客人一动不敢动,就算衣裳没穿的也被衙差压在刀下。
老鸨吓得脸色唰白,安静之中,章年美腰别大刀进来了,目光炯炯,扫了一圈。
“章小将军——”有认识的人,老鸨马上跟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你……怎么来了?”
“哼,我来要向你报备。”
“贱身不敢。”老鸨立扑嗵一下跪在他面前。
章年美理也不理,挥了一下手,“人呢?”
“谁……谁……”
“今天晚上,陈黄氏带过来的。”
“……”老鸨吓得软瘫在地,看了眼站在正厅中央的年轻人——镇国将军府的小主人,她还是认识的,没想到竟是真的,竟是真的,“音娘,音娘赶紧把人请出来,赶紧……”
“是是是……”中年妇人连忙朝后院跑过去。
老鸨吓得连忙掏出怀中的卖身契,这张她还没来得及上锁的新契子,赶紧双手呈给了章年美,“章年美,嵌贱妾有罪,有眼不识泰山,求你饶过贱妾吧……”
章年美把契子递给了夏臻,他看也不看就撕掉了,浑身上下冷的跟块冰似的,目光却一直朝中年妇人离开的地方看着。
不一会儿,中年妇人带着麻敏儿出现在众人面前。
“敏儿——”夏臻灰沉的双眼一下子亮了。
“夏臻……”不知为何,看到这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麻敏儿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飞奔朝他跑过来,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堂,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敏儿……我的敏儿……”夏臻亦紧紧的搂着小媳妇,下巴紧贴着她的头顶,多少天的奔波,多少天的劳累,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无,只有柔情细语。
老鸨的身子已经抖得如筛糠,上下牙磕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醒目。
相拥的二人转头看向老鸨。
章年美问:“老妹,你没跟妈妈说一声,说你有人罩着?”
“说了。”麻敏儿讥笑,“人家不信。”
“啥,不信?”
“嗯。”
“他格个老子的,敢不信。”章年美伸手就挥鞭子抽打老鸨。
一个妩媚的妓人跪爬到章年美脚边,“章将军,救你饶了妈妈吧。”
“她该死,居然敢收小将军的媳妇。”
“……”
媳妇?刘载离双眼猛的一束。
“章将军,贱妾求求你了,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妈妈吧!”
“柔月,你不会以为爷睡了你,你就觉得自己能攀上情分了,你倒是脸大啊。”章年美冷冷的瞪眼哼道。
“将军——”花月楼头牌柔月伏身在地,泪流满面,是啊,不过是风花雪月、逢场做戏,自己一个姐儿又有何资格求人呢。
麻敏儿暗暗叹了口气,头埋到夏臻怀里。
夏臻轻轻拍着她后背,双眼瞄了眼风流的章年美,双眼耷了一下。
章年美叫道,“王大人——”
“下……下官在。”门外,同知王大人听到叫声,连忙小跑进门,目光扫到了夏臻,居然有小娘子倚在他怀里,这是什么画风,不是说镇国将军府的小将军不近女色嘛,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就抱上了呢?
章年美朝他叫道:“老子不管这楼子背后的靠山是谁,现在就给我捋掉,明不明白?”
“章……”王大人连忙收回心思,一脸无奈的看向章年美,章家的小混账可不是叫着玩的,办起事来,六亲不认啊!
“咣……”章年美哗一下抽出佩刀,“你敢不捋?”
果然六亲不认,王大人连声答应:“将……军,没有……没有的事,下官马上……马下就捋。”
“哼!”章年美放回刀,说:“王大人,姚大人在平定,这府城就你最大了,你要是不办事,我让你最小。”
“是是是,下官明白了,下官明白了。”王大人吓得一身冷汗。
一路逃命,一路惊险,麻敏儿已经无力去看这些人的下场了,倚到夏臻怀里,“我想睡觉。”
“那你就睡吧。”
“嗯。”倚到男人坚实厚重的怀里,麻敏儿站着都睡了过去。夏臻一个公主抱抱着她出门。
“小娘子,饶命啊,饶命啊!”老鸨叫着哭着爬着,老天啊,怎么会这样,居然真是小将军的人啊,镇国将军府可是翼州的天啊!
刘载离目光跟随着夏麻二人,久久没动弹。
门外,捕头候在门口,上前行礼,“小将军,陈氏罪妇已带到。”
夏臻撇了眼,目光如刀。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陈黄氏要爬过来,被衙差制止了,她哭着叫着:“麻二娘,麻二娘饶命啊,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要不是抱着小媳妇,夏臻抽刀就能砍了那贼妇。还没有睡沉的麻敏儿被鬼吼狼叫吵醒了,轻轻睁开眼,“夏臻,你别杀他们。”
“留着这些贼人干嘛。”夏臻冷冷看向陈黄氏,这个胆大妄为的贼妇,恨不得现在就拿刀杀了她。
麻敏儿挣扎要下来。
“我抱着你。”
“夏臻,你跟王大人说,一切按王法办事,陈黄氏一家人,所有的罪行累加起来,该判什么罪就什么罪,我们就不要管了,好吗?”麻敏儿看向夏臻,为了她,他又瘦了,她心疼极了。
“好,都听你的。”夏臻抬头,“王大人,听到了吗?”
“下官听到了,听到了。”王大人连忙上前行礼回话。
“所有的罪,明白吗?”庄颢提醒。
“明白,明白,下官一定查实,据实办案。”
“嗯。”夏臻转头,看向花月楼,“这地方你也没少来吧。”
“小将军,下……下官没有。”
夏臻冷笑一声,抱着小媳妇就走。
王大人魂就差吓掉了。
陈黄氏仍在苦苦挣扎:“麻二娘,求求你,饶了我们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麻敏儿让夏臻放下她,走到陈黄氏跟前,“四年前,你就卖了不少受灾的孩子吧,‘天道轮回’,你居然有脸说天道,我不动手,让王法说话,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脱得了王法。”
“我……我……”陈黄氏吓得脸色发白。
陈狗子父子吓得搂住其他孩子,像狗一样缩在角落。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麻敏儿蓦头转头,再次贴到夏臻身前,“我们走吧。”
“嗯。”夏到伸手揽住小媳妇的小腰,“咱们回去。”
庄颢回头看了眼章年美,他连忙靠近他,“什么事?”
“这里的事给同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
“好,我明白了。”
章年美连忙走到同知跟前,“尽快处理,不要给我徇私,明不明白?”
“下……下官懂。”
“要是徇私,结果你懂的。”
“是,下官明白。”
章年美挥了一下手,他手下的军卒瞬间撤离了花月楼。
花月楼内,刘载离低头。
随着夏臻的人撤离,刘载离的暗卫悄悄进了楼子,“郡王,大事不好……”
刘载离蓦得抬头,“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