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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子站在二楼走廊里,看到院门开了,笑道,“麻老弟,回来了啦!”
“是啊,江夫子,回来了。”麻齐风今天心情着实不错,看了眼后面,见女儿和牛大宝等人收拾马车上的礼物,他就没再操心,上了楼,和江夫子聊天。
没一会,回礼等东西都放置到储物间,麻敏儿让小有登记好。
“行,二娘,我知道了!”
两人并排上了楼上,小悦儿靠在二姐身边,小声道,“小将军的娘,好像跟我们不一样。”
麻敏儿耸一下肩,“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仙女?”小悦儿撅嘴,“会念诗就是仙女了?”
“差不多。”麻敏儿笑笑。
小悦儿撇嘴,“那将来你要是嫁过去,是不是现在就要开始背诗?”
“那倒不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喜欢接地气,才不去为了讨好谁背诗呢。”麻敏儿回道。
“那你不背,她不喜欢怎么办?”
“这个……”麻敏儿觉得还真是个问题,“以后遇到了再说吧。”
“又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当然,哈哈……”麻敏儿大笑,心里道,搞好关系是肯定的,但是为了搞好关系就没有原则的投其所好,她会酌情看着办。
夏臻的好心情被田先生带来的消息搞没了,“突破防线,已经推进二百里?”
“是,将军,是凌千言带的路,他和你一起在边境上打过仗,知道那里是我们的薄弱地段。”
章年美骂道:“他娘的,还亲戚呢?”
田先生摇头:“当年,他曾是大将军的部下,可因为十年前大将军失踪,他就投奔了襄州府,在襄州府一路爬到正四品昭武将军,没想到在年初大战中被先皇贬了职,而提拔他的大将军被先皇办了罪,他跟失了魂似的,到处找人,在我们这里呆了大半个月,小将军没明示,他就急得回去了,没想到跟了邵有亮。”
章年美问:“小将军,他是你庶舅,怎么办,打不打?”
夏臻冷哼一声,“亲兄弟还打呢,我这算什么。”
章年美得到准信,“我现在就回去领兵打过去。”
“把顾敦叫上,一起拦住他。”
“好!”章年美大步回军营调兵了。
庄颢道,“小将军,晋王借粮,怎么弄?”
“南方被赵王把持,我今年的粮食还差三层,都不知道找谁,他还要找我?”夏臻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那就回绝?”庄颢看向小将军。
夏臻没吭声。
田先生犹豫:“要不,找老将军商量一下?”
“嗯。”夏臻压住了爆燥的心。
主宾几个找到了老将军,他头疼道:“不管我们缺不缺,他既然能开口,必定有能拿到的把握。”
“老将军,较真起来,他现在的处境还不如我们,我们有必要……”田先生说道。
老将国挥手:“他也算在打突厥人,不管多少,肯定要借的,只是只能在暗地里,不能张扬。”
田先生道:“昨天庶务官过来对我讲,说是麻二娘家的粮食除了种子,其他一两都没有卖。”
“为何?”夏臻抬眼。
“有人猜麻家想到明年青黄不接时卖大价钱。”
夏臻皱眉,“我去问问她。”
田先生点头:“那是再好不过,如果能把麻二娘家的粮食买过来,我们再收些其他地方的粮食,能匀一些给晋王。”
庄颢立起身,“小将军,章年美和顾敦在大营集合,我先回去了。”
“嗯,你们先出发,我随后就到。”
“好。”
施老爹听说麻家夏粮没卖,赶紧问过来,“二娘,你等明年青黄不接?”
“不是,老爹。”麻二娘摇头,“我正准备找你呢?”
“找我啥事?”
“现在空闲一点了,我想请施二叔、三叔找工匠在小牛山帮我建粮仓。”
“啊,为啥在那里建啊?”
麻敏儿叹口气:“老爹,你知道的,不知为啥,我跟老人有风湿一样,如雨要下雨,我会隐隐的感觉到。”
这话施老爹太相信了,平定这一带为啥粮食长得比别的地方好,就是因为他们避开了雨,知道什么时候理渠,什么时候多长旱粮,啥时多长水稻。
“我的老天啊,幸好大家不缺钱,没卖粮,我这就对大伙说去。”
麻敏儿叮嘱:“老爹,你说时小心点,要不然会引起大家慌恐,可就不好了。”
“行了,我知道了。”这么大事,施老爹不停留,连忙回家商议怎么跟大伙说了。
乡村的黄昏,炊烟袅袅,清风偶尔吹散,象是给墙头、屋脊、树顶都罩了—层薄薄的雾霭,让村落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很有几分奇妙的气氛。
小蠓虫开始活跃,成团地嗡嗡飞旋。鸟儿们绕在河边的树林子开始归巢,突然被马蹄声惊吓,挥着翅膀朝天空远处飞去。
正趴在二楼发呆等待吃晚饭的麻悦儿听到马蹄声,探出头,“难道是小将军?可是白天才刚见过呀,又来找二姐,不会吧。”蹬蹬下楼找人去了。
麻敏儿巡到附近的水稻田,看看秧苗成活的怎么样,似乎不错,又到养殖场瞧了瞧,栏里的地面还算干净,“天气热,小心它们发瘟。”
“东家,隔几天,我就用石灰粉撒撒,给他们消……消……”
“消毒。”
“对对对,不敢大意。”好不容易得到的好活,雇工才不敢马虎。
“嗯,那就好。”麻敏儿点点头,“那你忙吧,我回去了。”
“好咧,小东家。”小东家没挑出毛病,雇工语气轻松。
刚转到小路上,麻敏儿也听到了马蹄声,抬头,咦,这家伙怎么来啦,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我们还没到一日呢,难道是有啥事,小跑着迎了上去。
“吁吁吁……”看到小媳妇,夏臻勒住缰绳。
“夏臻,你怎么来了?”
夏臻跳下马,“我马上要去打仗了。”
“突厥人来了?”
“嗯,差不多。”对于战争、对于危险,夏臻只是笑笑,看着小地主媳妇,都不好意思开始问她为何不卖粮。
“有事?”
“也没什么事。”
麻敏儿笑靥如花,“打仗前过来看看未来的小媳妇?”
夏臻伸手就捋了小媳妇的头,“知道还说。”
“哈哈……”麻敏儿大乐,还真有恋爱的感觉,“现在是晚饭时间,赶紧过来吃饭吧。”
“好。”
麻悦儿等在门口,看到二姐跟小将军一道回来了,撇撇嘴,转身又进去了。
麻齐风见小女儿转身进来,“你姐呢?”
“在后面。”
“怎么没跟她一起进来?”
麻悦儿扁了一下嘴,“有人跟她一道进来。”
麻齐风刚想问是谁,看到小将军和女儿一起进了院门,“小将军?”
“伯父……”
“难道……”麻齐风脸色不好了,难道夏家不同意女儿的婚事,过来悔婚?
“难道什么?”夏臻不解。
麻敏儿明白爹担心什么,笑道,“爹,小将军要去打仗了,顺路过来看看。”
“哦哦。”麻齐风心道吓死了。
“爹,今天在厨房吃饭。”
“行啊。”
“爹,小将军等下就要出发,我们现在就去吃晚饭。”
“可以。”
几人很快到了厨房,施春月几人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看到小将军来,连忙过来行礼,“小将军——”
“牛婶,晚饭好了吗?”
“差不多了,就差一个汤。”
“那我们先吃了,小将军要赶路。”
“那我马上弄。”
施春月带着杏儿、单小单很快把饭菜盛放到了小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
“夏臻,坐!”麻敏儿让他坐在上席位,又把饭碗筷子递给了他。
麻家父女三人陪着他一起吃了晚饭,吃到大半时,牛大宝站在厨房门口外面,和他妻子小声说话,“咱爹也不卖粮了?”
“嗯。”施春月回道,“他已经听小东家的了,怕有水患,把粮留了下来。”
“哦。”牛大宝念到,“我在院子外面听到有人想卖,觉得银子进口袋踏实。”
“灾荒来了,有银子也买不到粮。”施春月转头问麻敏儿:“小东家,你说是吧。”
“那是自然,银子这东西又不能吃。”
厨房内,夏臻吃饭的筷子停住了,“敏儿,有水患?”
麻敏儿嘻嘻笑道:“三年一旱,三年一涝,年景是这样的,预防为主。”
夏臻眉毛动了动,“我好像听人说过,四年前翼州大旱,好像风调雨顺了好几年了,难道真有水患?”
“只是预防,不一定。”
“要是水患来了,存了粮也会被冲走吧?”
“呃……”这下轮到麻敏儿停筷子,“其实吧,要得好,把翼州的河道都疏通一下,可惜你要打仗。”
“我不打仗,也不会弄这些。”
麻敏儿道:“这有什么不会弄的,你只要出人,然后找专业疏通河道的工部官员,让他们指挥,你们挖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的军卒挖河道?”
“是啊,不过,可以结合当地的民众一起,效率会更高。”
夏臻眉毛动了又动,他对这些民生之事不太懂,不过既然涉及到翼州之事,他还是放在心上了,低头吃饭,现在他知道为何小媳妇不卖粮了,原来并不是囤积用来发财的,突然他又抬起头,“如果有人跟你借粮,你借不借。”
麻敏儿皱眉,“正常情况下肯定借的,要是像刚才水患这种情况,非要借,如果我有银子,就借银子让他自己买。”
“借银子?”
“粮食留着保命,银子嘛,随时还能挣回来。”
“哦。”夏臻若有所思。
晚饭之后,麻家父女三人把他送到了院门外,夏臻却不肯上马,麻齐风算是明白了,不让女儿单独送他一段,他是不肯动身的,拉着小女儿手进了院子。
麻敏儿当然也知道夏臻的意思,笑道,“走吧,夏将军。”
晓文牵马退后了一小段,让自家主人和他的小媳妇单独相处。夏臻直接牵起小媳妇的手。
“出门在外,一切要小心。”
“嗯。”
“三顿饭按时吃。”
“知道。”
“脾气来了,要是忍不住……”
“我就背论语。”
“嘻嘻……”麻敏儿仰起小脸,“臻哥,很厉害呀,这都会了。”
夏臻伸起另一只手揪了小媳妇的鼻子,“不许笑话我。”
“好好好,不笑话。”麻敏儿双手抱住他的腰。
夏臻双手拥着小媳妇,宽阔的胸膛完全把小媳妇包裹了,头颈搭在小媳妇纤弱的肩头,“等我回来。”
“不等你,等谁!”麻敏儿最讨厌伤感的别离,撅着小嘴,拍了他的后背。
“对,除了我没别人。”
“这次大概要多久?”
“或许十天八日,或许个把月。”
“哦,那你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
夏臻扳过小媳妇的头,双手抱住她的耳鬓,低下头来,以下省略N个不可描述之字。
和往常不一样,这次夏臻走后,整个平定县城戒严了,等她到县城铺子里听到秋白砚说外面的情况,才知道,整个翼州都一样。
“外面行商的人说,隆祥帝派了新的镇国大将军,要夏家交出大印。”
麻敏儿没想到交接大印之事已经传播的这么开了,“那我们的生意就暂放一放,闲置人员,暂时放假。”
“嗯,现在只能这样了!”秋白砚说道,“有些县城已经被波及到,被新派的大将军抢了不少财物和粮食。
麻敏儿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她很想打听一下会不会打到平定来,这话终是没问出口,“生意不忙,要不让大平哥回家一段时间。”
“可以的,东家。”
郭大平听说二娘让自己回家休息,“二娘,没事,我回家反正没事。”
麻敏儿道:“二平和三郎在学院读书,家里就郭婶一个人,你回去陪陪她吧。”
“那事情不是没人做了嘛。”郭大平很实诚。
“现在外面都在打仗,生意不好做,没事,你们几个账房轮流休息也忙得过来。”
“哦,那也行。”
施小娥听说郭大平回家休假,她找到麻二娘,“小东家,我也想回去看看爷奶、爹娘。”
“可以啊!”麻敏儿转头对秋白砚说道:“秋掌柜,我们家的铺子,以后每七天休沐一天,让大家回去与家人聚聚。”
“小东家,别家铺子,师傅都是一个月休息一天,学徒一年休息几天,这样做是不是……”
“这件事我很早就想说了,一直没机会说,那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个制度订下来,以后大家一个月休息四天。”
秋白砚见小东家不像是随口说说,点头道,“既然小东家心意已定,那我就通告下去。”
“辛苦秋掌柜了。”
“小东家客气了。”
安排好铺子之事,麻敏儿带着郭大平和施小娥去接休沐的二平和三郎。
施小娥和郭大平一起坐在麻敏儿的马车里,一直笑眯眯的,上次,麻敏儿就发现了苗头,这次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小娥是喜欢大平哥,不时就偷偷看一眼,一眼过后能乐上半天,可大平哥好像没有开窍,有些冷淡淡的。
麻敏儿心道,男孩子在这种事上本来就比女孩子来得晚,小娥人不错,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
麻三郎和郭二平已经等在书院门口了,看到姐姐的马车,高兴的奔过来,“二姐,二姐……”
“小心点。”麻敏儿连忙迎过去。
“二姐,家里的冷饮、甜瓜都备好了吗?”麻三郎一如既往活泼、跳脱。
“都备好了,就等你回去开吃了。”
“大哥——”看到亲人,个个开心,郭二平也蹦跳着到了大哥跟前。
看到活泼的弟弟,郭大平高兴极子,拉住他的手,“在书院里怎么样,书读得还好吗?”
“还行,大哥!”
“你小子,什么叫还行?”
郭二平笑笑:“就是中等呗。”
“那要努力啊。”
“大哥,我努力了!”
“你……”
麻敏儿见郭大平又要说教,笑道,“大平哥,难得他们休沐,我们带他们去小食街吃些东西。”
“哇,还是二娘好。”
“你小子——”郭大平无奈的笑笑。
“走吧,难得大家聚在一块。”
麻敏儿带着几人去了小食街,一面逛一面吃,玩得不亦乐呼,一直吃到肚子撑着走不动,才从小吃街出来,出来时,有人叫她。
“麻小娘子——”
麻敏儿转头,“你是……”
“我是莫府大娘子身边的丫头沁红。”沁红上前轻轻行了个礼。
“原来是红姐姐,你也来这边买东西?”
沁红见她挺随和,笑道:“是啊,大娘子想吃凉粉,让我过来买。”
“哦。”麻敏儿感觉有些不知怎么称谓莫府大小姐,“那你家大娘子……”
“我家大娘子在铺子里看账。”
“是许氏绣坊吗?”
“对,就是那里,那是我们夫人给大娘子的陪嫁。”
麻敏儿笑笑,“凉粉不能久放,快拿给你们家大娘子吃吧。”
“哎呀,光顾着跟你说话,都忘了。”沁红不好意思的笑笑,“麻小娘子,有空到我们绣坊坐坐啊!”
“好呀,有空就去。”
沁红高兴的走了。
麻三郎靠近二姐身边,“是不是我们后……的丫头?”
“嗯。”
麻三郎做了个鬼脸,“二姐,天色不早了,我快回去吧,要赶不上出城了。”
“那刚才是谁说还没吃够,还想逛?”
“嘻嘻,二姐,刚才是刚才嘛,现在是现在。”
“就你调皮。”麻敏儿指头点了点他的额头,一脸调皮相。
沁红一回到绣坊,就把自己遇到麻家小娘子的事告诉了自家大娘子,“大娘子,我还请她到我们铺子坐坐呢。”
吴许氏道:“麻家有自己的成衣、绣坊铺子,现在呀,难得到我们这里了。”
莫婉怡脸上一直有笑意,没开口说什么。
“大娘子,你咋不说话?”
“说什么?”莫婉怡打开凉粉碗盖,准备开吃。
“麻老爷家的孩子好像挺好相处的。”沁红道。
吴许氏跟着说道:“以我看来,还不错,应当好相处,但这些毕竟只是泛泛之交,没有深入,好不好相处,还得等大娘子嫁进去后相处了再说。”
“那倒也是。”沁红道,“希望他们都对大娘子好就好了。”
“那就要看大娘子的福气了。”
儿子回来,麻齐风欢喜的不得了,连忙让厨房给儿子加餐,做好吃的。
麻敏儿扁扁嘴,“爹,你先问问你儿子吃不吃得下?”
“咋吃不下,书院的伙食总没家里的好。”麻齐风看着拈酸的女儿,唬脸道。
凑了一下肩膀,麻敏儿道:“麻奕心你还吃得下嘛?”
麻三郎揉着圆滚滚的肚子不好意思的说:“爹,我连晚饭都吃不下了。”
看向儿子的小肚子,麻齐风问,“你都吃了什么?”
“爹,在小吃街,我敲诈了二姐,吃了好多。”
“你呀你呀,不要伤了脾胃。”
“我现在想喝山楂水消消食。”
“敏儿,赶紧给你弟弟泡一杯。”
“爹,谁让他贪嘴的,让他自己泡去,我可不帮他泡。”
麻齐风瞪眼,自己跑去帮儿子泡了。
“二姐,你看爹对我多好。”
“切,你不过是刚回来的,等过了香香,你看爹给不给你泡?”
“嘻嘻,我就休沐一天,可以每次回来,每次都香。”麻三郎调皮的做鬼脸。
“你都十一岁了,你还做鬼脸,像什么样子。”
麻三郎又做了个鬼脸,“反正我比你小,就是你弟弟,就可以撒欢打滚。”
“呵呵,等你娶娘子的那天,我让你撒欢打滚,看你敢不敢。”
“哼,我不跟你说了,我找江夫子下棋去。”
麻敏儿翻了个白眼忙自己的去了。
郭大平和郭二平没让麻二娘的马车送到镇上,他们到镇口与小旺村交接的地方就下了马车,自己走回去,到了自家铺子门口,发现铺子开着,柜台里没人,有些惊讶。
“二平,你站柜台,防止有客人过来买东西。”
“哦,好的。”郭二平放下自己的书包,进了柜台里面,坐在收钱的台子后面,一边休息消食,一边看铺子。
郭大平找到后院,也没看到人,突然紧张起来,难道娘累着了,晕在什么地方,拔腿就找几个最可能的地方,先是卧室,没人,又到厨房,发现也没人,那到那里了?
郭大平急了,推了厨房后面院子的柴火间,准备出后门问邻居,结果她娘站在后门正在跟一个中年男人说话。
“这些柴火钱你赶紧收着,你要是不收,这些柴火我也不要。”
一个中年男人推着柴火道:“花娘,别……别这样,我……我就是想帮你。”
“你帮什么呀,我有铺子有钱,什么都有,还能缺你这点柴火钱。”
“我……我就是看你一个女人辛苦,想帮帮你,这些柴火你收……收吧!”中年男人笨实的脸显得窘,转身就要走人,被郭李氏拉着。
他显得更窘了,黝黑的脸都能看到发红。
郭大平垂下眼皮,转身回了院子,没过一会儿,郭李氏进来了,嘴里碎碎叨:“真是笑话,我什么都不缺,还要他帮,现在的人哪,真让人搞不明白。”伸手拂衣袖上的屑子。
“娘。”
“咦,大平,你咋回来了?”
“铺子里不忙,二娘给我们放假了。”
“那好呀,娘正想你们了。”郭李氏高兴的说道:“我把门口柴火拿进来,就给你们做好吃的。”
“娘,我帮你吧。”
“行。”
郭李氏母子二人把柴火堆到杂物间,十二捆,没一会儿就摆好了。
“娘,这么捆,多少钱?”郭大平问。
“六文一捆,没多少钱。”
“哦。”郭大平仿佛随意道,“刚才那人怎么叫你名字?”
“唉呀,他是我娘家村子里的人,大旱灾那年跟我们一样,失家去口,一个人到处流浪,年前流到了小牛山附近,然后打柴卖到我们镇上,有一次到我铺子里买吃食,认出我来。”
“哦。”郭大平没再问。
郭李氏浑然不在意老乡:“不说这些了,娘给你做好吃的。”
“二平也回来了。”
“这么巧,在那里?”郭李氏高兴的问。
“帮你看铺子。”
“哎呀哟,瞧我这忙得,铺子都没人看。”
“娘,要是忙不过来,买个丫头帮你吧。”
“大平,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我和二平时常不在家,没个人帮你打打下手,好像是不行。”
郭李氏叹口气,“娘不是舍不得银子嘛。”
“娘,我现在赚钱了,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话虽这样说,娘想多赚点多省点,让你娶个像二娘这样的媳妇。”
郭大平紧紧的抿了抿嘴,“母亲,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娶二娘这样好的媳妇。”
“说得也是。”郭李氏叹口气。
农忙早过,生意不好做,一时之间,麻敏儿整个儿仿佛没事干了似的,不是坐在走廊里发呆,就是拿着小锄头跟付老爹捣鼓院子内的小菜畦打发时间。
沾着江夫子打探小道消息的光,麻敏儿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关于打仗之事,夏臻和那个接大印的人打得很激烈,不仅如此,镇国将军府夏家的帅印要被新皇拿走的消息也散播开了。
有人生恐,有人暗自高兴。
生恐的大部分是平民百姓,他们担心:“如果没有夏小将军,我们还能睡个安稳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