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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药王这头——
“这是解药,服用三天就可,当初我欠你一事,如今就算是我还了你们宋家,以后,莫要再来,若是再有下一回,哼!老夫的手段多得是!”药王傲然说完,就背负双手离开了。
宋长洲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药王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只能低声叹了口气,侧头看着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宋敏德,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失望。
“爹……”宋凤德搀扶着宋敏德,有些担心的看向宋长洲,敏德已经没有办法再受责罚了,爹难道还要再责罚敏德吗?
“走吧。”宋长洲转身,将手里的解药递给柳一针,拱手苦笑,“麻烦柳神医了。”
柳一针接过,微微点头,“请宋阁主放心,有了这解药,小少爷的毒就无碍了。”
“毒无碍了……可这丢人的家伙……”宋长洲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闷头朝前走去。
宋凤德忙搀扶好宋敏德跟了上去,宋敏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小小声的问着,“哥……爹他是不是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宋凤德神情复杂的看着宋敏德,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垂下眼。
宋敏德等了半晌,见宋凤德没有回答自己,就也不再问了。
他平常打架滋事在京都里横行无忌,可虽然横行无忌,但凡事也都有个分寸,再加上老祖宗对他的疼爱,爹和大哥也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这次,本来以为只是一个乡野小孩,却原来那小孩是药王的徒弟,事情……闹大了。爹和大哥没有办法再睁只眼闭只眼了。
而翌日,正陪着自家弟弟在药田里弄着药草的周博雅就听到了红石带来了的消息——
“这么说,李家派人来接走了李成玉,而李青玉下落不明?”周博雅漫不经心的问着,眼睛还是落在药田里正摘药草根的小孩身上,一边微微皱起眉头,乐雅也蹲太久了吧,药草根明天摘不行吗?
“回少爷的话,是的,李青玉跌落山崖,李成玉的随从已经被杖打死了,其中一个随从的表弟叫小九的刚好就在桃花县做木工,这个消息就是从他那里得来的,至于怎么跌落山崖的,小九没有说清楚,似乎不是自己跌落的。”红石低声说着。
周博雅皱眉想了一会儿,就对红石低声吩咐道,“尽快找到李青玉的下落。”
“是!”
做事要滴水不漏,不能存在任何意外——那李青玉不管是生是死都必须弄清楚。
“少爷,宋家人把宋敏德送往了西北。护送宋敏德去的只有宋凤德的一个护卫。”红石低声说着。
周博雅听着,扯了扯嘴角,宋家人倒是聪明。将宋敏德直接送往西北,也是给宋敏德一个机会,如果宋敏德彻底悔悟了,反省了,建功立业,再衣锦还乡,到时候,谁还会记得桃花县的丑事?
虽然此事到此为止,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继续盯着为好。西北的话……那就要麻烦师傅沈高义了。
“红石,待会我修书一封,你交给桃花县无名铁铺的打铁师傅刘八,他知道送到哪里。”
“是。”
周博雅说完就直接走向药田,弯腰抱起错愕的周乐雅,“乐儿,该休息了。”
周乐雅摇头拒绝,但周博雅直接就将周乐雅抱回了屋子里,坐在屋前走廊的躺椅上的药王微微睁开眼看了看周博雅,就慢悠悠的闭上眼睛,真是……乐雅才不过摘了两个时辰而已,周博雅这小子也真小题大做!
周乐雅看着脸上带着温柔浅笑,但却强势的不容他拒绝的周博雅,心里叹了口气,无奈的挠头,兄长大人这种藏在里头的霸道强势可是比那些面上的还要厉害。
看着兄长大人,周乐雅有些愁,兄长大人这种类型的,在《心术》里头,最是深沉的,领域不容他人侵犯,一旦侵犯就杀无赦的,这种人若是不碰情爱还好,一旦碰了情爱那就是至死方休啊。
——将来不知哪家姑娘会被兄长大人看中,如果两情相悦也就罢了,若是妾有心郎无意,那也还好,姑娘家只要想得通也就没事,可要是卿无心郎有意,那姑娘就可怜了。
但这也是未来的事情,说实话,他现在看着兄长大人的面相,那个红鸾星怎么都没有找到?
“乐儿,你身体刚好,药田的事情不急,别把自己给累着了,知道不?”周博雅柔声安抚着,拍拍周乐雅的头,“来,和哥哥一起练心音术。”
周乐雅只好点头。
*****
一晃眼,三日了,桃花节来了。
桃花县的桃花节时,未婚女子,青年媳妇,甚至小孩子们都会在衣襟上系绣花“桃子”,绣花桃子里面装有大蒜香草等,用桃红色布料缝成,用各色丝线缀穗子,象征平安吉祥,而且隐喻避灾难,而家里有姑娘的人家都还要摆上“人形”----身着宫装的男女偶人,祈求女孩的平安和未来的人生幸福,还要在绕着桃花县的溪流水边喝浮着桃花瓣的酒,并制作偶人让其随水漂走以祛邪,意思是把自己身上的秽气和污浊都转移到偶人身上随水漂走。
桃花县的人口不多,民风淳朴,没有华夷州一到节日就十分热闹喧嚣的感觉,反而透出了一种清净温馨。
站在二楼的茶馆窗户边,看着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的桃花枝,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腰间悬挂桃花符,脸上带着平和的笑,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桃花香,似乎还有酒味,周乐雅的脸上也不由的扬起柔和安宁的笑。
“乐儿……吃点桃花酥。”
周乐雅转头看着身后将他抱起的周博雅,眉眼弯了弯。
今日晨起,哥哥就带他出了药王谷,和林秀哥,致远哥,方舒哥哥,还有玄雨哥哥,张君铭哥哥下山玩耍,虽然他对下山玩耍的兴趣不大,但能够和兄长大人出来走走,他还是挺高兴的。
被兄长大人抱坐在兄长大人的腿上,听着兄长大人和林秀哥哥们谈笑风生,吃着桃花酥,周乐雅觉得此时心头有种涨满的暖暖感觉,然后……还有一点若有似无的不属于他的温柔愉悦??
——难道,是兄长大人?
周乐雅仰头看着抱着他的周博雅,是心音术吗?修炼到现在三四天的时间,他就已经感受到兄长大人的情绪了,再接再厉的话,他就能和兄长大人心里对话了。
而周博雅似乎也有所感觉,低头看着周乐雅,轻轻一笑,抬手揉揉周乐雅的头。
看完了桃花,就前往了河畔,河畔那里有不少人家已经在河畔的桃花树下席地而坐,共饮桃花酒了。说来这桃花酒,都是自家人自己酿的,在桃花节,如果姑娘喝了谁家郎君送的桃花酒,就是应承了对方一起共赏桃花,举案齐眉的意思。、
这次来赏桃花,药王就送了藏在山谷里头的一壶桃花酒给周乐雅,周乐雅年纪小,也不能喝酒,而周博雅是不会在照顾弟弟的时候喝酒,若是有了醉意,疏忽照顾了自家弟弟怎么办?
于是,这会儿桃花树下,药王藏了十几年的桃花酒就便宜了喜欢酒的张君铭和李玄雨两人。
当周文德,李云鹤和沈高义找过来的时候,就见桃花树,张君铭傻乎乎的笑着,李玄雨面色艳红的一杯接着一杯,林秀方舒一个拉着傻乎乎的张君铭,一个阻止着李玄雨咬杯子的举动,李致远就和抱着周乐雅的周博雅两人下棋,看也不看那两人。
周文德见那桃花树坐着的俊美少年抱着面容清秀可爱的孩童,两人神情安宁,少年眉眼温柔,孩童神情乖巧,周文德的一直提着的心也就慢慢的放了下来。
——平安,无事,那就好。
“那个傻乎乎的小子就是张家的小子?”沈高义看了眼周博雅就转头饶有兴趣的看向张君铭,有他的徒弟周博雅在,周家的小孩岂会受委屈?虽然滚下山坡还被耽误了医治失语的机会的确让人愤恨,但在知道那李家小子和宋家小子的下场后,心头恼火也就平息了。
徒弟已经出手教训了,他这个师傅也就没有必要出头了。而且,在他看来,这是小孩子们的事情,大人就一旁看着,既然没有性命之忧,那就闹吧。这也是难得的一个锻炼机会,六世家的子孙们越来越不成器了,难得自家徒弟帮着他们管教子孙,世家们应该感激涕零才是。
因此,当李云鹤上门跟周文德道歉时,他一听闻就马上赶了过去,理直气壮的怂恿周文德收下李云鹤的重礼。
“是张家的小子,叫张君铭。”李云鹤扶额看着已经开始跳起舞的张君铭,头疼了,这小子太没有酒量了!酒品也真差劲。
“他可是比你们李家的那几个嫡子强多了。”沈高义说着,抬脚就朝周博雅走过去。
周文德已经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快步朝周博雅和周乐雅走过去。
周博雅正慢慢的收拾着李致远的棋子,周乐雅就双手抓着桃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
当周文德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周乐雅才惊讶的睁大眼:爹?!
而周博雅愣了一下,随即放下周乐雅,起身朝着周文德恭敬弯腰拱手作揖,“孩儿拜见爹爹。”
周文德抬手扶起周博雅,随后上前,蹲下,摸摸周乐雅的头,眼眸有些心疼,可是又瘦了。这孩子怎么就多灾多难呢?
“乐儿可好?”
周乐雅眯眼一笑,笑容乖巧,轻轻点头:孩儿很好。
周文德面色没有什么表情,但微微皱着的眉,还有眼里的心疼,周乐雅还是看出来了,一旁的周博雅也自然看出来了,就上前一步,低声说着,“爹,乐雅无碍,请爹勿要担忧。”
周文德微微点头,起身看向周博雅,拍拍周博雅的肩膀,说了一句,“你做得很好。”
这五个字让周博雅放松了神情,他一直有些担心,自己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而爹这样的正直君子不能接受,说不定还要斥责自己一顿,现在看来,爹还是圆融的,也或许是事关乐雅,爹已经不能容许再有任何人伤害乐雅了。
清河周府让乐雅失语的事情,爹一直都在自责愧疚中,因此,爹无法再忍受任何人伤害乐雅,如同自己一样。
这时,李致远和林秀方舒等人都已经过来见礼了。
李云鹤和沈高义也走了过来,偏偏这时,张君铭歪歪斜斜的跌跌撞撞的过来了,满身酒气,扑向周乐雅,周博雅眼明手快的一把抱起周乐雅,轻巧的闪过。
张君铭扑了个空,跌倒在地,林秀赶紧的想要过去扶起他。
却不想,张君铭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呜呜呜……小乐雅不见了……我要小乐雅……”
这话一出,周博雅的眼睛一下就沉了下来,周文德讶异了,沈高义不着痕迹的弯了嘴角,这张家小子真是有趣!李云鹤就直接捂脸了!
他李云鹤半辈子的脸面都丢没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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