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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拾一嘎吱嘎吱嚼着脆皮,心满意足。
谢大娘的小儿子沿着口水,泛着泪花揉屁股,最后梦里梦见了吃羊肉馅儿的蒸饼。
第二日,付拾一去出摊,路上经过蒸饼店,没忍住又买了一只烤饼。
还是羊肉馅的。
趁着没人,付拾一赶紧啃。一面啃,一面面无表情的想:看来是要来姨妈了。食欲忽然暴增什么的……
付拾一啃得欢快的时候,李长博从衙门里出来了。
李长博虽然衣裳有点发皱,可依旧是玉树临风的模样。
身后跟着面无表情,像是被欠了一个亿的厉海。
不过厉海一脸憔悴,活脱脱被蹂躏了一晚上的模样。
王二祥是从家里过来的,两拨人正好在付拾一摊位上汇合了。
付拾一捧着烤饼抬起头来,两个腮帮子都是鼓鼓囊囊的,像是被人打肿了脸。
所有人的目光从她的腮帮子,缓缓挪到了烤饼上。
烤饼里的肉馅儿,正油汪汪的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咕噜”
付拾一分明听见有人的肚子叫了一声。
王二祥眨巴了一下眼睛,克制不住的卖萌:“付小娘子早啊,这是什么馅儿的?”
付拾一把嘴里的咽下去,这才露出一个蜜汁微笑:“你确定你要知道?”
李长博和厉海不约而同后脖子梗有点儿毛毛的,可根本来不及阻拦嘴巴比脑子快的王二祥。
王二祥居然越发好奇凑上去:“什么馅儿的啊?”
付拾一慢悠悠,一字一顿:“羊、肉、馅。”
空气一瞬间凝固,三个大男人的脸色,顿时扭曲。
王二祥更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嘴贱!
付拾一说完这句话还不肯罢休,欣赏完了三人脸色后,她又热情的问:“今天吃点啥?开张大吉,我送你们一人一份剔骨肉!”
剔骨肉……
三人顿时联想到了某些白生生,血淋淋的人体组织。
王二祥脸都绿了。
厉海艰难扯出了笑脸,再也不敢当冰山男:“付小娘子还是放我们一马吧。”
李长博深吸一口气,反倒是恢复了常态,“我来一碗馄饨。”
厉海今儿也不敢吃卷饼,也叫了一份馄饨。
王二祥委屈巴巴:“我不吃了。”
他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那来份素卷饼吧。今天有新鲜的黄瓜丝和豆芽菜,我调了芝麻酱。”付拾一笑眯眯的建议:“另外还有海带丝和冷面混合的,是蜀地的口味。”
王二祥眼睛都亮了:“新口味?”
“天渐渐热了。”付拾一看一眼天上红彤彤的太阳:“这快到清明了,开始热了。就该吃点儿爽口的了。”
王二祥胃口大:“两样都来一个。”
已经点了餐的那两位,摸了摸肚子,犹豫片刻,到底觉得改口不好,却不约而同的都伸长了一点脖子看付拾一做卷饼。
黄瓜丝和豆芽菜的也就罢了,毕竟常见。
可蜀地口味的冷面——看起来就有点诱人。
冷面是早就煮好,又揉了油的。
付拾一用筷子挑出一部分来,往里头加了切得细细的海带丝,又加了一点黄瓜丝,最后再来一点豆芽。
金黄的面,深绿色的海带丝,青翠的黄瓜丝,透明的,胖胖的豆芽……混在一起已经够好看了。
偏偏付拾一又加了许多东西——
最后还撒了一把芝麻。
“咕咚”,王二祥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迫不及待了。
而李长博从善如流:“素卷饼也来一份,要海带的。馄饨带回去给谢师爷吃的。”
厉海扭头看自己上司,脸皮抽了抽。
不过他没好意思改口。
付拾一笑眯眯看着厉海,心想:回头看不馋死你。
王二祥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卷饼,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然后整个眼睛都亮了。
王二祥加快了咀嚼速度。
李长博也拿到了,不过他吃相斯文,更快吃出了其中不同。
他小心翼翼吸着凉气,问付拾一:“里头加了什么?”
付拾一指着一碗红彤彤的辣油,告诉他:“加了茱萸油。”
没办法,这可能是唯一的遗憾了。唐朝没有辣椒,辣味全来自于生姜,茱萸,芥末之类的。
李长博艰难的吸着气,将一份卷饼吃完了。
最后那一碗馄饨,也没能给谢双繁。李长博用来解辣了。
吃到了最后,李长博俨然已经是双眼迷离带雾,嘴唇红润发肿,活生生被蹂躏的样子。
付拾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忍不住流了一滴口水。
王二祥也好不到哪里去,辣味让他脑子更转得不够快了:“李县令的饭量终于像个爷们了!我就说,一碗馄饨怎么能饱肚子?”
李长博:……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一个形象?
厉海为自己的属下点蜡,然后满头黑线的将王二祥拖着就走:“跟我查案去!”
付拾一宽慰李长博:“不要紧的,李县令你又不是三五大粗的汉子。”
李长博彻底没了表情:所以我是个什么?娘们唧唧?
付拾一看他脸色不对:怎么办,我好像说错话了……
李长博最后脸色沉沉的,说了句:“剩下的素卷饼,我包了。全做出来。”
付拾一赶紧做饼,心里不断想象自己的嘴巴就是紧闭的蚌壳。
当天,整个县衙里,喝水量增加了一倍。人人都额上见汗,唇色红润,看上去甚为健康。
付拾一则是了个美滋滋。
托卷饼的福,今天的馄饨也是卖得好极了。
付拾一哼着小曲收摊时候,又被李长博找上门来。
付拾一眼前一亮,热情招呼:“李县令,需要我出马吗?”
李长博挪开目光,“老规矩。”
付拾一欢天喜地的将摊子收了,然后将担子往衙门里一放,临时客串起了公务员。
上了马车,付拾一也不问李长博要去哪里,只做起了市场调研:“李县令觉得卷饼口味怎么样?要不要改进?”
李长博居然还真是认真思索片刻:“太辣了,寻常人恐怕受不住。”
付拾一从善如流:“那我少加点辣油。”
李长博“嗯”了一声,忽然提起了案情:“陈珠的未婚夫,曾跟着他父亲去蜀地居住过三年。”
付拾一顿时反应过来:“所以,那字是她未婚夫的。”